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多磨。这门亲事并没有像春生想象的那样,从此结束。
两天后,女孩子的舅母又让人带信,叫春生晚上再去她家。这期间,女孩子的舅母一定做了不少“工作”。“会做媒两头圆,不会做媒两头盘。”做媒是一项技术含量非常高的特殊“职业”,决不是人人都能胜任的。做媒有“学问”,或者可以算一门“艺术”。
媒人光有一张“八哥”一样的巧嘴远远不够,还得要有综合素质。大凡说媒者大多巧舌如簧,能言善辩,但光会说还不行,还要会察言观色,投其所好,善于引导。媒人要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更要知道不该说什么。该说的要说,不该说的坚决不说,不能乱说。有时候说得不恰当,说得不到位,或者说得不是时机,比不说还糟。所以媒人要会选择时机,掌握时机,创造时机。
============
偏偏在这关键时候,春生的倔脾气又上来了,不肯再去女孩子舅舅家。
这可急坏春生的母亲。自己养的儿子自己有数,晓得是个什么样的“德性”。如果直接劝儿子,只能是赌气、呕气、斗气,不会有任何结果。不过,这事难不倒春生充满智慧的母亲,她有的是对付儿子的“锦囊妙计”。
春生的母亲赶紧叫来她姐姐家的大儿子,也就是春生的姨表哥书荣来。
春生的母亲面授机宜,对着大姨侄儿耳朵一阵嘀咕,大姨侄儿心领神会,爽快答应。
表哥书荣是个聪明孩子,明白自己今天是来‘救驾’的。明白小姨娘的意图后,言听计从,按计行事。
“现在的姑娘眼睛眶子浅得很呢,我算是看透啦!”表哥书荣说,“表弟你不要不相信我的话,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
“那我用什么样的眼光看你?”春生没好气地说,“仰望你?像瞻仰伟大领袖毛主席一样仰望你?”
表哥大春生两岁,因为彼此性格不同,说不到一起,平时几乎没有什么交流与交往。
“你要是不信,将来会像我一样后悔的!想当年,追求我的姑娘要排队,足足有一个班,可是后来呢,后来我被车子撞了,连鬼影子都看不到一个!”表哥书荣接着说,“这些丫头片子就这么坏,就这么势利。我过去的事你不是不知道。”
这到说的到是事实。表哥书荣初中没毕业,跟人学修自行车,凭着自己的小聪明,几个月就离开师傅,单独开起门市。
80年代初期,修自行车算是一门挣钱的好手艺吧(主要是当时农村会修自行车的人少)。春生表哥的自行车修理铺不仅生意好,而且一天到晚时常有妙龄女郎光顾。
表哥书荣人聪明,手艺又好,关键是能赚到钱,自然非常吃香。春生的表哥就像前几年国人眼中的姚明。其实表哥还没有春生高。
满箩拣花,拣得眼花,越拣眼越花。由于追求者甚众,表哥书荣这山望到那山高,最后一个都看不上。春生的表哥把头昂得高高的,变得越来越心高气傲。做媒的快要把修理铺的门槛踩烂了,可也没能为春生表哥订下一门亲事来!
可是,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两年前,一场交通事故,改变了这一切。
一天傍晚,表哥书荣骑着自行车去和其中一个女孩子约会,半路上被一辆急转弯的卡车尾部扫翻在地,当场昏迷过去。送到医院抢救,生命没有危险,但大腿骨折了。经过大半年住院治疗,春生的表哥才勉勉强强能一瘸一拐地行走。糟糕的是,曾经追求过春生表哥的一大堆妙龄女郎三棒打不到一个,早已销声匿迹。媒人也作鸟兽散状,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有出事前,表哥书荣总是不断地“被访亲”。而被卡车撞过后,春生的表哥则不断地被送上门去“访亲”。正像俗话说的,失时的凤凰不如一只鸡。表哥成了“昔日黄花”,不再是妙龄女郎们心目中的择偶标准,不再是姑娘们嘴上的热门话题,不再是媒人们眼中的“紧俏物资”“畅销产品”。后来没办法,春生的姨父在把儿子一顿臭骂后,为春生表哥花钱“找”了个外地女孩子。与其说是“找”,不如说是“买”。
当初美女如云,如今烟消云散。被卡车撞断腿,改变了求亲格局,改变了表哥书荣的婚姻和命运。残酷的现实不仅打掉表哥书荣身上的傲气,也让表哥书荣饱尝人情的冷暖、世态的炎凉。
“这就是人眼的浅薄,人情的势利!”表哥书荣感叹道。
表哥书荣的现身说“法”显然起到一定作用,起码让春生更深切地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虽然不完全是“口服心服”,但不服也不行啊!
