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捷与林可心销声匿迹,生死不明。有人说他们为了躲避杨得贵、方小川、唐卫鑫、符守业等腐败分子余党的猎杀,已经离开了这个有毒的世界,远走他乡,隐姓埋名,活在两个人的单纯的清静的世界里。有人说他们已遭猎杀,肺部充满了毒气,体液化作了毒液,浑身长满了毒虫,两颗心脏变得又黑又硬,直到公安干警从桃花洞内发现时两具枯骨紧紧地搂在一起,经刑侦人员的白手套一碰,两具尸骨仆倒在地,似乎动了几动,喊了几声冤字,随后化作枯蝶霜满一地。
到底哪种说法接近于事情的本真,愚者见愚,智者见智。为了给善良的人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给我不是杜撰又是杜撰的故事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我续写下了下面的这些文字。
就在这伙歹徒作案的前些日子里,我在桃花洞的旁边发现了一条被毒死的壮狗,经森林医生检测,发现狗的深部呼吸道病变,细支气管及肺泡受损而发生细支气管炎、肺炎和中毒性肺水肿,死于氯气中毒。经检测洞内的气体环境,发现留有受氯气侵染的残留物。种种迹象和预兆表明,杨友富会将作案的现场选择在这里,并经我推断会选择毒性很强的氯气作为杀人的武器。
为什么在诸多毒气中,杨友富会选择氯气作为杀人武器呢?原因有三:一是杨友富个人的性格和爱好使然。在上中学的时候,杨友富的化学成绩一直很好,也特别喜欢化学这门学科,曾经收集通过化验室生产出来的氯气,将一只活蹦乱跳的青蛙毒死,用以警告他身边的情敌:“我喜欢林可心,我最爱的人是林可心,你们胆敢跟我抢,这只青蛙就是你们的下场!”二是受外界环境和突发事件的启发和影响。就在杨友富利用氯气杀人之前,获知2004年4月16日,某市发生了一起氯气泄漏事故,那场因氯气罐发生连环爆炸致使氯气泄漏的事故共造成9人失踪死亡,3人受伤,15万群众生死大疏散大迁移。并且出动坦克、化学专学对事故现场进行排毒,事故惊心动魄震惊国务院。可以说,杨友富正是受了前不久某市氯气泄漏事故的启发,萌发了使用氯气杀人的邪念。三是氯气制造简单,贮存运输方便,国家和有关部门较其他化学危险品管理相对较松,很容易弄到手。工业生产中用电解饱和食盐水法来制取氯气。企业通过离子交换膜法、隔膜法、水银法生产氯气。杨友富通过找企业或采取盗窃等方式,也可取得氯气。
在这里,有的读者会问,既然你有这么大的能耐,先知先觉,相信自己的判断和推理完全成立,为什么不事先将杨友富绳之以法,事先挫败他的阴谋,而要费下面的一番周折,看着杨友富将他的以毒杀人的犯罪过程予以实施呢?
我的解释是,诸君不要忘了,梅捷、林可心还掌握在他们手里呢!他们那么“精明能干”,不会做出“狗急跳墙”的糗事来吧?他们没有干过“撕票”,难道还没有看过“撕票”的电影、玩过“撕票”的游戏?况且,在这个经验和教训不断复制的世界,过去出现了个符美心使用“毒血”杀人,这次出现了个杨友富使用“毒气”杀人,难免下次不会出现个张友富使用“毒药”杀人。要我说,对腐败、犯罪分子最好的惩罚和最有力的回击,就是打防结合,就是从精神上战胜和摧垮他,使他由里至外、彻头彻尾失败个透彻,从而以他的失败和毁灭教育和震慑人心。一如抗美援朝战场我们的老部队,像程永贵、林大水、向光明一样的老英雄,以他们的大智大勇,给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上了生动的一课,而足足管了泛太平洋地区半个多世纪的和平那样!
