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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寒消不尽

儿时的竹马打鞭而过,想起小时候,可以无忧无虑,可以两小无猜,就那么简简单单。你说爱我,我可以倾其一生去爱你。你说想要永远,我更可以陪你到永远。

儿时的誓言,只是一时的天真,一时的对幸福的憧憬而已。

再到赤足的干果青春,我们才会发现,该错过的终究还是会错过。当我们想起,年少时许下的那些诺言,只是我们嘴角上扬的一丝苦笑而已。

不是我们不想延续下去,而是已经没有延续下去的理由跟延续下去的必要。因为,时间让你们淡忘了一切,空间让你们变的不再熟悉,甚至相见,更多的只是沉默。

一切终究只是,相逢陌路般的云淡风轻而已。

是不是爱上了就可以不用悲伤,是不是忘记了就可以当做从没有发生过。

薛离开着自己的车子,朝着那个曾经是自己的家,现在又不是自己家的地方开驶着。开车的途中,薛离想起了过往的曾经,想起了两小无猜,想起了青梅竹马,更是想起了自己曾经对苏不求说过的话。

如今,当年的情景,当年的话语,在薛离的脑海里翻腾了起来。泪水无息的在薛离的脸颊流淌而下,尽管他的内心已有了最后的答案,可他还是不能不为那个女孩而哭泣,为她而流泪。

毕竟,苏不求,为他付出的是他这辈子也无法偿还的债。如果当时,薛离跟杜悯情,像杜悯情说的那样,未曾相识。那么属于薛离的宿命,最终只是这个如今泪流满面的苏不求。

或许,他们真的能执手待白头;或许,他们会相敬如宾;或许,他们会如胶似漆,或许……

种种的或许,只是或许而已。

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薛离没有后悔药,也没有回头路可以走,两个对他情深意重的女孩,他注定要辜负一个,注定要离开一个。

其实很多时候,薛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爱谁更多一点。是爱杜悯情多一点,还是苏不求多一点。每每想到这里,他都会打断自己的思绪,他总会对自己说:悯情,失去了眼睛,也就失去了一切,除了他,她再也得不到任何幸福。她为了他,放弃了一生幸福。而苏不求,尽管自己伤害了她,可毕竟在往后的日子里,她会找寻到属于她的幸福。

薛离总是这样来安慰自己,这样他就有了放弃苏不求的理由跟决心。

可是薛离,忘记了,爱永远不能等价代换。

爱就是爱,随便你怎么偷换概念,还是不能说明什么,唯一得到的答案,只是自欺欺人而已。

如果你问苏不求,如果薛离失明的时候,陪在薛离身边的是她,她会怎么做。

苏不求肯定会很平静的看着你,回答道:“我会愿意把自己的眼睛捐赠给他。”

只是她晚了一步,为何错过那一步,就要让她错过一世。如果苏不求未曾出国,未曾逃避,而是勇敢的对薛离说出爱,是否,这个结局不是这样;是否,苏不求就不会黯然神伤;是否,薛离就会遵守儿时的诺言: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属于苏不求的结局,从她一开始的逃避,到往后的出国,都已经一笔一划的刻在了她的命运里。

车窗外,下起了雨来。雨朦胧着天空,车里的寂静让薛离快要窒息一般,不知什么时候,他再也不愿意独处,不愿意安静。因为只要一独处,只要一安静,薛离的心绪总会不自觉的想起苏不求梨花带泪的脸庞。时时刻刻的敲打着,他的灵魂深处,让他颤抖,让他发寒。

就在薛离窒息之际,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居然是苏不求在国外的号码,薛离没有多想,接了起来,对他而言,或许在他的内心深处,他还是爱着苏不求的吧!只是那份爱,只能深藏,只能压抑。

薛离一边开着车,一边接通了电话。

薛离一言未发,电话那头传来的只有苏不求低低的哭泣声,似乎还有那浓浓的哀愁,透过电话,传了过来。薛离的心,开始疼了,眼角又酸了起来。

终于,似乎过了好久,又似乎只是几秒钟的时间。

苏不求的声音没有了往日的生动,留下的只是空洞。她所说的,仿佛是不关己身的事情,语气中透露的淡漠,让薛离的心更疼了。

“不离哥哥,你永远是我的哥哥!只是哥哥而已,我们划清界限。从此以后,不要再打电话给我了好吗?我不想再因为你的出现而打扰到我的生活。我不再为你心动,不再为你而沉沦。还记得,我的博客名吗?‘让某人’,那是我在回来的时候知道了你跟杜悯情的事情后,才起的名字。你笑着问我很多次,为什么叫这个名字,我总是不告诉你。现在你应该会明白了。打这个电话给你,只是因为我们的身份特殊,所以我希望,你去找你的杜悯情,我继续做我薛家的公主。我妈妈肯定不会放过你,所以,你还是直接离开吧!别回来了,这边有我。我好想再见你一面,算了,还是不要见了。”

当苏不求说出最后一句的时候,原本哭泣的她,居然笑了。薛离听的很清晰,只是那种笑该是多么的落寞,多么的心酸。薛离还未来得及答应苏不求的最后一次见面,电话就挂断了。

薛离在电话中什么话也没有说,似乎所有想说的话都化作了眼泪落了下来。挂断电话的苏不求,即使最后一刻她笑了,也只是强颜欢笑而已。

她的酸,她的疼,只能化作眼泪滴滴而流。

从苏不求决定打出这个电话的时候,她就知道,这辈子她是真的彻彻底底的失去薛离了,她跟他再无任何可能。

即便薛离的号码还会一如既往的保存在她的手机里,只是不出意外的话,再也不会有交集了!即使出了意外,也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

从这一刻起,苏不求再也不会在嘈杂的人声中去捕捉薛离的嗓音。

从这一刻起,苏不求再也不会在滚滚人流中追逐薛离的身影。

同时,她再也不会因为他的三言两语,而深深揣摩。

不去想,不去念,就让一切在这一刻都散去吧!

