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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林雯的选择

时间真是最好的疗伤药。林雯虽然还是无法接受楚岳阳的背叛,但和刚知道楚岳阳背叛自己的时候相比,已经好了许多。

林雯在艰难的熬过了第一天之后,情况便开始逐渐好转。第二日,她便不再完全排斥楚岳阳为她和儿子楚旭做的早餐,虽然不如以往那样正常,但是多少会吃一点。眼睛也不再红肿得跟胡桃似的,也能在办公室里做一点事情了。只是完全不能受一丁点儿的刺激,稍微听到或是看到和情感有关的东西,便会想起楚岳阳的种种背叛,然后就会忍不住泪奔一通,要好一阵子才能平静下来。

为了避免旁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林雯这些天都是小心翼翼地关着门办公。这样一来,林雯不仅可以避免被同事撞见的尴尬,还能在工作的闲暇整理自己的心绪。就像每一个遭遇丈夫背叛的主妇一样,林雯也需要重新思考她和楚岳阳的未来。

楚岳阳这些日子有种腹背受敌的感觉。尽管这种比喻十分的不恰当,但却道出了楚岳阳内心的真实感受。一方面,他要照顾林雯的感受,不可能像以前一样经常不回家吃饭。所以即使是公司里必须得参加的应酬,他也尽量早些回家,免得林雯以为他又去见蓝宁雨了。林雯没有像大多数女人那样,追着他问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楚岳阳其实也想给林雯解释解释他和蓝宁雨之间的事,可林雯压根儿就不给他这个机会。自从林雯知道这件事之后,林雯就拒绝和楚岳阳说话。除了当着楚旭的面会和楚岳阳说上几句,别的时候都不和楚岳阳对话。晚上两人也是一个睡床上,一个睡沙发。楚岳阳曾试图回到床上去睡,可林雯一见他上床便卷了自己的被子躺在沙发里睡。楚岳阳拿林雯没办法,只好让林雯回床上去睡,自己睡沙发。

另一方面,楚岳阳心里又记挂着蓝宁雨,担心她心情不好,不能好好照顾自己的饮食起居,所以他也会见缝插针,抽出点时间去看看蓝宁雨。蓝宁雨的情绪时好时坏,很不稳定,这也是让楚岳阳特别担忧的事。

蓝宁雨心情好的时候,也能理解楚岳阳的苦楚,对楚岳阳百依百顺,细心呵护。这样的时候,蓝宁雨便会亲自下厨,做上几个可心的家常菜,再配上红酒、音乐和蜡烛,用温馨浪漫的烛光晚餐,来安慰楚岳阳。每当这样的时刻,楚岳阳都会倍觉温暖,觉得自己是打心眼里真爱着蓝宁雨的。所以每次在烛光晚餐之后,楚岳阳总是全揽了收拾“残局”的活,完全舍不得让蓝宁雨再进厨房的。而这时的蓝宁雨要么就给楚岳阳冲上一杯香浓的摩卡碳烧,要么就削一盘水果,切成整齐的片。待楚岳阳从厨房出来,便用水果叉叉了水果,喂着楚岳阳吃。

大多数的时候,楚岳阳便在蓝宁雨满是笑靥的温情里获得了片刻的宁静,暂时忘却了家里的烦恼。这时的楚岳阳特别喜欢让蓝宁雨坐在自己的腿上,一只手揽了蓝宁雨的腰,另一只手也叉些水果,喂着蓝宁雨吃。就在这样对喂着的某个瞬间,两个人不经意间就来了感觉,楚岳阳就会用嘴衔着水果直接送到蓝宁雨的嘴里,一边享受香甜的水果,一边享受佳人的香吻。蓝宁雨也会乖巧地迎合着楚岳阳,使得楚岳阳不得不以更温柔的爱抚回报蓝宁雨。

这一切似乎都和从前一样温馨,然而每次温存之后,楚岳阳飞速地穿衣走人的动作都会大煞风景,直接将两人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温暖情境破坏得一塌糊涂。蓝宁雨心里很清楚,楚岳阳这样做并不是因为他真想离自己而去,只是因为林雯的关系,楚岳阳再不能像以前一样陪伴蓝宁雨到深夜才回家。现在的情况是,如果楚岳阳回家晚了,林雯便会不自觉地联想到蓝宁雨,以为楚岳阳又去见蓝宁雨了。对于楚岳阳**这件事,林雯还没有一个明确的态度,楚岳阳觉得自己就像是等待法官宣判结果的犯人一样,连申辩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默地等着林雯的决定。在这等待宣判的日子里,楚岳阳可不想再给林雯添乱,只能处处收敛一些。

蓝宁雨何尝不明白楚岳阳的心思呢。然而楚岳阳每一次从自己身边离开的模样,都像是有鞭子在抽打着她一般,刺激得她心口生痛,还不好发作。所以当楚岳阳离开蓝宁雨家的时候,蓝宁雨总有种从云端跌落的感觉,心情一下子就变得糟糕起来,恨不能立即将楚岳阳和林雯分开来,让楚岳阳成为自己的丈夫。

这种情绪有时候会紧紧地追随着蓝宁雨,如果这个时候楚岳阳出现在她面前,蓝宁雨会情不自禁地问楚岳阳:“岳阳,我们什么时候结婚呢?”