春生只得答应再去“应付”一次。
表哥书荣充当说客,不辜负小姨娘的希望,成功说服了春生,非常得意。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天,”表哥书荣“得寸进尺”,不仅要做一个合格的说客,还主动提出来陪春生一起去女孩子舅舅家走一趟,为春生“壮壮胆”。
“表弟这个媒我做定了!”表哥书荣大言不惭地说。
春生的母亲还是不放心,又想到九红的嫂子,于是又请来九红的嫂子。
当初,春生的母亲就多留了一人心眼。之前虽然请了女孩子的舅母出来做媒,但考虑到九红的嫂子将来可能还会用到,并没有当面回绝她。——过去讲“三媒六证”,有的媒人是做的“现成媒”,拉来凑数的。
“过了午时,就不卖雄黄啦!抓住机会,不要放过!”九红的嫂子一来就摆“老资格”。这个“屎马桶也盖不住”的多嘴多舌的女人,永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过,九红的嫂子今天心情不错,很满意自己的身份。显然,春生的母亲给足了她面子,满足了她的虚荣心。
春生就在这一男一女的“保驾护送”下,第二次去了女孩子的舅舅家。
与其说春生是被“护送”去的,不如说是被“押送”去的。
============
当晚,春生他们三个人每人骑一辆自行车来到女孩子舅舅家。
虽然没有看到女孩子身影,但女孩子舅母早已为春生他们准备好丰盛的晚餐。
“来来来,坐坐坐,先吃饭,吃过饭,再谈事!”女孩子舅舅热情地拉春生入席。看得出,这位舅舅是个实在人,吃饭的时候,没有太多的言语,只是一个劲地给春生劝酒夹菜。
春生是能喝一点酒的,但春生喝酒有一个致命的弱点,就是经不住别人劝酒,一劝就容易多喝。女孩子舅舅不仅一个劲地劝酒,而且自己也能喝。
一个盛情难却,“黄不过面子”。一个使劲地劝酒,又身体力行,带头喝。一来二去,最后,春生和女孩子舅舅两个人都喝得不少。
可是那个“要来的人”自始至终没有出现。看来又要爽约。
“这丫头怎么还不来?”女孩子的舅母也不知道什么原因,于是不停地埋怨,“事先约好了的,不来,也不打个招呼,也不说一声!”
吃过晚饭,经不住表哥书荣一旁起哄,九红嫂子自告奋勇提出,要领春生去女孩子家看看。九红嫂子的娘家,也即现在九红的家和女孩子家一前一后,中间只隔四五户人家。
九红的嫂子带路,春生他们三个人直奔女孩子家。主意是表哥书荣出的,自然也跟着一起去。
春生他们沿着弯弯曲曲的乡间小路,在黑暗中小心地骑着自行车,大约半个小时左右,九红的嫂子说了声“到了”。
这是一座低矮的草屋,塑料薄膜蒙着的窗户里透出煤油灯亮光,说明屋子里面有人。
九红的嫂子敲了几下窗户,里面有个声音在问:“谁?”
“我,听出来没有?一个人躲在家里干什么?”九红的嫂子说,“看我把谁带来了,快开门!”
很快里面开了门,站在门口的果然是上一次见过的女孩子。
女孩子把春生他们三个人让到屋子里。
煤油灯下,女孩子脸上略显羞涩,但还是那样的忧郁,那样的寡言少语。两天不见,昏暗的灯光映照下,女孩子的脸色越发显得苍黄憔悴。
九红嫂子的废话最多,问到东问到西。不过,毕竟她和女孩子曾经在一起长大,她们有着相同的经历,也有共同的语言。
表哥书荣则在没话找话说。
只有春生沉默不语,此时到显得春生是多余的。春生乐得轻松,开始打量起这间屋子来。
草屋矮得不能再矮,小得不能再小,四面的墙壁全部是土坯垒的。中堂下一个老式旧条柜,小方桌旁放了几张板凳。堂屋里除了这几样,再没有别的家具,显得格外寒酸。
80年代中期,在春生他们家乡,农村像这种60年代才有的草屋已经不多见。来的时候,春生对女孩子的家境贫穷是有思想准备的:“一对孤苦伶仃的姐妹,生活不会好到哪里。”但也没有想到她们的家境会寒碜到这种地步。
可能在第一次和女孩子见面后,春生的母亲感到儿子对女孩子的家庭有所怀疑——“为什么自始至终看不到女孩子的父母出面?”于是,回家后,春生的母亲主动告诉儿子关于女孩子家里面的一些情况——女孩子的父亲在她年幼的时期就已经去世,母亲随后改嫁。之后,女孩子就和她姐姐两个人相依为命。如今,姐姐已经结婚,招亲在家,自立门户……
但是,春生的母亲还是隐瞒了很多的东西,没有告诉春生。比如女孩子不幸的遭遇——刚刚退亲。春生的母亲“访亲”的时候,不可能不知道这些。
============
很快,九红的嫂子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不再喧宾夺主,喋喋不休,扭头向春生的表哥书荣使了个眼色,说:“老娘知道我回来不去看她,肯定会骂我的。你们在这儿玩会儿,我回家看看老娘去!”
