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器灵,七宝对于其他法宝法器残余的念力非常敏感,任安身上残留着一些奇怪的灵气,它有些不喜。
任安高兴地说:“是人类修者的东西,待会你帮我看看。”
七宝傲娇地转了个身,懒得跟他搭话。
有它这个超级器灵在,还需要其他什么低劣的玩意?臭人参精,故意来气它的!
任安正歇着慢慢恢复灵气,就听外边有人喊话:“可见到荣安侯了?”
听这声音还挺熟悉的,任安咂摸了一会,暗道一声糟糕!
他忘记去七皇子那里了!刚才偷空跑开,是借口出来找药的!
禾苗知道任安就在自己袖袋里,可这话却不好回,只得对七皇子的随从说:“许是去找药了?”营地里那么多伤兵,药肯定不够,她这样说也是最保险的。
来人面色稍缓,冲着侯夫人并沈萱再次行礼,道:“若是荣安侯回来了,可千万要叫他往主帐去。”
几人应下,目送着那人走开。
侯夫人就八卦道:“也不知道哪一位受伤了,巴巴的就要找小侯爷。”如今皇上遇刺、七皇子替父挡下一箭的事情并未传开,只有当时在场的侍卫和宫人们看到了,还有离得近的几位大人也在混乱的时候听人提起说七皇子受伤了,至于实情如何,大家都在揣摩。
任安是听到风声才故意在那附近溜达,被王海给抓过去的,还顺便给七皇子救治了一把,最后以药材不足为由找借口开溜,上山去寻狐狸精了,正巧就帮了信阳侯的八百精兵。
如今他遁回来了,却忘记去各家各府的营帐或是行李中翻找药材,实在是失策啊!要不,从自己身上扯一点点根须下来?
任安犹豫着。
他知道自己实力提高了,也不知道这么一点点根须会不会太补了,万一七皇子吃后上火崩坏了伤口造成大出血怎么办。
任安将担忧跟禾苗说了。
禾苗默了默,指点道:“去找舅舅。那翠鸟是舅舅跟你联系用的,指不定他还想着会不会是你帮了他们。”
当时任安说了七皇子遇刺,胡桃就跑了,也没在信阳侯跟前露个脸表现一下,信阳侯很可能会认为是自己干的!
于是任安赶紧又屁颠屁颠地跑去找狐狸精串口供了。
猫在主帐地面的角落阴影处,任安枝叶摇曳着朝胡桃挥了挥。
因着七皇子伤势过重,皇上就命人将他安置在护卫最严密的主帐后边用布幔隔出来的休息处,胡桃这会自然也在一旁照顾。
在众人眼中胡桃是“颇有能耐的修士”,身上备着些救命的丹丸合情合理,况胡桃在皇子府中布置了一番都是对七皇子有利的,皇上自然不会怀疑他对七皇子不利。
而七皇子服下胡桃的丹丸后,的确面色好了些,身上也不再那么痛了,此时正昏昏沉沉睡着。前方,数位将领争执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其中就有信阳侯的。
“你来做什么。”胡桃没好气的开口。他用的是气音,说的还是妖族语言,相信除了任安没人能听到。就算是听到了,也不会明白。
任安跟他沟通:“你没在信阳侯跟前露一手啊!他不知道是你去帮忙,到时候功劳可没你的份!”
胡桃默了默,心情更糟糕了。
任安懒得理他了,自己从地底溜达到了隔壁,偷听壁角。
正好信阳侯说起在山林中遇到的奇事。
皇上以及数位大臣听得一愣一愣的,无奈时间紧迫,信阳侯也只是简略提了提有修士帮忙才脱的困,至于是谁却只字未提。
任安放下心来,接下去也没啥好打听的,赶紧溜去翻找药材才是正经。
结果,他就没听到信阳侯后面的话。
“微臣的侄女儿稍通一点医术,正随行稍后的步军队伍中,倒可帮忙看顾着些七殿下。”
皇上已经忘记皇后曾经下过帖子邀请禾苗一块参加冬狩,他以为信阳侯说的就是太后给乱点鸳鸯的那一位,无可无不可的点点头,“也好,有令侄陪伴一旁,熠儿心情也会好些。”熠是七皇子的名,皇上直呼其名更显亲热。
信阳侯心中诧异,面上却不显,又说了两句对战事的看法和安排,皇上点点头,让他看着办就好,只求务必要找到幕后真凶!
信阳侯知道老皇帝这是乏了,赶紧退下。
出了主帐,尚来不及到自家营盘上看望亲人,他就又带着副将去研究对敌策略去了。
如今东边缺口已经打开,援军随时可以进入,西南北三面的敌军却是显得犹豫起来。他们似乎产生了分歧,攻势也不如之前猛烈,却依旧占据着有利位置,这边想要反击打上去也不是那么容易。
至于营地中捣乱的暗子,几乎都被龙禁尉给收拾了。也不排除个别漏网之鱼,趁乱又躲到杂物堆、或是混进人群里。可是,只要对方心存不轨,迟早都会找到人!
龙禁尉拎出两个活口分开审问,刑讯细节不一一细表,却是得到一个不知真假的信息——
人是兵部尚书带来的,他们也只认王尚书的指令,可是,王尚书在昨夜敌袭的时候被人暗杀了!
说到这个,就不得不提起昨夜一块被关押的凌将军,隔壁老王没了,他却活了下来。
为着这个不辨真伪的指证,兵部官员跟龙禁尉的人互相掐架,一个说是凌将军指使人暗害了王尚书,另一边又说是王尚书跟逆贼起了内讧,逆贼怕他拱出他们,干脆杀人灭口,顺便还将凌将军给活埋了!没想到凌将军命大,躲过一劫!
这些话传到皇上耳中,老人家不胜其烦,直接问一句:“刺伤我儿的幕后黑手可找到了?”没找到,你们瞎蘑菇什么?有这时间喷口水,还不快给老子去杀敌!
明晃晃的敌人就在对方山头上!这么有精力,都给滚上前线去!
兵部官员蔫了,龙禁尉也万分羞愧。皇上皇子都是他们负责保护的,被人钻了空子射了一箭,他们难辞其咎。
凌子彦脸色都快变成锅底了。
信阳侯遇到他,调侃一句:“听说你们一直被压着打啊。”
凌子彦稍微缓和了脸色,拱拱手,道:“惭愧惭愧。凌某不及侯爷太多。”信阳侯十多年前也在龙禁尉任职,没让皇上遇过险。当然,当时的皇子们年少青葱,没那么多心思。
两人相视一笑,各自分开。
半个时辰后,援军大部队到了。随行的一辆靛蓝油布马车,吸引了部分人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