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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在那间宽大的客厅内,满屋都是红光满面、马刺闪闪的革命军高级指挥官。他们三五成群地聚集在一起;有的螃蟹一般叉着腿倒在沙发上,有的端着茶盏在细细品茗,也有些站着围成一圈,吞云吐雾,侃侃而谈。嘈杂的谈话声中不时传出低沉的嗟叹和高亢的大笑,就像一首大交响曲中不时出现的打击乐。

范桐、辛志诚和丁铭九走进来,先同站在走廊上和院子里的一些军官们寒暄了一阵。辛志诚走进客厅一瞥,欣喜地走到一个忠厚庄重的将军面前,恭敬地敬礼问候道:

“你好,方军长。先遣团出师告捷,这真是贵军的无上光荣啊!”

“哪里哪里!”将军真挚地笑着,仁人长者之态可掬,连连拱手道:“这也是全体革命军的光荣。”

这将军就是先遣团所属那一军的副军长方维镇。他四十多岁,有一张长长的平易近人的脸,眼角的皱纹又给他增添了慈祥可亲的长者态度。他的嘴唇微微突出,鼻子很高很直,上唇有一圈淡黄色的不加修饰的胡髭;这不但不使他显得威严,相反地,配上他那忠厚的笑容,更显出了他的好脾气。他对一切人都没有多少偏见,甚而至于对敌人,他也相信“人之初”是“性本善”的。在生活中他除了应做的本份事外,其余一概不愿涉及,更不想深究。他认为世界上的一切是早就安排好的:工人做工,农人种田,军人打仗,政治家们管理国事;各安其职,各修其德,则天下太平矣!他讨厌党派纷争,他不理解这些人有什么难于解决的事,因此他自己是坚决避开这一切。出于这种目的,他尽力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人扪都喜欢称他为“好好先生”。

这回先遣团的出征,他真捏了一把汗。固然因为,这个团隶属他这一军,团里的许多军官和弟兄都是他过去的老部下、老袍泽;虽然这些人大都信仰了共产党,可他们和他还有着满好的感情。然而,这还不是最主要的;老实说,在出发前他就并不赞成这个决定。当然,他并不是感到了这中间会有什么阴谋或者暗算之类,因为他觉得,在自己的同事们中间去怀疑这样的事,阿弥陀佛,那简直罪过!但他感到,这是人们的自私,这是几千年传统恶习的遗留,他又无法反对。他想提议让广东军全军出发,而他又只是个副军长,除了军事总监,他还得听命于军长,而这两方面又各有各自的算盘;再加上手下那几位师长又都是独当一面的人物,对于军长和总监的话都还要骨头里挑刺,他这个老老实实的副军长自然更不在话下了。由于这些原因,他的那个提议只在“嘿嘿”一笑后便完了事。

但是,先遣团为他争回了这口气!先遣团的胜利也使他觉得光采。出征时,多少人对他为那个团说话而加以冷嘲热讽;而今天,态度都大变了,有的嫉妒,有的奉承,都夸他有远见。他也无心去计较这些。他只是从心里为先遣团感到高兴,为那些创造了奇迹的老部下和老袍泽们感到高兴。

说话之间,只见范桐大大咧咧地走过来,抱拳拱拱手,嚷道:“恭喜恭喜,方军长,先遣团打胜仗啦!”接着又稍放低了声音,说道:“不过你对这个团可要多防着点,共产党一有了本钱,就不会再认你们是老乡啦!”

“这是什么话,范师长!”方维镇听出话中有音,忙正色道,“你我都是革命军人,何必又把问题牵涉到党派关系上去呢?……”

后面的丁铭九十分见机,他知道这位军长人虽老实,却很有些古板,在他面前闹臭了名声,那是很不好挽回来的。忙悄悄拉了拉范桐的衣角,接过话头,满面堆笑地说道:

“当初还是方军长有远见罗!说真的,这个团能够出发,哪一点不是靠广东军帮助?不过,贵军可从未因功自居,军长的厚道为人真叫人钦佩啊,钦佩!……”

“惭愧惭愧。”方维镇谦逊地连连摇头,笑道,“老实说,我们实在对不起这个团。虽说名义上隶属敝军,可我们并没有尽到责任:想起当初他们孤军出师的情景,简直叫人痛心啊!……”

“现在可是一鸣惊人啦!”丁铭九赶紧岔开话头。他怕这位好好先生翻起旧账,连他们蒋校长当初来这一手的老底也和盘托出;忙显得知己地问:“方军长,听说这一回全面开辟西部战场,军座要亲自担任西路军前敌总指挥了?”

