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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牲灵

周佩红

有一首西北民歌,叫《赶牲灵》,听第一遍时我就被镇住。它在悠扬中回荡惆怅,在深情中散发迷茫。人心里最细弱的一根线被抽了出来,无尽地拉长,拉长,拉向莫知所以的地方。人需要依傍在具体的事物之上,才能在这一刻不陷落。电影里那哼着歌子的赶车老汉,就依傍在一挂马车的车辕上,勾着头,在银白微蓝的月光下,远去。他深色的穿棉袄的背影衬出了马高大的身躯,银白色的毛色,微蓝的阴影。马在跑动,那一团团活动着的结实饱满的肌肉,就是人的情感的载体。马蹄声嘚嘚作响,踏过平野。牲灵,这是个绝妙的词儿。这说明它不同于人类,但同样有生命的灵性。皖东人的词典里没有它。现在我要借用它,来形容我插队落户时期那些与人朝夕相处的动物。

我们的田野里没有马。我从未在王郢、附近的乡村以及县城里见过马的踪迹。这种优雅的鬃毛飞扬的动物,似乎不适合这片田野。常见的是牛。牛大概是田野上醒得最早的牲灵,连同那个使唤牛的农民。天蒙蒙亮,人们扛锄头踩露水去出早工,这两个影子就已在晨雾中浮现了。我们听到耕田人的吆喝声,鞭子响,指挥着牛向前,向后,朝东,朝西。耕田人是个老实巴交的“富裕中农”(其实他一点不富裕),说话期期艾艾,唯独对牛能发出一连串顺畅的声音。那声音是由莫名其妙的咒骂带出,好像面对的是前世冤家。“打死你!”“饿死你!”“累死你!”“看你还老实不老实!”……这话令人熟悉,在生产队的批判会上我们经常听到。那可能就是他经常领受到的,现在他来抛给了牛。只有在牛听话、地也耕得顺当时,他才扯着长鞭,把一串温和悠扬的谣曲挥散出来——就像一声绵长的叹息。牛吭哧吭哧地喘着气,我们为它深深地抱屈。是在那时,我真正体会到,为什么忆苦思甜的人们常用“做牛做马”来比喻他们所受的苦。走近前看,鞭子并没抽打在牛身上,只在它的上方挥舞,再响亮地从空中收回。受到谩骂的牛低垂下头,把两只尖角弯弯地挑向前方,四条腿牢牢地扎在地里。背脊骨像刀一样,似要把蒙在上面的棕黄色牛皮顶穿。牛跟人一样瘦,身上套着绳子,绳子连接在沉重的犁刀上。它好像走不动,总是停下,通过喘息来聚集前进的力量。耕田人走在它的后头,挥一下鞭子,扶一扶犁,手有时就腾出来抚摸一下牛的皮毛。牛出汗了。

那时我不能理解耕田人的这些举动,就像不能原谅他对牛粗暴的咒骂一样。多年后我读余华的小说《活着》,一开头就看到主人公福贵在对一群牛说话,叫它们的名字——每个名字都是他死去亲人的名字。我为这个细节感动,眼前重现出牛的形象。它们沉默不语,把人的扭曲了的不满、仇恨、哀伤统统吞食下去,像一只活动着的人类情感的垃圾箱。在它们披挂着长睫毛的大眼睛里,流动着比人更沉静、坚忍和宽容的光芒。