“难得来一趟,我也跟你回娘家看看老‘丈母娘’去。”表哥书荣会意,迅速站起来,油嘴滑舌讨巧道。
随后他们两个一前一后离开女孩子家,只留下女孩子陪着春生枯坐着。
九红的嫂子和表哥书荣两个人突然走开,使得春生和女孩子陷入一种极端的尴尬之中。之前,他们两个还没有面对面说过一句话。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九红嫂子和春生的表哥书荣这是在“唱双簧”,他们两个的离开是故意的,他们的用意也很明显,就是为春生“创造”一个和女孩子单独接触的“机会”和“空间”。
——但此后几十年,春生和女孩子都不感谢他们的“好心”与“成全”。春生甚至终生都在怨恨他们,他们不仅使春生陷入一种“是非之地”,毁了春生和女孩子两个人的“名声”,也毁了春生和女孩子一生的幸福!
============
九红嫂子和春生的表哥书荣走后,春生和女孩子反而不自在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春生和女孩子才慢慢平静下来,开始尝试着用眼神交流。
春生发现,女孩子最明显的特征就是眼睛特别大。那大大的眼睛里面,充满忧郁、冷漠,仿佛里面有无穷无尽的哀愁与怨恨。这一切对春生来说,是一个大大的谜。
女孩子最先打破沉默,向春生解释了不能赴约的原因。原来,女孩子的姐姐姐夫上县城去卖甘蔗,女孩子一个人在家必须照看门口,走不开。这是姐姐姐夫突然决定的,女孩子事先并不知道。
女孩子解释完,春生笑了笑,互相不在言语,都觉得无话可说。两个人围坐在煤油灯下,一直枯坐到下半夜,九红的嫂子和春生的表哥书荣依然没有出现。
“你去睡吧,不要陪我啦。”春生见女孩子衣着单薄。
女孩子没有说话,身子也没有动。
春天的夜晚还是比较寒冷的。又坐了很长时间,春生开始感到身上冷。
女孩子看出来了,便说:“你到我床上去睡吧,不要受凉了。”
春生犹豫了片刻,还是听从了建议。春生明天还要去厂里上班呢。
躺在女孩子床上,春生却毫无睡意,被子上散发着女孩子特有的体香,这种气味强烈地刺激着春生的神经。
女孩子就坐在床边,春生突然转过身,冲动地一把抱住女孩子的腰身。
女孩子无声地挣扎着,但终究没有春生力气大,很快被春生按倒在床上。春生迅速翻身爬上去,将女孩子压在自己的身下。女孩子的挣扎变得越来越无力,春生开始“得寸进尺”,进一步把手伸进女孩子的内衣里。那时候农村女孩子普遍不穿乳罩,穿一种自做的白色紧身小背心。女孩子的小背心太紧,春生手伸不进去,只能在小背心外的峰丘上游走。女孩子丰满的乳房和整个身体,随着春生的抚摸,一阵阵颤栗起来。接着,春生的手又向女孩子的下身转移,笨拙地扯开少女的布裤带,同时胡乱地拉下自己的裤子,将自己那坚挺的“玩意儿”朝女孩子扭动的大腿靠近。
女孩子左右移动着身子躲避。女孩子越是躲避,春生“进攻”得越厉害,越猛烈!
农村的夜晚很寂静,此时此刻,春生和女孩子彼此急促的呼吸声和在床上滚动的声响显得尤其响亮……
“有了怎么办?!”女孩子突然冒出一句话。这可能是女孩子最大的担心。而此刻的春生早已急不可耐,内心充满着激情与渴望,同时心存侥幸,根本无暇考虑后果的严重性。春生心想,不可能这么巧吧,再说,万一真“有”了,最坏的结果,最多就是结婚吧……于是胡乱回应道:“怀孕了我负责。”
女孩子不再挣扎,身体慢慢开始迎合春生的“寻寻觅觅”。春生终于在女孩子的大腿中间找到那一弯两岸长着毛茸茸“细草”,湿漉漉的“浅湾”……春生还没有太多经验,还不懂得“深入浅出”,更不知道“深耕细作”,只把自己那“玩意儿”对准热烘烘,潮湿湿小窝的“泉眼”,然后用力“艰难”地挤进去,一动不动……
春生达到了目的。很快,女孩子那“浅湾”里静静地流淌出滚热的“泉水”来,春生一阵痉挛,感到浑身一颤,接着便泄了。春生的身体很快便从极度的紧张与兴奋中松驰下来。这种迅猛的感觉好像洪水漫过头顶,但整个事情,从开始到结束,过程最多不超过五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