“宁雨,对不起!”每到这个时候,楚岳阳脸上的阳光就不见了,额头上爬满了愁云。

“岳阳,你就让我这样一直躲着不见人吗?”看楚岳阳丝毫没有离婚的意思,蓝宁雨的情绪有些失控。

“宁雨,给我点时间,让我自己来和她谈,好吗?”楚岳阳总是觉得很为难,“毕竟,她没有做错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楚岳阳总是这样自责。

“那我呢,岳阳?难道我就该这样一直躲在角落里,永远见不得光吗?”看楚岳阳只知道自责,蓝宁雨的火就忍不住往上飙升。

“宁雨,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在我心里是最重要的,这你是知道的啊。”楚岳阳有些急了,性急地解释到。

“岳阳,对不起,我不是有意的。你也知道我这些日子是怎么过来的,心里真的很难受,岳阳。”蓝宁雨听了楚岳阳的话,这才回过神来,一双湿润润的眸子无助地望着楚岳阳。

“这些我都知道,所以,我才放心不下你,一有时间就过来陪你。”看着楚楚可怜的蓝宁雨,楚岳阳心疼得什么似的,在柔声安慰着蓝宁雨的同时,已是伸出手臂,将蓝宁雨揽入怀里抱着了。

两个人就在这种时而甜蜜时而忧伤的情绪里前行着,等待着林雯的决定。

林雯的生活从表面上看,已经恢复到正轨。按时上班,按时回家洗衣做饭,周末照旧是要带着楚旭去见公公婆婆。而且现在楚岳阳几乎从不缺席,每次都是和老婆儿子一起去见父母。甚至在楚旭看来,老妈林雯的这场病生得功效卓著,不但因此尝到了老爸楚岳阳做的美食,还让老爸“加班”的时间变少,有更多的时间回归家庭,陪自己和老妈。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楚旭的心情是无比愉快的,学习也更轻松自如了。

林雯看着偶尔加班,经常在家的楚岳阳,心情也好了许多。毕竟楚岳阳是她这辈子唯一爱着的男人,看着楚岳阳不再晚归,渐渐把心思收回了家,林雯觉得楚岳阳的背叛并没有想象中的可怕,开始试着接受楚岳阳的回归。

这天是周末,林雯一早就起来做了楚岳阳父母最爱吃的藕丸子,用保鲜盒装了两大盒,让楚旭给爷爷奶奶提过去,并告诉楚旭,自己和楚岳阳要外出办事,让楚旭在爷爷奶奶那里吃过晚饭再回家。楚岳阳一见林雯这架势,就知道林雯是要和自己谈什么了。

待楚旭走出家门,楚岳阳也不敢贪睡,赶紧起了床,帮着林雯做大扫除。有了楚岳阳的协助,两个人没费什么劲就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

“谢谢你,岳阳!”看着清清爽爽的房间,林雯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脸,由衷地对楚岳阳道了谢。

“对不起,是我太过分了。这么多年以来,一直都是你在打理这个家,你受累了。”楚岳阳听了林雯的话,想起自己结婚以来的表现,实在觉得惭愧,在林雯面前有些不好意思了。

“岳阳,这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没什么对不起对得起的。”林雯拖过一张椅子,面对着楚岳阳坐了下来,打开了话匣子:“岳阳,我喜欢为你、为这个家做任何事。看你喜欢吃我做的饭菜,我是开心的;看你穿着我买的衣服特别好看,我也是开心的;看你累了回到家里就能放松下来,我更是开心。”

“林雯,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没有好好待你。”楚岳阳何尝不知道,林雯是如何深爱着自己,才会爱屋及乌,对他的家人比娘家人还好。

“岳阳,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对你是没有二心的,同样的,我也以为你对我也是这样的,”林雯嘴唇有些干涩,她端起茶几上的白开水,抿了一口,准备接着说。

“我确实没想到会这样。你也知道,这些年我在外边接触的人很杂,但是我都能克制住自己,因为我不想背叛你。这次……这次……哎!”楚岳阳打断了林雯的话,想为自己申辩,但又解释不清楚,只好打住话头,继续听林雯说。

“岳阳,这次的事我不想知道,你也别给我讲是怎么回事了。”林雯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接着往下说,“岳阳你也知道,这些年来,我一直习惯了有你在身边的生活。刚知道你和她的事的时候,我当场就懵了,根本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段时间我静下心来认真地想过我们的未来,如果你不再留念我们这个家,心里已经没有了我和楚旭的位置,我即使把你留在了身边,也没有多大的意义。那样的话,我即使再难过,我也会放你走的。”

“老婆,我从来没想过不要你和孩子,更没想过不要这个家。”楚岳阳听了林雯的话,赶紧申辩到。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要这个家,还想留在我和孩子的身边,那么请你答应我,再不要和她联系,从此不再见她。”林雯挺了挺身子,认真地看着楚岳阳的脸,“你做得到吗?”

