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问题,韦主子脸上的神色亦有些凝重,她思忖片刻,才说道:“应该不会是你的原因,王爷这些日子也没有去别的主子那里,所以王爷就只是因为前朝的事情太忙了而已,不要胡思乱想,好好养好身体为是。”
倾城见韦主子提起了养身体的事情,便打蛇随棍上地说:“韦主子,上次妾身吃了那玉容丸,觉得很不错,身上的皮肤却是嫩滑了许多,所以便想再讨要几丸吃呢!”
倾城边说边轻轻扫了徐贵妾一眼,果然见徐贵妾手中的茶杯一晃,差点撒出水来。
她这下子算是心中明白了,徐贵妾心里果然有鬼!而且果然是跟玉容丸有关!
顿时,倾城心下了然,便对素芳使了个眼色,素芳轻轻点点头,趁着其他人不注意的时候,悄悄地出去了。
韦主子神色如常,只是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说道:“倒是刚刚制出几丸来,雨晴,给段主子拿过来吧!”
雨晴答应着去了,倾城便笑笑,又跟韦主子说:“倒也不着急,可能是妾身多心了,以为不吃那个玉容丸,身体肌肤就不如之前的滑腻馥郁,王爷因此也就不喜欢妾身了呢!”
听闻这话,韦主子倒是从容一笑,脸上牵起一抹春风,含笑说道:“你能这样上心,我倒也放心了,我会吩咐他们加紧制的,你且宽心,只是王爷若是再去你那儿,你应该懂得如何去做吧?”
倾城点点头,温顺道:“妾身自然懂的,多谢韦主子成全。”
韦主子满意地点点头,顺便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徐贵妾,语气悠忽变得有些冷了,“至于徐贵妾,你以前不是向来能干吗?你现在每日在你院子里到底在做些什么?我听说你这些天颇痴迷于刺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身子又不舒服呢?”
徐贵妾向来就是个两面三刀的人,但是现在她心里藏匿了太多的秘密,难免有些心虚,如今便有些结结巴巴道:“不,不,妾身只是打算为主子您绣一件披风呢,前些日子您不是还说——”
“主子?哪个主子?是我亦或者是其他主子?杨主子的寿辰快到了,我听说你绣得披风上面全是艳丽的玫瑰,难道是为了我绣得不成?你明知我向来不喜欢这些太过娇艳的花儿朵儿的。”韦主子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越发说的徐贵妾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徐贵妾一下子愣住了,半晌,才回过神来,慌忙说道:“韦主子,妾身,妾身不敢,妾身只是想杨主子的寿辰快到了,要是,要是——”
“行了!我没有心思在这里听你分辨什么。”韦主子白了徐贵妾一眼,眼神中皆是厌恶,她知道,徐贵妾这样的能干人,谁知道徐贵妾会不会找到什么下一家呢?
倒是倾城不失时机地笑笑,看似不经意,却是大有深意地说道:“或者徐贵妾看着韦主子您这样疼妾身,心里吃醋了也说不定呢!不如您把那玉容丸也赏给徐贵妾两颗吃吃,没准徐贵妾心里的醋意,便也能消散一些了。”
韦主子扫了徐贵妾一眼,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也罢,别让我白费了心,雨晴,你便也给徐贵妾两丸吧!”
徐贵妾听韦主子这样一说,脸色更加难看起来,可是仍然跪在地上说:“谢韦主子赏。”
雨晴端来水,倾城先含笑吃完了那两丸药,徐贵妾见她吃了,也只得拈起那两丸来,喝水服用了下去。
吃完了药,韦主子便在雨晴的搀扶下起身,慢慢回到内堂休息去了。
徐贵妾脸色已经煞白,瘫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半天才在身边丫鬟的搀扶下起来。
倾城唇角浮起一丝冷笑,刻意走到徐贵妾跟前,故作关心道:“怎么徐贵妾脸色这样难看呢?难不成徐贵妾的‘病’又发作了吗?怎么,玉容丸也抚慰不了你了吗?”
徐贵妾却是白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冷哼一声,才要拿腿走人,却见韦主子身边的雨晴捧着一件白色的围脖朝徐贵妾走来,有些淡淡地说道:“徐贵妾,这是娘娘赐给您的,说现在天气日渐寒冷了,叫徐贵妾您****戴着,免得又冻着了,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徐贵妾一愣,有些喜出望外,忙接过那围脖在脖子上戴上,欢喜地问道:“雨晴姐姐,这围脖是我独一份的吗?”
雨晴听闻这话,却是扬起一个诡笑,颇有些轻蔑道:“这当然是独一份的了,主子身边就养了一只哈巴狗,如何能做出两件围脖来?”
