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巧河南尹李胜将到荆州赴任,前来拜别司马懿。司马懿伪装病得很重,让两年婢女搀扶着,伸手取衣,衣服抖落在地上,指指嘴巴表示口渴,婢女送上薄粥,他手不把碗,粥汤溢出沾污胸前。李胜说:“大家心里以为明公只是旧病复发,怎料尊体竟病成这样!”司马懿使说话声气显得很费力,说:“我年老卧病,早晚就要死了。您正要屈驾到并州上任,并州靠近胡地,好好防守它。恐怕我们不能再相见了。我把儿子师、昭兄弟俩托付给您。”李胜说:“我正要回自己的州,而不是并州。”司马懿就故意把话说得颠三倒四:“您刚才到达并州。”李胜又说:“应当是到荆州上任。”司马懿说:“我年纪老,神志迷乱,不明白您的话。如今回自己的州上任,凭您的崇高德行的英雄气魄,好好建立功勋!”
李胜回去后告诉曹爽说:“司马懿尸居余气,形和神已经脱离,不值得担扰了!”后来,李胜又说道:“太傅不会康复了,真叫人伤心。”因此曹爽一伙对司马懿不再防范。
正始十年正月,皇帝曹芳去参拜明帝的陵墓,曹爽率文武亲信随同前往。司马懿乘此机会控制都城,诈称皇太后命令,要曹爽交出大权,曹爽一伙终于被一举翦除。
温峤的韬晦之计
东晋时,明帝司马昭对于中书令温峤很信任。另一大将军王敦非常妒嫉,觉得温峤这个人十分可恶,就请明帝任温峤为左司马,归为自己的属下,这样便可等待机会将他除去。温峤为人一向非常机智,早就洞悉王敦如此作为,是要俟机除掉自己,便假装十分殷勤恭敬,综理王敦的府事,时常上前对王敦贡献一些密谋,借此迎合王敦,使他对自己产生好感;除此之外,又结交王敦的唯一亲信——钱风,使钱风在王敦面前称赞自己,他常对钱风说:“钱世仪先生的才华、机智、能力过人,经纶满腹,盖世无双。”因为温峤一向有识才看相的本事,人人皆知,因此钱风听到温峤如此赞扬他,心中十分得意,和温峤的交情,日益加深。通过钱风与王敦的关系,王敦对温峤戒心日除,并逐渐把他引为亲信。
不久,丹阳尹辞官出了缺,温峤便对王敦进言,推荐道:“丹阳的重要性,与人的咽喉一样,你要仔仔细细亲自选出一个才识相当的人去担任才可以,因为朝廷用人任官,常常会有用人失当,不尽合理之处,一旦直接派出,不经深思熟虑的话,恐怕难以胜任。请你三思而行。”王敦认为他的话十分有道理,就征求他的意见,问道:“依你之见,认为派哪个人去较好呢?”温峤诚心答道:“我认为没有一个比钱风更适宜的了。”王敦回头又以同样的问题问钱风,钱风答道:“我以为最好是派温峤去。”这正是温峤预料中的答案,心中高兴,表面上仍假意推辞一番。王敦没有加以理会,就荐派温峤为丹阳尹,并且派他暗中探听朝廷中的变化,随时报告。
温峤接到即日上任丹阳尹的命令后,恐怕自己一旦离开之后,钱风会立刻在自己背后向王敦进谗言而被召回。就借着王敦为自己饯别的酒宴上找到一个机会,他起身向在座每一个人敬酒,敬到钱风时,钱风还来不及起身,温峤便假装酒醉,以笏击钱风束发的巾坠,故意做出不高兴的神态说:“钱风算什么东西,我温峤好意敬酒而敢不饮?”温峤演得十分逼真,王敦还以为他真的醉了,还为此劝两人不要误会,温峤临去的时候,突然跪倒在地,对王敦叩别,涕泪纵横,出了王敦住所又假意的回去了三次,好似十分依恋不舍离去的样子,满面悲凄地拜别。
温峤刚离去,钱风马上晋见王敦说:“温峤和朝廷有着十分密切的关系,尤其为皇上所宠信,何况他又是帝舅庚亮的至交,实在是不足以信任的。”王敦认为钱风是恶意中伤,生气地对他斥道:“温峤昨天喝醉了,有些小地方对你缺礼数,过份了一点,你怎能因此便来我这里进谗报复呢?”温峤深谋远虑,早就知道钱风会来这一着,使钱风讨个没趣退出来。
温峤抵达建康之后,把王敦心存叛逆的事情,报告了明帝;又和大臣庚亮,共同计划如何征讨王敦,这消息传到了王敦处,王敦勃然大怒说:“我居然被这个小人骗了!”可是发怒也没有用,无法挽救失败的定数。
武则天改年号
武则天很喜欢讲究吉兆,别人便投其所好,让她上当。
监狱里拘禁了300多名犯人,秋分以后没有活干,便在牢房外面的墙角边做了个神仙脚印,有五尺长。到了半夜,这300多人一齐叫起来。宫中侍卫来查问,回答说:“昨夜有神仙出现,三丈长,满脸红光,说:‘你们都是冤枉的,不用害怕。天子万寿无疆,一定会开恩赦罪,释放你们!’”
