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沙滩,非常静秘,几乎没什么海风,小玉搬了张躺椅,骗了小娅陪她看星星,又逼着张云来沙滩护驾。
小玉仰着头作陶醉状:“啊!海滩的夜是多美啊!”
张云哼哼:“灰蒙蒙的一颗星星也没有,有什么美的?”
小玉又张开双臂,作拥抱自然状:“吹一吹清新的海风,听一听呢喃的海浪,人生自此爽歪歪啊!”
张云撇撇嘴:“哪有什么风?海浪吵死了。”
小玉不满了:“哼,没风也可以呼吸新鲜空气啊!”
张云抽抽鼻子:“除了海腥味,哪来新鲜了?”
小玉火冒三丈:“喂,张云,白天我忍了,现在还要与我唱反调,你什么意思啊你?”
张云一脸玩味:“我可没唱反调,是你害怕了吧?”
“我会害怕?哼,今晚就在沙滩上睡了,回去是小狗。”
“好吧。”张云见没辙,便自个儿在一旁打起坐来。
小娅瞄瞄这个瞅瞅那个,见他们斗嘴结束,小心地劝道:“哥哥姐姐,夜里风寒,小心着凉,还是不要赌气了吧?”
小玉双眼笑眯眯地:“小娅妹妹,别理他,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小娅小心地说:“我怕爸妈担心。”
“怕什么,只要你听我的,我保证帮你。”
“姐姐,你说丑小鸭,真的能变成白天鹅吗?”
“怎么不能?给你看看我的手机……”
“这衣服好看……哇好漂亮。”
小玉与小娅悄悄地交谈,时不时拿眼瞄瞄像似在打瞌睡的张云,越说越兴奋。
张云没睡,那两个女孩子谈论着女儿家的事,他可没兴趣偷听,索性走远了点,盘腿坐在沙滩上修练起来,就借着这海滩,将自己清心融景,虚怀若谷,静静地感受着外世与内界的交织。恍惚间,只觉体内一团清气在缓缓流淌,一遍遍地洗涤着经脉,恰如海浪轻拍着沙滩。
意识中的世界渐渐深远,仿佛黑暗的夜晚,去了云雾的遮挡,便是一片浩瀚的星空。他还模糊地感应到,有一团星云在慢慢流转,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
时间在悄悄流逝,两个女孩聊得有些困倦,开始打起了哈欠。
风越来越大,海浪越来越高。
“哗”,一重海浪拍到沙滩上,将张云惊醒。张云睁眼一看,只见头顶风云变换,远处的灯光时隐时现,海上跳跃着重重光影,海风呼啸,远强于傍晚,再看海浪,都快冲到脚底下了。
“半夜的风都会大一些吗?”
仿佛为证实他所想,一个巨浪拍来,将他的脚面打湿。张云打了个冷战,赶紧唤醒小玉。
小玉正沉浸在海风中,突然被叫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准备继续睡,突一堵浪墙拍来,真接将她的衣服打湿,她抖抖脖子,一个翻身,直接滚落在地,嘴里传来出她的尖叫:“妈呀,快跑!”
小娅也被惊醒,一骨碌爬起来,望着接连而来的浪影,脸色苍白:“这是风暴要来的节奏,怕是要涨潮了。”
“会淹了这沙滩吗?”张云问道。
“会的,潮水大的时候都能划船。”小娅肯定的回答
“那还等什么?”张云冲小玉招招手:“小狗,回家了。”
“汪汪!”小玉咬着牙,边学着狗叫边往回跑,看得张云哈哈大笑。
待他们几个逃回村里时,正遇上出门的乔石夫妇。
“干嘛这么狼狈,遇见海盗了?”乔石笑嘻嘻地看着他们。
小娅拉着乔石就往屋里拖:“爸,妈,快回去,海滩风大,要涨潮了。”
“还以为你们不知道回来呢。”乔石笑呵呵地说,“不是涨潮,是风暴。刚刚天气预报说,有一团名叫海王的风云准备过境东海,现在已经离我们不远了,会与大峰岛擦边,到时将刮起十级以上的台风。我们出来找你们,就怕你们在海滩上睡着后让台风给刮走了。”
张云忙问:“那明天还能出海吗?”
乔石摇摇头:“你可真会想。这个季节风暴多发,等这个风暴过了,接二连三还会有好几个风暴,一两个月内都不能正常出海,怕是要休渔了。”
“那你们咋过啊?”
