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话落,孙大娘就进来回了,大门外陆续有各家的女客到了,或是迎到二门里下轿的,或是在大门下轿往时引的,或是大夫人亲迎,或是璞玉随着迎的,一时间也忙乱了起来。
这边客人上门,那边新郎就该准备着出去迎亲了。可以说颜家四子同娶亲的举动在褚州也算得上是盛况了,四抬大红花轿从颜家大房、二房、三房同时而出,四个新郎官整齐划一的大红绸花挂在了胸前,脸上都洋溢着笑意,不少的商贩连自己的生意都不看了,只随着接亲的队伍后面笑闹着,再品评着,褚州能数得上的姑娘一时间竟被颜家给包圆了,不少单身的汉子皱着眉,苦着脸,叹道:“生不逢时,生不逢时啊!”
这样的盛况,真正热闹的自然不在这路上,是在洞房,颜家几兄弟交好的几位公子早早的就凑到了一处起着坏主意,大房和三房的热闹不好凑,只迎了这么一房新人进来,想抬错也没可能啊,只这二房的热闹却是能玩出花样来,一时间几个小子连堵着颜正信和颜正峦喝酒的差事都不干了,直接就奔到了二房,还没等入洞房,几个小子就嚷着把新郎留了下来,新娘子的盖头不能揭,二夫人原是见这些公子竟都凑到了二房,到显得二房的亲事更加热闹起来,心理高兴也就随着他们闹。
二老爷又是个不管事,只顾着喝酒的。正好就如了几个小子的意。
几人中当属杜家三子杜向阳,也就是华氏的外甥,颜正潇和颜正雨的姨表兄弟最能闹腾,拉着乔家乔奇希,岳家的岳天凌,再加上平时在一处玩的好年龄又差不多的几人凑到了一处,因着杜向阳也来过颜家二房的院子,二房的下人对他也是熟悉,便由着他在院子里乱闯起来,这小子使坏,叫了自己身边的丫头换了颜家下人的衣裳,然后引着颜正潇的新娘子区氏进了颜正雨的桂花院,如法炮制,又让小丫头引着颜正雨的新娘子朱式进了颜正潇的杨花院。
这会天都黑了,喜婆也记不清哪个是哪个的,再加上新娘子的盖头都蒙着,屋里也没有陪着的内眷,也是因为颜家的女人原就少,颜思玉一人抵不住两边,又是待嫁的,索性二夫人就让她老实的呆在屋里了,今儿来的人多,要是冲撞了也不好。
这帮小子只顾着布置新娘子,又怕真的洞错了房,那就闹了大事了,也不敢轻易离开新房,又分了两拨,一拨几个人守着一边,前边筵席少了灌酒的,自然颜正潇和颜正雨回来的就快,两边人挑着那回廊隐了身子,然后就悄没声的跟着进了洞房的窗下听着动静。
这亲事定的急,新娘子跟新郎又是没见过的,就是那陪嫁的丫头,只怕也没见过这男主子,再加上颜家的男人长的都不差,这会男的蟒袍玉带,女的粉面含羞的,哪还顾得上辨别什么。
喜婆笑着送了合欢酒,才说了一句“新人对饮。”窗外的笑声就嘻嘻哈哈的传了进来,大伙一是忍不住笑了,再一个这酒可不能喝了,要是喝下去,只怕这洞房就得入了。
罪魁祸首杜向阳很有意气的跳了出来,只问了新娘子要嫁的是颜家的几少爷,大伙的真相就全白的,两边把事挑明了,又闹腾着换新娘,一时间连二夫人、二老爷,还有前边的宾客也都惊动了,众人是哭笑不得,杜夫人扯过杜向阳连连的给自己的妹妹、妹夫赔不是,说是明天早上再来给两位嫂子赔礼,然后就拉家去了。
与二房这边的笑话不同的是,颜正信的洞房里却是温情脉脉,阮宛凝还没及笄,两人的洞房自然不能真的成事,这也是最让颜正信懊恼的一点,看着眼前佳人,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锦衣冠盖,绮堂筵会,是处千金争选。顾香砌、丝管初调,倚轻风、佩环微颤。
说实话,颜正信自打知道定下的人是阮宛凝以后,夜半便常会想到两人拥到一处是什么滋味,这会佳人在望,尤其是那眉眼间浓得化不开的羞涩,再加上因为喝了合欢酒的缘故,脸颊上迷人的酡红,更是如沉年美酒一般,散发着诱人的芳香。
阮宛凝被颜正信看的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昨天晚上娘还跟她说了,别怕,只不过换了一个睡觉的地方,身边多了个人,只当是多了个丫头陪着罢了。
给自己打了半晌的气,才颤颤微微的道:“那个……我要洗……漱……”
颜正信一愣,点头道:“噢。”然后还是有些木木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阮宛凝本来有些紧张的心,这会儿被颜正信这般一闹,到是放松了不少,自己起身,丫头们都留在了外面,想了想也没叫丫头,只绕过了屏风,那块早就把热水准备好了,自己脱了外面繁琐的嫁衣,把脸上的妆洗了,只是这晚上睡觉总不能再穿衣服吧,少不得只着了里面的粉色寝衣绕了过来。
颜正信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卧室进门那块也摆着一盆水,自己就着水洗了把脸,回头的时候,院宛凝正在铺床呢,这一点应该说阮夫人挺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告诉了阮宛凝要把被子底下的东西打扫干净,不然没办法睡觉。
一切准备妥当了,阮宛凝就自己钻到了大红色绣着百子千孙图样的锦被里,实在是这一天折腾的太累了,她这会儿困的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也顾不得边上有人了。
颜正信也脱了外袍,只着了中衣上了床,也许是床铺的太过软了,也许是阮宛凝太瘦了,颜正信上床的时候,只觉得床侧一塌,阮宛凝随着那塌陷就滚了过去,恰好就滚进了颜正信的怀里。
颜正信正不知该如何呢,忽然一阵香风扑鼻,然后就是带着少女幽香的身体滚进了怀里,一只手顺势就把人搂在了怀里,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在这一刻沸腾了。
接下来该怎么办?
