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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你满二十吗

傅佑看着这个简陋的小套房,只有一个老式沙发,一个睡椅,一张桌子,几张凳子而已。

哪里像个家了,并且看样子这个房子也是许久没人住了,最近才打扫干净的。

傅佑挑眉望向染肆,意思不言而喻,好在他也不是挑剔的人。

以前在外做任务的时候,风餐露宿是经常有的事。对于傅佑来说,有个房子,有张床就够了。

染肆打开一间房门。里面一张床,什么东西也没有,望向傅佑。

“这房子我也一年多没住了,前几天回来,刚收拾干净的。你就住这间房吧。我的房间在你隔壁,房间往左拐是厕所,你请便。”

意思便是你爱干嘛干嘛去。别打扰我就行了。

傅佑也不是多话的人,当下提着东西就进去了。

闷热的晚上,旧房子,白帜灯,老风扇在头顶吱呀吱呀的作响。

这套房子是染母当时做了几份工,存了十多年的钱才买到的。本就是老房子,染母也不指望有多好,只求有一个安身之处。

单单是这么一套老房子也花光了染母的所有积蓄,以至于到最后猝死下葬都还是可怜巴巴的赔偿金了,更别提染肆以后的日子怎么样了。

晚饭,染肆炒了几个清淡的小菜,两人坐在客厅里闷头吃起来。良好的家教,都是食不言寝不语。

所以一顿饭下来,两人也没什么交谈。

再加上染肆觉得和他其实不熟,没什么交集。所以吃完收拾了碗筷以后就进了房间没有再出来了。

傅佑坐在沙发上,看着紧闭的房间门,若有所思。老风扇在吱呀吱呀的转动,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

之后的那几天里,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谈。齐凝曾经说过,佑哥可以保持一整天不说话,连个屁都不放一个。

而恰巧,染肆也是这种人。

窗外雷声大响,黑压压的天连带着人的心情也是沉闷的。

夏天的雨水总是下的比较大,此时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染肆是被雷声吵醒的。

看了看窗外,染肆感觉很惆怅,也是这样的天,这样的雨。

那天,染肆因为生意场上的事情而感觉到烦躁,便驱车去了墓园,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晚上,一声枪响。

染肆回到了二十岁,这时的她还没有进邵家。还没有把邵延成给逼疯,邵杰凌和邵桐辛也没有死。

染肆觉得很庆幸,所以早早的回了江城。

即便是这样,染肆也相信邵氏的能力。要不了多久,他们便会找上门了。

染肆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下了床,去了客厅,启了瓶啤酒。去了阳台。

看着外面下着的大雨,染肆听见阳台的门想了,转过身,好看的凤眸挑了挑。

“睡不着,想着来阳台看看风景。”傅佑走到染肆旁边,双手搭在阳台上支撑着整个身体。

染肆明显的不相信他的话。外面黑呼呼的!看个鬼的风景。不过她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傅佑其实是听着隔壁的房间门响了,长期的习惯导致他的警惕性极高,只要一点儿动静,他便会立马醒过来。

染肆转身回到客厅,再看她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罐啤酒,给了傅佑一罐。才开口道。

“你觉得人活在世界上,怎样才算是过的有意义?”

傅佑听了这话,实在是想不通,他以为像她这样清灵的女子不会考虑这种问题。

“谁知道呢?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乞丐有乞丐的日子,平凡人有平凡人的日子。只要自己过的开心,过的舒心就好。”

染肆狠狠的喝了一大口酒,像是做下了什么决定似的。“对啊,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活法。”

“我以为像染小姐这种淡漠的女子不会在乎这种问题,果然。人还是不可貌相。”

“我以为像傅先生这样冷漠的男子不会安慰人,果然。呵。”

傅佑无奈的看着眼前这名女子,果然还是一点亏也吃不得呀。

染肆一个转身,抱住了傅佑。傅佑的身子僵住了,想推开染肆,但却觉得这样的她,很脆弱。

傅佑有生以来第一次抱着女子。他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这种感觉。只觉得染肆小小的身子看起来没有多少肉,但是抱起来却是软软的。

染肆抽了抽鼻子,“谢谢你没有推开我,我只想寻求个安慰罢了。一个人久了,也有些累。”

染肆离开了傅佑的怀抱。傅佑心里暗自觉得有些可惜。应该抱久一点的。但是对于染肆说的一个人却是不解的。

“一个人?”

