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前看到报道说,以“欢乐和谐中国年”为主题的中央电视台2007年春节联欢晚会,要着力营造的是喜气洋洋、幸福和谐、其乐融融的节日氛围。新华社也以“和谐春节”为栏题,播发了一系列报道各地欢天喜地迎春节的稿件。和谐,成了当前我们社会的主旋律。
笔者注意到,美国未知知识企业(Anti-knowledge-Enterprise)公司的经理布鲁斯·拉杜克近年来提出了一系列对知识的看法,而这些看法对于我们创建和谐社会应当是有启发的,因而不妨就从这个话题说开去。
他认为,根据阴阳概念,有知识,就必然有与此对立的反知识(Anti-knowledge)。这里,Anti-knowledge的意思不是反对知识,而是指尚未被认识但可以被感知的事物,或未知。有未知,人们就必然要提出问题。问题是人类认知中理解不足的那些成分。无论是学习,还是知识创造,都离不开问题。未知就是问题的集合,这些问题构成了知识总和或子集的反题。知识集合与问题集合的分界线就是知识前沿,将问题结构化从而把问题转化为知识,便是在知识前沿所发生的知识创造。
知识与未知的循环如下:1.定义/解决方案/结构等构成了知识背景;2.提出问题;3.进行逻辑操作(找联系,求结构,下定义,等等);4.结果:拓展了的定义/解决方案/结构;5.回到第2步,从而闭合一个循环。这一循环的机器化便是人工智能。
拉杜克说,有两类问题:学习性问题和知识创造问题。前者寻求已有的知识,后者寻求迄今还不存在的知识。为了推动社会进步,需要合作性的知识活动,也就是说,知识学习、知识创造和知识表达是三位一体。缺了任何一条腿,社会进步都是不可想象的。
他特别分析了科学技术这两类特殊的知识。按照他的区分,科学是收敛性的知识创造活动,比如规律的发现;技术是扩张性的知识创造活动,比如发明。他说,迄今为止,知识创造都属于偶然性的活动,尚未发现可指导知识发现的规律。社会很喜欢对利用已有知识去创造价值者进行奖励,正如家长对记住了许多信息的孩子给予犒赏一样,但是,对于知识创造的激励是十分欠缺的。
笔者认为,拉杜克的知识观的可取之处,是十分强调通常不被重视的“未知”部分。正像人体健康需要阴阳平衡一样,知识的和谐发展、社会的和谐发展,都需要关注平时被忽视了的那些东西。建设创新型国家,就要动员全国人民,尤其是知识界,在知识创造方面“从我做起,从现在做起”。为此,解放思想是第一位的。可惜,我们仍旧看到人们有过多的雷池不敢逾越,过多的禁区不敢涉足。
建设和谐社会,并不是说无冲突就好,也不是只有一种声音、一种观点就好。一位学者说,在思想上能够容纳各种相互矛盾的学说的人,更可能做出开拓创造。因为在这样的人的思想中,阴阳比较平衡,“水火既济”。同理,要建设和谐社会,就不能压制别人的想法,出于善意也不行。只有在不同利益群体的讨论、争论、协商、谈判的过程中,才能产生对于某时某地比较合适、可行、可接受的解决方案。这样的解决方案一定不是简单模仿来的(属于知识学习),而是化生出来的(属于知识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