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的她处在昏迷之中并不知道自己几次的尖叫出声,后来冉红知道这事瞒不住,便偷偷的寻了夏嬷嬷把这事说了,夏嬷嬷也是不敢瞒着,连夜秉了自己的娘,太子哥哥见自己几日没消息,也是惊疑不定,来府听说自己的事,当即就去请了高僧来震法,爹娘商议也是请高僧来,说来也怪,在那高僧迈进府门的时候,璞玉的精神就好了许多,待那高僧到了璞玉的院子时,璞玉就不会再出虚汗了,洛相与夫人得知了璞玉的症状,当时都感激的不行,不过也是请了高僧在璞玉的院子里念了一天的经,才算是罢休。
璞玉是隔天早上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得了一场大病一般,虚脱不已,冉红和冉霜因为自责自己没照顾好主子,这几天不分黑白的熬着,璞玉打眼瞧着两人的气色还不如自己的好呢,后来才得知了这其中的真相,还让洛夫人好一番安抚,从那以后,璞玉进了宫,连宫里的茶都不敢喝,每每都想到那样的场景,就觉得那水里都有赃东西一样,恶心到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太子哥哥总去丞相府,而不大叫璞玉进宫的缘故,就是皇后那,太子也替璞玉挡了不知多少,有时候连后宫的妃子开玩笑都会取笑说太子这是拿璞玉拿花养呢,生怕别人碰了,撞了的。
皇后娘娘虽多有不满,不过对于璞玉上次的惊魂也是吓了一跳,因此才随了他们小女儿的心思,只是这不在眼皮子底下,到底还是让别人教唆了去。
璞玉磕了个头,方道:“娘娘,您真的误会臣女了,太子哥哥待臣女一片真心,臣女感激不已,哪里还会生出这番非份之想,臣女是真没这个心啊,娘娘,你要臣女如何说才肯相信呢?”
皇后听罢,却是带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看着璞玉道:“你真的想让我相信你?”
璞玉点点头,虽然在皇后娘娘的目光里,她看到了阴谋,也看到了不测,可是这一次她得赌,不然要是让皇后娘娘把爹娘都绕进去,那洛家的罪过就大了,这种罪过她承受不起,洛家承受不起,就是洛氏宗族也承受不起啊。
皇后娘娘拍了两下手,刚才下人都被皇后娘娘打发出去了。
璞玉只听声落,便有一个老嬷嬷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捧着个红漆描金海棠花小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小酒壶,酒壶顶端还镶着一个红宝石,璞玉眯着眼睛打量着,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个酒壶似乎是洋人传过来的,当初太子哥哥还拿与她看过,说是这东西有个来头,叫什么两心壶,也叫良心壶。
其实说白了就是一把子母壶,既为子母,自然功效就是两用的,一壶两心,因其内部其实有两个储酒的空间而得名——两心。
其实这把壶可以看做两把壶的结合体,一把类似于普通壶(少个盖),一把是倒装壶,在使用时,先把壶倒过来,从一侧的注酒孔注入有毒的酒,然后把壶正过来,酒不会漏出来。再把没毒的酒注到正的那一侧。
要倒甲酒的话,壶上面有个机关,其实就是那个漂亮的宝石,只要把那个宝石往下一按,那么一侧有毒的酒就流了出来,若是不按住那个宝石,那么倒出来的酒就是没毒的,因为一个孔在壶把上,一个孔在壶把下,一般就是大拇指和无名指的操作,很难发现的。
当时太子得了这把壶还有些得意的与她炫耀呢,不过说了,这要进宫献给母后的,所以就没给她。
如今瞧着这把壶,璞玉的心一片冰凉,她知道按与不按都是一半一半的机率,因为谁也没规定毒酒就要放到按下的那一边的壶里,心下紧张,嘴唇都微微泛着白色。
而来送酒的嬷嬷也正是璞玉的老熟人,皇后跟前第一得宠的嬷嬷,是皇后进宫以前,从家里带来的贴身丫头,后来配了宫里的侍卫,便在皇后宫里当起了管事的嬷嬷。
皇后能对她下狠手,璞玉实在是不敢打希望放到这位嬷嬷身上,连半点乞求的眼神都无,那个嬷嬷一样的面无表情,并没有太大的动作。
皇后娘娘却似乎很满意璞玉的态度,吹了吹自己的金丝琉璃护甲,轻叹道:“璞玉,原本咱们可以做婆媳的,如今只能看你的造化了,这壶,想必你也是见过的,我不瞒你,里面放的酒,有一边是毒酒,而有一边却是清酒,不过到底哪天是什么,这个世上,除了我,却没人知道,你面前的嬷嬷,我只告诉她按动机关与否,全在她的一念之间,若是按动了,里面不是毒酒,那就是你的造化,也能证明你是真心爱着太子的,到时候,我就拼着被皇上骂一顿,也为你们这对小儿女去说情,不过,若是你恰巧喝的是杯毒酒,那我也就省了这顿骂,你也知道,后宫生活不易,一代新人换旧人,后宫从不乏美人,一朝失宠,只怕这一辈子就要在这个宫里济济无名的活下去了,你也应该知道,这是皇宫,是普天之下最繁华的地方,同样,这里也是普天之下最黑暗的地方,想在这里求得一方土,那不过就是笑谈,所以,若我被皇上责罚,别看我现在顶着皇后的荣光,也有可能他朝我就是被人贬的什么也不是的一个妃嫔,到时候我这皇后宫,只怕也就如一座冷宫一样。”
微顿了一下,又觑了眼璞玉,才道:“璞玉,对于你,我一直是喜欢的,若你不是越了我的界,只怕咱们还真是一对好婆媳呢。你可知道《长门赋》?”
