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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天阶夜色凉如水 卧看牵牛织女星(9)

刻甫斯王把安德洛墨达公主许配珀耳修斯的消息,立刻传扬出外,百姓遂纷纷议论,有的说美女配英雄,是很适合的一对;有的说,他有功于国家,国王把公主下嫁是酬恩报德,理所当然的;但也有人说:“慢欢喜哩,他杀了海怪,海之后一定更加狂怒,日后的灾祸,正不知如何,未可乐观啊。”这句话一出口,民众多数立刻化喜为忧了。消息传到刻甫斯的兄弟菲纽斯耳中,立刻激得他暴跳如雷,即时带领许多仆人和甲士,以及自己的儿子,直闯进宫中,国王一家人,正快活地谈笑着,忽闻哗声大作,以为又有什么变故,忙起来出宫查问何事吵嚷,珀耳修斯也跟了出来。

在宫门之间,两方的人正打了个碰撞。菲纽斯大声叫道:“异邦人何得无礼,夺我媳妇!岂不知公主早已许配了我的孩儿了吗?”珀耳修斯不觉哈哈大笑道:“你的儿子既然要公主做新娘,当她遇难的时候,怎不去救她?

真是一个可怜的新郎呵,眼巴巴地看着新娘要受死,却束手无策不想法拯救。现在别人救了回来,倒厚着面皮要取回。好不要脸的东西!要新娘,问海怪要吧。如果不是我救她回来,她早死在海边了。我从死亡中救回她,她就当然属我所有。”

但是菲纽斯却蛮横不讲理,同来的甲士,纷纷拔出刀剑,一拥而上,向珀耳修斯进攻,刻甫斯要劝解也来不及,珀耳修斯退后一步,高声喝道:“讲武力吗?好!”于是拔出风神赫耳墨斯所赐的神刀,奋勇迎敌。剑到处,兵器叮叮当当地落地,头颅如滚地葫芦般乱滚,众人吓得呆了,遂四散披靡。

珀耳修斯既战胜了情敌,国王遂下令臣仆铺陈盛大的宴席,一方面庆贺珀耳修斯诛灭海怪之功,同时祝贺好合的婚礼,嘉宾悉集,觥筹交错,畅饮尽欢,整整庆闹了七天,方才终了。国王非常宠爱他的快婿,要割一半国土给他管治,以酬其殊勋。但珀耳修斯一心只想念着山川秀丽的故乡,和慈柔苦命的生母,因为他远征的时候,连“珍重”也没有和她说一声,她不知怎样想念盼望着他呢。结婚不久,珀耳修斯就要辞别丈人,带领美丽的新娘回去。国王苦苦地挽留他多住一年,珀耳修斯却不过,就住下了。

到了第八天,珀耳修斯得了一个梦,见雅典娜照依七年前在塞里福斯岛一样,站在他身边,呼唤他的名字说:“珀耳修斯,你真不愧为一个堂堂的男子,现在你已经得到满意的报酬了。此后你将用不着宝刀、翼鞋和黑盔,让我收回送还原主吧。至于戈耳工的头颅,等你返回希腊时,还有点用处,姑且保管些时吧。等用完了之时,然后拿到我在塞里福斯岛的庙堂,给我用来镇压巨人、魔怪和一切残害生灵的仇敌,说到本土的灾难,我已经向海神与火神讨准了情,答应以后不再降洪水、地震之灾了。但你要告诉此地的人民,建主神父宙斯和我的神坛,虔诚崇拜。”珀耳修斯遽然醒觉,雅典娜早已无踪,宝刀、黑盔和飞鞋,都不见了,但山羊皮和戈耳工头仍然在原处,没有失掉。他明白这一切都不是梦幻,起来把女神的叮嘱告知国王,国王布告于国民,国民皆欢呼信服。

光阴荏苒,珀耳修斯不知不觉在埃塞俄比亚住满了一年,遂准备归计。上山斩了些大木材建造一艘华贵的大船,又从腓尼基雇了一班善于航海的水手,带同美丽的公主,辞别了丈人和丈母,登舟回国。临别时众人皆依依不舍。一直送了出港口。然而安德洛墨达的大石,仍然屹立于巴勒斯坦约帕(JoppainPaIesline)海滨,做他的殊勋的纪念。他们向西放棹,经过克里特岛,渡过蔚蓝的爱琴海,和风景明媚的赫拉岛,最后安然抵达他的故乡塞里福斯岛。

