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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王荷波的故事

王荷波1882年5月出生于福建省福州市。他是中国共产党早期工人运动的领导人之一,1922年参加中国共产党。在党的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全国代表大会上,当选为中央委员,中央候补委员,中央监察委员,八七会议上当选为中央临时政治局委员,并被任命为党的北方局书记。

王荷波的父亲在福建布政司衙门当书办,收入甚少,艰难地养活着一家人。王荷波只读了两年私塾,就被迫凭体力劳动挣钱养家。1910年,十九岁的王荷波开始独立生活,去江苏当水手。第二年,流落到东北做苦工,先后在大连学机械,又到旅顺枪炮局当机匠。后来,辗转回到关内。

1916年夏,王荷波到津浦铁路浦镇机厂当钳工。直到三十五岁才结婚。在这个英国资本家开办的工厂里,工人兄弟受尽了压榨和欺凌。俄国十月革命胜利的消息传到中国以后,王荷波开始接触新的思想。轰轰烈烈的“五卅运动”,给浦镇工人以很大的影响,王荷波开始投身工人运动。浦镇机厂规定本来就十分苛刻,对工人动辄罚款、开除。1920年5月,英人总监工布拉克竟下令拆除厕所,不许工人上班时间小便,激起工人们的强烈反抗。王荷波站在厂门口高声对工友们说:“布拉克把咱们当牛马,咱们是人,是中国人,不能让他们随便摆布!”他带头举行罢工,并向厂方提出了取消罚款、重建厕所、加薪一成和向工人赔礼道歉等四个条件。经过针锋相对、寸步不让的斗争,罢工取得了胜利。

这次斗争的结果使王荷波深深感到,工人必须有自己的团体,才能有效地保障工人的利益,反抗资本家的压迫,于是,从1920年底开始,他积极筹建工会,并在斗争中教育、组织群众,这里,工头张裕想私吞工人的年终双薪,风声传出后,王荷波上门质问:“你们衣食富足,不干活,不流汗,还想刮工人的油水,这是什么道理?!”年关前夕,王荷波又带领七八十个工人冲进张家,张裕百般狡赖不过,只好发钱,在事实的教育下,广大工人齐心协力拥护成立工会。1921年3月11日,浦镇机厂的工会在锣鼓和欢呼声中诞生了,王荷波被选为会长。

由于军阀混战,经济萧条,货币贬值,物价飞涨,工人生活愈加困难。王荷波挺身而出,代表工人向路局提出增加工资、发给御寒棉衣等十一项要求。可是,路局根本不予理睬,最后王荷波被愤怒的工人推选为代表,只身上北京找交通部谈判。他和北洋政府交通部的大小官员,进行了面对面的激烈斗争,终于迫使他们答应了工人的全部要求。王荷波回到浦镇的那一天,整个镇上就象过节一样欢腾。工会的名声更大了,团结了更多工人群众。工会除了办工人夜校、修建浴室外,还建起了合作社和学校,处处维护工人利益,成为教育工人、团结工人反抗压迫的坚强堡垒。

1921年冬,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负责人罗章龙来浦镇,不幸被捕。王荷波听到这个消息,带领工人救出了罗章龙。从此,王荷波与中共北方执委会发生了联系。1922年春,浦镇机厂工会加入了中国劳动组合书记部北方分部。1922年6月,王荷波参加了中国共产党。不久,由王荷波参加组织了浦口铁路工会,建立起浦口铁路工人俱乐部。后来,连搬运工人也要求加入,王荷波举行盛大的欢迎仪式接受了他们。他常说:“一个人有什么本事?大伙儿团结起来,就能推倒压在我们头上的大山!”王荷波白天干活,晚上进行工会工作。为了提高自己的思想、文化水平,他常常不倦地学习到深夜。他待人诚恳、谦虚、热情、豪爽,办事公正,任劳任怨,赢得了大家衷心的爱戴。工人们亲昵地称呼满脸胡须的王荷波为“王胡”。

