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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越悬崖又遇猛虎

晨曦初破云层,弄雪悠悠醒转。

身边安静极了,除了流水潺潺地声响和偶尔的鸟鸣,周边一片寂静。

季姜已经离去,他醒来时,她还在睡。他走时,她犹未醒来。季姜没叫醒弄雪,选择了悄悄离去。

一夜缠绵,醒来之后,他是难以面对还是心生后悔?弄雪低头沉思,半晌,无法得知答案。

季姜的心思,弄雪猜不到,既然猜不到,就不去猜。当她回想昨晚于泠泠月色下同季姜的缠绵场景时,她的脸忍不住一阵燥热。欢爱后的痕迹,她必须隐去,她不想给季姜还有自己带来什么麻烦。

人言可畏,她的一时冲动已经将自己推向窘境。此后,她稍有差错便会举步维艰。

但再怎么艰难,她都决定不牵连到季姜。

只因昨夜的付出,是她的心甘情愿。

弄雪撑着酸痛的身子来走到清溪边洗了一把脸,然后又对着溪水整理一下仪容之后,才悄悄地回到了房中歇下。

黄昏,大地开始陷入冥暗。

暮湮骑着风鸣出了宫城,身后并无人追来。她选择了上雪峰山,那座山,虽然险峻,却是去幻城的捷径。

她清楚的记得姐姐同她说,蔽月杀死了父亲那队人马后,是朝着幻城的方向而去。

她不能确定蔽月一定去了幻城,但是,这却是她找蔽月的唯一线索。无论如何,她不能放弃。

急促出门,她除了带着那瓶七香养心丸,便是蔽月送她的那把弓箭。其他的东西她来不及准备,也不方便携带。

一路上,却没有暮湮想像中的颠簸。风鸣出奇地听话,它在崎岖的路上平稳地奔跑,暮湮不由得对它又是感激又是怜惜。她抚摸着风鸣的马鬃,轻轻地和它说起了感谢的话。

“风鸣,谢谢你对我的体贴。你跑得很好,我一点不觉得颠簸。蔽月去了幻城,我想你带我上那雪峰山,只要能跨过那雪峰山的悬崖,下了对面的山,那边便是幻城。”

风鸣仰头发出一声长长的嘶叫,像是在回应着暮湮。撒开四蹄,风一般地朝着雪峰山而去。

还不到雪峰山的半山腰,夕阳便开始落下,大地渐渐陷入了一片暗沉。

山风徐来,夹着很深的寒意,让人不寒而粟。暮湮抓紧了缰绳,任由风鸣自行取道而上。

实际上,暮湮根本辨识不出黑夜中的道路,唯有靠风鸣自行取道。不管风鸣走的是哪条道,总之能登上山顶便行。

得得……

马蹄声在暗夜里清脆响亮,也是暗夜里唯一能给暮湮壮胆的声音。她从小怕黑,怕沉沉的黑夜,她怕哪些隐匿于黑夜中魑魅莫辩的暗影。她曾有好多个夜晚,因为害怕而拉着小池与自己同榻而眠。

她是那么脆弱,如今为了蔽月,却硬是将自己变得坚硬。她不顾自己的孱弱的身子,骑着风鸣于暗沉的黑夜翻山越岭去那不可知的未来。

那暗夜里或许会有蛇虫虎豹,甚至是修炼成精的狐妖狼怪。倘若不幸遇上这些,暮湮该如何自保?

可她已顾不得了,既然于大婚之日出逃,她就没有了回头的路,也不能再回头。她选择了背叛父亲,背叛无恨城,去找她喜欢的人,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一切,既然已经做了选择,就不能再回头。

黑夜赶路极度不方便,风鸣越走越慢,到最后几乎是蹒跚而行。

沉沉长夜在“得得”的马蹄声中渐渐过去,破晓时分,风鸣驮着暮湮终于登上了山顶。

当风鸣倒下的那刻,暮湮也跌落于地面。她时不时在风鸣的背上作短暂的休憩,以此保证自己有足够的精力坚持到幻城。

她知道自己有异于常人,若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她很可能在半路便被病魔夺去性命。

幸好,这一夜的赶路,她安然无恙。

她该好好谢谢风鸣,若不是它,暮湮徒步根本不可能爬上这座险峻的高山。

可是,她醒转时,发现风鸣竟然倒下了。

“风鸣……风鸣……”

风鸣紧闭双眼,鼻间没有一丝气息,身上的温度正慢慢地冷去。

她终于明白,风鸣为了驮着她上雪峰山筋疲力尽而亡。暮湮流下泪来,为风鸣的死,她很难过。因为她,风鸣才会死。

没有铁锹,暮湮无法掩埋风鸣的尸体。想拖动它去隐蔽一点的地方,却又没有足够的力气。

她只能就近折来一些芭蕉叶,一张张覆盖在风鸣的尸体上。其实她知道这样做的效果并没有多少,风鸣最后还是会成为其他野兽的腹中餐。但能让其它野兽晚发现风鸣一会也是好的,这是暮湮能为风鸣做的最后一点事情。

做完这些,暮湮来到悬崖边,怔怔地望着那对面山峰发愁。想要去幻城,她必须越过这山与山之间的距离。而这山与山之间,便是万丈悬崖。

她之所以选择上这雪峰山而不走平坦大道,是怕父亲发现她的踪迹。她逃婚,父亲必定会大怒,势必派出人马将她抓回去。父亲知道她肯定是去找蔽月,而蔽月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是幻城,那么,父亲一定会在各条通往幻城的道上追她。

她不能走那些明道,雪峰山这条道,是她通往幻城唯一最为顺利的。她的父亲,绝对不会想到孱弱的女儿竟会选择险峻的雪峰山来去幻城。

站在这云烟缭绕的悬崖边,其实需要很大的勇气。

暮湮永远都不会忘记,上一次踩着夜枭所变出的幻梯下悬崖的情景。

狂风呼啸,云烟萦绕,光滑的峭壁除了攀附了一些稀稀落落的藤蔓之外再无其他可以攀援的东西。生和死之间,不过就是那么一步之遥。可生与死之间的那种煎熬,却让人难以承受。

如今重来此地,暮湮又该是怎么样的感觉呢?

