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好衣衫,走到叶瑟的床铺前仔细看了看,真的没有动过。难道昨晚姑姑趁着自己睡着了就出去了,还一夜未归。云儿知道姑姑有些事情不会告诉自己的,但是她也不会去问。姑姑是个好人,即使在宫里她听见很多在背后嚼舌根的,说姑姑心狠手辣,但是姑姑是好人。
云儿还在踌躇之际,门开了。“姑姑?”
当真是叶瑟回来了。身上到处都是泥土,衣服上还有一些血渍。“云儿。”叶瑟几乎喘不过气来,关上门之后,靠在门上,。
“姑姑,你这是怎么了?”云儿跑过去,扶着叶瑟。天哪,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即使上次在郡主府里回来也没有见到姑姑惊慌失措成这个样子。
几乎在云儿扶住叶瑟的那一刹那,叶瑟整个人就倒在了云儿的身上,这几个时辰,走过来,现在才有些后怕。腿真正的软了,抬不起来了。“扶我到床上去。”
坐在床上后,看着叶瑟满身的泥泞,“姑姑,你先等我一下。”说完,云儿就跑了出去,没多久,打了一盆清水回来。拧干了帕子。“姑姑,你先擦擦。”
“擦,对了,云儿,你先去看看外面是否有血迹或是别的东西。”回来得时候太急了,都无暇关心有没有留下不寻常的痕迹。如果不是无心阁内无人看守,要从那个地方回到玄月宫,花费的气力会更多。
云儿点点头,静静地就走了出去。跟在叶瑟身边没多久,但是她学会的东西真的很多。在宫里面,做什么事情,都要考虑会不会给自己带来麻烦。而且宫中最不缺的就是替罪羊,如果被人发现了姑姑这里有奇怪的血迹,难免就会被有心之人给利用了。
云儿在屋外检查了一番,除了有几处带着颜色不一样泥土的脚印,到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时辰已经不早了,姑姑来得及去皇后娘娘身边吗?自从上次,见到姑姑被扇得红肿的脸,云儿心中原本希望伺候皇后娘娘,以换得一世平安的想法彻底没了。
回到屋里的时候,云儿有些惊讶:“姑姑,你怎么?”衣服换掉了,头发也梳洗完毕,坐在镜子前的叶瑟,跟刚进屋的时候判若两人。
“云儿,将这些东西剪成碎片之后,分成几份,每一份放在不同的地方,然后分批烧掉。记住,一定要等到完全化为灰烬之后,才能将炭盆中的火灰给倒掉。”叶瑟嘱托着云儿,还有一刻钟的时间,足够让她走到皇后的卧室。
“是,姑姑。”云儿一边遵从着叶瑟的指令,一边又为她能够在这样的时候还能这般小心,由衷地佩服。做事不要留下把柄,毁尸灭迹更不能大意。
“姑姑,你都不休息一下,就要过去了吗?”云儿还是有些担心,忍不住多问了一句。前两****听魏姑姑私下里跟身边的人说,二公主要回来,姑姑要倒大霉了。
叶瑟叹了口气,正要出门的,又转回来看着云儿:“云儿,你还是叫我姐姐吧,我也就比你三四岁而已。”这宫里面以辈分称呼人的毛病,在她这里总觉得很怪。
不明白在这样的时候,姑姑为什么会提出这个要求,但是云儿明白了,这件事姑姑不会提了,她也什么都不知道。
回来的时候都没留意,一大早竟然就开始变天了。乌云从西方迅速地朝着这边本来,越聚越拢。“要下雨了吗?”
“姑姑,恩,姐姐,要不我去找环儿姐姐,让她去。”
“云儿,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是,有的事情,该来的总会来的。”就看齐王到底有什么办法来保她这一条小命了。万不得已的时候,皇后将她这枚棋子抛去,即使叶瑟自己,都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叶瑟都来不及招架,才踏进皇后娘娘的寝宫内,魏姑姑就带着人将她拦住了:“站住。”
几个粗抽粗脚的老宫女恶狠狠地看着叶瑟。“这是何意?魏姑姑。”
“跪下。”两个老宫女在魏姑姑的指示下把叶瑟按着跪在了地上。叶瑟要挣扎着推开她们,没想到她们的力气很大,她竟然挣脱不开。
“皇后娘娘有令,即今日起,褫去叶瑟玄月宫掌事宫女之职,先打二十大板,然后由你们二人负责将她看押在那小屋里,等待太后娘娘的定夺。”在说到“二十大板”的时候,魏姑姑故意重重地提醒身边的人,说清楚,是二十大板子。
“奴婢所犯何事,奴婢要去见皇后娘娘。”叶瑟还没有放弃,继续试图推开这两个宫女,这两宫女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将叶瑟的胳膊压在了她的身后,然后将她整个人按在了地上。
魏姑姑蹲下来,附在叶瑟耳边:“有的事情,你知我知,娘娘知就行了,你真想闹到天下皆知,然后丢了小命不成。”
“你,你们,当初你明明答应过我……”凶狠的眼神瞪着魏姑姑,魏姑姑闲庭若步般地走开了,“记住,一定要狠狠地打。”
就在玄月宫的院子里,当着那么多宫女的面,一板子重重地打下来,身体受到重击,原本就跪着的人,一下子扑到了地上。
“一,二,三……”
每数一次,那声音就在叶瑟的心上刺了一下,双手护着头的两侧,脸侧着,那些正在看她笑话的人,此时心中肯定想的是该如何去取悦皇后,趁机往上爬吧。云儿站在最末端,只能远远地看着叶瑟,一板子下去,她的身体就会跟着抖一下。
终于到了二十,坐在她们前面的魏姑姑晃了晃腰,站起来:“都散了吧,你们两个将她抬回去。”
刚刚押着叶瑟的两位老宫女,嘴角不由自主地增添了一抹笑容。
云儿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但是她又不敢跟得太紧了。走几步就停下来,等到她们进了屋之后,本想在外看看。谁知道,一进去,门就关上了。
不是送人回来就可以了吗,她们要干嘛。叶瑟屋子的窗户是用了用的布糊的,外面看上去和纸糊的没有差别,实则利刃要戳破都需要费些力气。云儿绕了一圈,走到卧室外的窗户旁,那里的窗户是虚掩着的。
云儿几乎不能相信自己所看见的,其中一个微胖的老宫女手中拿着一个铁盒子与另外一个宫女窃窃私语着。云儿识得,那个不就是上次卢侧妃送给姐姐的东西吗?她们究竟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