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整整一个晚上,终于算是睡了过去,”看着赵芳霞那红肿的双眼,阿呆长叹道,“这段记忆对芳霞而言是一辈子的通,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影响她一生,我现在都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看到那个整天对我笑嘻嘻的小女孩了,她才十二岁啊,上天实在太残酷了,芳霞啊,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表面上,阿呆是一个十一岁的男孩,实际上,他在时空璧生活了近五百年,五百年的时光,五百年的心性锤炼,足以让他成为一个老成之人,正是心理的老成,在离开灵树村七个多月的日子里,让他便学会了很多东西,灰狼让他明白了世间阴险,艾青让他了解了人世冷暖,部雾和邢悟让他体会了真情假意,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刚从封闭时空中走出来的孩子改变着自己、重塑着自己。七个月来的经历,阿呆懂得的事理比同龄人多了许多,也更能用心去体会别人的心,此刻,他看着赵芳霞那痛苦的面目,心中的酸楚也随之涌动。
夜深的山里,风吹得很冷,从龙阳玉中取出一件衣服,披在了赵芳霞身上,怀中紧搂着娇身,靠着桃树,望着掩映的月光和桃树投下的花影,花影与光影在地面上交相而映,花影交错在光影中,光影摇曳在花影中,却不知是光影衬托着花影,还是花影烘托着光影,看着眼前一明一暗的错杂繁复之竟,阿呆一时间有些呆了,一种若有若无的感悟萌生在了他的心头,正有所感悟的他,却被怀里人一声梦呓给惊醒了过来。
低头看着怀里人苍白的容颜,阿呆哪里还有心情去感悟,就这么搂着娇躯假寐了过去。晨光破晓,一缕日光射穿黑幕,拉开了新一天的帷幕。光线透过花间缝隙,一缕阳光正投在了阿呆的眼睛上,缓缓睁开眼睛,望着东边升起的艳阳,阿呆自语道:“我怎么睡着了?”
“嗯?”也许是夏日的眼光太刺眼了,赵芳霞也醒了过来,红肿的眼睛经过一夜休息消散了不少,只是脸庞的泪痕依旧清晰。
见怀里人醒了过来,阿呆歉意道:“芳霞,你醒啦?不好意思,是不是我吵醒你了?”
“不是的,是我自己醒来的,”赵芳霞从阿呆怀里坐起了身,擦了擦有些酸痛的眼睛,轻咦一声,“好疼!”
“怎么了?”阿呆忙拿开赵芳霞的手,关切地打量着她的眼睛,见眼白泛红,心头疼痛道,“傻妮子,你这是伤心过度所致,休息休息就没事了。”
水眸凝视着阿呆,看着他一脸憔悴的模样,伸手磨挲着他的脸庞,赵芳霞自责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阿呆笑了笑,轻轻刮了下赵芳霞的琼鼻,道:“只要你没事就好了,傻妮子。”
迎着朝阳,阿呆和赵芳霞二人紧紧相拥在了一起,纷纷花落,缤缤粉红,两颗年少的心从此永远印入彼此的痕迹,这一片桃林,见证了他们相融的爱……
盘腿坐在木屋前的草席上,凤婉宁凤目紧闭,清风拂过,秀发起落,黑色面纱下不知表露着什么表情。睫毛轻动,凤眉松开,望着挂在空中的日头,凤婉宁自语道:“时间快到了,他难道不来了么?如此天才,若是不结交上,实乃一大憾事。”
“嗯?”就在凤婉宁惋惜之际,两道身影从远方飞了过来,望着渐渐放大的身影,凤婉宁心中欣喜,忙站起了身,迎接了上去,“小兄弟果然是守信遵诺之人,而且胆识过人,竟然真的来赴约,令在下实在佩服。”
“实在客气了,”阿呆抱拳笑道,“既然阁下诚恳相邀,我岂有不赴约之理?不然,倒显得我有些怂包了。”
“呵呵呵,少侠实在自谦了,以你的修为与天赋,我是自叹不如,”凤婉宁玉手一挥,一张茶几落在了草席中间,施礼道,“来,少侠,请坐!我这有玉凤宗三岛上的上等茶叶凤焰螺嶂,还请少侠品尝品尝。”
见对方露出这么一手,阿呆心中自知这是对方在用实力示威,如此一来,阿呆对眼前这个蒙面纱巾的女子更有兴趣了,能变得出如此一手,想来那个玉凤宗的实力肯定不会弱,说不得从这个凤婉宁下手,还真能找到阴属性修炼功法的线索。对方既然都露出了一手,阿呆又岂能示弱,右手一挥,摆放在桌子上的三个杯子自动飞到三人身前,左手隔空一握,茶壶悬空而起,分别斟满了三个茶杯,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停顿误差,倒水时无一滴水渍溅落,右手施礼,道:“凤女侠,您是主人,您先请。”
“好俊俏的手法,实在令我大开眼界,”看完阿呆的表演后,凤婉宁不由赞赏道,“少侠,冒昧问一句,不知你师从何处?小小年纪,就有如此修为和手法,着实令我惊叹。”
“不怕你笑话,我无门无派。”阿呆面色轻笑,淡然开口道。
凤婉宁疑惑地看着阿呆,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那个,小兄弟,我的意思是你师从何处?”