船泊定了,珀耳修斯带着心爱的美人登陆,先去找着他的母亲和养父狄克堤斯。一别七年,大家都悲喜交集。珀耳修斯随即傲然走进塞里福斯王的宫中,呼唤他的名字,国王正在和一班宾客宴饮,以为他失败归来,万不料珀耳修斯突然解开山羊皮,高提戈耳工的头颅,众人一望即化为顽石。珀耳修斯复了仇,扶立狄克堤斯为国王。

于是珀耳修斯带同母亲和公主,重复登舟,西航向阿尔戈斯进发。到了阿尔戈斯,才知道苛刻的外祖父阿克里西俄斯已经被奸恶的兄弟驱逐出国,逃至野蛮人群中。珀耳修斯召集阿尔戈斯的人民,当众宣述以往一切事。国人大喜欢呼,帮助他攻击奸恶的国王,恢复固有的祖业,要拥立他为王,但珀耳修斯仍不忘外祖父,亲自率领腓尼基水手,深入于野蛮群中,找寻蒙尘的阿克里西俄斯,到了目的地,见野人正齐集竞技。珀耳修斯有心在外祖父跟前显扬自己的英勇,叫他不要看轻自己,于是欢然加入竞技场。无论何种技艺,他都胜过一切。临到比赛掷标枪,阿克里西俄斯恰巧坐在此地的国王身旁观看,冥冥中好像有神主使标枪,不远不近地正投中阿克里西俄斯。老人家受伤倒地,没有许久气绝身亡,是二十多年前的预言,毕竟应验了。珀耳修斯见无意中误杀了外祖父,十分悲伤。哭了许久,才安葬了他。

办妥了丧事之后,再起航返回祖国,代祖父治理自己的故国。他们过了许多快活安康的日子,到后来,雅典娜实践了前言,提擢他上天界。不但他自己,连他的爱妻、丈人、丈母,也都相继登天。他们在天上,日间和诸神在苍翠欲滴的奥林波斯山高峰,宴饮作乐,晚间却吐放荣耀的光辉,照临下界。我们到了清朗无云的良夜,到旷地或登高一望,便见到刻甫斯的家族,仍然很亲睦地凑在一块儿。国王刻甫斯戴着荣耀的王冠,居于仙王座;王后卡西俄珀亚坐在象牙的宝座,足踏一张踏脚凳,是为仙后座;珀耳修斯仍旧拿着戈耳工的头颅,不改诛妖时的气概,是为英仙座;美丽的公主安德洛墨达则在珀耳修斯的旁边,伸出白嫩的玉臂,仍像被缚于海滨黑石上的样子。

以下更将这四个星座分别细述,使读者更加明了。

仙后座(cassiopeia)——让我从王后卡西俄珀亚说起吧,因为在繁星密布的天空中,它是一个很显眼的星座,比较上最易找得着。北极星是找群星座最好的标准,读者应该记好它的位置。如果你认清了北极星的所在,那么,当你仰头向星空观察,就是北极星的一方(我不能指定或左或右,或上或下,因为星座的位置是时常转移的)是我们最熟悉的“大熊座”;把你的视线移过对方,就见有几颗闪耀的明星,形如英文字母的W,其方向差不多与大熊适相反——比方说大熊向北,它就向南;大熊向东,它就向西。

王后——天文学上叫作仙后座的主星有七颗,这是普通肉眼所能看到的。

拿直线把七颗星连接起来,恰形成一张王后所坐的椅子,背靠后倾斜,给尊贵的王后斜倚,中间是广平的,一边却又向上斜张,供人安坐,其下似是一张踏脚板或踏脚凳。人称此七星为仙后座,就是这个缘故。但椅子端边那一颗却是颗小星,不甚明亮,许多人是看不到的,也有人为指点的便利起见,把这星略去了,余下的六颗,就恰巧形成写得歪斜的W。仙后座中只有两颗明星有私名,一颗叫作仙后座α,也叫“斯克达”(Schedar,中名王良四),是颗二等星,但在二十余年以前,却曾列为最光耀的一等星,现在经天文家研究的结果,才知道它是一颗变光星,故此有时见它光度很强,有时却颇暗晦,降于二三等之列。它的位置在椅子踏板的左下角,即W的右下点。仙后座中第二颗明星是β,现在比“α”较光亮一点,适在它的对上,即W形的右上点;从前有人叫它作“卡弗”(Caph,中名王良一),北极星恰巧居于β星与连接北斗的勺和柄的“麦格利兹”(Megrez,中名天权,大熊座)之中。

