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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往事

灵梦与夏空来到离孤儿院不远的公园玩耍,这里是他们常来的地方,绿化很好,设施也全面,在附近一带很有人气。

堆两个人疯玩了一天连午饭都没吃,最后累得不行躺在草地上都站不起来了。

“呼呼呼呼……”夏空大口的喘着粗气,真的是玩的蛮疯的,天色都有些暗了。

“不好,再不回去要被骂了。”灵梦挣扎着起身,手臂却使不出力气,最终还是躺倒在草坪上。

夏空也想要起身但身体就像是锈掉了一样无法操控,最后两人面对面哈哈大笑起来。

今天算是夏空度过的最开心的一天,这样的心情也稍稍冲淡了即将离别的伤感。

又休息了一会儿,回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两人便准备回去孤儿院。

“啊,不好!”这时灵梦发出惊叫。

夏空转过身望着她,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我的手链不见了。”灵梦摸着左手的手腕,上面应该系着夏空送他的手链,现在却是空空如也。

“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东西,丢了就丢了。”夏空无所谓道。

“不行!”灵梦的反应很激烈,“一定要找回来。”她的眼神很坚定,看来是非常在意那根手链。

这样的话夏空就不能不作出表示了,无奈道:“那好,一起去找吧。”

两人开始四处寻找丢失的手链,渐渐的天色暗淡下来,公园中的人也越来越少,最后几乎看不到别人了。

“找到了!”灵梦指着前方叫道。

夏空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在一个比较偏僻的角落,两个身穿校服的中学生站在那里抽着烟,一个高高瘦瘦满脸的青春痘,另一个矮胖痴肥,腰围绝对异于常人。高瘦的那个手上就拿着灵梦的手链,绕在手指上打着圈,想必是给他顺手捡到的。

灵梦刚想上去要回手链却被夏空拉住。

现在这个时间仍出来溜达的除了小情侣与散步的大爷,就只剩下小痞子了。

这两人的校服夏空认识,是附近一所中学的校服,但那所学校的风评并不好,被称为痞子学校。

再看这两个学生,15、6岁上下,叼着烟流里流气的,正是偏执反叛的年纪,这样的人对于两个小孩而言,很是危险。

虽然灵梦的行动被夏空阻止了,但却引起了两个小痞子的注意,而且灵梦指着他们的手并未放下,这就让他们很不爽了。

“喂,指什么指,想死是吧。”一开口便是与他们痞子身份相匹配的恶语。

既然有了交集,即使是不好的发展也有了交谈的余地。

“那个,那条手链是我的,能还给我吗?”灵梦怯生生的开口,声音软软糯糯,让人心生怜爱。

但可惜这两个小痞子并没有欣赏美的能力,反倒是更喜欢摧残美丽的花朵。

“哦?这个吗?”高瘦的小痞子把玩着手上的手链,他的左手手臂上烫着三个烟疤,右手的手背上刻着歪歪扭扭的“爱”字,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喏,拿去吧。”竟是意外的好说话,他摊开手掌将手链送到灵梦面前。

“谢谢!”就在灵梦伸手欲接的时候小痞子却猛的收手。

“哈哈哈……我捡到的可就是我的了。”

压根就没打算换回去,一开始就想着戏耍别人。望着灵梦无辜的大眼睛,他心中的黑暗面被悄然的放大,他非常不喜欢这种“好孩子”,虽然之前没见过灵梦,但他第一眼便将她归类为“标准的好孩子”,每次看到这种人他就觉得自己的存在被狠狠羞辱了一般。

“还给你?自己去找吧。”高瘦的痞子说罢便猛力将手链扔到一旁的小湖中,由彩绳系着铃铛的简单手链只是激起一圈涟漪便缓缓沉入了湖底。

灵梦的视线也随着手链的沉没而失去了光泽,看得夏空好不心痛。

“混蛋。”夏空刚要上前理论却被一旁的矮胖痞子一脚踢倒。

这两个家伙平时就有着欺负小学生这样的兴趣爱好,现在既然动手了那也就干脆将欺负进行到底。

这个时间天色已经暗淡,公园中已经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所以也就没有什么顾虑。

“你做什么?”灵梦刚刚开口便被高瘦的痞子拉住,粗暴的一把甩到地上。

狠狠的将灵梦摁在地上,伸出手掐住她粉嫩的脸颊,大吼着:“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好孩子了,除了取悦大人一点用都没有。”

