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致遥就觉得胸前一闷,被撞得向后倒去。
“小心!”唐禹反应极快,抄手抱住陈致遥的小蛮腰,搂着她直到站稳。
啪,陈致遥回报他的,是一记响亮亮的耳光。
唐禹懵了,摸着被重重扇红的脸颊,不解道:“干啥?”
“干啥?你这个骗子还敢现身?”
被劈头盖脸的一记耳光,唐禹也有些怒了,再听到骗子两字,彻底爆发,低吼道:“骗你妹啊骗,老子要是骗子还会到这里来?”
骂完不解气,还加了一句大实话:“胸大无脑啊你!”
还敢骂我!
陈致遥何时受过这种气,在众人面前出了丑,陈致遥一记耳光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扇来,可唐禹是见识过鬼魅轻功的人,怎么可能再被打脸。
啪,不是耳光扇脸,而是唐禹一把握住陈致遥的手掌,不顾手中柔荑白嫩,大力将陈致遥的手甩开。
事出突然,陈致遥的爆发没有任何征兆,两名镇领导大惑不解,连忙问旁边的人:“怎么回事?”
旁边自然有人给他解答,理所当然的将唐禹定义为骗子。
这名领导还挺有正义感的,怒拍桌子,义愤填膺的嚷道:“给张所长打电话,让他把这个骗子带回派出所去。”
尼玛,两天没回来,我就成了全世界公认的骗子?
这锅我可不背:“我要是骗子,还会施施然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镇领导懒得理:“少废话,有什么话等张所长来,你跟他会派出所说去。”
说实话,唐禹的逻辑是相当正确的,骗了你们的钱我不远走高飞,反而送上门来让你们抓?
“对,抓住他。”
“陈老的钱你也敢骗!”
“死不要脸的骗子。”
三人都能成虎,何况一桌子有身份的人呢,唐禹无奈,只能将目光停在陈老身上,掏出檀木盒子说道:“陈老,这就是我回黔南给你找的药。”
回黔南是假,但药是真的。
陈致遥看到唐禹着急的模样和手中的盒子,心中起了些怀疑。
相反,陈老就要镇定许多了,摆了摆手道:“别吵了,他是说过要回黔南给我找药,应该不是骗子!”
陈老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
陈致遥拉住唐禹的手臂,追问道:“你真的是给我爸找药了?打了你那么多电话为什么没接。”
“我连夜的火车,走得匆忙,手机忘带了。”
其实是去幻世没手机,当然不能明说。
唐禹的话很能自洽,陈致遥信了几分,脸色舒缓了不少。
唐禹拿出檀木盒子,在她面前晃了晃,得意到:“看到没,神药,一定能治好陈老的双腿?”
“什么,治好陈老的双腿?”唯思一名高层笑出了声:“美国医院都下了结论,你一个破盒子装的药就能治好?”
“陈老,他就是随便找个烂药,哄你掏钱!”
“对啊,还说自己不是骗子?”
“抓起来抓起来!”
还有人劝道:“陈老,你这双腿我也替你惋惜,可你自己也知道不可能治好的,所以你还是在家安享晚年,别信这些江湖骗子!”
包间里又是一阵嘈杂,唐禹受不了这群白痴了,吼道:“都给我住嘴,有没有效果用了才知道,我现在就给陈老用,要是没效果,你们抓我还是打我,我哼一个字不姓唐!”
“哟,还嘴硬!”
眼看吵闹又起,陈老心烦得很:“行了,都别吵了,让他试试吧!”
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年老的直觉吧,陈老居然觉得眼前这个小伙子可信,他在那个发出清香的檀木盒子上,依稀看到了多年的希望。
陈老发话要试试,其他人自然不好拦着唐禹,但没人相信唐禹的话,不少人在心里暗暗嘲笑陈老年老糊涂,居然相信这种鬼话。
主管旅游的镇领导孟仁顺看热闹不嫌事大,装作为陈老着想道:“中医院的李越定院长就在外面,我去请他进来,替陈老把把关,免得被这小子糊弄!”
唐禹当然无所谓。
不一会头顶秃完的李越定就进了包间。
李越定本来在市里的大医院任职,可不小心犯了些金钱上的错误被辞退,去年被镇中医院聘为院长。
论医术,医术是极为精湛,就是没有医德,人品不咋样。
进了包间,孟仁顺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李越定一听,忍不住笑出了声:“我说孟镇长,这种无稽之谈你也信?”
众人碍于陈老的情面憋着笑,暗说在场的除了陈老,好像没人信吧?
唐禹懒得跟这群人解释,本就是无法争辩的东西:“行不行用了才知道!”
李越定一双小眼上下打量唐禹,嗤笑道:“你这种招摇撞骗的医骗子我见多了,我看你今天怎么收场,等着进局子吧,呵呵!”
唐禹撇过头没理他,而是对陈致遥说:“陈姐,麻烦你帮下忙。”
陈致遥站着没动,而是将目光投向陈老:“爸……”
这语气的意思,明显就是让老爷子别相信唐禹。
陈老却没顺着她:“过来吧,帮我把裤脚挽起来,试试唐禹的药。”
陈致遥没法,只能狠狠的瞪了唐禹一眼。
唐禹耸了耸肩,心里却挺感动的,也不枉我跑这一趟幻世,不枉我冒险杀田伯光!
