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又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田总师身上。
田总师耸眉道:
“我猜测第一、第二方案很可能只是烟雾弹,不是说他行不通,对比第三种方案它们成本更大,更不经济,通俗讲就是划不来。并且或明或暗似乎总有一双手在幕后推向第三方案发展。这也是我今天召集大家来此的主要原因。”
屋里电风扇开到了最高速,嗡嗡直响,短暂的停顿大家才发现它的存在……
“第一方案:由市政府国资委托底,按市政府(**)文件标准,一刀切,全厂买断,(**)文件标准定得过低,且没有保底基数;这样具体到个人,也就是***元打发了事;虽然这一方案操作最简单,因工人受的实惠最少,工人的思想工作很难做通,上访、闹事等就会常态化,最后市政府受的压力反而最大。又因我们厂位置太偏僻,目前那里也没开发的迹象,就像老邓讲的:这厂空在那里,固定资产闲置、贬值,财务管理上就是不可取的。总之市政府万不得已是不会走这条路。”
“第二方案:重组方案,央企‘中*集团’公司收购重组我们厂。这一方案对所有的员工是最有利,当然有少部分人不乐意,这部分人大家很容易就能猜到是什么原因。但这一方案仅仅是一个意向,虽然去了函,但‘中*集团’还未正式回复。这有点一厢情愿,别人会不会乐意收购、重组你还是个问号。”
李正旺顺手递给田总师一杯水,田总师小啜一口,继续道:
“最后方案:‘鸿达公司’‘高价’收购我们厂月台周边四栋磷矿石仓库:月台的使用权买断,磷矿石库产权买断,周边附属设施及所有的划拨土地使用权买断等等;所得资金除了清偿债务,再进行技术升级换代,搞磷产品深加工,做大做强,工人就可继续上班。”
邓海光插问道:
“田总师,那里很荒凉,鸿达公司现在为什么要买我们那些仓库呢?他们要用来做什么?以前他们租赁了那么多年,也没看到他们做什么生意发了?”
吴大军接腔道:
“蛇有蛇道,鼠有鼠路,他们买肯定有他们的道理!”
一直不怎么说话的两男中的一位道:
“管他卖了干什么,最后方案听起来是最好的,其实变数最大,最不好控制就是最后的方案,以前我们厂不是没搞过技改,上什么磷产品深加工,可那次不是半途而废,劳民伤财,损公肥私。当然厂里要搞好!不是不可能,把‘崔不动’(厂长崔刚)换了,换一个有眼光,有能力,物实、不贪的一把手,我看我们厂马上就可以搞好!”,
两男中另一个男人马上接着道:
“杨主任话很直,但在理,我们厂生产这一块,我服他;二十多年的生产车间主任了,他有这个资格讲。从老厂长(杨主任的父亲)他们那批人,要上磷产品深加工,那时没资金,技术也不成熟,所以没干成;可‘崔不动’呢,在他这一任厂长手上,技术资金都具备了,可还是没干成,这就是能力与作为的事了。唉,其他我就不多说了,再补充一点:月台卖了我们的大规模的原料从哪里进?”
邓海光道:
“这几年我们厂月台就没有进来过原料,生产都是用汽车、那种前四后八的大卡车拉来的,这车一次也可拉一火车卡皮的重量,而且不用从月台卸车、搬运、转运那些麻烦事,直接就开到生产原料堆场,省事又合算。”
“这个我知道,我是说今后大规模生产?原料还得要用火车拉吧!”
“苏联人给我们设计建厂就说要大规模生产,我们厂几时大规模生产了,嘿嘿”
“苏联人,他**,设计就是好,月台仓库就是结实,这么多年都没怎么维修过,连汽车都撞不坏……”
吴大军用力拍拍桌子,道:
“喂,喂,说到哪里去了,我们不是讨论生产、不是讨论要不要月台仓库,我们是商讨对策,那种方案对员工最有利;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做,还是请田总师继续给大伙分析、分析。”
田总师接着娓娓道:
“其实大家说得都有道理,第三方案最怕走老路。可现在市里的部分领导,鸿达公司的封飙都想方设法要让我们厂选择这一方案。如果真能避免像以前那样,未必不是个好办法,可市里并没有一个科学、可靠的方案来避免重蹈覆辙.....“
“如邓海光说的,那地方荒凉的很,鸿达公司以前就租赁在使用了,那么多年没干出个啥,现在却很积极,这里面有问题,似乎包含什么企图?”
“鸿达公司租赁我们厂月台及周边几个磷矿仓库是上界厂领导签署的合同,合同上也有标注他们有优先续租权、购买权,但附属条件是及时、全额付清每一年度的费用;原本合同我们保管有,从我们掌握的业务往来会计凭证、财务报表,鸿达公司已有4年未履行这一合同条款,也就是说租赁合同已没有法律效应了。”
“以前我们一直催款都没用,甚者发函,以终止合同要挟都没有用;前不久鸿达公司却主动把这笔款项打到了我们厂账户……这有点反常,反常及妖。”
一时大伙都屏息静气认真思索起来……
嘀、嘀、嘀,夜里12点了,大家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也没讨论出来个什么结论,但有个共识:不能让鸿达公司如愿。
成立临时组织:
田总师全面负责、统筹、协调全盘工作;
吴大军、邓海光、杨主任负责打探鸿达公司的情况,搞清他们的动向和目的;
黄毛女(肖妹子)、小陈、另一男子给厂里其他同事做宣传、讲解工作,甚者到了必要时要能发动大家“起事”(这有点吓人)!;
李正旺住在这里就作中间人、联络人(有呼机)。
李正旺有点郁闷,不关自己半毛事,就因住在这里(没出住宿费)就成了他们“临时组织”(不知是否合法)的一员——联络人。也许这就是“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的真实写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