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公子的马车不紧不慢地向市中心驶去,来到商业区附近,车夫把马车停在一座不起眼院子的门前,一声呼啸,院门慢慢打开,车夫把马车驶了进去。这宅子在外面看不显山不露水,进院后却别有天地,让韩信和孟彦雄眼界大开,惊叹不已。
宅子以马车道为界,左边是一个大花园,园中的亭台楼阁、瀛台水谢隐藏在绿树山石和花卉之间,微风吹来清香阵阵;右边是一片以廊道相连的房舍,房屋错落有致各具特色,房顶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马车停好后,孟彦雄挽着吴公子下了车,一群丫环侍女涌了上来,娇声呖呖地向三人行礼问好,两名妾侍打扮的美女急忙上前把吴公子扶着。吴公子脸色惨白,他忍痛向韩信和孟彦雄笑了笑说:“两位兄台请到大堂喝茶歇息,我上了药就来,请恕罪!”
韩信和孟彦雄随着两个丫环向大堂走去,一路上环境幽雅,摆设富丽堂皇,家具名贵古雅;看前面引路的两个丫环,穿的衣服都是绸缎,两人隐约感到这纨绔模样的吴公子可能富可敌国。
韩信和孟彦雄已经相熟,韩信自报是“鬼谷门”的旁支,姓徐叫如林,从孟彦雄的话里,韩信知道孟彦雄就是孟俊杰的儿子,孟俊杰身体健壮,武功已炉火纯青。韩信刚才出手的时候就想好了对策,他要通过孟彦雄接近孟俊杰,与他们一家混熟后,趁孟俊杰不防备,再寻找机会杀了他。韩信在田家庄不辞而别时就想好了对策,自己孤身一人来报仇,只能智取不能蛮干。
孟彦雄对韩信大有好感,今天若不是他出手相助,自己定然吃不了兜着走,吴公子说不定还有性命之忧。他见韩信年纪不大却武艺高强,生得虎头燕颔,英俊潇洒,不禁刮目相看。
孟彦雄揽下吴公子这烂事,原来以为以自己的名声和墨门的威名,崔鑫不敢不买账,想不到崔鑫恃仗权势,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还竟然羞辱师门。今天托大,没多带几个帮手,出乖露丑,孟彦雄心中又气恼有窝囊。心想:“文的不行,只有动武了,但这小子有咸阳令作靠山,俗话说不怕官就怕管,自家正在他的治下,秦法严酷,让他们抓着痛脚,说不定会抄家灭门。”心中踌躇,脸色就阴晴不定。
韩信冷眼旁观,已猜到七八分,他本性就不愿说话,就不说破。韩信这时心里也很为难,孟彦雄手上虽没沾有韩家的鲜血,但终是仇人的儿子,自己非但不能对他动粗,还要与他虚与委蛇,取得他的好感。虽然一万个不愿意,理智却告诉他这是接近了孟俊杰最安全最有效的方法,是报仇最好的途径。
半个时辰后,吴公子才来到大堂,他向韩信和孟彦雄深深一揖说:“让两位大哥久候,罪过罪过。”他已恢复了本色,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两位大哥,我已安排了酒席,一会儿请赏光。”
孟彦雄拱手说:“吴公子太客气,贵体无恙,我就先告辞了。崔鑫这小子太嚣张,我回去与师兄弟商量,看如何找他算账!”
吴公子刚才上药的时候已衡量了利害,现在与崔鑫破了脸,以崔鑫的品性,一定来找他算账,一定不会放过他。为了活命,如今不管花多少钱,不管用什么办法都必须把孟彦雄和韩信笼络好,有墨门做靠山,有韩信的保护,自己的小命才有保障,才不会任由崔鑫鱼肉。
“孟大哥,”吴公子说:“找他算账也不急在一时。你和徐兄救了我,请让我略尽东道,以表谢意。”
韩信怕孟彦雄再推辞,连忙拱手说:“吴公子盛情,我就叨扰了!”
孟彦雄见韩信已答应,就不好再推辞,吴公子非常高兴,脸上堆满诌笑,他提议说:“开宴还需一些时间,两位大哥,我们去花园逛逛?”
吴公子叫吴襄,世居齐国临淄,祖辈经营铁盐和放高利贷成巨富,齐国灭亡后迁到咸阳,他父母双亡,是一家之主。巨富人家子弟从小就生活在胭脂群中,他又好声色,继承了父母巨大财富后就广纳妻妾,还经常到秦楼楚馆去寻欢作乐,这一次为争名妓与崔鑫发生冲突,赔了夫人又折兵,总之是一盘说不清的烂账。
韩信和孟彦雄随着吴襄走进花园,沿着绿树成荫的花间小道拐了一个弯,一块硕大的嶙峋怪石挡着了去路,看到两人的愕然表情,吴襄嘻嘻一笑说:“两位兄台,请随我来吧!”他领着两人绕过一丛月季,眼前豁然开朗,一条清澈的小河横亘在他们面前,河边杨柳依依,小河两岸以石拱桥相连;抬头一看,花丛水谢,亭台楼阁尽收眼底。
韩信忍不住叹道:“曲径通幽,小中见大,吴公子已得园林真趣,了不起!”