“对啊,我就是无门无派,”举起茶杯,阿呆一饮而尽,“我是一个孤儿,从小在山里长大,这是修了些防身之术,还望凤女侠莫要笑话。”
“无门无派,少侠,你真是天才,”凤婉宁话中明显带话,小小年纪,没有师门指点和栽培,决计不可能有如此强大的修为和身段,只不过她没有直接点破而已,既然阿呆不愿意说,再问下去也不会问出什么,反而还会将谈话陷入僵局,倒不如与对方心照不宣地模样几句,“不过,少侠,我的贱名都已告知于你,而我却还不知少侠之大名呢。”
“在下阿呆,名字比较土,还希望听后不要笑话。”放下茶杯,阿呆笑道。
凤婉宁伸手给阿呆斟上茶,摇头道:“名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你我都是修炼之人,是不会在乎此等凡事的,所以名字嘛,越简单越质朴,反而越有韵味。”
“多谢凤女侠抬举!”阿呆笑了笑,然后又是一杯茶水饮尽,口中赞叹,“好茶!好茶!”
“少侠,你别一口一个女侠了,如果看得起我,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婉宁好了。”凤婉宁被阿呆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忙开口道。
“额?你年纪比我要打,要是喊你婉宁岂不是折煞我,这样吧,要是你不介意,以后,我就喊你婉宁姐姐了,你也直接叫我阿呆把,你觉得怎么样?”阿呆摘下了面巾,笑道。
看着摘下面巾后的稚嫩脸庞,凤婉宁一颗素心也为之所动,她动的自然不是情而是触动,阿呆稚嫩小脸上,却写着不该是同龄人所有的刚毅,似是经历了无尽岁月的霜雪。心中暗自揣度着阿呆的来历,玉手抬起,芊芊细指抹掉纱巾,露出一张白玉俏脸,红唇轻启,凤婉宁微微笑道:“呵呵呵,能博得少侠的一声姐姐,实乃荣幸之至,既然少侠如此客气,那我凤某岂能推辞呢?那以后我可就喊你阿呆了哦?”
阿呆笑着给凤婉宁倒了杯茶,道:“如此,婉宁姐姐,我就拿你的东西做人情了哦,且喝下小弟这杯茶水吧,算是小弟对姐姐称呼的敬意。”
“那姐姐我就不客气啦,”凤婉宁玉手捻起茶杯,深深泯了口茶水,右手托起茶杯,凤眉翘起,饶有兴趣道,“我平日里喝这凤焰螺嶂,除了能品出茶香,其他的味道倒是从来没有过,今日一品,却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爽之风,妙哉,妙哉!”
“婉宁姐姐,我是一个粗俗之人,这凤焰螺嶂我实在是品不出什么茶味,只觉得香甜,每次喝下都会有一股温润之气顺咽而下,甚是畅快,不知这茶叶可能在我们这个凡间之地找得到?”阿呆又饮下一杯茶水,心肠酣畅。
“阿呆,你有所不知,凤焰螺嶂乃我玉凤宗三岛中瀛台岛所特产之物,生长于极热之处,凝火之精华,纳天地灵气,三年方得摘一次茶,甚是珍贵,”凤婉宁放下手中茶杯,摇手道,“至于其他的地方,是万万没有的,如果你喜欢的,姐姐倒是可以送上你些许。”
“不不,婉宁姐姐客气了,”阿呆话题转峰,“婉宁姐姐,看来你的宗门玉凤宗很强大啊,小弟真是心生仰慕啊!”
“强大那是自然,‘天下第一宗’的称号已经被我玉凤宗独占了近千年,每五十年一次的英雄擂,都是我玉凤宗独领风骚,”凤婉宁俏脸满是得意,美目朝着阿呆眨巴了几下,“阿呆,以你的天赋,若是来玉凤宗,肯定会受到宗门的重点培养,进入内门是决计不会成为问题的。别看我是外门的七长老,其实,都是因为修为和天赋不够,不能进入内门修炼,才被留在外门处理凡尘之事,那些内门弟子可是个个强大,我这个长老放在内门弟子中只能排在最末尾的位置,如果你进入内部,会有大量的修炼资源和锻炼机会,而且,我此次来凡尘,就是为了招手弟子而来,怎么样?有没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