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让你骂!我让你骂!让你骂!我让你废物!我让你废物!废物!”兽荀一边挥拳打在兽锋的脸上,一边大声言语,他的声音非常的冰冷,听在兽锋耳朵里就想是冰锥在刺痛他的心和灵魂。一旁观众的众人,看着被兽荀打得没有一丝还手的之力的兽锋,牙缝见抽出了冷气,兽荀像是发了疯,边骂边打,兽锋的头已经被打得面目全非,眼眶裂开,鼻血混着鼻涕,嘴里的血搅着口水,肿成了发面团。
“啊!现在,谁是废物!”怒吼一声,兽荀一记上勾拳挂在兽锋的下颚,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场地,听得众人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兽锋一口鲜血吐出,身体倒飞在空中,感受着耳旁划过的风,他的世界在这一刻也彻底崩碎了,就这样被废物给打得没有任何回击之力,这还是当初那个任人欺负的废物么?还是那个人人喊打的兽荀么?难道自己连一个废物都不如?他想要呐喊,可惜,一道影子从他上方落下,瞳孔骤然收缩,兽锋还没有来得及喊出声,便露出了绝望的神色。
在兽锋被一拳击飞的时候,兽荀便借着双腿的弹力将自己送到了兽锋划过的轨迹上,膝盖朝下,直压向兽锋的头部,如果这一击落实,必定红白四溅,兽锋将成为一个过去的人。站在祭台上的兽虞和兽镬惊呼一声,身形掠出,想要从兽锋的脚下救下兽锋,作为兽凌村难得的天才,他们可不想兽锋就这么被折损了,可惜他们距离兽镬二人有着二十余丈的距离,以他们的修为根本不可能在兽荀脚下救下人来。
“兽荀大哥,差不多了,不要被仇恨迷住了双眼。”一道虚影闪过,阿呆轻描淡写地从兽荀脚下扯过了兽锋。
兽荀膝盖轮空,将地面轰出了一个小坑,阿呆一手提着兽锋,一手搭在兽荀的肩膀上,轻声道:“兽荀大哥,结束了,你已经证明了自己,你不是废物。”
“小混蛋!敢伤村子的人,受死吧!”兽镬右手擒爪,直取兽荀的头部,气势凌厉惊人,想要一爪取人性命。
“不可!兽镬!”祭祀兽虞想要拦住兽镬,却发现自己的实力竟然拦不下对方,只得大声喊道。
站在兽荀身边的阿呆,见兽镬竟然如此不明事理的要害自己的老实恩人兽荀,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右手一抛,兽锋被当成了暗器扔向了兽镬。见兽锋被抛了过来,兽镬忙变爪成掌,接住了对方的身体,小心翼翼将他放在了地上,查探了一下兽锋的伤,兽镬怒发冲冠,兽锋上身的经脉十根被震断了八根,嫣然成了废物,别说修炼了,能不能活下来还得另说。看着一手栽培的接班人被打成这幅模样,兽镬咬得牙龈作疼,手掌拍地,翻身而起,转身便再次袭向兽荀。
“老不知羞!”兽镬的不明事理和一再为难,让阿呆怒不可遏,左手一挥,无数剑型岩之雨散发而出,咻咻的破空声响彻整个议事广场。看着阿呆随手瞬发招数,兽镬惊怒不已,双臂格挡在胸前,一股红色的力量挡在身前,将岩之雨给挡了下来,在强劲的反震之力下,兽镬脚步连连后退,每一步落下,都在广场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脚印,第一个回合交手,他明显吃亏,还受了点暗伤。
“年轻人,这是我们村子内部的事情,你这样插手不觉得有点失礼么?”兽镬被阿呆一招给打怕了,说话也变得客气了许多,他虽然很自大强势,却也不犯傻,从刚才的交手之中,他明显处于弱势,对方仅仅是一个简单的抬手便将他打得连连后退,如果真动起手来,他甚至有种感觉,对方完全可以秒杀他,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奈何一村之人,还有他的女婿在看着他,如果他此时选择了退缩,就真的再也抬不起头了。
右手虚抬,隔空对着兽镬握爪,阿呆嘴角渐渐升起了冷笑:“在我的面前,你动不动就要杀我的恩人,你难道就没有觉得失礼么?在我看来,其实,你也是个废物,土之墓!”
兽镬正欲还口,却惊讶的发现,他脚下的地面震动了起来,“砰”、“砰”、“砰”、“砰”,四块如墓碑形状的厚重岩石墙突然从地面钻出来,墓碑与他的颈部齐高,将他围在了中间,看着身边四块墓碑,兽镬冷笑,心想就这么四块墓碑也想拦住我?脚下用力,正欲跳出包围,却见阿呆抬起的右手突然收缩成拳,四块墓碑“砰”的一声,将想要脱身的兽镬牢牢卡在了中间。遭受到墓碑猛烈撞击的兽镬,全身如遭捶击,鲜血夺口而出,身体被牢牢卡在墓碑之中,任由兽镬挣扎,却是无法挣脱丝毫。
虚影一闪,阿呆便来到了兽镬身前,伸手敲了敲墓碑,笑道:“怎么样?被墓碑夹着的味道如何?说实话,我很看不起你!如果你今天不出手,我可能还会放你一马,现在,我想,我有足够的理由送你去给兽荀大哥的父母道歉了!”
