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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牙疼不是病

安牙疼。

安很少牙疼。小时候患过龋齿,让乡村庸医乱治。乱钻乱充填,早早地把一颗大牙毁了。后来上大学了,进城了,口腔保健知识增加不少。冷酸灵、两面针等药物牙膏大约也起点作用,牙齿保护得好。不仅不疼,而且被蛀蚀的速度也大大地延缓了。他自己觉得似乎永远不会再牙疼了。

偏偏牙疼如不速之客不期而至。久违了牙疼的滋味。

那颗患病的“虫牙”早就连根拔掉了,但那个位置的牙龈率先肿起,率先用疼痛向安发难。然后半个口腔的上牙床都有点肿胀,肿得莫名,疼得也莫名,十分强烈,如针刺刀割一般。

“咝——咝——咝——”

“噗!噗噗!”

“咝——咝——咝——”

“噗!噗噗!”

含花椒,掐虎口,含凉水,吃止疼药,能用的办法都用了,就是止不住疼。

“牙疼不是病,痛起来要你命。”安不由想起小时候妈经常捂着腮帮子说的这句俗语。这是从实践中检验出来的真理。

一天一夜了,无可解救,如酷刑般难耐。

“嘟——嘟——”十分悦耳的电话铃声,他听来十分烦躁,但也勾起他的某种企盼。

“喂,”妻子秋接过电话,“谁呀?”

安忍痛侧耳。

“你的。”秋将电话从组合柜上搬到安面前的茶几上,递话筒给他。

“牙疼好点儿了吗?要不行,明天您就继续在家歇着。别上班了,有事我再打电话向您请示。去医院看看,千万保重。”是单位上安的副手,精明而又礼貌周全。安无话可说。安更觉烦躁。

“好点没有?”秋小心翼翼地问。

“咝——咝——咝——”

“再吃点止疼药?”

“咝——咝——咝——”

“我们办公室小刘说,上火牙疼,弄点龙胆草,用开水泡了喝,泻火。我买了,给你拿开水冲着喝?忒苦,你甭嫌,喝完吃点糖。我给你冲,要不要?”

“咝——咝——咝——”

安不想说话,安觉得秋太哕嗦。安什么药都不想吃,默然而又苦痛地吞咽着一种滋味。

她冷不丁就闯进安的生活里来了。

她说您太有才华,太有幽默感,讲话太吸引人了;她说您太能理解人,太能走进人内心,太让人觉得可亲可敬,可信赖可依托了;她说您太帅,太潇洒,太有成熟男人的魅力,简直就是一块磁石,太让人不可抗拒了。

但她并不轻浮。

很难说谁吸引了谁。

她第一天走进安他们单位的办公室,作为头头的安眼睛就一亮。她的服饰和步履让她比三十岁的实际年龄少了十岁,而又透出稳重和成熟。她的脸庞和身材使她美丽异常,而又清新雅致,不媚不俗。安的心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悸动。

她有故事。她冲破了一桩不幸的婚姻。弄得伤痕累累又将苦痛掩藏得很深。她屡遭伤害,调动工作也是一种自卫方式,但内心又保存了一块净土。所以她有魅力,而已到不惑之年的安绝难逃脱她的魅力。

他们相互发现,相互解读,相互走近,一切都顺理成章。

安感觉到了生命的辉煌。多年来,学不会交谊舞的他经她一夜点化,便走出了潇洒的舞步。从早到晚他都感到精力充沛,心情愉快,谈笑风生。工作起来效率又高,效果又好。整个人一下子像年轻了十岁。

真美好。这是安在心里对这场婚外恋情所下的结论。但他也惶惑,常有一种犯罪感甚或失落感。良心和多年来形成的道德观、是非观似乎在谴责自己。他毕竟还是传统的。

然而,安最终战胜不了诱惑,爱的诱惑。

美丽的陷阱不由你不跳。

安刚刚出差归来,前天夜里到家。小别半月,妻子秋并不掩饰自己的渴望,夜里十分缠绵。安一半是出于自己的生理需要,一半是尽丈夫的责任,两个人就做了一回惯常做过的事情。之后,安很快入睡。在梦里,与单位上的她相逢。夜半梦醒,觉得对她的思念分外殷切,并对与秋做爱感到有些懊悔。后半夜,在对她的追忆中半睡半醒地度过。天一亮,就急切地到单位去了。