它们咀嚼草料。不慌不忙地走路。乌黑肥大的牛鼻子里插着环形栓,上面系一根绳子,小孩子也能牵着它到处走。当小孩子骑上牛背,一颠一颤地被驮着走动时,牛表现出动人的温驯。但没有牧童短笛的景象,没有那种悠闲雅致。在大热天,小孩子通常用带叶的枝条编一个圆环戴在头上,或套在牛角上,和牛一起走向水塘。牛浸在水里,只露出头、牛角和刀锋一样瘦削的背脊骨。小孩子在岸边打水漂,吵闹奔跑,牛在树荫下水的阴影里几小时一动不动,像是孩子的守护神。如果那条灵活的牛尾巴停止了摆动,对飞来飞去的小蚊子无动于衷,就说明,它睡着了。牛当然会“顶牛”,在某些情况下,譬如,碰到了刁难它的家伙。它发脾气时鼻孔会像大象一样喷出水或泥浆。如果与它狭路相逢,最好别挡它的路,让它先走。这是村里人的警告。因此我总远离它。有一次我在它的近旁,咫尺可触,我看见它身上有几处溃疡的伤口,上面飞着小虫,一些泥巴沾在它颜色不匀的皮毛上。它身后留下了大团黑色牛粪——并不臭,冒着热气,里面有一些尚未消化的干草。这无论如何说不上美,除了那鸡蛋大小的牛眼睛——它们脉脉含情,纯洁而平静,像在无声诉说自己真实的存在。

人们重视牛。每头牛都有户口——但我不知道它们有怎样的名字。牛生病了,人们像自己家里人生病一样焦急。队里有一头老牛躺了很久,大伙锄地时都为之无精打采,忽又齐齐踮起脚向谷场方向眺望——他们看见生产队长恭恭敬敬地跟在一个外乡兽医后面,朝谷场走去。他们的眼睛亮了一亮,又暗下去。他们讨论老牛是否还有救,讨论了很久,没有结论。结论是在晚些时候到来的,一个人从谷场上跑回来,两手一摊,说老牛死了。它临死前没有发出哞哞的哀叫,但流了眼泪。人们的眼睛立刻暗如暮色。按照惯例,死了的牛,只要不是孬病死的,可以把牛肉分给各户食用。这头老牛是衰竭而死——累死的。但是没有人肯接受这份难得的食物,虽然大家又穷又饿。死去的牛连夜给邻村人抬走了。

毛驴

与牛相反,毛驴的叫声像警报一样,隔一段时间就鸣响一次。那真是揪心的声音,嘹亮有如经过金属容器的过滤,又像是马上被塞进一只大风箱,在用力的挤压下一高一低,回荡不已。它响在村庄上空,向田野一轮轮扩散,每每让我想到一个受难者在仰天长啸,倾吐不甘。我曾为之惊骇,觉得自己也受到了折磨。这声音只要一开始,我就捂紧耳朵盼它结束。我充分体验到那种心被快速提起又放下、放下又提起的遥遥无期的悬坠感,驴的长相有点像长坏了的小种马,却没有马俊逸洒脱的神态。但我不认为那就是委琐。驴的耳朵像两片大树叶,直率地向上支起。它用厚而长的嘴巴用力咀嚼草料和豆渣饼时有一种可爱的急切,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它是天生爱发出声音——干渴饥饿时,劳累时,吃饱喝足时——并不顾及别人的耳朵。而且,它一定要把这声音喊尽,如同把情感淋漓尽致地表达。它容易受骗。蒙住它的眼睛,让它套着辕绳在窄小的磨坊里向前走,它就真走个不停。但也许它已走在想象中的田野上、蓝天下,已经走出很远,我们只是不知道。我不想把王郢的驴和希梅内斯笔下的小银相比,它也许不配有如此的赞叹:“温柔而且娇惯,如同一个宠儿,也更像是一颗掌上明珠”,“内心刚强而坚定,像是石头”,“这么好,这么高贵,这么聪慧!”我们的村驴不是草地上的马尔柯·奥略利奥(罗马帝国一个皇帝),它是一头普通的劳动驴,没有表现高贵的机会,却无疑更沧桑,更平凡,更真实——它站立的土地属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的中国乡村。事实上,生产队只有这一头驴。它才真是孤独得可怜。也许它喊叫竟是为了反抗,为了冲破这无群的寂寞?它总在磨坊门口嘶叫,头伸出在天空下。它被绳子拴着,无法走出更远。它就这样来争取空间,容纳并放大它的声音。