“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答应你。不过,”楚岳阳咬了咬牙,艰难地说到,随后话锋一转,“我再见她最后一面,和她好好谈谈,行吗?”

林雯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就冲楚岳阳点了点头,说:“嗯,那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就不去了,看着你们俩,我也会不舒服的。”说完,林雯就提着环保袋准备出门买菜去了。

等林雯出了门,楚岳阳立马倒在了沙发里。林雯没有提离婚的事,这让他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是他楚岳阳不想和蓝宁雨在一起过日子,而是在楚岳阳心里有一道过不去的坎儿。林雯怎么说都是一个好妻子、好妈妈、好儿媳、好大嫂,如果楚岳阳告诉家里人他另有所爱,所以要和林雯离婚的话,恐怕家里没有一个人会站在楚岳阳这边,也没有人会同意他们离婚。相反的,很可能发生的是家里人都不认楚岳阳。父母会认为他不孝,不认他这个儿子;楚旭会觉得他为老不尊,不认他这个父亲;弟妹会认为他始乱终弃,不认他这个大哥……而这些,还仅仅是家里的反应。除此而外,朋友、同事、同学们会怎样对他?楚岳阳越想越觉得可怕,当然不希望林雯提出和他离婚的事了。

哎!可是宁雨怎么办呢?难道我真的要和她断了联系吗?一想到这个,楚岳阳刚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又绷紧了。要他和蓝宁雨分开,楚岳阳心中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可是,如果不和蓝宁雨分开,被林雯知道了的话,那不是死得更惨吗?哎!该怎么办才好呢?楚岳阳忍不住躺在沙发里叹起气来。

直到林雯买完菜回来,躺在沙发里的楚岳阳还是没想出个头绪来。不过看着林雯提了那么多东西进屋,楚岳阳一改往日的大少爷作风,立刻从沙发里跳了起来,接过林雯手中的袋子,直接进了厨房。

“林大厨,您吩咐吧,让我给您打下手,小徒我荣幸之至。”楚岳阳刚放下东西,就操着一口普通话冲林雯说到,还给林雯行了一个鞠躬礼。

“去去去,一边看电视去,别在这儿添乱了。”林雯被楚岳阳给逗乐了,笑嘻嘻地把楚岳阳推出了厨房,独自在厨房做起了午饭。

楚岳阳见林雯执意不让他帮忙,就在客厅里坐了下来,放起了音乐。随后他进书房找了一本《百年孤独》出来,躺在客厅的沙发里看了起来。

林雯见楚岳阳这样,又抽空给楚岳阳冲了一杯咖啡,放在客厅的茶几上,爱怜地看了一眼楚岳阳,才回了厨房忙活。

因为楚旭不在,两个人的饭菜对林雯来说就是小菜一碟。没过多久,林雯就把午饭做好了。

“岳阳,把茶几收拾一下,开饭了。”林雯觉得往常的日子又回来了,招呼楚岳阳吃饭的声音都是那么轻快。她没想到楚岳阳能那么快地答应她,心情好极了的林雯做了楚岳阳最爱吃的家常鱼和三椒花生米,炝炒的红苕尖也是楚岳阳喜欢吃的蔬菜。

“呀!还有鱼呢!”楚岳阳看着红油靓汤的家常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主动去厨房盛了两碗米饭出来,忍不住夹了一块鱼腹肉到嘴里,“真好吃!林雯,快来吃饭了。一会儿吃完了我来收拾。”

看林雯还在清理厨房,楚岳阳赶紧跑了过去,把林雯拽到茶几前,让林雯先吃饭。

看楚岳阳津津有味地吃着自己做的饭菜,林雯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春天的太阳,照得人浑身舒服。她依稀记得,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吃过饭了。

“看着我干什么?快吃呀!你别说,你做的鱼就是好吃,来,快尝尝!”楚岳阳正吃得兴起,偶一抬头看林雯微微含笑地看着自己,也不吃饭,轻轻用筷子碰了碰林雯的碗,又往林雯的碗里夹了一大块鱼。

“没什么,就是看你吃得开心,挺好的。”林雯这才回过神来,端起碗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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