不知道他是在发泄什么,好像是在说灵梦又好像是在说自己,情绪波动十分的剧烈,脸色涨的通红,脸上的青春痘因为面部肌肉的抽动而爆裂开来,绿色的脓水差点溅到灵梦脸上,掐着灵梦脸颊的手却是越发的用力。

灵梦的脸颊被掐的发紫,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硬是没有流出来,虽然看上去很柔弱,其实她也是非常坚强的,面对这样的无妄之灾并没有选择无用的哭泣。她的眼中流露出一股悲痛,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这两个痞子的行为感到悲伤。

看到灵梦受到这样的对待,夏空简直是目眦欲裂,刚要起身不管不顾的冲上去却是突然觉得泰山压顶,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一下子压到他的身上,无论怎么挣扎都起不了身。

原来是那个矮胖的痞子一屁股坐到了夏空的身上,似乎胖一些的人都喜欢用这招去对付别人。这个痞子虽然个子不高,但他的宽度却是非常的惊人,体重可能都快要到两百斤了,这一屁股的威力可想而知,年仅8岁的夏空没被坐出内伤都是运气好的了。

夏空被巨力压在地上无法起身,眼睁睁的看着灵梦被欺负却是无能为力,他第一次产生了名为“痛恨”的情绪,痛恨这两个无缘无故冒犯他人的小痞子,更痛恨不能保护灵梦的无能的自己。

恨意就像是火焰一般灼烧着他的内心与灵魂,一点点蚕食他的理智。他双目喷火,虽然极度愤怒却努力保持着一分清明。因为他隐约感觉到,绝对不能堕入愤怒的深渊之中,那样的话他将会失去“人”这样的身份。

高瘦的痞子死死的掐着灵梦的脸颊,他自己都能感觉到这是何等的虐待,可灵梦却始终是没有哼出一声,而且她眼中的悲伤无疑又是狠狠刺痛了他自卑的神经。

痞子到底只是痞子,并没有进一步作恶的能力,也没有那样的气量与胆色,原本对于夏空与灵梦的欺辱也就到此为止了。但这个高瘦的痞子今天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面对纯洁的如同白纸一般的灵梦却是产生了莫名的恨意。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即使只是通过这几秒钟的接触,他都能感觉到灵梦内心的闪耀,她是个近乎完美的人,悲悯、善良、无暇……但就是这样的完美,却深深的伤害了他的灵魂。

他颤抖着捡起地上的烟头,这是他刚抽了两口便丢弃的东西,现在却又拾了回来,烟头上的火苗还未熄灭,散发着难闻的烟味。

痞子拿着烟头在灵梦粉嫩的脸颊上比划着,他要破坏这份完美。

“喂喂,你是要干嘛?”矮胖的痞子都看不过去了,其实是在害怕。

高瘦的痞子充耳不闻,捏着烟头就要烫下去了。

赤红的烟头一点点靠近灵梦白皙的皮肤,她甚至能感受到近在咫尺的高温对皮肤的灼伤。灵梦到底只是一个小孩子,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对待,此刻她的防线终于崩溃,眼泪夺眶而出,发出凄惨的尖叫。

灵梦的叫声同时击破了两个人的心灵防线,第一个就是高瘦的痞子,他就像是一个残暴的帝王终于攻破了敌人的城墙,近乎完美的坚强终究是被他打破,他畸形的内心似乎因此得到了一丝的慰藉,露出了近乎残忍的笑容。

而夏空的内心也同时失守,堕入了黑暗的深渊之中。

每个人都需要至少一个比自己的人生或是生命都重要的东西,如果最重要的只是自己的话那就太可悲了,而对于夏空来说,灵梦便是那样无与伦比的存在。

所以,他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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