这辈子,她把爱他的那颗心,冰封了起来。如果可以,如果允许,就让下辈子再开始为他跳动。

怕只怕薛离的下辈子,下下辈子,他的生生世世都已经许诺给了杜悯情。如果下辈子苏不求遇见了薛离,或许他们之间只是延续了这辈子的悲情而已。

但是,如果过奈何桥,只要有机会,苏不求还是愿意不去喝那碗可以忘却所有往事的孟婆汤。她宁愿一次次的轮回,一次次的心碎。因为她相信,总会有那么一世,薛离会忘记了杜悯情,而杜悯情亦不再记得薛离。

那一世,将会是属于她跟他的。

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一世,苏不求甘愿轮回一千次、一万次,她情愿自己一千世轮回的迷离,一万世轮回的凄迷,只为了等待那一世的相遇。

苏不求的心酸打动的何止是她自己的眼泪,薛离的泪也在滴滴而落。原来苏不求的‘让某人’只是这样,原来从她回来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她自己的结局。

只是后面发生了太多的出乎意料,她已经深深沉陷,无法自拔,最终落个黯然神伤。

薛离看着车窗外的雨滴,喃喃的说道:“对不起,不求。”

有人说,爱情的世界,最不想听到,和听到后最气人的三个字就是“对不起。”既然不爱,既然无法去爱,那就不要心疼对方说“对不起。”因为那句“对不起”除了另对方更加的心疼外,什么作用也起不了。

薛离没有听从苏不求的话,他还是执着的回到了这个曾经是他家,现在又变成了陌生了的地方。

这栋别墅,原本只有薛离跟他的养母蓝小萍住,现在变成了薛离跟苏不求的新婚之家。蓝小萍由于觉得亏欠自己女儿太多,所以一直跟自己的女儿住在一起。

曾几何时,这个地方,布满了薛离的足迹。又曾几何时,薛离对这变的陌生,不再熟悉。

薛离,来到了新房,看着窗户上的大红喜字,眼睛一酸,落下了心疼的眼泪。房间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的身影。薛离又来到了书房,还未打开书房的门,薛离就听到了若有若无的哭泣声。

站在门外,听着清晰无比的哭泣声。薛离的心颤抖了起来,思考了良久,薛离敲打了一下门,见没人给他开门,他打开门,看到了苏不求,抱着自己的双膝,就那么坐在了落地窗前。她的头,深深的埋在了膝盖上。

她的每一颗泪,仿佛都滴在了薛离的心上。看着苏不求身边的手机,跟已经凌乱了的千纸鹤,薛离的心,猛的一疼。疾步上前,抱紧了苏不求。

苏不求发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闻着熟悉的味道。知道是薛离,她犹豫了,究竟是推开,还是顺其自然。就在她犹豫的时候,她的心彻底软了开来,她的坚强消失的无影无踪,她选择了顺其自然。

就在她选择了顺其自然的下一秒,她的理智还是战胜了自己的情感,她用力推开了薛离。冷冷的看着薛离道:“我不要你的同情,既然你选择离开我去找寻杜悯情,那么,请你不要再来撩拨我了。难道,非要看我无法自拔,你再离开,你会很开心吗?”

薛离看着在发抖在流泪的苏不求,他不由的情不自禁说道:“我只是心疼你。”

已经没有了心疼的资格,为什么还要去撩拨她呢?

心疼她是否就会为她驻足呢?

苏不求冷冷的说道:“够了,我话说的很明白了。你越是关心我、心疼我,最后就伤我越深,你走吧!带着你的东西,离开这里,不然妈妈回来,你就走不掉了。”

说着说着,故作冷态的苏不求还是为薛离思考了起来。看着苏不求的憔悴模样,听着她心疼般的哭泣,薛离真想不顾一切的将眼前的这个女子搂在怀里,大声的告诉她:“我不走了,这辈子都不会走了。”

可是,可能吗?

他可以不顾杜悯情,可是苏不求呢?她还是选择自己的离开,来迫使薛离去找寻杜悯情,这就是苏不求。

其实,有时候,不一定是薛离选择离开,选择了放弃。而是苏不求不断的迫使,才至于薛离的离开。

薛离捡起地上凌乱了的千纸鹤,看着一些被打开了的千纸鹤,看着什么面一笔一划认真写出来的字。苏不求顺着薛离的眼睛看到了那个刺眼的字,她的泪正好滴落在了那个字上。心酸的说道:“带上这些,送给杜悯情吧!它们不属于我,心上有个你,多么美好的誓言。”

属于她苏不求的,只有一句永远不会兑现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爱上的结果却是哀伤。

薛离的泪,混合苏不求的泪,流淌在了地板上。薛离好想安慰苏不求,可看着她泪眼朦胧的眼睛中透露出的阵阵寒意。想说的、想安慰的,都噎在了嘴里。

的确,如苏不求而言,既然说放,那就彻彻底底的放开。两个人形同陌路,两个人不再联系,这样对苏不求而言,或许会减免她的伤痛,减免些许的心疼。

不爱,就不要恋恋感伤,不要纠缠不休,否则,只是伤人伤己而已。

有些事情,注定了会让你用眼泪哭,有些事,会让你埋在心底里哭,还有些事,会让你整个灵魂颤抖而哭。

其实,在薛离的心里,有一份爱,不能表露,只能深藏;或许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稀释,变得不再浓烈,可这份爱却会一直存在,存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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