“想死我了!”激情如火的她一进来就立即与他拥抱接吻,也不顾房间门没插上。

安的副手推门而入。于是,三个人共同拥有一份尴尬。她脸上飞出绯红,然后匆匆离去。

“您一路上辛苦了。我把单位的情况给您简单汇报一下吧?”副手不动声色地很快恢复常态。他的神态和语气也使安摆脱尴尬,恢复正常。这是个精明的年轻人。他是安一手提拔起来的。他听话,但他绝不甘于久居人下,他是安潜在的对手和不安全因素。这一点安十分清楚。安从容地与年轻副手寒暄。

副手告退之后,安还是感到不安。有一种类似上初中时,第一次抽烟被校长和老师抓住时的那种感觉。紧接着,他就隐隐感到牙龈有些发胀,一种木木的疼痛感。一整天,再也没有与她单独在一起。下班时他想,晚上一定要去找她。他怕早上那一幕把她吓坏了。他们背着人最出格的举止也就是接吻。他们并不是没有机会上床,而是他们都鄙视上床。

咝——

吃晚饭时,牙疼正儿八经开始。

“怎么啦?”秋总是很细心很温存,安的一笑一喜绝难逃脱她的眼睛。

“牙疼。”安已经无心吃饭,“待会儿我要去找一下周主任,给人家汇报一下。”安说话已有点口齿不清,牙疼正好掩盖了对妻撒谎的不自然。周主任是他的顶头上司。

“汇报工作等上班不行吗?你不是说过,周主任很烦别人到家去谈工作吗?再说还有电话。吃完饭先去看看牙吧。要不晚上疼得厉害了不好办。”秋表现出惯有的精明,她的话无可反驳。

于是去看牙。

去痛片和灭滴灵。大夫说,灭滴灵治牙龈发炎特别灵。安却总觉得这是治妇女私处毛病的药,吃这药让他特别丧气。秋一直跟着他,让他感到既丧气又窝火。

看完病,安又被秋“押解”回家,他感觉像走进囚笼。牙疼不断加剧。灭滴灵不灵。第二天早晨,安右腮疼胀,直弄得面目全非,惨不忍睹。

“别去上班了吧?”秋说,“我打电话给你请假。”

安照照镜子,觉得如此尊容,确也不便见人,尤其不宜见她,于是默许。

牙疼成了当日的工作和唯一的生活内容。安呆在家中,专心致志地牙疼。

“咝——咝——咝——”

“噗!噗噗!”

他又吸凉气又吐唾液,但剧烈的疼痛既吸不到肚子里,也吐不到马桶里去。口腔里又烧又疼,无以解救。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要你命。”安想起了妈妈的教导。

秋也在家。她到班上点了个到,就回来伺候患牙疼的丈夫。

“再吃一顿药吧?”

安摇头。他无端地觉得心里发急,火烧火燎。她的形象不断冲进他的脑海。她一来,疼痛似能缓解一些,胜似灭滴灵。

“这花椒是今年新摘的,劲儿大,你含几颗麻一下。”秋变着法子想缓解丈夫的苦痛。

安摇头,瞪了秋一眼。他忽然觉得非常非常想她,想得揪心撕肺。而秋只能给人增添烦乱。于是,牙更疼了。

“咋办呢?肿成这样。”秋很无奈。

安也无奈。妻很贤惠,对自己一片忠诚,无限爱心。但这一切似乎织成一张网,让他无以逃避和躲藏。他像被关进笼中的狮虎,牙疼一阵比一阵剧烈。

牙疼不是病……他想。

夜幕降临。

安十分害怕。这一夜,又该怎么熬过去呢?

