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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亦言卷(1)

亦言(1958年-)原名许建国,1982年初毕业于吉林大学中文系。现为吉林司法警官职业学院特聘教师。曾在《中国文学》、《潮流岛》、《第三条道路》(第三卷)等杂志及诗集中发表诗歌与诗论作品。“第三条道路”诗歌流派代表诗人之一。新汉诗文化运动理论的建设者。2007年,与谯达摩、朱赤主编《穿旅游鞋的舞神们:第三条道路代表诗人作品集》一书。2008年,与原野牧夫主编汶川大地震诗选《五月的祈祷》一书。出版《冤假错案成因之研究》、《法律口语的表达艺术》等专着。出版有诗集《亦言诗词选》。现居长春。

悟之水

一滴水

来自大海汗水和泪水

是万物的乳汁和生命的故乡

洞悉所有植物与土地的真相

缩短江湖与雨水的距离

演绎海水与泪水的秘密

经过理性的囚禁

比石头更加坚硬

一滴水

传播大海的声音及形状

用泪水采集阳光,外延很大

蓝色的忧郁散布着盐的味道

世界之光灼热而密集

隐藏大海澎湃的经历

生命的咸无法言传

有时候却比千军万马更有力量

一滴水

蒸发的白云储存千年的惊雷

灵魂沿着虚拟的高度攀援而上

凝聚着火焰的信念与勇气

风彰显其意志

云显现其形状

潜入海中的闪电蛇一样分水游走

一滴水因无休止的涟漪而枯萎

捐出自己的蔚蓝而赎救自己的原罪

这时的水

虽然被夏季热情而蒸发

却在严冬生根发芽

周身长满的牙齿打磨

洁白的齿轮

喷射蓝色的火焰

这时候的水

已经冷静为一座庄重而透明的城堡

听不见收缩的声音与疼痛

水中的时间五颜六色

折射着历史深处那些拥挤而窥视的灵魂

恶梦中的夕阳是一滴盛装童话的清泪

一滴水溶解另一滴水

一滴水溶纳所有的水

所有的水溶入一滴水或另一滴水

蔚蓝滋生的青苔盛开于凝重为石的血滴之外

浮动与河底的影子总有一天会被阳光蒸发出来

目光

散发着金属的味道

拧成坚贞的绳索

太阳聚焦的情绪钻木取火

镂空大海的漩涡

喷薄的心突然燃烧

飞蛾扑火的声音

吸附于光芒之上

叮咛风化的细节

打开爱情的背影

解放道德的禁忌

本能的冲动无止无息

打通时光的隧道

任性与幻想随风四窜

灵魂龟裂的剧情

在无端的疼痛中上演

影子变换的角色

演绎循环不已的命运

迷离的光晕焊接了精神与肉体的界限

黑与白的对峙交叉成剪

探出的怒目刀光闪闪

疾驰一场凌厉的暴风雪

眼神洗劫的一切百孔千疮

迷离的黄沙肆意攻击

窒息的方向找不到自己

光束悬置的尸床是一种惊人的安静之美

我在我意想不到或想象达不到的地方

你深沉而忧郁的一瞥

提醒我的存在

我被黄昏扭曲或延长的影子

在你的注视下脱颖而出

脱胎换骨的剧痛攒动光亮的密度

情感冶炼的理性增加超验的厚度与重量

闪电穿越了千年

羽毛凝聚的光

疏散稀薄的云层

目光镂空了月亮

触觉深入灵魂的缝隙

地壳是一只充满哀叹的大气球

漂白的墙壁与洁白的牙齿

像窗子一样晶莹剔透

体内分泌的光晶莹剔透

光剥离的岁月五彩缤纷

