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北宋时期一场著名的文字狱。御史台别称乌台,而案子又是因诗而起的,所以历史上称为“乌台诗案”。
在权臣之间的斗争中,文字是一个很重要的工具。因为在封建王朝的统治下,对思想的控制尤其严格,而一般文人型臣子又有“文以载道”的创作烙印,因而有时难免会写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东西,这一点最易被政敌所利用,将其当作忠臣攻击朝政的口实。苏轼便是其中很好的一例。
试想如果不是他满肚子的不合时宜,两边都攻击,不屈己,不媚俗,不随流,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又怎么会拿他这些“小诗小文”作攻击点呢?当然,我们这么说没有丝毫贬低苏轼的意味,相反,尽管苏轼因个性和文章闯了不少祸,导致其一生多遭贬谪,多不得势,但是也正由于他的性格和文章,他也才能在历史长河中留下浓重的一笔,人们也一定会实事求是的评价他一生的功绩,并给予其无限尊重和赞扬。
只是在这里我们重点要看的是那些权臣的险恶用心和其借刀杀人的“功夫”,让我们对历史有更深刻的认识:用心险要的敌人要扳倒对手是绝不讲什么有理还是没理的,只要是能达成其目的的东西,他们都会不择手段的“借”
来一用。
6.除奸要用辣手——杨一清借刀诛刘瑾
对待敌人不仅不能手下留情,还要学会落井下石,因为有些敌人是永久性的,无论你待他如何,他都是你的敌人。就像锄奸务必用辣手一样,对付敌人千万不能中途罢手,一定要斩尽杀绝。
当然这并不是提倡我们去杀人放火,而是要能以厚制厚,以黑制黑,狠狠地削弱对手的实力,直到他不可能东山再起为止。
明代中后期是一个宦官专政极为严重的时期。明宪宗死后,孝宗即位,他还算得上是一个贤君。但没过多久,明武宗即位后,就宠信8个太监:刘瑾、马永成、谷大用、魏彬、张永、丘聚、高凤、罗祥。其中刘瑾智谋尤胜,再加上略通文辞,能略知前朝典政,便任其为首。其人因善于迎合武宗心理,故极得武宗宠信,权势熏天,在朝中专横跋扈,人人为之侧目,称其为“立皇帝”。
朝中一些忠直之臣眼看着以刘瑾(1451~1510年)为首的八人整日诱导武宗嬉戏玩耍,不问朝政,于是纷纷上疏劝谏,可是武宗根本听不进去。直到钦天监官员以星变陈言时,武宗才为之所动。
大学士刘健等人趁热打铁,抓住时机,接连上疏请诛刘瑾,户部尚书韩文又带着诸大臣支持刘健、谢迁之议。明武宗迫于压力,找来司礼监(宦官中最高职权衙门)太监陈宽、李荣、王岳商量,想让刘瑾等人去南京。刘健等人知道这是武宗迫于压力的权宜之计,力持不可,一定要武宗诛刘瑾,治八人的罪。
时任司礼太监的王岳也是耿直之臣,将刘健等官员的意见如实告诉给武宗而且表示支持。刘健等人有了王岳的支持,便又与九卿要臣相约,准备于朝堂上面争。史部尚书焦芳在得知群臣计划后,急忙去向刘瑾告密。刘瑾得报后大惊,与马永成等八人跪在武宗面前哭诉。武宗见此情形,不由心动。刘瑾乘机进谗道:“害奴等者王岳。岳结阁臣欲制上出入,故先去所忌耳。且鹰犬何损万几。若司礼监得人,左班官安敢如是?”一句话说中了武宗心病。他最怕的就是内廷、外廷联合起来限制自己游乐。一怒之下,他将王岳杀掉,以刘瑾掌司礼监,马永成掌东厂,谷大用掌西厂,大权一下子落到“八虎”手中。刘健、谢迁得知变故,自请致仕(退休),明武宗正对他们感到厌烦,乐得让他们离开,耳边也好清静。又按照刘瑾的意思,让焦芳进入内阁。这样一来,刘瑾一伙不仅把持了内廷,而且控制了朝政。
这一回合的斗争以刘谨的彻底胜利而告终。从此后,刘瑾更加为所欲为。
他结党营私,排斥异己,对不合己意的官员随意降黜、枷杖,甚至处死。凡是反对他的人,就指为奸党,榜示于众。
在刘瑾势力大增的同时,他与“八虎”中的其他太监们也渐不能相和。
其中与他矛盾最深的要数张永。他想把张永调往南京,圣旨未下,当天就把张永逐出上路,并且在皇城各门立下榜示,不许张永入内。张永得知后,跑到武宗跟前,诉己无罪,是为刘瑾所害。武宗把刘瑾召来,让他们对质。二人吵了起来,张永挥拳便打。谷大用等人出面劝解,武宗也让他们置酒和解,才算了之。事情虽然过去,但二人从此反目成仇,矛盾日深。只是武宗对张永颇为亲信,刘瑾一时奈何他不得。
明武帝正德五年(1510年)四月,远在宁夏的安化王朱真镭起兵谋反。
武宗起用杨一清为右都御史,总制陕西延绥宁夏甘凉军务,西征真镭,派往营中提督军务的太监便是张永。
就在大军西行之时,杨一清在与张永的一次闲谈之中,忽然叹息起来,随之而泣下。
张永不知何故,杨一清说道:“边疆叛乱容易平息,但国家内乱却不知何时才能终止啊!”