侍卫拿灯火一照,果然看见有个很大的脚印,回去报告武则天。于是,武则天下令大赦天下,并且将年号改为大足元年。
(评鉴)
不战而胜靠计谋
古人认为,强者通过武力战斗而获得胜利,这不是真正完美的胜利。真正完美的胜利是不战而胜。正如姜太公所说的,最强大的军队,就是使士兵们不受任何伤害的军队。孙子主张,百战百胜并非最高之策,而不需作战就能使对方屈服,才是最完美的战术。吴起也曾说,经常获胜的人,能够完全得到天下的很少,最后大半是走上灭亡之路。他们的意思都是说,不战而胜才是最完美的。
那么靠什么才能不战而胜,那就是靠计谋。上则为谋,下则为器,器为有形之用,谋为无形之用,且为用之根本也。谋成则事兴,谋败则事衰。晏子二桃杀三士,计之小用也;秦以连横破合纵,计之大用也;冯且计除叛国贼,诸葛亮“空城计”,乃不战而屈人之兵也。但计不论大小,都是非凡的。因此项羽弃剑不学,要学“万人敌”。但终究因为本性使然,所学不济,败于计谋多端的刘邦之手。得天下后,刘邦总结说,我之所以能打败项羽,不是其他原因,就是我能用智臣谋士的缘故啊!
计谋既用于战争年代,又用于和平年代,不战而胜不光指战争而言。不管是内政外交,也不论是从政经商,都要利用计谋,争取不战而胜,如果蛮干、硬干,往往是要劳民伤财的。不仅古代如此,至今世界亦如此。当今之世,竞争日益激烈,兵战、商战、人生之战,非谋无以立身。因此,各种信息、咨询、智囊机构应运而生,就是为了集天下人之智谋。中华民族是文明古国,谋略极多,并已被世界经济强国日本、美国所推崇,我们自己更应发扬光大。
(第三节)明智
(史事)
观颜察色
齐桓公在早朝时和臣子管仲共谋攻打卫国的计划。退朝回寝宫休息,他的一个叫卫姬的妾,看了桓公的脸色,拜倒在地,询问桓公到底为什么要去攻打卫国。桓公一惊,心想:“明明是极机密的事,她怎么会知道呢?”