“哈巴狗?你说大白?”说着,徐贵妾脸上的神色立刻变了。
雨晴却是不屑瞥了她一眼,再一笑,淡淡道:“可不,这大白按理说也跟了主子这么多年了,前些日子跑出去就一直没回来,前两天还是杨主子身边的人抱了回来,说是这小畜生一直在杨主子那边蹭吃蹭喝呢。主子一生气,就叫人做了这件围脖,赏赐给徐贵妾呢!要不说这畜生就是畜生呢,养多久都不养不熟,您说对吧,徐贵妾?”
她这样的话里有话,连消带打的,顿时,徐贵妾的一张巴掌大的小脸早已吓得苍白如雪。
“好了,时间不早了,外面风大,您们两位快回宫吧!奴婢办好了差,还得给我们家主子回复呢,徐贵妾,您可千万不要忘了,主子嘱咐您天天戴着。”雨晴诡笑一下,便转身离开了。
雨晴才刚走,徐贵妾的脚一软,整个人便要朝前摔去,若不是被她身边的丫鬟扶着,怕是早已摔倒在地了。
她身边的丫鬟倒是个忠心耿耿的人,见状,当即便问道:“主子,您没事吧?”
“我没事,没事。”徐贵妾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精神,只是那脸色倒是难看得紧。
倒是倾城冷冷地看了徐贵妾一眼,现在心中说不出是开心还是难过,她只是觉得好像有一团棉花堵在心口,难受得紧!但凡是人,听到这样的话,怕是心里都不会怎么舒坦,但是面对着徐贵妾,她明白,有的时候她不想去害别人,不代表别人也不会去害她!
徐贵妾见着倾城投来的目光,觉得心中也不是个滋味,她狠狠地白倾城一眼,咬牙切齿道:“你不用太得意,今天是我棋差一步,早晚有一天,你倾城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不,你只会比我更惨!”
倾城只当徐贵妾的话是在犬吠,扬起一个清朗的笑容,看了看头顶的一片蓝天,舒展娥眉道:“借你吉言了,我倒是要看看,到底到了那一天,是你笑,还是我笑!”
她闲闲说完,便拿起脚,悠哉悠哉的逛荡了开去。
徐贵妾自然不会跟倾城一路,不过她才刚一拐弯,倾城便快步跟了上去,一路跟着她,一直到了花园,却发现她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倾城却不着急,因为她早已埋伏了人在这里。
果然,素芳从一旁出来,拉住林鸾的手,低声道:“她在那里,主子,您块跟我来。”
倾城点点头,跟着素芳飞速朝假山里面奔去,才刚进去,就听见一阵翻天覆地的呕吐声。
倾城喜上眉梢,一下子冲了出去,果然见徐贵妾正扶着假山石头,在那里大吐特吐起来。
“徐贵妾,你这是怎么呢?莫不是有孕呢?”倾城扬起最甜蜜的笑意,慢慢逼近徐贵妾,果然看见她眼前的一堆秽物里,那两颗玉容丸正静静地躺在那里。
徐贵妾身边的丫鬟在一旁眼尖,伸脚刚想将那两颗玉容丸碾碎,素芳早已将她推开,顺势将那两颗玉容丸踢到倾城的脚下,然后她便扶住了徐贵妾,笑笑,道:“徐贵妾当心,这大冷的天,万一徐贵妾被风吹倒了,您身边再扶不住,可就不好了呢!”
倾城暗中赞了素芳一句机灵,然后将那两颗玉容丸轻轻压在脚底下,谁也无法动分毫,再抬起头来微微笑笑,云淡风轻道:“徐贵妾如果有孕,这是好事啊,素芳,快,扶着徐贵妾,咱们这就去跟韦主子报告一声去,跟韦主子说说,徐贵妾吃什么都吐出来,叫韦主子以后别赏赐这样珍贵的玉容丸了,反正吃了也要吐出来的,是吧,徐贵妾?”
“咳咳,咳咳咳!”徐贵妾忽然冷笑一声,用手背擦去了嘴边残留的秽物,总是单纯无邪的杏仁眼中忽然满是厉色。
“段倾城,你好,你好得很啊!呵呵,我真是小看了你,还以为你只是以前的那个故作清高自认为聪明绝顶但是却被我耍得团团转的傻瓜呢!没想到,你变聪明了。”徐贵妾笑得猖狂,一点也没有了方才在韦主子面前那样的娇弱跟楚楚可怜。
倾城一点也不恼怒,只是淡然一笑,看了看脚下的那两颗玉容丸,轻声道:“毕竟之前我们也是无怨无仇,现在我能够更深刻的了解你,我也很开心,这里风大,不如韦主子那儿春意暖,咱们二人与韦主子一起喝茶聊天,岂不美哉?”
倾城一边说着,一边俯身,用手帕捡起那两枚玉容丸,紧紧捏在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