陈致遥走上前蹲下身,身子前倾,小西装太短,遮不住白嫩的春光,哪里像个霸道的职场女强人。
陈老的双腿无法转动,裤子都是方便穿脱的大裤脚,陈致遥三两下就将裤脚高高挽起。
唐禹将檀木盒子捧在手上,缓缓打开。
众人虽认定他是骗子,但也好奇他要使什么样的幺蛾子,所以纷纷凑上前来,想看个究竟。
“这就是我在黔NS区给陈老取的药,专治多年残疾。”说完,唐禹手用力一掰,拨开檀木盒上的小机关。
就见里面躺着半盒的黑乎乎膏药,就跟江湖游医卖的狗皮膏药没什么区别。
其貌不扬,这还没完,一股腐烂恶臭从木盒里猛冲而出,就像腐烂的鲱鱼罐头一样,檀木的清香根本压制不住。
“呃!好臭!”
“呕!”
“这他妈什么玩意儿!”
恶臭扑鼻,众人猝不及防,有两人承受不了,直接呕吐起来。
连在医院里见惯了怪异气味的李越定都闻之色变,惊道:“你这是毒药吧!”
唐禹也没想到,心里哀叹道:我去,这天香断续膏,真他吗香啊。
以免陈老被吓住,唐禹只能故作淡定:“这你们就不懂了,越其貌不扬的东西,越有其价值!如果被它的外在就吓退,自然不会明白它的内在之珍贵!”
唐禹胡说八道起来是一套一套的,说完也不管众人有什么反应,扣起天香断续膏就往陈老的断腿上抹,三两下就将陈老抹成了大黑腿。
抹完药后就在一旁屏气凝神的等待,唐禹心里有些忐忑,因为他也不知道天香断续膏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别十天半个月后才起效果,那我就得罪受了。
包间里沉默了下来,这帮人看唐禹煞有其事的样子,也挺好奇的。
许久之后,李越定看陈老神情依旧,没什么变化,料定这药根本没起作用,逐出声嘲笑道:“我还差点被你糊弄住了,还真以为这药有什么奇效呢,孟镇长,把张所找……!”
“等等,我的脚似乎有点热?!”陈老忽然打断李越定的话。
“啊,真的吗爸,真的感觉到热了吗?”陈致遥也不顾老爷子双脚上药膏的恶臭,长大着嘴,不可置信的问道。
陈老闭上眼睛,仿佛是在仔细体验那种久违的感觉,快三年了,他的脚已经失去知觉三年了,就算是刀劈斧削也没有任何痛感!
今天,他居然感受到了药膏的温热!
久违的感觉啊,陈老活了几十年,大风大浪什么没见过,他没想到有一天心情会如此的激荡,无法平复。
闭目享受了许久之后,才深吸一口气:“是的,致遥,我真的感觉到了药膏的热度!”
“真的吗,真的吗?”陈致遥心情激动得无以复加,拉着父亲的手不停的问。
“真有效果?”李越定满脸愕然,包间众人也是面面相窥,不敢相信。
“这怎么可能,陈老的腿都失去知觉两年多了,怎么会被这种来历不明的恶臭药膏治好?”
“这根本就违反科学常识,不可思议!”
本来看法一致的众人里也慢慢出现了分歧:“你们似乎忽略了这药来自于黔NS区,那里可是华国最神秘的地方!”
“对,我相信黔NS区有其神奇之处!”
众人议论纷纷,看向唐禹的眼光也柔和不少,不再如狼似虎了。
唐禹这下得意了,身子站得笔直,高声道:“我就说我不是骗子,事情自有公断,现在我不用进局子了吧?”
“啊!”唐禹话声刚落,包间里突然响起陈老的痛呼声。
就见陈老满脸汗水,双手死死的抓着轮椅的扶手,表情已经扭曲,好像在强忍天大的痛苦。
情势突变,唐禹也不知道是什么状况,怎么突然这么痛苦?
“爸,你怎么了?”陈致遥急切的问道,可陈老痛苦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回答陈致遥的只是汗如雨下。
“李院长,你快给我爸看看。”
“你先让让,我看看。”
陈致遥连忙让开,突然起身往唐禹身上扑来,不顾形象的张牙舞爪,大吼道:“唐禹,你给我爸用了什么,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我们为难!”
唐禹一把搂住激动万分的陈致遥,压得她动弹不得,在她耳边吼道:“你别这么激动,痛苦,说明知觉更强了!”
是不是这么回事唐禹也不清楚,先这么说吧,安慰下这傻娘们先。
陈致遥一听,略一想确实有这个可能,就把目光转向李越定,等他的诊断结果。
随着一双医过无数病人的手在陈老双腿上游走,李越定的表情变幻不定,先是疑惑,然后转为茫然,最后定格在惊奇,像是经历了无法理解的事情。
就听他呢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李院长,什么不可能?我爸到底怎么样了?”陈致遥都快急哭了。
可李越定还是呢喃着不可能不可能。
唐禹也等得焦急,见李越定呆呆傻傻,逐大吼一声:“到底怎么样了!”
平地一声吼终于将李越定从失神中拉了回来,结巴着对陈致遥说:“令尊,令尊错位严重的断骨,居然,居然在慢慢契合!也就是说,令尊的腿在恢复原样!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
“什么?”
“真的好了?”
“这药真的神奇?”
众人错愕,纷纷围到陈老面前,老爷子此时的痛苦减缓了许多,望向自己的双腿,然后缓缓使力。
快三年没能动一下的残废双腿,居然慢慢抬了起来!
“我说过了,我不是骗子!”唐禹见大功告成,像委屈的孩子般又争辩了一句。
可此时,你是不是骗子已经不重要了,众人纷纷看向他手中还剩下的小半盒天香断续膏,都红着眼睛。
哄的一声,众人拥向唐禹。
“我出十万,买你手上的药。”
“我出二十万,别跟我争,给我老孟个面子!”
“唐禹,我不要药,我出一百万,买你的药方子。”
老子倒是想一百万卖给你,可我得拿得出药方啊!
就算有药方给你,你也找不到那些珍贵的药材!
所以,你们就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