显现阴影淹没的骨骼

漂白的夜一层层脱落

其实更多的时候

模仿阳光的姿势

灼伤我们的生活

发光的疤

时间的晶体巨兽光怪陆离

滋养与吞噬一切

我遍体鳞伤

涌动黑色的体液

一粒粒坚强的血滴

如一排排红宝石镶满

周身的伤口瞪圆猩红之眼

脱落一层层潮湿的鳞甲

嘹亮的疤痕窗明几净

眨动远去的繁星

我的体内灯火通明

石的断想

女娲炼石补天

潜入石中的那场炼狱之火

燃烧了几千年

火,是万物之灵

却需要击打和磨擦才能点燃

是火就要燃烧

却总要借助燃烧的躯干

气焰嚣张的大火

借助于风势张牙舞爪

飘摇不定的火舌四处狂舔

却望风惊逃四窜

而奄奄一息的余火

被微风撕为一缕缕青烟

没有可燃的躯体

怎能会死灰复燃

噢潜入石中的那场补天之火呀

尽管你将自己

包装得沉重而庄严

却是一块无形的火种

在风吹于水淹之中

在无情的击打中迸发灵魂之光

升腾着锤炼历史的熊熊烈焰

因此

淹浸于潺潺溪流中的石头

是一朵盛开火焰的鲜花

储存于女娲炼石补天的那场大火

火光是其坚硬的骨骼与头发

缱绻于内心的孤独高不可攀而又讳莫如深

剖开成熟的内核而变幻四季的中心

火在万物的内部急剧行走

霓虹闪亮的音符舞蹈着沁人的心香

一块石头的信仰虚构一场清水的温柔

展开一尾游鱼戏水的想象

将复制的欲望粘贴在空白的浪花里

闪光的谜底跳跃于里里外外

处女的裸体像明月般晶莹剔透

淹浸于潺潺溪流中的石头

火焰蹒跚而崎岖

永远扑不灭的火种

不怕风吹水淹

永远顶天立地

储藏无数种热情与春天

庄重而质朴的外表

凝聚着无限的灼热与重量

一条顿悟的鱼

题记:一条顿悟的鱼,在溪水的石隙中游来游去。

一条初生的鱼漫游于海中之海

游过自己吸附朝阳的露珠

游过自己五光十色的涎水

游过自己苦辣酸甜的汗水

游过自己暴雨滂沱的泪水

一条漂泊的鱼流浪于海中之海

游过自己豪情万丈的血液

游过自己百孔千疮的脓液

游过自己放浪形骸的精液

游过自己人云亦云的唾液

一条顿悟的鱼遨游于每一粒水分子中

随着泪水蒸发的白云而飞翔

将其回归后的大海度为半截玄机万化的琥珀

一只被标价出售的苍鹰标本

在一个琳琅满目的商店里

我看见一个苍鹰标本标价出售

瞳孔是缩小的星空

沉淀着一个又一个黑夜与黎明

钩喙衔着刚毅

似一道闪电划破万里长空

虬龙一样的巨爪如铁锚一样坚硬

抓起千山万岭

舞动万丈长虹

捕猎狼虫虎豹

搏击闪电雷鸣

拍遍蓝天的翅膀风起云涌

抛妻弃子而携天带日

向一个灵魂的高度永恒提升

如今你仍然以大气磅礴的雄姿固守着自己

愤然展翅傲视苍穹

将自己的信念展示为一种永恒的飞行

在一个琳琅满目的工艺品商店

我看见一只被制成标本的苍鹰

艺术家将其制成艺术标本

商人将其作为商品标价出售

不经意的黄昏

你淡然一笑

闪电般地消失了

炸响那声

企盼已久的惊雷

荒野

冲泛暴雨

从那时起

我便在你的心中

灌溉绿色

不经意地相识

也不经意地改变

那循环已久的轨迹

你飘动的目光

抖落那片黄昏

托起

经久不息的长叹

到处泛动苍白的月光

也泛动那片苍白的记忆

不经意地相识

也不经意地涂染

