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雨也是又惊又喜,刚要出声,就听到赵岩略带责备的声音:“不得无礼,快叫四嫂!”
诗雨赶忙拉住凝星的手,笑道:“无妨,我俩一见如故且年纪相仿,叫四嫂我反倒不习惯。”
“嫁了人了还是这么不懂礼数,见了四哥也不知道行礼?!真是被赵岩宠坏了!”朱友贞笑着嗔怪道。
赵岩听后哈哈大笑。
凝星满不在乎地哼了声:“你们一个个的真是无趣,还是诗雨最好了。”然后她拉着诗雨轻声说道:“前些日子我听赵岩在信上说你刚到晋阳便受了重伤,便即刻起身赶了回来。你现在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无妨,都是小伤,已经大好了,害你担心了。”诗雨笑道,“只是你四哥一直在营中,我也出不了门,怪无趣的。一想到你在魏州能吃能玩,心里真是羡慕。”
“恩恩,魏州确实不错,不过长姐和姐夫都好无趣,整日闷在房中,也不陪我出去玩。我只偷跑出去两次,第二次还被姐姐抓了个正着,狠狠责备了一番,说什么现在兵荒马乱的,不能随便出去,就再没让我出过门。气死我了!”凝星不满地嘟着嘴。
她刚说完,朱友贞便责备道:“整日就知道玩!长姐身体不好,姐夫军务繁忙,你还过去添乱。若真的出了事你让他们怎么跟赵岩和母妃交代?!”
凝星听完不再言语,低下头撇撇嘴。
诗雨见她气呼呼的样子,真是可爱至极,好想伸手捏捏她的脸。
晚上赵岩夫妇设宴款待,算是替朱友贞诗雨夫妻接风。酒席间谈笑风生好不惬意,朱友贞和赵岩相谈甚欢,凝星拉着诗雨聊着在魏州的所见所闻,也很开心。
酒足饭饱,朱友贞拉着诗雨起身告辞。
一路无话,朱友贞将诗雨送回了住处。进门前朱友贞看了看四下无人,突然轻声对诗雨说:“我打算等过两天你好些了,带你去营中住。我怕日子久了被赵岩和凝星看出端倪。”
诗雨不解:“我现在有伤在身,你不在这边住他们自然也不会怀疑,更何况你和赵岩每天还要回营帐,这么忙,哪有心思管我?再说凝星心思单纯,肯定看不出问题。倒是去了那边,每天在一起,出了茬子才更容易惹人怀疑。”
朱友贞睨了她一眼:“我就是怕你和凝星来往太频繁。凝星生性贪玩,你也是个不靠谱的,现在兵荒马乱,世道不太平,让凝星和你待在一起我和赵岩都不放心,自然会加派人手跟着你们,到时候有多事的下人把什么闲言碎语传了出去,岂不是自找麻烦?你和凝星小聚几日叙叙旧即可,等过几天我就带你离开,免得你又生出什么祸事来。”朱友贞顿了顿,道:“如果你和凝星当真要好的话,我可以让凝星闲时过来看看你。”
诗雨心中虽然不满,但朱友贞说得也有道理,只得点头答应。
凝星陪诗雨在花园转了转,后来又带上侍卫浩浩荡荡地出了门。她们沿途欣赏晋阳风光,此时已近盛夏,没走多久众人就已经汗流浃背。诗雨身上绑着厚厚的绷带,更是苦不堪言。于是便早早的打道回府了。
第二天两人去了市集。不过正如朱友贞所说,当下兵荒马乱,晋阳城中已是一片萧瑟,只有寥寥数人在当街叫卖,而更多的却是乞丐。偶尔有个胆子大点的乞儿会奔到她们脚下乞讨,吓得凝星哇哇大叫,身后的护卫赶忙走近将其赶走。
诗雨见那沿街坐着的孩子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不禁心下凄然。她在这么大的时候,应该正在父母膝下承欢,而这些孩子却饱受战乱之苦,流离失所,尝遍世间冷暖。
她让采依将随身携带的银两交给护卫,给乞丐分发下去。凝星见状,赶忙也将随身携带的财物拿出来交给了下人。
还没等到第三天,诗雨便已经失了兴致,不想出门了。
所以等朱友贞再次提议让她随他去军营时,她心中居然有些期待了。
将军府门口。
凝星噘着嘴看着下人们将诗雨的随身物品搬上马车,朝着站在马前的朱友贞不满地嘟囔道:“四哥真是过分,诗雨才来没几天你就要带她走,我还答应诗雨这两天得空了去城外的月老庙上香呢!”
未等朱友贞开口,赵岩便笑道:“四嫂伤还没好,确实不适宜长途颠簸。再说现在兵荒马乱的,还是少出门的好。”
凝星哼了一声,撇撇嘴:“你整天跟四哥待在一起,肯定要替他说话了!”
诗雨忙解释说:“妹夫说得在理,等过段时间时局太平了,我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咱们再去也不迟。”
凝星只好点点头:“那你在那边要多保重,有时间我就去看你。”两人又聊了几句,凝星这才依依不舍地目送诗雨上了车。
待马车离开王府,驶上大路,诗雨偷偷舒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