在王郢,几乎家家养猪。猪是农家的银行存款,而且是笔大款子,整存整取。人们叫乳猪为“猪秧”,把它当做猪的秧苗,养大了好收割——宰杀或卖掉。一家人所有的现金支出(上学,看病,红白喜事,求助,说情,赔罪……)全指望它。猪对此却莫知莫觉,只管埋头于食槽,拼命吃喝,无忧无虑。当食槽空了,人也揭不开锅时,猪就勇猛地冲开篱笆,冲向田野。麦地里的青苗是它的最爱,那未成熟的麦粒带着清甜的淀粉和浆水,强烈吸引了它。春夏季节,队里总要派人日夜“看青”,防备的就是这些像小豹子一样敏捷的饥饿的猪。它们不清楚这是个怎样的世界。它们只想奔出去,像它们的祖先那样,自由自在地,在田野上撒野逞强。

我们养过一头猪,村里人称它为“知青的猪”。它是被一个热心的农民到集上精心挑选而买来的,一头皮色粉红的圆滚滚的小猪秧。我们在村里人怂恿下愿意试着养养看。我看到,它从那个热心人的黑棉袄袖管里露出头来,羞怯地,吱吱叫着,像只老鼠。它日后的粗黑毛还藏在娇嫩皮肤的毛囊深处,像没有发芽的种子。鼻子平得像被锯过,湿漉漉的。鼻孔像两个小山洞。细长的眼缝里一闪,那是惊慌和懵懂。多年以后,当好莱坞那只著名的可爱猪宝贝闯入我的视线,演绎它冒险和获胜的经历时,我总是想起我们的猪。一开始看起来很相像,就像所有的婴儿。但以后,就不一样了。

村里人围着它看,夸赞它漂亮。“好好喂一年,到冬天,就可以……”孟队长兴高采烈地横起右掌,用力一划。无声的“喀嚓”声滚过我的心头。这就是它的命运。人们总是跑来看它,并告诫,不同阶段得喂不同的饲料,让它把骨架撑得大大的,再催肥长膘。谷糠、麸皮、玉米、山芋干……他们给出的猪食谱简直奢侈。或许他们认为,知青的猪就该不一样。我们没时间打猪草,也没学会把猪草从一大堆野草中分辨出来。猪于是过早长膘,骨架反而停止了生长。它成为当地少见的五短身材却肥壮滚圆的猪,连肚皮都是紧绷绷的。走不快,哼哼唧唧,刚要下田就被人轰走。保护它的人总是村里的小孩子,还有大傻。他们大叫,这是知青的猪!他们飞奔而来,向我们报告它闯祸的消息。我不记得它有没有猪舍。那年春天我们搬到了村外的新屋。猪又把大蒜田拱了个大坑——这本是我们的自留地,而我们不会经营,半租半送地给了房东。春天的大蒜和麦苗相像,我们的猪也许不聪明,也许嗅觉不够灵敏。它失去了幼时那种可爱的羞怯。奇异的大体积里,包裹着神秘的对人类的诱惑。村里有些人已提前对它的美味产生想象——富有弹性的、结实饱满的猪肉,在餐桌上该怎样香气四溢!我们的猪和好莱坞猪的最大区别,就在于对命运浑然不觉,也不会在刀俎前毅然出逃。它浑浑噩噩,吃了睡,睡了吃,以为这样的日子可天长地久。

一把尖刀向它逼近。它被捆绑着,尖声嚎叫。这是本能的嚎叫?或者,在那一刻它才清醒?谁知道呢。长期以来,我们接受着“人类是万物之灵长”的观点,但我不认为动物就没有知觉和智慧,没有舒适感、疼痛感、上当受骗感。人们夸赞它异常细嫩鲜美的肉质,在那个寒冷的冬天,很多人过来品尝。一头漂亮的猪消失了,成为一条条、一块块的美味。我被分配到一条“前腿”,被雪白的粗盐粒腌制过的。我品尝过吗?如果是,那么那是当时的我。我毫无知觉,在那时,对一个眼皮底下的牲灵,和它对人在饥饿中微小的想象、享受做出的贡献。