吴襄脸现得色,这花园他请了齐国最好的园林师建造,用了数百两黄金。参观过这花园的人都赞不绝口,誉为极品。口中却说:“这是钱作怪,算什么?徐公子武艺出众,身手不凡才了不起!”
“我游遍大江南北,要说了不起的还是墨家侠士,‘兼相爱,兴天下之大利,除天下之大害’,谁有他们的胸襟。孟大哥,我这次来京城,最想拜见的是你爹。”
从古到今,不管何朝何代,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是人性使然。
“哈哈!”孟彦雄被韩信捧得心花怒放“这事了了,我带你去见我爹,徐兄弟少年英杰,我爹一定喜欢。”
韩信心中暗喜,他花了这么多功夫,就是为这目的。他扫了两人一眼说:“崔鑫这竖子猖狂,两位兄长有何良策?”
吴襄一绣花枕头,吃喝玩乐无人能及,说到争强斗胜就是一草包,就向孟彦雄看去。
孟彦雄沉吟一下说:“只有动武了,但……”口中嗫嚅,欲言又止。
“正面与他冲突,是下策。”韩信说:“孙子兵法说‘上兵伐谋,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若要不大动干戈,我们只能出奇兵。我的想法是双拳齐出,吴公子你花些钱,买一个与咸阳令不睦的御史,参他一本,说他纵容小舅子犯法,使他不敢胡来;我已想到一个‘剪其枝叶,蛇打七寸’办法,定教崔鑫束手无策。不过还有一些细节需深究一下,明天我就把它详细告诉两位兄长。”
吴襄一听大喜,一拍大腿说:“此计大妙,我以前为啥起不到?徐公子不但武艺高强,还深明兵法,你真是我的福星!”
孟彦雄想不到韩信小小年纪就有这种智谋,不禁连连点头,连声称赞,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
“好了,今晚我可以睡一个安稳觉了!两位大哥,享乐的时候到了,请随我入席去。”
这时红日西沉,薄雾在林草中轻纱般地飘了起来,已是华灯初上的时候。韩信和孟彦雄随着吴襄走进一个金碧辉煌的大厅,大厅分两部分,南边是一个五尺高的平台,平台上并排放着三张食案,案面已摆好了山珍海味;一群身着绫罗绸缎,丰满迷人的侍女侍候在四周。
吴襄神采飞扬,像变成另一个人,他笑嘻嘻地对孟彦雄说:“孟大哥,您请上座。”
孟彦雄摆手说:“你是主,我是客,你先请!”三人谦让了一番,最终吴襄坐在中间,韩信和孟彦雄分坐两旁。
侍女们在酒杯上斟上酒,吴襄举杯说:“两位兄台都是英雄好汉,我们在此聚首就是有缘,我敬两位三杯!”
三杯过后吴襄得意洋洋地说:“两位请尝尝本府的菜肴,看与‘京华第一楼’有什么不同?”
韩信和孟彦雄从小过着简朴的日子,哪见过这些排场,早已酒不醉人人自醉,韩信随口敷衍说:“不遑多让,好象还略胜一筹。”
吴襄哈哈一笑,“啪啪啪!”举掌轻击了三下,掌声刚落,一群身穿彩衣的女乐师从平台下面的屏风后转出来,她们把手中的乐器放好,在节拍声中,悠扬悦耳的音乐徐徐而起。伴随着这清音,一群舞妓从屏风后飞舞出来,前面的舞妓手执羽扇,后面的舞妓身披彩带,她们袒胸露颈,风格性感开朗。在音乐的伴奏下,舞妓在平台前围成三圈蹁跹起舞,姿态婀娜,神情诱人。
韩信和孟彦雄不禁神魂颠倒目瞪口呆,舞妓们旋转跳跃的舞姿、修眉流眄的神韵,使他俩疑坠入太虚幻景。吴襄嘴角含笑,双眼邪光熠熠,紧盯着内圈中两名绝色舞妓,看神态恨不得把她们一口吞进肚里。
一曲既罢,舞妓们彩雀般飞回屏风后,韩信和孟彦雄才回过神来。孟彦雄拱手说:“吴公子,今天大开眼界。在下不胜酒力,先行告退。”
“孟大哥,好戏才开始。”吴襄挽留说:“我们今晚喝过痛快,一醉方休!”