喝完的酒罐子染肆就摆在阳台,双手也撑在栏杆上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带着点朦胧的醉意,“是啊,一个人,家人早在几年前就死绝了!死了好啊,死了省的看着我这么操心,省的以后被气死。”

傅佑听后沉默了,他能够想象一个女孩子,举目无亲的日子是怎样过来的。

破天荒的做了一次傅佑自己也觉得像个毛头小子一样的动作。把染肆给揽了过去抱住。

这次轮到染肆的身子僵住了。刚想推开。听到傅佑低喊“别动,让我抱着你。安心吧。”

染肆不动,明白男人是想给自己安慰,染肆觉得好笑这个男人明明不擅长安慰,但是安慰的方式却是最窝心的。

许久,傅佑觉得自己身子有点麻痹了。低头看了一眼。发现怀中的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傅佑轻声的笑了笑,小心的抱起染肆,眉头皱了皱。怎么这女人这么的轻。一点肉的感觉也没有。瘦瘦的。应该多补补才对。

傅佑把染肆放回床上。看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觉得她闭上眼睛睡着了就像是只小猫一样的。而当她睁开眼时,锐利的眼神就像是亮出爪子的黑豹一样。

经过那天晚上的事情,两人相处的也越来融洽了。

出去买菜的时候,染肆偶尔会买几个傅佑爱吃的小菜,或者是带几本关于军事方面的书籍。好给傅佑打发时间。

而傅佑也发现了这个生活过的并不富裕的女人,却有着那些上流世家子弟该有的礼仪。这让傅佑感觉到很有意思。也很矛盾,怎么也想不明白。

其实这些都是染肆上辈子带出来的,染肆上辈子作为一个军火商,作为一个邵氏家主。礼仪是不可或缺的。

燥热的中午,树外的知了叫个不停。染肆算算日子,好像他们也快找来了吧。染肆自嘲的笑了笑。

傅佑霸占了染肆的睡椅,染肆无奈,只好就地铺了一张席子。躺在上面,脸上盖着一本书,午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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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响了,也吵醒了在午睡的染肆,染肆看了看钟,睡了两个多小时了。

而傅佑在门被敲响以后,就躲进了房间里。毕竟他还见不得人。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本来还有点睡意的染肆,在打开门以后彻底的没有了睡意。

门外站着一个中年男子和几个保镖,染肆的嘴唇勾了勾,终于来了。动作还挺快的。呵。

一个在屋里。几个在门外。就这样僵持着。终于中年男子忍不住了,皱了皱眉头。开口。

“染肆小姐,我们是京都邵氏家族的,我是邵氏老宅的管家。我叫赵云。邵氏家主是你的父亲。我们这次来是想请你回家,回京都邵氏。”

染肆看着门口的这几个人。眼神没有一点起伏,而赵云和染肆对视了一眼便不敢看下去了。

赵云觉得他在邵氏服侍了这么长时间的家主的眼神也没有染肆的那么让人感到心惊。

窗外的知了在哀歌,仿佛是为了快要离去的夏天。以及自己不久远的生命而哀唱。染肆还是保持着开门的动作,两方就这样僵持着。

直到赵云以为染肆不会开口的时候,听见了染肆说话。

“呵,我怎么不记得我有父亲了?”话语间听不出染肆任何的情绪,好似这件事并没有给她带来多大的起伏。

“你是老爷流落在外的女儿。老爷对你甚是想念。”

染肆记得前世赵云也是这样说的。而当时,可能是自己寂寞太久了。渴望一个家。渴望一个人可以关心自己。所以,并没有问过是什么原因。

后来,才知道,邵氏没有女儿,没有可以联姻的人。而染肆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联姻工具而已。

自从知道以后自己只是联姻工具以后,染肆慢慢学会讨好邵延成,开始一点一点接触家族企业。

才会有后来的染肆,染肆能够整垮邵延成,也是因为她作为一名军火商。

“恩?亲生女儿?甚是想念?呵。我说赵管家。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搞笑,二十年来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找我们。别说那女人现在死了。就是没死,你觉得我还会去你那个什么邵氏吗?呵。”

一句一句的嘲笑让赵云感觉冷汗一直冒个不停。本来想以亲情打动染肆的,没曾想让她一句话就给堵死了。

染肆不按理出牌,让赵云觉得想要认回她,很难。更别提以后的联姻了。

知道这次谈话已经不可能继续下去了,赵云也没有多呆便走了。

随手关了门,染肆去了阳台,看着赵云他们驱车离去。嘴角扯出一个讽刺的笑容。

转身回了屋里。刚巧碰见了出来的傅佑。

两人没有说话,染肆趴在席子上看书,而傅佑继续躺在睡椅上。

晚上两人吃饭,傅佑感觉气压很低。他知道因为是今天中午来的那群人的原因。

京都邵氏,名气可不小。京都四大家族之一。和他们傅家齐名。不过他们傅家是世代军人,而邵氏是商人。同是从清朝末年出来的。真正的世家大族。邵氏,傅氏,姚氏,孙氏。这四个大家族。

