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明幸这种接近欺师灭祖的言论，艾尔一时找不到语言反驳。
这种东西涉及不到她认为的正义，那是别人的观点，所以她并没有出现面对方剑时的那种嫉恶如仇，相反有点势弱。
方剑看见艾尔咬着嘴唇，明知道对方在胡说八道却无计可施的样子，好像还有些小不甘心，无声的笑了。
这样才像个女孩子啊，这个年纪有必要背负这么多东西吗？有点大男子主义这么想着的方剑，觉得自己像上了年纪的老人，看见倔强的与自己作对的年轻漂亮女孩吃瘪难受的样子，反而原谅了她之前的种种天真胡闹，并衷心的对她的未来祝福，美好的东西也应该一直美好着就好。
“平时这么强势，碰见高手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但属于方剑内心那年轻的一部分却说出了调侃的话，还幸灾乐祸的看着艾尔。
“他说的都是歪理啊！”艾尔面对方剑的嘲讽，强行提了一点气势上来，她并不愿意认输，特别是在方剑面前。
“就像......就像一个无赖。对，就是无赖，和你一样的无赖。”似乎找到了突破口，艾尔觉得只要扯上了方剑自己就能底气十足的抨击，甚至已经不需要找理由。
“谢谢夸奖。”方剑笑着接受了这个赞扬，艾尔又变得无计可施。
见到这一幕也笑了的美歌开始出来打圆场，每次拌嘴方剑都是把别人堵的说不出话。
“走啦，别管他了，和无赖有什么好说的。”美歌拉着艾尔的手贬低着方剑，“他脸皮这么厚，你又不像他一样，当然说不过他，他旁边那个和尚感觉也不是什么好人，估计物以类聚。”
方剑耸了耸肩，居然好像默认的样子。
见美歌都这么说了，艾尔只能被她拉走，似乎忘了还没付款的事。
“你这么说他，没事吗？”先说话的是艾尔，往里面那些有具体店铺走的两人又聊起来。
“没事，他这人就是欠骂，而且本来就是无赖。不过说物以类聚的话，我感觉好像有点在骂自己。”美歌眼睛向上翻着好像思考些什么，然后把手上的东西给了艾尔，“这些东西给你，算我替他向你道歉，等下教你怎么用。”
“不行，这些东西我不能要。”艾尔摆着手拒绝。
“叫你拿着就拿着，万一以后用得上呢？这些东西是我的，和那个方剑没有关系了。”美歌还是强硬的塞到了别人手上，“倒是你们俩可真是幼稚，一见面就吵起来，他就像是低年级的男生欺负同班漂亮女生，做着拙劣的恶作剧，你还真陪他玩啊。这种按剧情来说最后互不对眼的两人通常会在一起的哦。”
“怎么可能，谁会看得上这种人，你再这么说我就生气了。”艾尔有点小发怒的样子。
“好啦好啦，说着玩的，他不还是经常和我斗嘴。”美歌道起歉来。
“其实我也觉得很幼稚，可看着他那样子，你也没办法无视吧。”
“所以才说他贱啊，但你没有之前那样评价他了啊，把他说成一文不值得人渣。”
“我......我有说过这么粗鲁的话吗？没说也不代表他不是吧。”艾尔突然有点害怕那种结局，“可能他只是看起来没那么差劲，其实只是道貌盎然吧。”
“即使是句贬义词，你别侮辱道貌盎然这句话好吧，他那个样子也完全算不上，根本就没个正行。”美歌总觉得艾尔关于方剑评价的特别爱钻牛角尖，最后转移了话题。“好吧，不聊他了，那边东西好像不错，我们过去看看吧。”
艾尔也乐得这件事翻篇。
而另一边的明幸看着女孩们离去的曼妙背影有些遗憾。
“我看那位女施主与方少侠缘份不浅，是一对冤家。”
“别！还方少侠，这里没有这种称呼的人。说是一对冤家，我倒无所谓，况且人家又这么漂亮，怎么都不吃亏。
但像我这种人，有什么好奢望的呢，很多时候都是自作多情，能被爱着就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了啊。”方剑坐在那里，目光里融着不符合这个年纪的沧桑。
“只是我的心态和别人似乎不一样，我感觉我好像是要躺在棺材里或已经躺在棺材里的那类人。浑身都是腐朽的气息，却对那些美好的东西充满希冀。很单纯的只是希望自己在一边看着，看着别人生活幸福就好，以此来湿润自己干枯的心。”
“施主，您想说您的心死了，埋在过去了吗？”
“您说过只有死人，心才不动。
我只是说自己其实配不上这样优秀的人，在底层腐朽生活着的人怎么配得上她的活力四射。她们这样的人注定生活在光辉下，高贵优雅。
我这种在潮湿的角落里爬动，已经见不了阳光的人，不该再让那些阴暗与消极玷污这种神圣。
那些希望与美好，对于我来说太过刺眼。”
“施主，您知道天使吗？”
“呵呵，你这个神棍不尊佛主，改信上帝了？”
“只是因为他这次对我有用。”
方剑脑补对方双手合十，也能说出上帝保佑的画面。
“上帝派圣洁的天使下凡拯救世人，以他的名义指引那些茫然的人们，用光驱散代表着罪恶的黑暗。那些信奉上帝的人，最终会被救赎，升入天堂赐得永生。”
“你想说的是，她是一位天使，能把我从深渊中拉出来吗？可我并不信奉上帝啊，也不会去抓那只怜悯的手。我是上不了天堂的，也不奢望能够永生，作为异端或许地狱更适合我。
我曾经向一切能够想到的神都祈祷过，求他们中哪怕任何一个救救我，无论我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可直到最后也没有一位回应，他们高高在上，慈眉善目的对我视而不见。我或许早已经被神抛弃了，所以也不再需要救赎。
如果有一天我站在他们面前，我一定会举着尖刀，冲着他们咆哮质问。”
两人自始自终都只是看着女孩们的背影，看着那些年轻人的美好希望与活力，像看着彼岸的另一个世界。
明幸或许知道再说也没有用，所以不再劝他。
“施主，可能我们是同一类人。或许神真的救不了我们，能救我们的只有自己，作为人的我们。不过有一点我说错了，那个作为人的女孩，天使可没她漂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