“吴公子”韩信说:“我回去还要把一些细节想一想,我们明天再会。”
“既然如此,我就不挽留了,我送两位出去。”吴襄把两人送到马车旁,从一名侍女手中接过两个锦盒,把它分别送给韩信和孟彦雄,吴襄说:“一点见面礼,请两位笑纳。”
韩信和孟彦雄道了谢,分别坐上马车,韩信回到客栈打开锦盒一看是两条金条,掂一掂有二十多两重,心想:“这色鬼这一次下了重注,不惜老本,非要达到目的才罢手了。”想到很快就是能见到孟俊杰,恨意又涌上心头,韩信深深吸了口气,心里告诫自己决不能心浮气躁,报仇的路还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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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鑫世居咸阳,年青时也当过兵,后来负了伤,回到咸阳居住,原来就是闾里的小混混。十年前他小妹嫁给了现在的咸阳令,才开始抖起来。他开了个商号,做粮食和布匹生意,在妹夫的扶持下,生意越做越大,开酒楼开赌馆开秦楼,成为咸阳一霸。他妹夫当了咸阳令后,他抓着机会大肆扩张,越发肆无忌惮。他强行买下翠香楼的一半股份,就把翠玉占为已有,从而与吴襄发生冲突。
崔鑫养了许多打手和保镖,最厉害的除了曾与孟彦雄和韩信交手的六人外,还有两个剑手,三十多岁身材壮实的张才,年界五十、身形高瘦的王大用,这两人都是一流剑师,崔鑫就是倚仗他们横行无忌。
咸阳东郊的楚馆怡红院是崔鑫开的,昨晚有人捣乱,这天黄昏崔鑫就派了张才和王大用去坐镇,看谁来捋虎须。两人在怡红楼一直守到二更,平安无事,想来昨晚只是偶然事件,就坐上马车回城。马车拐了一个弯,前面路上停住一部横放的马车,把回城的路拦着。张才喊了几声,没有人回答,车夫不知哪里去了。
“******!”张才骂了一声跳下车,走到马车旁。车帘打开,孟彦雄、韩信等五人从车上跳下来,孟彦雄说:“你就是张才?”
“你们是谁?要干什么?”张才横蛮惯了,虽然发现孟彦雄来者不善,仍恶狠狠地问。
“你别管我是谁?亮剑吧!”
“何方狂徒!你们找死!”张才还没回答,在车上的王大用一声大喝,从马车上跳下来,长剑直指孟彦雄。
韩信也不答话,举剑就向王大用头上劈去,王大用一声冷笑:“看剑!”上身一晃,剑似毒蛇刺向韩信的咽喉,这一招连消带打集快准狠于一炉,狠毒无比。韩信轻轻一笑,手一扭倏地变招,长剑变劈为挑,王大用剑招用老,变招已不及,剑尖让韩信挑个正着,顿时空门大开。韩信得势不饶人,一轮急攻,时而田氏剑法时而灵鬼刀法,王大用招架不住步步后退,最后被逼在马车厢上,动弹不得。
韩信喝道:“你替崔鑫做尽坏事,记住了,明年今天就是你忌辰!”韩信手腕微微用力,血慢慢地从王大用胸膛流出来。
王大用脸如土色,哀求说:“好汉饶命!我这就离开崔鑫,到山东去,请手下留情!”
“孟大哥,你看如何?”张才这时早已被孟彦雄等到人打倒,躺在地下浑身是血,孟彦雄一边把剑插入剑鞘一边说:“他俩罪不至死,放了他吧。你俩听着,立即滚出关中,明天让我见到你们,别说我们心狠手毒!”五人跳上车,车夫一声吆喝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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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候崔鑫从马车上走下来,耷拉着脑袋走进自家大门,气冲冲走入内堂,脸比锅底还黑。丫环侍女吓得大气也不敢出,低头站在一边。这几天崔鑫脾气特别大,稍不如意就把下人痛打一顿,丫环侍女一见他就心惊胆战,像老鼠见到了猫。
崔鑫刚才在咸阳令府被妹夫劈头盖脸地痛骂了顿,原来御史刘锡参了他一本,说他纵容亲属在秦楼争妓,目无王法。这奏章让他的靠山、中车府令赵高扣着,没有呈送秦始皇,才让他躲过一劫,但这事还没有完。他警告崔鑫,别再去秦楼惹事,不然非但保不住他,自己也难免受连累。
这几天崔鑫的几名重要保镖接连失踪,他已经窝了一肚子火,想起吴襄和孟彦雄上门闹事以后,坏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心想都是翠玉这贱人惹的祸。这几天心烦,他已许多天没有去翠香楼,吃过晚饭后,崔鑫就带着两个保镖去翠香楼,找翠玉发泄发泄,开开心。
翠香楼就在“京华第一缕”旁边,是咸阳城数一数二的秦楼,这里的姑娘不但年青貌美,还能歌善舞,顶尖的还会琴棋书画。崔鑫从侧门走入翠香楼,就径直向后院而去,翠玉就住在后院的一座小院里。崔鑫不准翠玉接客,虽然她现在还住在翠香楼,其实已成了崔鑫的小妾。
崔鑫让两个保镖在小楼下守卫,自己就走上二楼,耳边听到一阵婉转凄怨的琴声,心中暗骂:“不识好歹的贱人,心中还想着吴襄这绣花枕头,可恶!”