“这还得要军事会议来决定了。”方维镇真挚地一笑说,“我自知年衰才浅,力不胜任;可是敞军的军长又荣升为参谋总长,担起坐镇广东后方的大任;敝军的责任落在维镇身上,也只好义不容辞,滥竽充数了。”

“哪里哪里!”丁铭九竭力逢迎,“方军长德高望重,挂印理所当然!以后还望多多关照、多多指教。不知虎驾订哪天启程,也好到车站恭送。”

“不敢不敢,”方维镇老老实实地感激地摇头,“现在湖南大局已定,各军都一致同心协力,誓师北伐。只要今天会议一定,敝军就能兼程北上了。”

“铭九一定到车站恭送,一定……”丁铭九躬躬腰说;他见范桐早已抽身向另一些军官走去,忙向方维镇点着头,脸笑得像朵花儿:“军长太忙,少陪,少陪!……”边说着,退了几步,急忙跟上范桐去了。

范桐鼓着一肚子气,想找个投合的人发一顿牢骚。可是迎面碰到了广东军的主力师长潘振山和他的参谋长——一个独眼的、瘦小得像具僵尸的、秃顶干瘪的老头子。范桐总有点怕盛气凌人的潘振山,特别是他那张死不饶人的硬嘴。他立刻热情地抱拳喊起来:

“哦!久违久违,潘师长……”

短小精悍的潘振山,结实得像块顽铁。他是属于广东实力派那一类的将领;为人高傲,性格暴躁,打起仗来也颇有一股猛劲。在他四年前还是总理警卫团中一个营长的时候,有一次他带着队伍到广西某地去执行命令,回来时被桂系军阀包围了,要他们接受改编,否则便要全部消灭。士兵们都是总理的忠实卫士,岂肯背叛;潘振山也受不了这“最后通牒”,一气拒绝了。他们在军阀的重围中激战了一天一夜,恰好广东的大队顺西江西下,桂系军阀见势不妙,急忙撤围而逃了。潘振山也带着队伍回到广州。从此,人们便给了他一个“猛张飞”的绰号。潘振山得意非凡,这一段战斗,也成了他毕生最大的骄傲;他可以藐视一切地说:他,潘振山是靠汗马拼出来的!他看不起共产党,认为他们是靠“政治”混饭吃;他也看不起国民党,虽然他自己早就是一个国民党员;在他看来,他的加入,只不过是为了证明他是这个时代最“先进”、最“优秀”的一分子;至于别的那些国民党人,不值一顾,使他有如鹤立鸡群。他没有任何政治信仰,只永远为着一个上帝,这个上帝就是他自己;“我”,这就是他心目中衡量一切的标准。对于范桐这样的笨蛋,他甚至连正眼也不愿看一下的。但近年来,范桐在黄埔军荣任要职,成了黄埔系统的台柱,论地位论官衔都不在他潘振山之下;而况还有更优胜的一筹,这就是他的身后有即将上任的总司令蒋介石,北伐军的大权逐渐有黄埔系领先之势,这使得姓范的也胆壮了,就像暴发户家中的狗,主人一得势,奴才也敢于狂吠起来。而潘振山,为了礼貌,也就不得不偶尔应酬。

潘振山看见范桐到了面前,便也抱拳还了个礼,肌肉紧绷的青脸牵动了一下——便算是一丝笑容,说道:

“几天不见,范师长又发福了啊!”

范桐听不出话中有刺,呵呵大笑道:

“还是潘师长福大!红光满面,一定是胜利的先兆,胜利的先兆!”

丁铭九赶紧看看潘振山紧绷的小青脸:毫无反应。他知道什么客套捧场之类的话,对冰冷无情的潘振山不会有什么兴趣。

“多谢范师长恭维!”潘振山冷冷地说着,脖子上像装着夹板,头昂得高高的。他不管对什么人,头和眼都是朝上的;就连他头上那顶软塌塌的大沿军帽,也总是舌头朝天。他冷笑一声道,“我们一无派系,二无靠山,只好自己靠枪杆子到战场上去拼了!”

范桐一对眼瞪得像牛粪蛋,似乎听出了些暗示自己,忙道:“潘师长,有气可别往我们身上使!广东军出发,是你们自己请求的;我们也不是在后方贪生怕死,我们也想上前啊!要不你可以问蒋校长……”

“我没有说到贵军,范师长又何必这样着慌呢?”潘振山得意地打着官腔道,“至于问蒋校长,那可不敢当了!潘某一生靠枪杆子吃饭,还从不会走路子……”

“自然,自然。”丁铭九怕再闹下去,范桐下不了台,赶紧转守为攻,满面堆笑,显得贴己地说道,“潘师长的正直为人谁不知道?不过,蒋校长也决不是那样喜欢趋迎奉承的。说起来总都是一家人啊!潘师长,听说这次扩大西部战线,要把先遣团拨给潘师长指挥了?”