我一边向分局报告,一片开展我们的防毒行动。我们在桃花洞的中央位置放置了许多个特殊的口罩,这种口罩里有用碳酸钠和硫代硫酸钠溶液浸过的棉花,这两种药品都有除氯的功能,能起到防护的作用,将成为他们防卸毒气袭击的“第一道门”。其化学方程反应式为:
2Na2CO3+Cl2+H2O2NaHCO3+NaCl+NaClO
Na2S2O3+4Cl2+5H2ONa2SO4+H2SO4+8HCl
同时,我和王朝、马汉、意霞倒腾我们储存在桃花洞里的粮食。非典时期抢购的粮食真是多啊,到这时都还没有处理完。于是我和他们倒腾了一个晚上,将粮食从这个洞窖往外搬出了十来米,在粮食堆的正反面码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木炭,它对防御氯气、光气、氰气等有毒气体具有强烈的吸咐作用,被称为毒气的天然克星,它将成为防御歹徒使用毒气袭击的“第二道门”。
随后,我们在粮食垛上做了一道密封门,这个创意来自于2003年明江市发明的那一种情侣口罩,使这个看似一个的洞窖变成了二个洞窖,外面的毒气进不了这里面的一个子母洞,这将成了他们防护毒气袭击的“第三道门”。
退一万步讲,既使有一点毒气穿过这道门,进入里面的子母洞,然而我们在这个里面的小小洞窖里放上了一个充满氧气的硕大的安全气囊,安全气囊的周围放置有不少的木炭,可供4人足足在里面待上二十四小时,当时把我和意霞都考虑进了被绑架的对象,4人进去够打一桌麻将的,或者睡在安全气囊里讲一晚上故事的,这是防止歹徒毒气袭击的“第四道门”。
有了上述四层防护,他们百毒不侵,万事无碍。可是,梅捷林可心他们两人在歹徒手中,怎么会知道我们为他们布置的上述这几道防护措施呢?这个功劳当然归功于王朝宠爱和训养的一只搜救犬了,它叫“闪电”,先后参加了几十次火灾、水灾、雪灾、缉毒、追捕逃犯以及游人围困于峡谷的搜救工作,屡立战功,具有超常的智慧。我在一张白色的小纸片上写上这么四句话:“戴口罩,往里跑,钻小洞,进气囊”。然后将这一张纸片绑在它的尾巴上。遇到敌人,它会将尾巴夹紧,鼻喘粗气,口吐白沫而使敌人误认为它系一条疯狗而不敢走近它。趁杨友富之流在小旅馆里敲诈符守业钱财而注意力分散的时候,它悄悄地接近他们倚靠的一棵大树而把信息传到了。当梅捷看到这四句话,知道接下来将会遇到怎样的处境,生与死,全靠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了。
当这伙歹徒将他们抛入洞中,对他们实施毒气攻击时,他们迅速地按照上面所说的由一级防护进入到了四级防护。当歹徒全部落入法网的时候,我连忙吩咐人往里面鼓风进去,跑进洞去营救他们了。当他们走出洞来摘除口罩时脸红着,不知是因为他们紧张,还是他们在前人留下的那个浪漫的洞里做了些什么。与此同时,我看见中纪委、省纪委专案组的同志向我们奔过来了。
“走,我带你们见我的干爹去!”林可心带着我们向他们迎了上去。
“林可心,你可替我们立了一大功呀!”打头来的一个中年汉子奔向前来,紧紧地握住了她的手。
“他是谁?”梅捷用臂肘碰了碰她的侧身问。
“程书记,程清叔叔啊!”
“啊?”众人感到一片愕然。
“他是我的好朋友,符美心那个‘人造人’的案子就是他一手主办的。因为办案有功,后来被调到中纪委工作。”林可心说,“他让我随时跟他保持联系,一有我前夫和符美心的消息,随时向他报告。后来见我被符守业绑架,叫我将计就计,打入符守业和杨得贵的公司内部,挖出他们的犯罪事实。”
“啊?送礼送到中纪委领导的头上,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呢!真是老鼠碰上猫,当面挨一刀!”我话音刚落,众人哈哈大笑。
“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秘密呢!”林可心说,“他是一位抗美援朝英雄的遗腹子。他的父亲和我爷爷是朝鲜战场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他的父亲是我爷爷的教导员,名字叫做程永贵!他的妈妈就是原明江地委的组织部长,名字叫做满庭芳!”
“啊?”众人惊愕地张着嘴巴,感觉如同时光倒流。历史鲜活得触手可及,程永贵、林大水、向光明跨越历史的隧道向着他们的子孙走来。
“多嘴的丫头!”既然林可心一语道破,程清便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无限感慨地对大家说:“她的爷爷是一位抗美援朝的老英雄;她的父亲是一位抗洪抢险的大英雄;她的母亲终日忙碌在杀鼠灭螺第一线,因感染血吸虫病而撒手人寰;她的前男友——周南是一位反腐斗士和生命卫士;她是一位使用美人计打入敌人内部钻入敌人心脏的女特工。她们一家都是国家的功臣,都是时代最可爱的人!都是我们学习的榜样!我对不起你爷爷,没有保护好他的孙女儿;对不起你林可心,没有保护好你的‘上帝’。为了表达我对你的敬意和歉意,我想请你和你爷爷,以及各位反腐功臣,到花木村开的‘农家乐’搓一顿怎么样?我可十多年没有到那里去了!”
“好啊,好啊!”众人鼓掌连声叫好。
“不行呀,程书记,我可得向您请个假。”林可心红着脸,不好意思地推辞道,“我要到彩云之南去呢!”说罢,用手碰了碰身边的梅捷,给了他一个暗示。
“干什么去呀?”意霞纳闷道,刚见面又要分别了。
“接一个人……”她缓缓地说。
“接谁呀?”我追问道。
“我们的孩子。”林可心挽着梅捷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