乔石两手一摊:“关注天气呗,看哪天风小了,再择个空子出去捞点。”
小娅母亲面露慈祥:“都累了一天,大家早点休息吧,晚上风大,门窗可要关好了。”
由于房间狭小,小玉与小娅挤一床,张云被安排到靠崖存放工具的山洞睡,为了防水,还特意给他用两条长凳支了扇门板作床,外面拉了张船帆状的油布遮了洞口。
“唉,委屈你了。”乔石对此安排感到非常抱歉。
张云连忙摆手,表示没有问题。
夜半,外面的狂风一阵紧一阵,封洞的油布被吹得呼啦啦作响,张云索性将油布一收,瞬间安静多了。
渔村建在背海的一面山壁前,虽然能听到海上传来澎湃的浪声,但吹到这儿的风其实并不大,到了洞内只剩下丝丝的凉风,张云大喜,还是住山洞好啊,宽敞又凉快,比门窗紧闭又闷又热的房间要好,他兴奋得睡不着觉,好不容易得到一个体验的机会,何不好好利用一下呢?
听海,这儿听海最适合不过了。
他躺在床上,微闭双眼,仔细聍听山后传来的海浪静心细声,只觉整个世界都在他的监控之下。他可以看到遥远的海面,翻起了滚滚波涛,头顶的白云,卷成一团团的,形成无数的旋涡,在不停地堆积,又仿佛奔腾着的千军万马,而在后方,有一团巨大的风旋,仿佛统军的大帅,或者说应该是一匹驱着狼群的虎。
大军从海面呼啸而过,仿佛一条滚滚长河,积云扫过大山,带出一片呼啸,几道雷光映射,让这个世界变得丰富多彩。
张云睁开眼,恰好看到雷光,他一个激灵,赶紧爬起来,心道刚才是做梦了?怎么梦境与现实如出一辙啊?
他盯着洞外,静心细思,突然又见到刚才那一幕,难不成闭着眼睛也能看东西?
突然记忆深处传来一道讯息,就像黑色天幕中浮现的一点星光。他马上明白,那不是梦,而是他真的感受到了的东西,就像装了颗摄像头,不用开窗,也能看到外界。这玩艺儿叫神识,是种元神的感知,跟第六感一样,也是一种识感。
眼晴能看东西,那是因为眼睛对可见光线的敏感,通过光线的反射,能知晓物体形状和颜色,不过眼睛只能见到光谱中的红到紫,这范围外却是不能感知,元神特别敏感,却是比人眼感受到的范围宽广多了。
就像某些摄像头,可以感受到人眼看不见的红外波,就像电视与雷达,可以接收微波。元神感受范围广,不但能见到红外光,见到微波,还能敏感地查觉到具有穿透能力的紫外线,各种射线,当然目前只是接收,并不能主动去发现。
如果要主动去发现,得靠外放的神念来观察。就像装了红外灯的摄像头,或者开了微波的雷达。摄像头能夜视就是因为红外灯能发出红外光,通过红外光线的照射,就能看到人眼看不到的夜景。雷达能发现飞机,也是因为它能发射微波,通过微波的反射,才能有所发现。同样,如果能用外放的神念去探索,便能发现更多的东西。
目前,他还不能做到神念外放,不能主动去发现,只能被动地感知外界传来的信息。尽管这样,他还是能见到常人所不能见到的东西。比如刚刚所见到的风云雷电,就是个很好的证明。
想到能感受到外界的风景,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他兴奋地闭上眼睛,想看详细点。可是无论他怎么用功,再也不能看见一点儿。一时心浮气躁,索性跑出了山洞,悄悄爬上了山,全然不顾电闪雷鸣与狂风乱雨。他就坐在山尖,心想这样才能更好地体验大自然,才可以更清楚地感受自然。
时不时有一串雨珠打在他的身上,他全然不顾,雷光此起彼伏,几道闪电劈向大海,溅起阵阵狼烟,看得人心惊胆战。
他紧闭双眼,努力感受外界信息,可那种精神上的感觉再也没出现。他便强行运传真气,只觉自己寒毛乍开,头皮发麻。
“轰!”突然一道强烈的电光在他眼前一闪,直接将他贯穿……
小玉睡不着,借着上厕所的当儿跑到后山洞里,想找张云聊聊。她得了小娅的好处,可是向小娅保证过的,一定会帮小娅变漂亮,就像她自己吹嘘的那样。就因为她大哥是仙人,她心里有个强烈的渴望,渴望能亲眼看到仙人是怎样把人变漂亮的,到时她会软磨硬泡,一定把张云那手绝活弄到手,然后再去开个美容店,日进斗金。瞧那个傻子,空有一身本领,却不知道利用,天天在想造什么既不靠谱又不会挣钱的车车,实在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