晚饭过后,傅佑主动的跑去把碗给收拾了。染肆看着他在厨房的动作,好看的薄唇微翘。她知道他这算是在安慰她。这样也挺好。至少还有个人安慰,哪怕只是一个陌生人。

是了,傅佑对于染肆来说,确实是陌生人。出了一个名字意外,其他的一概不知。

当傅佑走出厨房的时候,就看到染肆眼神迷离的靠在餐桌椅上,摇曳的老风扇在她的脸上晃过一道一道的阴影,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傅佑却觉得,这样的她,很让人心疼。又不自觉的想起那天那个晚上的拥抱。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想要结婚的冲动。

以前齐凝一直在嘲笑傅佑,三十多年来一直都保持着单身汉子的节奏,像他这样的人。一个眼神就可以把人家小姑娘给吓哭,只有一直当和尚的命。

这也不怪傅佑。傅佑向来是讨厌那种扭扭捏捏的女孩子。觉得很是麻烦。而部队里的那些女人,他也没把她们当做女人。认为一起训练一起做任务。好似没什么区别。

而染肆不一样,染肆有着那些世家小姐该有的礼仪却没有世家小姐的那种清高,柔弱,娇作。没有部队女子的那种女汉子性格。

小小的身体隐藏着巨大的爆发力,那种遇着危险,而又很是淡然的表情,让人又爱又恨。傅佑心底的声音在叫嚣着让他上前去抱着她。

然而傅佑真就走上前去,抱住了染肆,揉了揉她那一头的短发。叹谓道“我们结婚吧。”

染肆轻声的笑了。“傅先生真会开玩笑。”

傅佑抬起染肆的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我说的是真的。”

染肆看着傅佑的眼睛。凌厉的双眼带着无比的真诚,似乎并不作假。

“好说,明天户口本拿上,立马领证。”染肆松开他的禁锢。心想,有个人陪在身边,似乎是不错的。至少上辈子的她还是一个人过的。这辈子多了一个人。或许会多了不少有意义的事情呢。

前世到死,染肆也没有找过男人。而如今,她也想体验体验有男人的感觉。觉得合适就走到一起。实在处不来也没关系。她也并不是那种放不开的人。

然而意想不到的是傅佑很爽快的答应了。当下就掏出手机。打电话给齐凝。

电话通了以后,“明天把我的户口本带到江城,九点钟以前我要见着户口本。”

齐凝愣住了。什么情况?老大要户口本干什么?这么久了没个消息。现在突然蹦个电话说要户口本。齐凝有种脑子死机的感觉。

过了许久。傅佑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声音冷了几分。“听见没有!明天九点钟,必须见到我的户口本,否则你就回去操练操练!”

齐凝直打哆嗦,开玩笑,回去操练?就是死也要完成任务啊!没事谁想要去操练?就算不死,皮也得褪掉几层啊!

“是是是。老大你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我相信你有办法不惊动老爷子吧。”

混蛋!这是红果果的威胁啊!!齐凝心里哭着也要完成任务。不然就该被老大操练了。

挂完电话以后,就看见染肆在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傅佑也没觉得不好意思。坐在她的对面解释道。“好不容易遇见个媳妇,若是惊动家里老爷子,就怕被吓跑了。还是先抓稳的好。”

染肆垂下眼睛。笑了笑。是啊。哪些个世家大族里面的人自己的婚姻会是由着自己做主的?像她这种平民,少不了一番审查。依照自己的性子。可能真会甩手不干了。

“我说,傅先生,你难道就不考虑考虑我的年龄符不符合国家规定吗?”染肆好笑的看着他。

傅佑这才想起这个问题。皱着眉头看着染肆。因为染肆的气质和她的成熟让他下意识的忽略了她的年龄。

直到看着染肆稚嫩的脸庞才意识到这个女人真的还很小。“那你成年了吗?”随即又想到。以他现在的位子,现在的权势,领个结婚证并不难。只不过会惊动老爷子罢了。

“你说呢。刚满二十。”

傅佑感觉松了口气,觉得自己真幸运。

两人回到个自的房间。并没有因为明天要领结婚证了就睡在一起了。

虽然染肆放的开,这并不代表着她是一个很随便的人。相反,她是一个保守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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