颜正信迷糊了,除了自家兄弟,外面的朋友却是不知道他今晚洞不了房的,有几个早成亲的,自是拉着他没少传授经难,还说什么秀香住桃花径。算神仙、才堪并。层波细翦明眸,腻玉圆搓素颈。爱把歌喉当筵逞。遏天边,乱云愁凝。言语似娇荧,一声声堪听。
此话一出,那些成了亲的笑的就越发的暧昧,就他一个人迷迷糊糊的知里面的意思,还有一个人也凑趣说了一段客房饮散帘帷静。拥香衾、欢心称。金炉麝袅青烟,凤帐烛摇红影。无限狂心乘酒兴。这欢娱、渐入嘉景。犹自怨邻鸡,道秋宵不永。
这个他大概能明白说的应该就是洞房的意思,只是到底这洞房接下来该做什么呢,总不能就这么搂着睡一宿觉吧。
颜正信咬了咬牙,闭了闭眼,只咕哝道:“天黑了,快点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阮宛凝本来就有些迷糊,这会儿被颜正信抱着虽说不习惯,可是娘也告诉她了,只要不疼,就随他去,抱着应该不算疼,嗯,那就睡吧。
阮宛凝平时瞧着贞静惠婉,可就一样,这睡姿却有些不好,贴身的丫头也都知道,只是颜正信不知道啊,这丫头睡着睡着就把一条腿骑到了他身上,还犹不满足的把一只胳膊也挂到了他身上,这还不说,这丫头不会以为是在攀爬呢吧,怎么还有往他身上爬的趋势。
阮宛凝在睡梦中也皱着眉头,实在是下边有个硬硬的棍子顶的极不舒服,自己的床向来都是软的,哪个丫头这么不注意放了一根棍子上去,这不是不想让她好好睡觉吗,不行,得把这根棍拔下去。
阮宛凝有些惊醒般的睁了睁眼睛,床外的红烛还在高燃着,帐幔里面,锦被底下,自己正趴在一个壮硕的男人身上,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夫君,只是这会颜正信面色潮红似乎要把她的身体嵌入到他的身体里面一般。
龙凤烛、交光星汉。对咫尺鳌山开羽扇。会乐府两籍神仙,梨园四部弦管。向晓色、都人未散。盈万井、山呼鳌。
洞房之夜,意外之喜,颜正信一朝得了趣更是百般的哄骗,阮宛凝到底是学了医术的,这会儿也反应过来刚才到底是什么物什了,煞是羞涩。
颜正信随手拿了帕子擦去了两人手里的浊物,却见自己下身早已没了东西覆体,索性就扒去了阮宛凝身上的衣物,一时间春光外泄,更是挡不住那目光中的灼热。
阮宛凝羞的直躲,磕磕绊绊的说道:“我娘说……及笄……”
扑哧,颜正信乐了,贴着阮宛凝盈白的耳垂,哑着嗓子说道:“宛凝,凝儿,咱们天天这般也好。”
大夫人歪在榻着,听着喜娘回了二少爷院子里没什么动静,心下也松了不少,看来到是她担心的多余了,原以为二儿子也是血气方刚,一个把持不住,这晚上真破了瓜,虽说也有十五岁生孩子的,可这跟亲家都答应好的事情,自是不好反悔,这会儿放了心,刚摆手退了喜婆,那边就有四喜家的进来回事,直捂着嘴憋不住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