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安玫便上网在群里讲她们公司和迪凯公司续签合同的事情,聊得群友们异常兴奋,尤其是说到禤哲如何一个人去跟迪凯公司的大老板赴约谈判,最后大老板如何又电话约他直接去签约,还要将华东地区的整个销售都给禤哲,但禤哲没有接受,而是依然按照原来的销售量签订了合同等等。
群里人最感兴趣的是禤哲和严海燕的谈判,以及他如何拒绝了严海燕给予的那么大数量的销售合同,佩服他的魄力和人品,还有人问,无锡那家公司的销售负责人岂不是要感谢禤哲。
安玫笑说:“我们总经理和无锡公司的销售负责人是朋友,即使不是朋友,他也会这样做的,他说这是做人原则,别人有路可走,自己才有路可走。”
安玫替禤哲说的一句话,引起群里一片表情掌声喝彩。
泪湿青衫一直默默地看着他们聊天,没有插话,直到群里聊到尽兴,慢慢安静下来时,他才露面问道:“你崇拜你的总经理?”
所有人静默,似乎感觉到了浓浓的火药味道。
“是的。”安玫毫不避讳。
她确实有点崇拜她的总经理嘛!从面试那一天看到那张认真而又严肃的,冷冰冰的脸,她就崇拜他,但那个时候她崇拜他的原因是从来没有看到过这么冷的人,年轻帅气,职位居然那么高。
再后来……再后来当然是在黄山崴了脚,被他又捏又揉,啊……外表这么冷的人,居然……有那么温柔的一面,最主要的是……当时她闪惚了,就产生了油然而生的崇拜。
再后来当然是他直升她为他的助理,哦,真的好有魄力,居然敢用她这样的职场菜鸟做总经理助理,而且是在当事人拒绝被他直升的情况下坚决使用,不佩服不行,不崇拜不行啊。
到最后,和他一起工作,处理事务,包括由喝咖啡改成喝茶叶,到这次喝迪凯公司老板的谈判,转危为安,是真正地让安玫崇拜他。
然后,泪湿青衫在群里很霸道地说道,“薄荷糖,你马上加我为好友!”
“为啥要加你为好友?”安玫毫不含糊地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因为我加不了你,你设置了问题。”泪湿青衫理所当然地回答。
群里人又开始起哄,他对群友的起哄置之不理,再一次催促安玫加他为好友。
到了这份上,再不加他,反倒显得安玫有些矫情了,一是因为仅仅只是加一个好友而已嘛。
再者,泪湿青衫也没有得罪她好吧,上一次的事情他已经解释和道歉了。
另外,她和他以后还是要继续在群里混不是?总不能为加一个好友的事情不给他面子。
再说,他也不是很令人讨厌的嘛!
额,还有,除了沈浩轩、禤哲、黄依依和乐花花,也只有他还算是她的朋友,并且也只有他和禤哲他们一样关心过她。
想起这几年,在认识禤哲他们之前,安玫好像就只有黄依依和他两个朋友,他对她……很关心很关心,尤其是和乔一铭刚分手那几年,她表面装得很坚强,只有在这个群里,才将自己所有的不开心和伤心表达出来,好像一直都是他陪着她,关心她,各种劝解她,比起曾经……让安玫以为是最真挚的感情的乔一铭要强几百倍。
乔一铭什么时候关心过她?
人生慢慢长路,安玫曾经以为她和乔一铭会携手走到终点,谁知道他半路将她丢在路边,再也没有理会她。
是的,直到现在,乔一铭何曾问过她,这些年她过得好不好,她现在的工作在哪里,她是什么工作?他没有问过她任何关于她与他分手之后的生活,过去今年的,近况,他都不曾问过,对她漠不关心,甚至如同陌路人,想想还真的让安玫有点心寒。
这样一想,安玫突然发现,原来自她和乔一铭分手之后,一直陪伴她的人是这个与她不咸不淡交往和关心她的网友,过去也曾有过无数次在他关心她和群友们起哄的时候让她为之心动过,原来她的心也曾为他颤抖和跳动过。
想到这里,安玫的心变得柔和了,她默默地将泪湿青衫加为好友,但心里仍不承认自己对他瞬间的心软和柔和,仍装模作样地丢给他一句话,“这么多年怎么不让要我加你为好友?”
话一出口,安玫就感觉不对,明明不是鸭子死了嘴硬的表现,而是……酸溜溜的……哀怨好吧,不解小女子风情的哀怨好吧。
果然被他误解了,他毫不迟疑地打出了一行字,“原来你是想我早点加你好友,和你私聊?”
“加好友跟私聊毛线关系?你不要自作多情地将句子的意思延伸好吧?”
“是吗?”他问。
“是的。”安玫肯定地回答。
“好吧,我不延伸。”他乖巧地投降认输。
安玫发出一个得胜的表情,洋洋自得地各种耍酷和卖萌。
他发出,“可是……”和遗憾的表情。
“可是什么?”安玫追问。
“可是我发现,我们一直在私聊耶!”然后,剩下的是他洋洋得意的表情和各种耍酷和卖萌。
然后安玫知道自己上当了,但她依然嘴硬地说:“这个……是我跟你私聊,不是你跟我私聊,以后,只有我有事时你才可以跟我私聊,其他时间免私聊。”
安玫猛然发现,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在泪湿青衫面前如此敢于放肆和任性?
好像是从他开始关心她的时候,她就敢于在他面前各种高大上地摆架子和经常有意地不给他面子,当初的目的就是为了试探他,看在她的刁难下他能坚持多久,然后知难而退,可是……貌似他一直没有知难而退,一直在她身边关心她,陪伴她无数个寂寞无聊灰心失意的日子,所以安玫越来越敢在他面前肆无忌惮。
可是……安玫突然想起,好像有这么一句话,一个女孩只有在喜欢和宠爱自己的人面前才敢肆无忌惮和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