于是桓公叫起卫姬,问她怎么得知此事。卫姬说:“公退朝下堂的时候,气势凌人趾高气扬,有一股杀伐之气流露出来,但是一看到妾,脸色就变了,好像怕妾的样子;公谁都不怕,唯独怕妾,妾因而猜想您八成要动卫国的脑筋了。”桓公经不住卫姬的苦苦哀求,终于放弃了攻打卫国的念头。
第二天上朝,桓公见到管仲,就向他打拱请管仲先上。管仲心想:“他今天何以对我这般客气?”猜测是桓公变卦了。他问桓公:“公不打算攻打卫国了,是吧!”桓公又是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管仲说:“今天公对臣下不是打拱就是作揖,比平常客气得多,我想八成是公取消了昨天的计划了。”
“把田单的善行,变成你的善行”
田单当齐国的宰相,经过淄水,看见一位老汉涉水而过,天气正冷,上岸后几乎冻僵,不能行走,田单就把自己的皮袍解下来送他。齐襄王田法章听了,大为反感,自言自语说:“田单做这事的目的何在?明明是在收买人心嘛,目的岂不是夺取王位?不早下手,恐怕有变。”这时宫廷中别无他人,想不到屋檐底下却有一位给珍珠穿线的工匠。田法章叫他过来,问他:“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工匠说:“听到。”田法章说:“你的意见如何?”工匠说:“杀人不是办法,大王最好顺水推舟,把田单的善行,变成你的善行,下令对田单表示嘉奖说:‘我担心人民饥馑,田单供给他们粮食。我担心人民寒冷,田单把皮袍递给老汉。我不忘人民疾苦,田单也不忘人民疾苦,我高兴田单了解我的意思。’田单有善行而你褒奖他,就可以把田单的善行转化成你的善行。”田法章大喜,赏赐田单丰富酒筵。过了几天,工匠又向田法章建议:“等到朝会时,你最好把田单召到跟前,向他行礼致谢,当面慰劳,吩咐他访查民间,为他们解决疾苦。”照办之后,田法章派人到街头秘密调查,听到人们互相传话说:“田单对人民这么好,原来是大王教他这样做呀。”
范蠡功成身退
越国的军队在江淮以东地区通行无阻,诸侯们都来祝贺,称勾践为霸王。
这时,范蠡离开越国,到了齐国,从齐国送一封信给文种,信中说:“飞鸟射光了,良弓就会被收藏起来;狡兔射死了,跑得再快的猎狗也会被烹食。越王这个人的长相,脖子很长,嘴咀尖得像乌鸦,这种人可以共患难,不可以共享安乐,你为什么还不离去呢?”文种见到信,就宣称有病,不肯上朝,有人进谗言,说文种将起来作乱,越王就赐一柄剑给文种,并告诉他说:“你教我七种计策去讨伐吴国。我只用了其中的三种,吴国就败亡了,还有四种仍在你那边,请你替我去追随死去的先王,让他也试试你的妙计吧!”文种只好自杀。
范蠡侍奉越王勾践二十多年,已经苦其身心,贡献出全部的力量,终于灭亡了吴国,报复了会稽的耻辱。越国的军队向北渡过了淮水,俯临齐、晋等国,发号施令于中国,勾践称霸于诸侯,而范蠡称上将军,回到越国以后,范蠡认为在盛大的名位之下,是难以长久安居的。况且勾践的为人,只可以同患难,很难同处安乐,就写信向勾践谦辞说:“我听说过:主上有忧,臣下就该劳苦;主上受辱,臣下就该牺牲。从前君王您在会稽山受辱,而我所以没有死掉,就为了雪耻这件事。现在耻辱已经雪除,我应该自己请求处罚追随在会稽山居然没死掉的罪过!”勾践说:“我将和你分享这个国家的政权,即使不能分国而治,也不会加罪于你。”范蠡说:“君王所依从的是律令,我所依从的是志趣。”就装着他的轻便宝物和珠玉,私自带亲信和随从们乘船出海了,一直不曾回来。于是勾践就将会稽山标明是给范蠡的,作为供奉范蠡的城邑。
范蠡飘海而去转到了齐国,更名改姓,自称为鸱夷子皮。在海边以耕种为生,劳苦身手,父子合力整治家产,在那里住了没多久,积聚了数十万财产。齐国人听说他贤能,请他做卿相。范蠡喟然浩叹说:“住在家里就能积聚千金,出去做官就能位至卿相,这是一个布衣平民最得意的事了,长久地接受尊崇的名声是不祥的啊!”于是送还相印,把家产全部分散出去,分给知己的朋友和邻里乡党,只藏着重要的珍宝,悄悄地离开那里,到达定陶。
柔用刚克,刚用柔和
鲁文公五年,晋国的阳处父到卫国去访问。当他回晋国时,路过宁邑,宁大夫宁嬴一直护送他到温地才回来。