璞玉点了点头,并不知道这种时候,皇后娘娘怎么问起这个事了?
皇后却似来了兴趣一般,并不急着让璞玉把那杯毒酒喝下,笑道:“那你可能说上一二?”
璞玉点了点头,道:“《长门赋序》云,孝武皇帝陈皇后时得幸,颇妒。别在长门宫,愁闷悲思。闻蜀郡成都司马相如天下工为文,奉黄金百斤为相如、文君取酒,因于解悲愁之辞。而相如为文以悟上,陈皇后复得亲幸。”
皇后娘娘赞赏的点了点头,道:“不愧为京都第一才女,不愧为太子妃热闹人选,不愧为洛相亲手教导出来的女儿,辩古识今,竟是难得的聪慧,那你可能诵出里面的内容。”
璞玉之前就读过司马相如的诗词,对于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更是好奇不已,别说在当时,就是在现在那也是冲破世俗的,能做出这样的事的人,真的很了不起了。也正因为如此,璞玉有段时间就专门研究过司马相如的传记,还有司马相如与卓文君之间的诗词,当然不会错过那首千古佳句《凤求凰》。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
这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在梁园相遇时,以琴声所佻,正好一个有心,一个有意。这才成就了这段良缘。
也许在一些人的心目中,司马相如是一个俊雅倜傥的风流才子。
诚然,司马相如仪表堂堂,风度潇洒,多才多艺,确是一个引人注目的才士;他琴挑卓文君,赢得这位美女芳心的故事,更是传为千古美谈。
但是,如果仅仅将他视为“风流才子”,那就是皮相之见了。事实上,除了一表人才,满腹诗书之外,司马相如有胆有识,敢作敢为,堪称一代伟丈夫。与寡居的卓文君自由结合,固然是惊世骇俗之举;婚后生活拮据,夫妻二人开店卖酒,他让卓文君当垆,自己穿上酒保的衣服,涤器市中,旁若无人,也是一般儒生做不到的。
身为汉赋大家,他在汉武帝身边十几年,却从来不把献赋当作向最高统治者献媚取宠的手段,从来不与那些阿谀逢迎、鲜廉寡耻之徒为伍,不愿作没有灵魂的御用文人;而是有条件时争取有所作为,难有作为便努力保持自己的节操,“故其仕宦,未尝肯与公卿国家之事,常称疾闲居,不慕官爵。”
所以,他在政治上郁郁不得志。终其一生,除了出使西南临时挂过“中郎将”衔以外,长期担任的不过是“郎”、“孝文园令”等低级闲职。
据《汉书?百官公卿表》:“郎掌守门户,出充车骑”,俸禄从比三百石到比六百石不等。另据司马贞《史记索引》引《百官志》:“陵园令,六百石,掌案行扫除也。”
而当时县令的俸禄是六百石到一千石,由此可见相如官职之卑微。洛相就曾与璞玉指出:“武帝时文人,赋莫若司马相如,文莫若司马迁,而一则寂寥,一则被刑。盖雄于文者,常桀骜不欲迎雄主之意,故遇合常不及凡文人。”这才是独具只眼的高明之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