越来越蓝的往事

爱的想象

你是我辉煌愉悦的芬芳

雀跃的阳光

唧唧喳喳地嘹亮

金绒刺绣的霓裳

靓丽着溪柳倒映的新娘

你是我微雨忧伤的丁香

深远而凄楚的古巷

散漫着昏黄泛沫的发香

枯叶堆积的惆怅

飘摇而流向远方

你是我沉痛相思的渴望

我采集所有的月光

用幻想旋转的纺车

编织你的绣像

缝补离别的空间

风化的泪水蒸发了流淌

坚守你的芳名而注入我一生的爱情

我以我所渴望所幻想的方式显现你的存在

等待那场旷日以久而又命中注定的经典恋爱

我摘取繁星的鲜花而拼写上帝赋予你的芳名

用她弥漫的芳香围圈和孵化我一生的爱情

我吸纳你潋滟的温柔而擦亮你深远的名字

驾驶着你的芳名在我相思的泪水中破浪航行

匍匐于情波爱浪之上的白昼与黑夜

在我企及彼岸的地方连绵的情感幻想一切

晨风滚动夜露的霓裳而装饰着冉冉升起的朝阳之吻

我于思念你的云霞中与那些鱼贯而随的星群沐浴而嬉戏

盛开于你的芳名之中

用自己的色彩与幻想而组装你灵魂与肉体的双重形象

我借助于清脆婉啭的鸟鸣呼唤你的芳名

我借助于百花盛开的晨曦注视你的芳姿

我借助于弥漫灵动的清风抚摸你的肌肤

我借助于汹涌起伏的海浪拥抱你的玉体

天光注视下的雪山热泪盈眶的葱茏鲜花盛开

春水涌漾的肌肤丝绸一样光滑与柔软

微笑清洗着哀愁缱绻的霞云

泪水浸泡着神情暗淡的黄昏

你在我所有的思绪中勃然浮现

投过梦轩的身影于月光的缝隙蜂拥而入

你款款而来的倩影穿过月光的隧道披着万丈霞光

你天使般的微笑飘洒着漫天雪花般的片羽微芒

你在每天夜里编织着阳光的气息

于孤独及抑郁的思绪鳞片中释放自己

你惆怅的歌吟沧桑为一组怠倦的皱纹

吸纳你瘦削的相思而酿造我爱情的芳馨

你晶莹剔透的纯情是我灵魂的一部分

我用尽一生的精力去触摸你乳房镶嵌的清晨

瞬间的悸动绽放那朵翻山越岭的遐思

于回望千年的荒原沉睡中和暮色的体温一起喘息与浮动

我随着你的诗吟而携带着渴望潜入你久已密封的灵魂

孤独而空旷的眼神飘起了一片滋生寒夜的黄昏

我在许多女人身上寻找你的特点而采集你的芬芳

我拥着你五彩斑斓的形象而沿着清月的光线飘游而滑翔

我以泣尽的血泪而为你架起雨过天晴后的彩虹

我以激情的火焰而为你披一身西天落霞的霓裳

我像儿童嬉戏之鞭下的陀螺而为你旋转

我以激情的泪水为你人生之舟兴波涌浪

我按照月光之下的风景而模仿和制造着关于你的一切想象

我翘动的紫唇带动我的四肢

像牵牛花一样在你的身上纵横缠绕而奔腾绽放

我以火舌的焰舞缠绕着你的身躯

我以无边的情欲匍匐于你惊心动魄呻吟与魅力

神秘的激情于四肢盛开的午夜中撞响青春的风铃

我牵牛花一样的紫唇吻遍你溢满周身的潮水

巨大的根部于黑夜的羽翼中悄然膨胀

我沿着历史的隧道深入到你龟裂的灵魂

我粗旷而密集的喘息在你的雪野与山谷之间层层递进

大片大片的原始森林应声而倒而又铺天盖地

周身膨胀的毛孔鼓满了双脚纠缠的助燃之风

巨大的风暴在你悲怆的林梢里泛起苍白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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