说着,阿呆右手抬起,雷电球凝聚在手,就要拍在兽镬的额头上。
“溪明!算了!放了他吧!”一直蹲在地上的兽荀站了起来,喊住了阿呆。
散去手上的雷电,阿呆怒气难平道:“兽荀大哥,难道真的就这么放过他么?这些年来,他丝毫不顾你父亲对他的救命之恩,根本就没有把你当过人对待,其他人可以不追求,但是他,你也能咽得下去?”
白天的时候,阿呆和兽荀聊了许久,他也因此了解了许多当年的事情。兽荀的父亲叫做兽籍,在世的时候,是兽凌村最年轻的狩猎队队长,天赋过人,修为很强,年仅二十岁,便可以独当一面,带着狩猎队给村里打了不少猎物,更是下任村长的人选,可惜天妒英才。一次外出猎杀之中,猎杀队遭受一只高级妖兽袭击,兽籍为了保护狩猎队,独自一人将妖兽引开,壮烈牺牲,而兽镬当时也在狩猎队伍之中。
十几年来,兽镬和村里其他人不但没有感激兽籍当年给村子作出的付出和贡献,更是在他死后,将其妻儿全都赶到了村子的外围地带,那里远离村落,最容易遭受妖兽袭击,只有那些外来的加入者才会住在那里。正是因为村子里的冷漠,兽荀的母亲才郁郁而终,她不能理解,自己的丈夫给村里做了那么多贡献,甚至牺牲了生命,为什么大家还要这么对待她们母子,人情的冷淡,让她一名不起,不久便留下兽荀一人去了。
紧紧握着拳头,手臂因用力过度出现了颤抖,兽荀一步步走向被困在墓碑之中的兽镬,咬牙道:“想想父亲的付出,再想着村里的无情,我恨不得一拳打死他!以告慰我父母的在天之灵!”
“兽荀!不要啊!”看着脸色冰冷的兽荀,兽堎堎惊呼一声冲下了祭台,双手拦在了兽荀的面前,从兽荀阴暗的身上,兽堎堎看到的东西只有憎恨和不甘,她发现,眼前的兽荀完全变了一个人,那没有温度的眼神仿佛从地狱升起的魔眼,闪烁在其中的是仇恨,她第一次在这个从小充当着她的肩膀的少年面前有了恐惧心理,她恐惧他真的会杀了她的父亲,她在恐惧他真的会报复村子,她还在恐惧他们之间的距离将会从此变成天堑而无法逾越。
“呵呵呵……”看着拦在身前的兽堎堎,再抬起眼望着远去的山烩,兽荀昂头笑了起来,两行眼泪却从眼角滑落下。
兽荀的笑声,是那么的苦涩,那么的痛入心扉,那么的无可奈何。兽堎堎听着兽荀这长长的一声笑,缠在心中的心酸顿时爆发,身体无力地倒伏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那天,她去南部山脉找寻一种稀有的香料,用来做结婚的饰物,却不想迷路进了山脉较深处,就在无助的时候,正遇到在修炼的兽荀。在看到兽荀的一刻,兽堎堎记忆被拉回到了从前,那一刻,她才明白,她的心里还存在着他的身影,而这个身影像是嵌在她心里的肉,每一次触碰,都是那么的痛疼。
“兽荀,对不起,对不起,”兽堎堎低头痛哭,长泪打湿衣襟,“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对不起,呜呜呜……”
“呼,”长笑之后,兽荀吐出一口长长的浊气,“算了,过去了,都过去了,希望你以后有一个美满的幸福,我祝福你们。至于那些年的仇恨,就如溪明所说的那样,我不想被仇恨蒙住眼睛,就当一切消散了吧,不过,我还是想知道,我父亲为村子做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为什么你们还是要那么对待我娘和我?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哎,冤有头债有主,当年是我村长,就由我来说吧,”祭祀兽虞走了出来,苍老的容颜放佛在瞬间变得更老了,扶起兽堎堎,兽虞摇头叹息道,“哎,兽荀,事情是这样的。当年,你父亲兽籍是远近有名的天才,年仅十六岁,他便屠杀灭杀了一只双头迪兰蛇,就连附近的南山城都向你父亲伸出过橄榄枝,十八岁的时候,他又娶了一位外来的大美女为妻,也就是你母亲,至今,我们都不知道你母亲的身份,据说她是一个某个大城的公主。天才的光环加上美人在怀,你父亲的自信心爆满,开始自鸣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