“我到楼下去转一转吧。”安对妻说。

“我陪你去。”秋看看窗外,天已经很黑很黑了。她给安披上一件外衣,自己也拿上一件。

“不去了。”安说。

安自己找来一根长长的缝衣针,用打火机烧了烧针尖,然后用右手捏住,在牙龈和牙齿缝里乱扎。扎哪儿,哪儿疼,但别的地方疼痛似乎能缓解一点点,但终归不能解决问题。含凉水的办法已经用过了,明知无效,他也想再试试。含一口,漱一漱,牙在凉水的冷却作用下,疼得稍轻一点,但不能停。一停下来,反而疼得更剧烈。大丈夫男子汉兼领导干部安再也忍受不了,泪珠直落。含完一杯水再一杯水,站在马桶跟前,累得受不了。半躺在床边,吐满一脸盆再一脸盆,没完没了。

秋先受不了了:“别扎啦,也别含凉水啦,上医院吧。”

“不去。”安说。他感觉到牙龈已经快胀破了。能刺破它,放出脓血来,也许会好受一些。他继续用针扎。出血了,但出得不是地方,该出的地方并不出。

“你扎扎看。”安说。

秋也扎不到地方。况她心软,手直抖。

“上医院找大夫,让他们给你穿刺引流。”

“不去。”安很坚定。

秋无措。

安关掉电灯。他把眼睛瞪得大大的,无言地与疼痛抗争。秋也无眠。

牙疼不是病……安想。安更想她。

直到下半夜大约两三点了,安爬起身,披上衣服,打开门。

“你怎么啦?干啥去?”秋在朦胧中惊醒,问安。

“我想一个人去楼下转转。”

“我陪你去。”秋急忙穿衣。

“你别去!你去我就不去了。你是要逼着我跳楼还是怎么的?”安忽然大发雷霆。

秋很惊讶。她愣了一下,抹把泪水,无力地坐在了床沿上。

“我没事。你睡吧。”安也感到自己失态,和颜悦色对秋说。然后打开大门,一个人下楼去了。

牙疼恰如针刺刀割,他在黑暗的楼梯间抹掉一把泪水。

月朗星稀。夜很美,很静谧。尽管牙还疼,但安感到心里清爽多了。他不再专注于牙疼,思维中涌出甜蜜的回忆。

跟她在一起真好。

真好。碧草绿树,微风习习。一次,与她单独相约的郊游,她赤着脚,在林间穿梭跳跃,银铃般的笑声与鸟鸣相融相应,青春地活力四溅。他也孩子气十足地爬树涉水,高歌狂啸。两人在草地上滚成一团,以至于弄得他兴致勃发而她又软语婉辞,十分缠绵缱绻……

确实好。灯影婆娑,轻歌曼舞。在本市那家最豪华也是最高雅的舞厅,他和她共同陶醉在轻柔缥缈而又情悠悠意切切的小提琴曲《梁祝》之中。忘却了年龄,忘却了已有过的婚恋,忘却了身外的一切,她在轻轻旋转的过程中送给他一个轻轻的吻……

人海茫茫,世事如烟。生活中,工作上他有不如意,她也有不遂心。但心心相印的人只需一句提醒,只要一个眼神便可相互卸下思想的包袱。两双眼睛脉脉含情地对视,胜过任何灵丹妙药……

做爱。跟她做爱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什么样的境界呢?他突然对这件尚未做过的事情十分向往。安很奇怪自己在不堪忍受的牙疼过程中怎么会有如此念头,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维。那么,为什么要控制呢?

他继续漫无边际地遐想。

安紧闭双唇给口腔减压,吮吸着肿胀的牙龈,不管怎么总是疼。于是,他胡乱折腾,希望能有转机出现。

用劲吮吸,再吸……以至无穷。

破了!牙龈终于在肿胀到某种限度之后,被安连吸带挤地弄破了。

吐出脓血,安备感轻松。不用手术的引流减压。疼痛顿时消失大半。

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感谢夜色。

他十分想把自己消融在深邃的夜色中,他继续在夜色中徜徉。他走得很远很远,甚至不知不觉在她住的那栋楼下转了一圈。他想永远这样走下去,永远不回家……

圆月西斜,一丝夜风让安打了个寒噤。他已经不知自己走了多长时间了。

身后不远处,传来隐隐脚步声。

安一惊,然后安定下来。他回头,等待。

妻子秋渐近的身影。昏黄的路灯光忽然将她的身影变大拉长,笼罩了如电线杆般呆立着的安。想必她一直悄然跟着他。

妻是什么?妻是无形的羁绊,妻是有形的囚笼。

贤惠的妻更是如此。

无以逃遁。

安又觉得牙齿根部爆发出剧烈的痛感,恰如针刺刀割一般。

一九九四年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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