但是现在多数人以γ为仙后座的主星,因为它是比较上最光亮的。实则它也只是一颗二等星,比α、β二星不过稍为光亮一点罢了。在椅背的顶点有颗三等星ε,最有趣的是介于α星与γ之间的η,它是一颗双星。两颗彼此相绕而运行,每二年旋转一周。在宇宙诸恒星之中,它们和我们所居的星球比较接近,离我们只不过十三光年而已。

由此我们知道仙后座构成的分子,都是二等至四等的明星,无怪乎它在星空中特别吸引观者的视线,而惹起人类赞叹的情绪了。

仙王座(Cepheus)——当仙后刚走到北极星的东方的时候,仙王座正在她的上方;当她走到北极上方的时候,他却在她的西方;当她在北极下方的时候,他恰巧在她的东方。他和她永远绕着北极星运行,保持着这个相互的位置,只要认清了仙后的所在,就不难找到她的丈夫——仙王了。

仙王座的形状,好像一个威严的君王,俨然而立,一脚踏住北极星。这星座却没有他的王后那么荣耀。座中只有α是颗二等星,从前有人叫它阿尔德拉(Alderamin,中名天钩五),意即手臂,尽指它在仙王的臂上而言。还有一颗是三等星,差不多正与北极星相对。它距北极星比α近八度。

仙女座(Andromeda)——仙王头部对上的星座,就是仙王的女儿安德洛墨达。虽然升上了天界,却仍照依狠心的父母把她捆在海边大石上供海怪吞噬的形状,居于群星之间。在天空之中,她占一个很广的空间,长三十余度。其间有四颗明星,呈一行列,在仙后之下呈一颇弯曲的线,横贯天空,向西南伸展,直达一个四方形的星群(此即飞马座,见下),这四颗星的名称:α叫“阿尔费拉兹”,此即她的美丽绝伦的头部(中名叫娄宿三);其次是δ,是她的玉肩,由此向北伸出一条雪藕似的玉臂,如呼救之状;其次是β,又名“米拉赤”(Mirach,中名奎宿九),是束着纤腰的玉带;末了是γ,又名“阿尔马赤”(Almach,中名天大将军一),表示她从大石下垂的脚。除肩部一颗是三等星外,余俱是二等星。最可观的是脚部的一星,如果拿望远镜观看,就看出她是一颗橙色、一颗蓝色和一颗浓绿的星三合而成的。想想这三种可爱的颜星的配合,你就知道它是一颗很美观的星了。

仙女的美观,还不止此。离仙女的腰带之北不远,有一团肉眼可辨的星云,是全天空中最光辉的星云,也是最大的星云之一,其大比之我们的银河系一般!这就是最着名的仙女座星云(现称仙女座星系),长度相当于十万多光年。如此庞大的星云我们却只看似是一片亮斑。

还有呢,仙女座中的所谓仙女座流星群也是最着名的流星群之一,每年十一月二十至二十三日间出现,二十三至三十日,也可以见到,不过没有那么常见罢了。它回转的轨道,约莫六年半一周,故每隔两周辐——即十三年,流星最密集的部分,便与我们的地球相遇一次。

仙女座中有这些种奇观,无怪乎人们要说她是一个艳如天神的美女,她的娘亲要向海之女神夸耀了。可是她现今出现于天界的情状,却令人有可怜之感。她的头部娇柔无力地举起,望着前边的飞马,似乎是对马上的英雄表示求救的样子。等她的头部的明星,随飞马上升,她的玉腿才浮现于天际;到全身隐没了之后,我们只见她四无依傍地摇摆着她的腿而已。