宁嬴夫人问阳处父是怎样一个人,宁嬴回答说:“阳处父这个人个性极为刚强,《尚书·洪范》中说:‘柔弱的就用刚强来克服,精明的就用柔和来治理。’阳处父就是这种个性,所以他不得善终,甚至连天的个性太刚强也不行,因为太刚强就不能使四季风调雨顺,何况还是一个人呢?而且阳处父说话言过其实,这种作风会遭来怨恨。他既用刚愎的个性侵犯人,又招致很多人的怨恨,以后他怎么会得到善终。我很担心不但得不到他的好处,而且会蒙受人的灾害,所以我才赶紧远离开他。”
张良急流勇退
张良健康不佳,一直多病,自从跟随刘邦从洛阳迁都长安之后,就沉迷在玄虚的巫术里,每天静坐,使全身气息运转,不再吃饭,而只吃一种据说可以延年益寿的药物。在家幽居,很少出门。他说:“我们张家,几代都是韩国的宰相,韩国亡后,我变卖价值黄金二十四万两的家户,用以向秦国报复,曾引起天下震动。今天,以口舌的功劳,被尊为帝王的师傅,封万户侯,这是一个平民最高的极限,对我而言,已十分满足。目前唯一的愿望,则离开这个烦拢世界,追随赤松子先生,遨游世界之外。”
李夫人死不见君王面
汉武帝刘彻被李美人的姿容、歌舞迷住了。第二年,李夫人生下一子,名?,武帝格外高兴,当即封为昌邑王。
可是好景不长,李夫人偶患一疾,不久竟卧床不起,生命垂危。武帝闻讯,当即前往后宫探望,见李夫人蒙被而卧,倍加爱怜,关切地说道:“夫人,让我看看你的芳容。”李夫人一边哭泣着,一边用被蒙头说:“臣妾久病,面容憔悴,不可以见帝。陛下,臣妾求你从今日起,把对臣妾的恩爱转移到昌邑王身上,并将兄弟拜托于陛下。”皇上说:“好好好,寡人遵命就是,不过,我照你的办,你总该让我看见你的芳容吧!”李夫人说:“古人云,‘妇貌不修饰,不见君父’。臣妾今日不敢从命。”武帝说:“夫人一旦见我,我可赏赐千金,并给你兄弟加官晋爵。”李夫人说:“加官晋爵在陛下,不在见我一面。”武帝千说万说,夫人依然是涕泣不语,转面向内,终不从命。
武帝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怏怏而出。夫人姊妹埋怨道:“贵人为何违忤君心,不见一面呢?”李夫人痛苦地说:“妇人以色事人,色衰则爱驰。今我病已将死,试看我容颜已非旧时娇态,若为陛下所见,必然惹嫌,不复追念,难道尚肯思顾我兄弟姐妹么?”
过了数日,李夫人死了。武帝大为悲痛,下令以皇后之礼安葬,并在甘泉宫绘画夫人遗容,并以李夫人兄李广利为贰师将军,封海西侯,延年为协律都尉。
失而复得
裴度到中书省去办事,忽然手下的人跑来报告说:“老爷不得了了,不得了了,官印被盗走了!”中书省在座的官员,听到这个消息,莫不惊惶失色,然而裴度却显得神色自如,若无其事的样子。没过多久,手下的人又跑来禀告说:“恭喜老爷!盗贼把印鉴又还了回来!”裴度点点头,好像一切都是预料中的事一样。有人觉得失官印当忧,失而复得当喜,怎么裴度不忧也不喜呢?于是问裴度:“您怎么都没反应呢?”裴度解释:“偷这官印,只有为官的人才用得着,而这只印偷得去,充其量不过盖在书成卷轴上,以增光彩。如果当初我下令逮捕,并声言要严加究办,那偷的人一定害怕,就会把印鉴丢到河里,以湮灭证据了事。到时候官印就永远也找不回了,所以我故意不作声响,偷印的人一定以为还来得及放回去了事,于是又送回来了。”听完裴度的这一番解说后,没有人不佩服裴度的智慧和胆量。
以拙制巧
宋太祖时,国势十分强盛,各国纷纷朝贡,尤以南唐更甚,历年不断。
这一年,南唐君主派了一个博学多识的徐铉,带着朝贡品前去宋国。按礼节,大宋必须派官员前往迎接,大家自觉口才辞令皆不敌徐铉,恐怕出丑。宰相也深感没有适当人选可以胜任,只好将实情禀报宋太祖,请他解决。
太祖考虑了一阵之后,下令在全朝官员中,抄录不识字的10个人的姓名,抄罢呈给太祖。太祖用笔随便圈选了一个人的名字说:“这个人可以去的。”在场的每一位臣僚都被太祖吓了一跳,但是不敢多说话。被圈中的这位官员,只好硬着头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