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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江岚,也许你永远都只是一个小配角,别把自己太当回事儿。

我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那天是盛夏的生日,每次我们两个过生日的时候,对方都会和自已一样高兴,这让我觉得每一年我们都可以过两个生日。每年我们都不忘在对方生日的时候送一张生日卡片,每次的卡片里都能写下好多话。我总在想平时我们讲得已经够多的了,为什么还能有那么多话,永远也讲不完的样子。

那天她一到学校我就给了她一个拥抱,什么都没想,始终提醒自己的是,今天是盛夏的生日,就当也是自己的生日,于是也就什么不高兴的都不记得了。放学以后我和盛夏再加上周杨宋亦杰,我们四个,也只有我们四个,一起去电影院。事先周杨和宋亦杰就来找我商量该怎么给盛夏一个惊喜,前两天我们背着盛夏一起去那家影院商量,宋亦杰说,想要在电影结束的时候打上字幕,祝她生日快乐。再来个蛋糕,周杨说。当然毕竟人家是正儿八经的电影院,哪会随随便便给人搞这么个特殊?不过经过我们的软磨硬泡,负责人终于是答应了。我只能说,盛夏,你运气太好。

电影结束,打出字幕,工作人员把蛋糕推出来……我看盛夏愣愣地坐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一切,那时的我也不知道心里泛出的是什么,总之酸酸的。我拉着她走到台前,然后和两个男生一起唱生日歌。我始终带着笑,心里也始终虔诚:亲爱的盛夏,17岁快乐,祝福你可以一直幸运。

那晚周杨把我送回去,可我只让他送到小区门口,我说怕我爸妈看到。他说行。接着又说:“江岚,跟你说个事儿……要不你就正式做我女朋友吧?”他的表白比宋亦杰直接,我喜欢,可我不喜欢他。不是的,我挺喜欢周杨,可是没到能做他女朋友的那个份上。

“周杨,你那么突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没事,想怎么说怎么说,拒绝我也没事。但要是拒绝我的话,希望你别把这事放心上,我也不想以后见面尴尬,毕竟我们和宋亦杰盛夏他们那么要好……其实朋友也挺好的。所以你放心说吧。”

我想我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大胆说吧。

“周杨,其实我挺喜欢你的,只不过我们之间还差了那么一点……就是,还不至于……你懂我意思吧?”

“嗯,行,我知道我太心急了,不过我是真喜欢你。不过慢慢来,多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可以的是吧。”周杨他一直活得很乐观,虽然我也说不清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我对他点点头,然后转身走进小区。

事实上,我并没有那么不幸。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而是和自己最好的朋友在一起,但至少我还是有人喜欢,那晚我忽然觉得轻松不少,心里的空荡似乎也被填补一些。而几天之后那些被堆叠起来的自信就被瓦解。

那天我值周,盛夏放学后来教室跟我说她先走了,我离开学校的时候已经挺晚的了,回去的时候想顺路去一趟学校附近的音像店买一张碟。在店门口刚要准备推开门走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了他们。在试听区,盛夏是面对着店门的,宋亦杰背对着,所以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看到她闭着眼听歌,然后他们对话,她再闭起眼,宋亦杰走过去一点拉住她的手,她很淡很淡地一笑……就在这样一个时间跨度并不久的过程里,我感觉到我浑身都战栗起来,耳边嗡嗡作响。其实我可以佯装什么事都没有,推开店门,走到他们身边说一句,真巧啊,然后自顾自地挑着碟。但我做不到,我像触了电一样,惶恐地把手从门把手上缩回来,逃离那里。

也许你会觉得纳闷,平时我也和他们在一起,亲眼看到过他们拉着手特别甜蜜的样子,为什么这次的反应那么强烈。我只是不愿意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更不愿意看见那么美好的事情但主角是他们,可以是他,或者是她,就是不能是他们。

可我并没有那么不堪一击,睡一觉,第二天我仍旧能像没事儿人一样地站在他们面前,不露声色,与他们说话的时候情绪同样的平静。就连我自己也佩服自己有这样的本事。

考试前在图书馆,说好是去复习,有不懂的数学题物理题顺便让前辈周杨给我们讲解讲解。可我们一凑一块儿话就多起来,当然话最多的那个人最活跃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是我,相比之下我是四个人中间话最少的那一个。聊东聊西最终聊到对将来的人生规划,也是在那天才知道宋亦杰以后要出国这事。我最先关心的是盛夏,看得出她的惊讶还有难过,但我想这事放谁身上都一样,难过是一定有的。后来也不知道她是赌气还是怎么的,自己一个人走了,宋亦杰愣了一会儿还是跟着出去了。图书馆我们这张桌子上只剩下我和周杨相顾无言。

“他们俩赌赌气常有的事儿,再说出国也是件大事,我也没听他提过……不过我们也管不着。”周杨发话。

是啊,管不着。那我在难过什么?我想我的失落不会亚于盛夏,可惜没有人能够看得出来。连和我最亲近的人,盛夏她也看不出来。我并不确定是该觉得庆幸还是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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