张永一时没有弄明白,茫然问道:“怎么说?”
“大人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无人为你出谋划策而已。”杨一清慨然说道。看看四周无人,他向张永靠近一些,用手指写了个“瑾”字。
张永恍然大悟,但接着又犯愁道:“刘瑾那奸贼整日都在圣上身旁,皇上一天不见他就不高兴,况且如今他羽翼已成,耳目众多,又怎么能除掉他呢?”
“大人您也是天子的宠信之人,现在圣上把平定叛乱的重任交给你而不给他人,由此可知圣上的意思。大人现在不妨人见圣上,诡言宁夏叛乱,皇上此时必会问你详情,而您就递上朱真镭的伪檄,点明若内乱不除,天下必大乱。那时圣上必明悟过来,大怒诛杀刘瑾,而您就是有功于社稷的大忠臣了,必能流芳于后世。”杨一清一口气说出自己考虑已久的计划。他知张永与刘瑾有隙,这番话中,恭维、利诱,喻之以理,晓之以利,终于打动了张永。
“如果不成功,怎么办?”张永看来已经同意杨一清的主张,只是还有些担心。
“别人说,成败难以断定,但如果是大人您说,那一定会成功。”杨一清给他鼓气之后,又讲出一套办法来:“您在与圣上说时,一定要饱含委屈之情,要说的头头是道。如果圣上不信,你就假装以死请谏,那么定然成功。”
听到这里,张永忍不住攘臂而起,说道:“我就拿我的命去回报圣上的恩宠吧!”
一个除掉刘瑾的计划,就这样在行军途中定了下来。
宁夏之乱果然很顺利便讨平,张永械解真镭回师。快到京师时,张永来向杨一清辞行。杨一清找机会对张永说道:“大人估计回不去了。”张永惊问其故,杨一清诡黠一笑,说道:“您好好想想,明天告知。”
张永苦思一夜,不解其意,次日再往请教,杨一清道:“您与刘谨平日交恶,今立得大功,他又怎么会轻易让你面圣呢?”
张永知道杨一清必有主张,向前靠了靠,问道:“那怎么办?”
“这很容易。”杨一清这一回不再故弄玄虚,正色道:“大人不妨另择别道入京,避开刘瑾,直接面圣,指出刘瑾的危害,再诬其以谋反之名,则事必成。”
听到这里,张永点了点头,他对杨一清的智略感到深深地钦服。
行至涿州,刘瑾果然传诏张永停军听行勘处。张永早有所备,由他道趁夜入京,赶到宫中见到武宗。武宗见张永凯旋,甚为高兴,赐与酒肴,并问起出征的事。
张永见时机已到,屏退左右,密奏上真镭的反叛檄文,上面列有刘瑾谋逆诸罪。武宗这时喝了点酒,已微有醉意,听了张永之言,低头道:“刘瑾叛我。”张永忙道:“事不宜迟。”又连夜驰见慈寿皇太后,请得太后懿旨,半夜三鼓时,带壮士往司礼监,将刘瑾抓获。
第二天,武宗将张永奏疏送交内阁,传旨刘瑾为奉御,谪居凤阳。但是等到籍没刘瑾家时,却发现伪玺、衣甲、衮衣、玉带等违禁之物,刘瑾平日所持折扇中,藏有锋利匕首两把。看到这情形,武宗又惊又怒,传旨将刘瑾下狱,后以凌迟处死。
横行不可一世的刘瑾,一夜之间成为阶下之囚,刀下之鬼。当时官员、百姓都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半夜听到兵甲声,还以为刘瑾之兄病故,倾朝为其送葬。等到次日事情大白,人们无不对杨一清的智略感到钦佩。
刘瑾在明代宦官专权史上是一个承上启下的代表人物,其前有导致“土木之变”的大权监王振,参与“寺门之变”的曹吉祥等人,其后有号称“九千岁”的魏忠贤。在刘瑾专权时期,他不但承袭了前任权监的种种阴险狡诈,也开启了勾结朝官组成阉党的先河。
据说,刘瑾在被审问时竟公然叫嚣:“朝中三公九卿皆出自我门下,何人敢审我!”一时竟吓住了众臣。由此可见其人确是一个非常难斗的奸官,但杨一清却能以“借刀”之计兵不血刃的将其诛杀,让人不得不佩服杨一清的借智功夫。杨一清深知凭一人之力很难斗得过几乎全权把持朝政的刘瑾,但他却能审时度势,借宁夏叛乱的机会,挑起同为“八虎”之一的张永对刘瑾的杀机。更难得的是他为张永筹划的计谋天衣无缝,再盖一个“莫须有”的逆反之名,加上皇帝对张永的信任,能斗倒刘瑾也确在意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