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安眉头一跳,牵起禾苗的手,“走,出门逛逛去。”
他也觉得大事不妙,还是先避一避的好。
“七宝,留下三宝看家。”七宝做出了五个替身,之前最小的五宝给了那个年轻道士,帮忙留心宫里的动态。剩下四个给禾苗带了一个大宝,暂时没有恢复妖力的鸦九也要了一个,任安自己带着七宝本尊,大黄的口水兜里兜了一个,再留下一个看家,刚好分配完。
原本还觉得多,费了他不少大珍珠,现在看来,用的时候还是觉得少啊!
只是七宝的灵力也有限,不能无限制供应太多珠子,五颗已经是它监控的极限了。
三人跟侍卫打声招呼,也不走正门,直接翻墙出去。
侍卫们见怪不怪,派了一人去跟侯夫人告知一声,其他人终于松泛下来,开始追着斑斑和大灰它们过两招。
如今大家都知道小姐的爱宠不咬自己人,而且也喜欢跟他们这些大老粗打架,不管他们使出什么招式,那三只野兽大多数时候都能及时避开,就是躲不开不小心被刀背或是棍棒击中,它们也会变本加厉地张牙舞爪地找补回来,总之最后吃亏的还是侍卫们居多。谁让他们身上的衣服脆弱皮肉也太嫩了呢。比起野兽厚厚的皮毛,人类的皮肤真的太薄太脆弱了!
只是一来一往的,双方都各有进益,大黄它们更了解人类的阴险招式和各种陷阱,侍卫们也更了解这些野兽扑抓咬的角度和力度,以后冬狩捕捉野物的时候倒是能派上用场。
却说这边,任安一行翻墙出去,来到临街上,就去找租车行,租了一辆马车打算出城。
鸦九其实也不太肯定上一回自己进山里玩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只记得在躲避臭道士的时候飞到一处山谷,自己从谷中出来一边摘蘑菇一边下山,花了大约有一个时辰,就到了寺庙山门前的行道上。
任安只得根据其描述,打算先到那寺庙山门处,再慢慢往回找。
他们租的车子刚拐过街角行到通往城门的主道上,就听七宝尖细的嗓音响起:
“来了来了!那个不怀好意的气息靠近了!”
却这时,车夫停下马车,原来是前边路被拦下了。
“怎么回事?”任安挑起车帘。
那车夫回答:“前边说是有宫里来的车马通过。客官稍等一会,很快就放行了。”
任安眉头一跳。
就见前边道口一队明晃晃的卫兵护送着一辆车马通过,看上去的确是宫里的装饰。
待车队远去,七宝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走远了。”
任安声音微沉,“他们是往侯府方向去的。”虽说那个方向还有不少府邸宅院,只是任安心中认定,那些人就是冲着侯府去的!
“七宝,联系三宝四宝,若是那队人马到侯府上了,记得招一道雷下来招待招待。”
七宝咂咂嘴,有些不愿。“那样三宝四宝就要废掉一个了。”
“日后慢慢再补回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
七宝想了想,终于同意了。“好吧。”
禾苗却不太赞同。“这万一是舅舅有什么消息传回来呢?”
“哪怕是事关侯爷,也不是什么好事。”任安安抚道。七宝也在一旁补充:“是啊是啊,车里边那人对侯府可没什么好意呢!”
禾苗只得作罢。
却说信阳侯府这边,因着任安施药及时,老夫人症状已是好了大半。侯夫人坐在老太太榻前,跟老人略提了提昨日的惊险。
“儿媳可真没看出来,那任小爵爷居然是个修士!竟将那老道打得落花流水,无力告饶!”说起府中发生的这一场意外,侯夫人至今还心有余悸!
只是更多细节如今她却是想不起来了,她身边的丫鬟嬷嬷们也记忆模糊,大家只记得那什么真人招来一阵大风,将堂屋里弄得乱七八糟,幸而任小爵爷机智地将人给引了出去,在外边院子里将人给擒下了。后来若不是国师大人派了人来,她们实在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置那个四处骗吃骗喝的老道。
老太太半躺半靠在软榻上,微微阖着眼,待媳妇话音落下,她这才慢悠悠开口:
“那道士,原本不是住在国公府的?好端端的,怎么就进了咱们家门?”说着,抬起眼帘,淡淡地瞥了侯夫人一眼。
侯夫人心虚地垂下眼帘不敢跟老太太对视,嗫嗫着唇道:“是儿媳糊涂了,被那道士糊弄两句,说是可以替咱家求个平安符,测算侯爷的凶吉,再帮忙算算子孙前途,儿媳就……”说着话音一转,倒也替那明镜真人说了一句好话。
“放榜前一日,那道士就说了垣哥儿高中,儿媳心中欢喜,就没往旁处想,更别提垣哥儿高兴地都喝醉了!”
这事老太太早就知晓了,没再说什么。侯夫人这才将提起的心给放回肚子里。
只是一想到垣哥儿的姻缘还未求得,她又开始忧心起来。既然连道士都不可信,那么她该去求谁?娘家那边是别想了!现在她对亲娘心里的埋怨可深了!
婆媳两正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话,说说东家小姐,谈谈西家公子,心照不宣地交换情报,为孙子孙女谋福利,却听见外头有人通报,说是任爵爷接了小姐出门,晚间再送回来。
“又来!那安哥儿也真是的,怎么就不知道避嫌了?”侯夫人轻嗔一声,心中并无多大反感。
老夫人笑笑,“年轻人就该多出门走走!你也别老是拘着晴儿,让她兄长带她出门,也多看看世家子都是些什么样儿的,书香人家的子弟又是什么模样的!让她自己心中有数!”顿了顿,又点醒她。
“你也别看禾苗如今这样儿,人人都道她命好,攀了高枝,一过门就是当家主母,身上诰命将来也有了,也不想想当年她是如何对安哥儿,才得如今安哥儿的真诚相待?将心比心,那对小儿女患难与共的时候,那些眼红的、说风凉话的人,都在做什么?如今共享富贵,可不是应当应分的?怎么就碍了哪个的眼、阻了哪个的路了?你也别跟着旁人瞎起哄,那起子小人,事事算计,日后必得不了好去。”
侯夫人轻声应下,心里却有些不以为意。
儿女婚事,自然是父母之命,晴雪一个小丫头,哪晓得嫁什么样的人才是真正对她好?男子有心是一点,日后生活可不还得看婆家如何?还有大伯小叔、大小姑子妯娌什么的,那关系可复杂了去!
至于禾苗,说真的,她谈不上羡慕。区区男爵府,她还没看在眼里。
正说着话,外边有人通报:
“老夫人,夫人,宫里来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