回首,几片芭蕉叶依旧覆盖着风鸣的尸体。风鸣死了,现在只留下她一个人往前走。没有人可以陪伴她,以没有人可以帮助她。她能靠的,唯有自己。

该怎么过去?显然,那怪鸟和暮湮并不熟悉,暮湮也不会鸟语,想唤怪鸟都唤不来。

垂眸,她看见从崖顶蔓延至峭壁的一根根稀稀落落地藤蔓。她想起蔽月曾在浣香亭边教她变戏法的情景。

灵光一动,她从地面攥起一根藤蔓,按照蔽月当日教她的步骤,轻念要诀:“以藤为桥,根深蒂固。变!”

话音刚落,手中的藤蔓立即朝着对面的山峰极速飞去。一眨眼的功夫,只感觉手头一紧,对面那头的藤蔓似乎缠在了什么上面。

暮湮又惊又喜,想不到蔽月所教的戏法屡试屡灵。一根藤蔓太纤细,她接着又念第二句要诀:“以心为相,或增或减,变!”

那藤蔓瞬间便幻成了巴掌宽的丝绸,风吹来,那丝绸便开始微微的晃动。暮湮蹙眉,如果要踩着这巴掌宽的丝绸过那头去,她相信自己做不到。

该怎么办?一根也是变,两根也是变,何不多用几根藤蔓?

于是,她又扯动地上几根藤蔓,专心致志地念着那两句要诀。霎时间,几根藤蔓所幻出的丝绸合为一体通向对面的那一座雪峰山。

她记得蔽月曾交代过她,她教她的戏法有时限,想要过去就得抓紧时间。否则,时限一到,那戏法便会失效。

暮湮不敢迟疑,鼓足了勇气踩上那悬空的丝绸。丝绸是柔软之物,不管有无风来,人踩着它缓缓而行,势必都会引起晃动。

幸好丝绸够宽,即便走不稳跌倒,也不会滚下悬崖。

连爬带滚的,暮湮终于过了这万丈悬崖到达了对面的山峰。

晴日初升之时,树木上都挂满了露珠,一闪一闪,发着晶亮的光泽。

时限一过,宽大的丝绸又变回了藤蔓。暮湮蹲下细看时,发现这延伸过来的藤蔓是缠在了一块巨石上的。

暮湮伸出手,打算将这几根藤蔓解下抛向悬崖。一念回转,终究又住手。

她忽然觉得,既然这几根藤蔓已经过来并且没有消失,那就让它留在此处好了。说不定来年这藤蔓上不但绿叶层叠,或许还能开出美丽的花朵。

转身,暮湮开始缓缓地朝山下走去。

下山的路并不容易,对于一个养在深闺的女子来说,是危险而且艰辛的。昨夜若不是靠着风鸣驮着她上雪峰山,暮湮恐怕连半山腰都爬不上。

此刻,暮湮踩着湿滑的坡径一步步往山下走去。

因是白天,天上的晴阳洒下万丈光辉,透过层叠的树叶给密林带来光亮。虽然不是那么亮堂,但比起黑夜行路来,不知方便了多少。

时有飞鸟从树林拍着翅膀飞过,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这让原本寂静无人的深山更加的清幽静谧。

一个人徒步而行,心里不免会有诸多的遐想。想得最多的,就是那些狼虫虎豹会不会突然出现。

一想到这,暮湮的背脊就开始发冷。

可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担心什么它就越来什么。而且还是出其不意,让你放不胜防。

暮湮正抓着一根树枝,小心翼翼地想要跳下一个小坡。

而在她身后,遥遥的密林内正袭来一股冷风。随着一声怒啸,林中树枝抖动,鸟雀惊飞。本是平静清幽的丛林里忽然出现不少的松鼠、兔子、野鸡和猴子。

所有的动物都在这声怒啸响起时,四处逃散。

“啊―”暮湮忽然放声尖叫,那叫声太过于惊恐。

原来是一只松鼠踩着她的头顶跃到一根树枝上,接着又窜向了另一棵参天大树。

暮湮因胆怯而脚下不稳,一脚踏空后便从小坡上滚落下去。有隐隐的疼痛蔓延全身,暮湮暗想这下子摔得可不轻。

暮湮刚要起身,抬眸间竟然看到林中矗立着一头斑斓猛虎!那健硕的虎身好似一堵城墙,严严密密地堵住了她前方的视线。

猛虎瞠着两只铜铃般的眼睛凶神恶煞地瞪着眼前的猎物,那眼里的光芒,真真可以将人骇死。

虎的额头上,一个“王”字清晰可见,张开的巨嘴里是那雪白的尖牙。

暮湮霎时不能呼吸,她一动不动地望着那巨虎,而那畜生,也正瞠目对着暮湮。眼里,闪动可怕的光芒―

想不到昨夜没有遇上猛兽,今天这么快就要葬身猛虎的腹中。一种恐惧从心底升起,暮湮几乎开始绝望。

暮湮呆呆地看着猛虎,而猛虎也极不友善地回瞪着暮湮。那露出的雪白尖牙狰狞可怖,那铜铃般的眼瞳,似乎恨不得将暮湮一口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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