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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廿二章 单雄信破财全知己

单雄信这番回去,恨不得自扇嘴巴子,若早知有今日,我何苦赠二哥金银珠宝?

他闷闷不语,脑中飞速旋转,一张张关系网像雪片飘过,突然,灵走一闪,有了!

他先让王伯当请浦山公李密出头,与蔡大人沟通,一应花销从二贤庄出。

李密欣然拜见蔡修德,提了秦琼的事情,隐晦地把一叠当票扣在蔡大人手里,全由二贤庄下属的三义当开具。

蔡知府咂嘛咂嘛嘴,最后叹道:“可惜公爷的好意了,我也很可惜秦琼这条好汉,只是这件案子人命关天,刚上任的太原侯又是原唐公李渊。想当初他平南陈灭北齐横扫东西二晋,立下赫赫战功,是开国功勋,为人正直无私,杀伐果敢,连晋王的情面都敢拂!且又是新官上任,只怕他那一关不好过呀。!”

李密听了,面色一缓,知道秦琼这事儿,在蔡知府手里算是过了关。于是拜谢道:“唐公李渊乃是本族远亲,和我是同堂袍泽,我去请他高抬贵手,请大人放心,我等感激不尽。”

蔡大人挽着李密的袍襟,赞道:“有公爷亲自出马,一定能马到成功,到那时我这案底就交到唐公那边去了。”

李密一听,心道:“好个刁滑的蔡修德。“只好说道:“李密就代叔宝兄谢谢大人笔下超生了,我先到太原走一趟,以后再来拜访,请大人留步。”

蔡大人笑道:“密公慢走,咱们来日再聚。”

李密出了蔡府,马不停蹄奔到太原,拜见太原侯李渊。李渊居长,且为侯爵,李密先行施礼,李渊谢了礼,分宾主落座之后,仆人献茶,茶罢搁盏。

李渊问道:“贤弟,自从我等李氏一族被贬出朝廷之后,多日不见,你如今在哪里生活?”

李密抱拳说道:“小弟前日侥幸得越公杨素开罪而留下性命,加之公爷对我很器重,我就留在越公府做幕僚,陪小爵主杨玄感读书。小弟现在潞州天堂县会友,不日就回。”

李渊动容道:”越公杨素乃是朝中砥柱,贤弟在越公手下做事,邙是为朝廷尽忠,相信越公很快就会设法让你官复原职。”

李密喟然长叹道:“小弟现在只能托庇越公府,且自古伴君如办虎,小弟委时不知何去何从!反不如兄长出任太原侯来的自在逍遥。”

李渊呵呵一笑,道:“哎!自圣上梦桃李一劫之后,我也明白了,仕途宦海,稍微有朝不慎就会累及全家,倒不如被罢掉官,做个清净员外在家闭门纳福。”

李密说道:“还是兄长看得开,倒是小弟尚未成家立室,还需要尽力拼搏啊!啊-”

李渊微微一笑,见李密说话拖了一截,方自醒悟道:“不知贤弟来此为何?”

李密答道:“兄长明鉴,是小弟有事相托。”

“不知为兄有什么能搭上手的?”李渊笑呵呵地问道。

李密肃容揖礼道:“前日,小弟在天堂县会友,经王伯当、谢映登介绍,结识了一位至交,名叫秦琼秦叔宝,乃是SD济南府历城县的马快班头,其为人行侠仗义,待母至孝,在SD一带,黄河两岸是头一位好汉,江湖人敬他秦二哥。秦二哥在天堂县办差的时候,害了病,时至今日方能回家,我们这些朋友背着他送了他点穿资路费,藏在鞍辔里。没想到秦二哥露宿皂角林吴家老店,在夜里清点金银的时候,被店老板吴广误认作盗贼,抢将进屋,却抢到金银处,反被秦琼误认作强盗劫财,伸手一推,吴广退到墙边,后脑勺撞在墙角上,死于非命。可叹秦二哥因此吃了官司,被压在天堂县衙,所以小弟到此地请兄长高抬贵手,判轻一些。”

“啊,这个?贤弟,为兄刚刚出任太原侯,朝廷对我们李家戒讳甚深,秦琼之事,人命关天,实在是不能出差错,哪能开脱呢?”

这李渊说话也不觉的咯牙,他当日在临潼关楂树岗一箭射死大员外单雄忠,怎么没说人命关天呢?

李密一愣,这事儿不好办呐,想当初,那东宫太子杨广还是晋王的时候,灭南陈之际,欲从李渊手里要走张、孔二妃,李渊不接令,竟自斩了。这次李渊说不能留情,那是当真不能留情!