崔鑫满心怒火大踏步走进房间,看见翠玉正在聚精会神地抚琴,脸上似幽似怨,似嗔似喜,她梳着一个坠马髻,身穿薄如蝉翼的宫装,玲珑浮凸的身材和雪白的肌肤一览无余。
翠玉抬头见崔鑫闯进来,脸上一阵惊恐,连忙离开琴椅跪下娇滴滴地说:“老爷来了!”
见到这眉目如画、千娇百媚的绝色美女,崔鑫心中的怒火刹时消失得无影无踪,欲火忽地涌上心头,他把翠玉拉起来,一把揽在怀中,肆意玩弄着。翠玉被他弄的满脸通红,娇气喘喘,瘫倒在崔鑫的怀内。
崔鑫玩够了把翠玉放在椅子里,命令侍女安排酒席,并叫来几名女乐师。翠玉能歌善舞,他要边喝酒边欣赏翠玉的歌舞,痛痛快快享乐一番。
定下神来的翠玉经过一番打扮,穿着轻衣长袖的舞衣,轻歌曼舞地从屏风后转出来,她来到崔鑫前面作了一福,在音乐的伴和下一个“金鸡独立”随即旋转起来,拧、倾、圆动作不断变幻,舞态柔婉,舞姿轻盈悦目。崔鑫双眼一眨都不眨,心神全落在翠玉优美的舞姿上。
“哈哈!崔老板真会享福!”孟彦雄和韩信五人一排站在门边,其中两人提着崔鑫的两个保镖,两名保镖全身发软,显然是穴道受制。孟彦雄接着说:“独舞有啥好看,来个三人舞吧!”
抓着崔鑫保镖的两人用力一抛,“啪啪”两声,两人直挺地躺在崔鑫的面前,翠玉和女乐师惊叫一声,慌忙逃到角落里缩在一起。
崔鑫脸色大变,心中虽然惊恐,口气仍很强硬:“你们私闯民宅,想造反吗?”
孟彦雄冷笑一声“这是崔府?还是秦楼楚馆?凡有钱的大爷,这里都进出无阻。崔老板想左了吧!”
崔鑫忽然想起咸阳令的警告,心中真的慌了“你们想干什么,要以多打少?”
“我们受人之托,要与崔老板做笔交易,我们在这里谈,还是找一个没有人看到的地方?”
崔鑫称霸咸阳一是靠官府,二是手下的拳头够硬,现在武艺好的保镖逃的逃,折的折,又不敢叫官府出头,没辙了,认倒霉吧。“什么交易?看我能不能做到。”崔鑫十多年横行咸阳,恶惯了,现在虽然受制于人,口气依然一点都不软。
孟彦雄见崔鑫大模大样地坐在食案前,心中有气,心想不教训教训这混球,他也不知道马王爷三只眼,就对身边的两名师弟说:“你俩把这混蛋拖出来,赏他几个嘴巴!”
“别、别!”崔鑫慌忙站起来拱手说:“孟大侠请说,我一定照办!”崔鑫老江湖了,立即选择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就两条,一、把强买翠香楼的股份以原价退给原老板。二、不准再见翠玉,不准找吴襄麻烦。”
“行行,我一定照办。”崔鑫连忙答应,心里想:“我暂且应承你,过了这关才说。”
“拿笔墨白绢来!”孟彦雄说:“你把如何强买翠香楼,如何为争翠玉与吴襄结怨,何时退还翠香楼,绝不找吴襄寻仇一一写出来,签名画押我们就放你走,快点!”
崔鑫脸如死色,这样一来自己就输得一塌糊涂,再不能翻本。若不写,眼前这坎就过不去。就耍赖说:“我只懂几个字,写不出来。”
韩信在怀中掏出一幅白绢说:“我们早准备好了,在这里签字画押就行。”
崔鑫翻着白眼,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快签!”孟彦雄吼道“是不是讨打!”
崔鑫心胆俱裂,战战兢兢地接过白绢,匆匆看了几眼,在白绢上签名画押。孟彦雄把白绢收好,踢开躺在地下两名保镖的穴道,对三人说:“快滚,以后别让我见到你们!”
崔鑫三人如获大赦,抱头滚下了楼,夹着尾巴离开了翠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