雷石火将孙云扔进一个大药桶,冷笑道:“看来是我让你太清闲了。”
“师父,我知道错了。”孙云大叫一声,药桶中的药液碰触皮肤,如同滚烫的辣椒水浇在伤口上,钻心的痛。
“这是给你疗伤用的,药力是猛了些,却可以让你更快恢复,哼,你给我记好了这次的教训,再有下次,嘿嘿。”
雷石火的脚步声远去,熬过了最开始的痛苦,孙云觉得没那么痛了,药液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味,让人昏昏欲睡。直到呛了一口,孙云清醒过来,扶着木壁干呕了几下,从药桶中跳出,抹干了水,活动下筋骨,感觉又恢复了生龙活虎,他上到石洞顶上,眺望野炊的方向,这一顿打只是皮肉之苦,并没有伤到筋骨,但也让他明白,自己还什么都不是,充其量就是比一般人强一点。
第二天,孙云又回到修炼、打猎两点一线的生活,到了傍晚,雷震一脸不情愿的找到他,“珠子在外面找你……你真恶心。”
“没弄干净吗?”孙云笑笑,舌头在唇边舔一圈,将嘴角血迹吞下。
雷震看看地上的鲜血淋漓的野鹿,又看看蹲在它脖子旁的孙云,忍不住起身一身鸡皮疙瘩。
“现在呢?”孙云擦干嘴,起身走到他面前。
雷震后退一步,心道:幸亏你和我不一个屋子,要不然晚上被你吃了,向谁说理啊。不过,自他看孙云一刀刀将野猪肢解,打心眼里对孙云有些发怵,扭过头,不看孙云的眼睛,道:“干净了。”
孙云走到石洞外,珠子正拿着一根草在手指上缠着玩,见他出来了道:“喂,孙云,你给我家小姐抓的鸟呢?”
孙云脸皮一红,喏喏道:“我抓不到。”
“哼,我就知道你抓不到。你知道我家小姐花了多大价钱才弄到那只鸟吗?现在可好了,变成烤肉了,你自己说,怎么办?”珠子边说边掐腰,摆出一副凶狠的样子,只是她眉间带笑,实在看不出多生气。
孙云自知理亏,不敢抬头看,辩解道:“是李思说它不听话,要把它烤了。”
“你说什么?!”珠子气势汹汹的迫近。
“那你说怎么补偿吧?”
“这还像句人话,走吧,我家小姐说也不用你赔了,反正你也陪不起,你跟我回去,我们院子里那棵树顶上有个鸟窝,我都瞧见里面的鸟蛋了,你帮我们拿下来,这事儿就算两情了。怎么样?”
“不行。”孙云摇摇头,道:“我要练功。”
“胆小鬼,师父出去了。他老人家一出去,最少十天半个月,你又不是不知道,胆小鬼。”雷震见他摇头,便推波助澜。
“又用不了你多长时间,掏了鸟窝就让你回来。”珠子道。
“好吧,咱们可说好,我拿下来鸟蛋就回来。”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珠子喜滋滋拉着孙云,三人坐了马车,到了李思的小院,李思正和两个少女趴在桌子上玩色子。那两个少女孙云曾经见过,正是他第一次独自打鹿时从身后掠过的马车上的两个。除了三人,还有李凌和拓跋鬼两人,两人在玩蹴鞠。
李思朝孙云招招手,道:“孙云你快过来,看我这一把掷了三个六,嘻嘻。”
孙云走上大树,李思指指身边的两个少女,道:“她叫拓跋烟雨,这个叫拓跋艳,都是拓跋鬼的妹妹,你赶紧把鸟窝弄下来,咱们吃了饭,一起玩箭壶游戏,输了的可要被我剪头发。”
“我掏了鸟窝就走。”孙云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完,也不让她劝,抱住有鸟窝的树枝就往上爬。
李思撅起小嘴,盯着孙云的背影,拓跋烟雨笑道:“思思,人家脾气怎么比你还大。”
孙云一心想早些回去,爬的飞快,眼看距离鸟窝还有两米左右,身下的树枝晃的越来越厉害,孙云左右看看,右手搂住旁边粗些的树枝,左手一丢,身形晃了两下,也不知谁在下面喊了声“小心”,他稳住身形,又爬了一人高,已经能够着鸟窝。里面躺着四个鸟蛋,孙云伸手抓起来,想了想,又放下一颗,顺着树枝爬下,把三颗鸟蛋送到李思身前,道:“给”。
李思接过来,珠子早在旁边拿着一个光洁溜溜的盘子等着。
“我走了。”孙云扭头就走。
“你真的要走啊?”珠子在他身后喊。
“嗯。”孙云头也不回。
“他要走,就让他走回去。”李思大声道:“叫李全给我盯着,我看谁敢拉他回学院。”
孙云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一个人,这个人骑着马跟着自己,然后他发现李思不是开玩笑,城中的马车真的不敢拉自己。所以孙云是跑回学院的,临近石洞时,孙云看到石洞方向有亮光,心中腾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雷石火看着孙云走到自己面前,朝他笑笑,露出两排白牙。这个笑容让孙云不寒而栗,因为害怕,他甚至有些结巴:“师……师父。”他飞快的解释了经过。
“我明白,这是人之常情。”雷石火点点头,道:“但是我还是要惩罚你。因为我不惩罚你,你最后还是会成为像贵显、王秀一样的人物。你明白吗?”
“我明白。”孙云低下头,尽管他无比委屈。
“你在明天的考核中,不出意外应该可以夺魁,你所得的两项奖励,上品心笼我会转送给雷震,点燃祭祀之火的权利我会送给拓跋鬼,过完年,你随我进猛兽山脉,直到你筑基完成。”
“师父……”孙云慢慢抬起头,看着雷石火。
雷石火看到他眼中的泪光,替他擦拭掉,然后把他抱住,说了一段孙云还不懂的话:“有些事你并没有做错,只是我对你必须苛刻,等你长大你就会发现,不是你没错就可以了,更多时候你将无能为力,所以你现在必须做对的事情。”
第二天的考核中,孙云不出意外的夺得了第一,他石中火的属性和筑基中期的修炼速度震惊了自吴葛以下的所有人。
在年度祭祀时,孙云和父亲孙思站在人群中,看到站在雄鹰上的拓跋鬼、罗红衣二人点燃了火焰。孙云对父亲说:“本来应该上去的是我。”孙思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我相信。”
翌日,孙云随雷石火进了猛兽山脉。一进就是两年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