李密只能苦苦哀求道:“兄长,这秦二哥实属误伤呐,您看在他是一条好汉的份上,就笔下超生吧。”

李渊却是沉思不语,恰在此时,陡然听到后院响起一声尖锐的啼哭,“哇!”其声穿云裂帛,刺得耳鼓酸软,正是四子李玄霸的声音。

他这第四子或许是被临潼关那事坏了胎气,仿佛先天恶鬼一般,整天吃不饱,面黄肌瘦,胎骨挪移,哪还有一点人样?终日暴躁嘶吼,可把夫人女儿折腾坏了。

李渊措不及防,脑子嗡一下,忽而想到临潼关楂树岗之事,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看在贤弟的情面上,我就改为充军发配吧,把秦琼发配到幽州。”

李密躬身长揖道:“谢谢兄长。”一个字也不敢多说。

李渊精神微怠,说道:“贤弟就先在这里盘桓几日,等公文传上来,我改完,交由你带回去,这下你可放心了?”李密点头称谢。

有钱有人就好办事儿?单雄信为了救全秦琼秦叔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遍撒金银网。

县衙里面的金甲、童环、铁魁、任忠四人,在私下里命人给蔡大人塞钱。官面上,托了有关系的浦山公李密向李渊说情,乃至后来把关系拉到了幽州大总管燕王罗艺手下的十二棋牌馆那里。

不料李渊是个公事公办的人,在李密苦苦哀求下,俨如铁石心肠。幸亏他及时想到自己误杀单雄忠一事,心同此理,只好勉强答应把秦琼的死刑改成发配幽州北平府,顺道让李密把公文稍回去。

李密回到天堂县,拿着公文火速找到单雄信。单雄信正在府衙私会秦琼,王伯当等人也在,连三清观的两位道长也来了。

李密兴奋地喊道:“秦二哥,我给你道喜来了。”众人精神一震,单雄信连忙问道:“密公,事情怎么样了?”

李密眉开眼笑道:“唐公李渊真是个正直守法之人,兄弟我苦苦请求,他才同意把秦二哥的刑罚改为充军发配,到幽州总管账下效力。”

一听这话,金甲四位脸上齐齐变色,金甲失声喊道:”哎呀,怎么发配到了幽州罗王帐下?这下二哥是凶多吉少呀!”

单雄信急忙问道:“你待怎讲?效力。“一听这话,金甲四位官差齐齐脸上变色,金甲失声说道:”哎呀,怎么发配到了幽州罗王帐?秦二哥这番过去,肯定凶多吉少!”

单雄信闻言失色道:“你待怎讲?我二哥去幽州有何不妥?”

金甲顿足道:“幽州大总管燕王罗艺,治军严苛,人称‘俊面阎(严)罗’。凡是解送到他帐下的配军,无论是谁,先吃一百杀威棒再行发落!这一百杀威棒可不是咱们公堂上的板子,又宽又薄,杀威棒是实心四棱铁棒,打在人身上,都能拍成肉泥,十分凶恶!秦二哥到了那里,同样是九死一生!”

李密也是勃然变色,自责道:“是我对不起二哥,我这就去太原府,请李渊另行发配!”

秦琼连忙喊道:“密公,兄弟们,这也是叔宝的命吧,该着我秦琼脱不了难,就是逃得了杀威棒刑,也可能遇到更大的灾祸!如果不幸死在杀威棒下,正是命该如此。你们都为我的事情奔波劳累,四弟更是耗费钱财,叔宝实在过意不去,何况,官府公文不是说改就能改的,密公的心意叔宝心里领了。”

王伯当喊道:“二哥!”四大捕快纷纷劝道:“燕王罗艺是个苛恨讲情面的主儿,二哥能不去那里最好。”

秦琼哈哈大笑,回荡在牢里,震得众人耳鼓嗡嗡作响,向诸位一抱拳,说道:“秦琼此生,无愧于心,那小小的一百杀威棒,我秦琼倒想亲眼见识见识,诸位兄弟且不要担心。”

单雄信说道:“二哥放心好了,即使你去了幽州,我在那里还有兄弟,一定想办法给你周旋,保你平安无事,咱们就按照这个计划行动吧。”说着,他看了看徐茂公,徐茂公笑着点点头,悠然自得地扇着羽扇。

接下来,徐茂公、王伯当补偿了吴广利之妻刘氏,给了五百两纹银,此外,要丈夫,随她挑,要儿子,任她选,了却她的后顾之忧。

另一边,用银钱封了在场诸人的口,李密带着文书拜访蔡大人。次日早上,蔡修德升堂问案,刘氏众人一致改口,要求秦琼偿钱不偿命,蔡秀德追究秦琼误伤人命的过失罪,改判为发配幽州北平府五年,由金甲、童环押送。并且赔偿刘氏五百两纹银作为补偿;秦琼那一千两金银作为赃银收缴官库,黄骠马、瓦楞金装锏官卖充资,后来,被单雄信重金买走。

秦琼当场画押签字,当堂人员无一异议,金甲、童环给秦琼披上枷锁,带好脚镣,背上武器公文等一应物资,辞别了蔡大人,押着秦琼出了堂,蔡大人见一切了结,命令退堂。

笑尓金网银罗难成如意事,大事临头还需铜筋铁骨自身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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