英仙座(Perseus)——是银河附近最美丽的星座之一,在仙后座之东,和仙女座仍保持亲密的接近。人说它全体的大小星,适构成一个手提头颅、傲然挺立的勇士的轮廓。由仙后座左近起,直到金牛座的毕宿五画一条曲线,把其间的主要明星连接起来,这条曲线,就叫作“珀耳修斯之弓”(SegmentofPerseus),是英仙座中最显着的形状,弓形上约莫正中间,有颗很明亮的二等星,这是星座中之最光耀的一颗,这在天文学上就叫作英仙座α。

可是英仙座中最可注意的,还是离“米拉赤”(仙女座β)东南不甚远,而与“米拉赤”及“仙女”足部的主星构成一个三角形的“阿尔戈斯”(Algol中名大陵五)变星。这是一颗最有名的变星,人们以它为“食变星”的代表,称此种星为“阿尔戈斯式变星”(大陵五型变星),在二百余年前才被一位天文家发现,据近世英国天文家约翰·古德利克(JohnGoodricke)的考察:

“阿尔戈斯”的变光有一定的周期,平时是二等星,渐次减少光度,至三等半以下,又渐次增强光度,于四小时又半之间,重恢复最大的光度,仍为二等星。如是保存最大光度两日半,重又依次递减,这真是一个很有趣的现象,从前有人赐它一个徽号叫作“魅星”(The“DemonStar”)或称为“慢瞬星”(SlowingStar):不但天文家,就是普通人靠肉眼也可以观察这个有趣的现象。现代的科学发明,已经揭破它的神秘。拿分光镜仔细观察,才知道原来它是一个双星,它有一个乌黑的同伴,每两日二十小时四十八分五十五秒绕它旋转一周,故发生“慢瞬”的食变现象,懂得这一层,便不会说什么“魅星”了。阿尔戈斯(大陵五)上升的时间,约比五车二早一小时(参看御夫座),我们可以依着这个时间去观察它的“慢瞬”。

“英仙座流星群”(Perseids)也是着名的流星群之一,与“仙女座流星群”恰好是一对。此群沿轨道的全部,联群结伙,地球每年七月下旬走进这星群的境域,历时一月,至八月下旬才走出它的境界,七、八月间都可以见到流星在英仙左右飞射的现象,尤以八月十二日出现最多。

此外英仙座中还有个美丽的双星团,景象甚为华贵,不过普通肉眼不易看到,要靠双眼小望远镜才见得清楚罢了。

长有翅膀的神驹

在仙女座之西南近仙女柔柔举起的头部,有一个很大的正方形,这正方形就是有名的飞马座的主体,由此再向四周诸星仔细观察,便可以想象出一匹有翼的骏马的形状,前肢举起,似乎是向着银河中的天鹅座前行的样子,马头憩于宝瓶的瓶子之上。它的后部隐于仙女安德洛墨达所卧的大石上,形成马体的正方形,最北那一颗明星,就是仙女的头。看它的姿态,不像要雄飞猛进地在天空横过奔腾,倒像四足爬行,直投于海洋的深处。这是不足为怪的,因为据古希腊人的想象,马原是水产的动物,海神波塞冬的儿孙呢。

飞马座的主体是一个很大的正方形。这叫作“珀加索斯(飞马座)的方形”,是飞马座最显着的部分,也是找寻飞马座最好的记认。每边约长差不多十八度,而每两边所呈的正角,都有一颗闪亮的观星,四边形的西南角,有一个小三角形,也是找寻飞马座的一个好标记,近三角形的角上那一颗大星β,叫作“斯吉阿特”(Scheat,中名室宿二),在飞马座中,它是第三光耀的。

飞马座α有时又叫作“马加勃”(Markab,中名室宿一),则居于β星之下的角上,光度也差不多。另一个下角,名“阿尔金尼勃”(Algenib,中名壁宿二),又名“飞马座γ星”,是方形上四星中比β星较暗者。方形上最光亮的大星,则在第四个角上,名叫作“阿尔费拉兹”(Alpheratz,中名壁宿一),从前原属于仙女座,称为仙女座α星;又名为飞马座α星;今则划入飞马座中。然而飞马座全体最光耀的主星,还是马鼻上的ε,又名埃尼夫(Enif,中名危宿三)。它在海豚座上的斜方形之东约十度左右。除这几颗主星之外,还有许多肉眼难见的小星,构成一匹完全的飞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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