“到底是铭九兄消息灵通,”潘振山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比我们知道得还早!”

“师长,这个团可不大好带啊!”丁铭九摇着头,又十分贴己地说道,“你知道吗,听说他们团里大小事全得共产党说了算!你想,他们能把你这位师长放在眼里吗?”

潘振山勃然变色,正要发作,秃顶干瘪的老参谋长急忙插嘴道:“那也没什么,处长先生,我们上为大本营效忠,下为全国民众尽力。于人于己,问心无愧,又何愁别人不眼呢?”

丁铭九知道,这老家伙是个尖刻的对手。在外面,他也是有名的铁嘴师爷,潘振山的智囊。忙悻悻地笑着说道:“我们这是一片好心,参谋长先生;这就叫: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不错!”范桐正在一旁点雪茄,忙拿下烟来大声道,“共产党比军阀还厉害,你就得先想办法治他们!”

老参谋长仍然是那样不紧不慢,阴冷地笑着说道:“多谢你们一片好心,范师长。不过,我们一非嫡系,二无野心,也用不着多打别人的算盘。”

“是的,是的……”丁铭九见话不投机,趁势拉一拉范桐,向门口道:“师座,看,王师长也来了!你不是正有事情找他吗?”

“唔?”范桐转头看看从那边门外走进来的几个高级军官,又愣着看了丁铭九一眼,见他使动眼色,才恍然大悟,连连点头:“唔,对,对!我正要找他!”说着,向那边大步冲去。丁铭九在后面依然彬彬有礼地招着手:

“潘师长,失陪,失陪……”

老参谋长见他们走远,望着潘振山冷笑一声道:

“夜猫子进宅,无事不来!哼,自己斗不过共产党,偏想叫别人去鹬蚌相争!”

“烂仔!”潘振山轻蔑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用广东话骂了一句。“要都像他们这帮笨蛋,共产党怎么会服气?!”他坐到一把古才的黑漆檀木椅上,端起放在净几上的细磁茶盏,忽然又想起什么,仰起头来问:“参谋长,那一批武器补充齐了没有?”

老参谋长抬起青筋暴凸的细手,摸了一把干瘦精光的小脸;他那手瘦得像两只晒干的鸡爪,脸也小得像鸡头;十五年前,战场上的一颗流弹正好飞进了他的左眼,又从鼻梁上钻了出来,从此,那里就蒙上了一个斜着的黑眼罩;这更增加了他的阴森和可怕。仳的外貌干瘪可怜,他的思想却恶毒阴险。看着他那衰老僵硬的身体,和那呼吸里的死亡临近的气息,人们会感到他所关心的应当是自己的棺木和葬仪。然而,对于“力有余而心不足”的潘振山说来,他却是一条不可缺少的右臂。他虽然只有一只眼,可是师长心里想些什么他都看得明明白白。这时,他阴冷地一笑道:“总司令还没上任,他手下的人就先耍起花枪来了。拨给我们的枪支有一大半是旧的,好些还都生了锈。……”

“岂有此理!”潘振山勃然把茶盏一放,站起来道,“他们真敢欺负到我姓潘的头上来了?”

老参谋长眨动着那一只多皱的小眼,仍不动声色地说:“他们说现在军队增多,武器又很难买……”

“刚从外国买回来的那批新枪呢?都留给他自己的队伍看大门了?”潘振山忿忿打断他的话,厉声问。“哼,别以为我姓潘的也跟共产党那么好欺负!”他断然命令:“你现在就打电话回去问问,要是枪支还没有办好,马上来这里报告我。”

老参谋长明明猜得到他的意思,却问:“师座,你是想……”

“我要在会上当众问问他,”潘振山火辣辣地说,“到底是他的那几条枪贵重,还是我手下那些兵的血和命贵重!”

这时,从大厅里面的门里走出一个军服笔挺、马刺雪亮,佩戴着上校官阶的军官来。他立正地站在大厅中间,向着厅内的将校军官们高声说道:

“诸位,军事会议就要开始了!校长敬请各位到会议厅出席!”

短暂的寂静之后,大厅里的人群顿时又发出一阵嘈杂的嗡嗡声,像蜜蜂搬家。马刺闪闪,皮靴笃笃,那些将校军官们各自结伴,三五一伙,移动着脚步。有的沉默思索,有的不停地逗笑打趣,高谈阔论,纷纷向那两扇大开的内厅门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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