狗,及其他

狗在扑向来犯者的刹那,集中了它所有的野性和英勇,虽然它常常分不清谁是真正的来犯者。庄户人家的狗没受过训练,凭的只是本能。我就这样被冤枉地咬过。平时它呼噜呼噜地在饭桌底下嗅,在人们的腿脚间钻来钻去,捡拾剩菜残羹。它对肉香有敏锐的嗅觉。在极度饥饿时(这是经常的),它的嗅觉和食欲也延伸至一切范围。它可真是什么都吃啊,让人想起一句俗话:狗改不了吃屎。它喜欢跟在女主人身后,乖顺而欢快地摇尾巴。一个不养狗的人家是寂寞的、寒碜的,好像少了一道门。

我被狗咬过,但我仍无数次想象它跃起时的雄姿。它在这一刻出类拔萃,洗净污名,成为纯粹的狗的精灵。我见过或听到过——公鸡站在屋顶上啼鸣;母鸡在黄狗的追赶下扇动翅膀,飞得比山墙还高,令人想起一只凤凰;被宰杀的鹅挣脱出来,一路滴着鲜血,摇摇摆摆地引吭高歌;在哑巴洼,有一头狼总在冬季的黎明出没,与村庄若即若离;水库里游来了娃娃鱼,在夜晚嘤嘤地唱歌;夏天的蛙鸣铺天盖地,使田野充满天籁……我相信在我的乡村世界之外,还存在另一个世界,只是不知道牲灵们在那里是按怎样的秩序和规则生活,怎样受到人类的侵扰,表现出怎样的愤怒。

现在我仍然记得它们。现在我也养了一条狗。不是那种妖娆的异样的宠物类犬,是那种朴素的最像狗的狗。它的眼睛在灯光或黑夜中会发出绿光,让我想起狼的眼睛。它在看我。我爱它的温驯、深情和间或表现出的野性。因为它,我也注意到菜市场里一只等待宰杀的鸭子的眼神:朝下收起,呆滞,涣散,对一切置若罔闻,对命运表现出完全的无能为力。它们都属于各自的自己,但也并非与我们及我们身处的这个世界无关痛痒。

周佩红:女,生于上海,祖籍湖南湘乡,有插队落户经历,1982年从华东师范大学中文系毕业,《萌芽》杂志社编审,中国作家协会会员。20世纪80年代末开始散文写作,被评论界列为新艺术散文代表作家之一,著有《我的乡村记忆》、《上海私人地图》、《陌生人过去现在时》、《优雅之必要条件》、《荣城别墅三楼》、《去那温暖的地方》、《内心生活》等散文、小说20余种。

人类是我唯一非常恐惧的动物。

——萧伯纳(英国剧作家)

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王小波

插队的时候,我喂过猪、也放过牛。假如没有人来管,这两种动物也完全知道该怎样生活。它们会自由自在地闲逛,饥则食渴则饮,春天来临时还要谈谈爱情;这样一来,它们的生活层次很低,完全乏善可陈。人来了以后,给它们的生活做出了安排:每一头牛和每一口猪的生活都有了主题。就它们中的大多数而言,这种生活主题是很悲惨的:前者的主题是干活,后者的主题是长肉。我不认为这有什么可抱怨的,因为我当时的生活也不见得丰富了多少,除了八个样板戏,也没有什么消遣。有极少数的猪和牛,它们的生活另有安排。以猪为例,种猪和母猪除了吃,还有别的事可干。就我所见,它们对这些安排也不大喜欢。种猪的任务是交配,换言之,我们的政策准许它当个花花公子。但是疲惫的种猪往往摆出一种肉猪(肉猪是阉过的)才有的正人君子架势,死活不肯跳到母猪背上去。母猪的任务是生崽儿,但有些母猪却要把猪崽儿吃掉。总的来说,人的安排使猪痛苦不堪。但它们还是接受了:猪总是猪啊。

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我们知道,在古希腊有个斯巴达,那里的生活被设置得了无生趣,其目的就是要使男人成为亡命战士,使女人成为生育机器,前者像些斗鸡,后者像些母猪。这两类动物是很特别的,但我以为,它们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生活。但不喜欢又能怎么样?人也好,动物也罢,都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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