1923年1月底,王荷波代表津浦铁路总工会筹备组,到郑州参加京汉铁路总工会成立大会,但是,在军阀政府的破坏下,大会被迫中断。京汉铁路党团负责人连夜召开会议,决定京汉铁路举行总同盟罢工,号召全国工人起来声援。王荷波立即奔赴津浦沿线准备响应。2月6日,他赶回浦镇,7日夜,就发动工人控制机务段总道岔,阻挡机车出库,造成罢工之势。不料8日上午从蚌埠开来一列货车,机务段长企图让这列货车的机车牵引客车正点北上,事态十分紧急。王荷波手执红旗率几百人冲向车站,横卧在铁轨上不让火车开出,在这凛然的正气面前,火车又瘫在了原地,下午,江苏督军恼羞成怒,派两营士兵前去镇压,被两千多名愤怒的工人包围。王荷波等人代表工人与军阀当局进行谈判,迫使敌人接受了大部分复工条件。这时,“二七”罢工失败的消息传来,王荷波为了保存力量,果断地决定马上复工,但这次斗争有力地声援了京汉铁路工人的大罢工。

此时敌人暗地策划对王荷波下毒手。王荷波在工人们的帮助下迅速化装转移。到济南、青岛,推动当地的工人运动。当时,胶济路上四方机厂的钳工郭恒祥,利用工人们敬祖师的封建习俗,组织了圣诞会,王荷波对他们说:“现在你们组织了圣诞会,这里有铁匠、漆匠、行不同心相通,应当抱成一团,拧成一股绳,”这就叫团结,他还教育他们如何为工人谋利益,和统治阶级抗争。在他的帮助、指导下,郭恒祥等团结组织群众,把原来带封建色彩的圣诞会改造过来,成了工人俱乐部,为四方机厂建立工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1923年6月,王荷波参加了中国共产党第三次全国代表大会,当选为中央执行委员。7月,他以中央特派员的身份,参加了中共上海地方兼区执行委员会的领导工作。8月,任中国劳动组合总部上海分部主任。9月至年底,任中共上海地方兼区执行委员会委员长。同时,任中央局委员,兼任中央工委书记。1924年1月,王荷波与毛泽东等人一起,以共产党员的身份参加国民党上海执行部。为维护孙中山的三大政策和党的独立自主原则,团结国民党左派进行了许多工作。1924年5月,王荷波同李大钊等人去莫斯科出席共产国际第五次代表大会,在会上作了关于中国工人运动的报告。接着,又参加了赤色职工国际大会。回国后,他在上海组织起红色救济会,帮助因罢工失业的工人和被捕遇难者的家属,尽管他的生活很艰难,但从不动用国家的一分一厘钱,还告诫妻子要为工人阶级革命的胜利,牺牲一切!每当回忆起在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度过的美好时光,他总是兴奋地对妻子说:“你等着吧,不久的将来,我们的国家也要象苏联那样,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按照党的指示,王荷波于1926年秋至1927年春,多次回到福州领导党的工作。他协助整顿了当地的组织;亲自去做驻马尾的海军的工作,积极迎接北伐入闽。

1927年3月,形势急转直下,福州弥漫着白色的气氛,王荷波仍坚持在福州领导地委,带领革命人民反击国民党右派,同反革命势力进行英勇的斗争。3月9日,福州四十多个团体,万余人在南校场集会,公推王荷波为大会主席和请愿代表。大会提出惩办反动分子等七个条件,会后举行空前规模的游行示威。反动派随后就进行反扑,情况危急,3月18日,王荷波刮去长胡,化装瞒过敌人,离开福州,前往上海。

北伐时期,王荷波仍然是上海总工会的负责人。他经常与周恩来、罗亦农、赵世炎等一起在辣斐德路坊中央军委所在地开会、研究工作,和周恩来建立了深厚的革命情谊,周恩来常亲切地称他“大哥”。他参与组织领导了著名的上海工人三次武装起义,负责南市的工作,特别是利用福建同乡的关系,通过“新海军社”这一士兵群众组织,在海军中进行了大量有效的工作,争取海军支持起义,并为上海工人提供大批武器,配合北伐军的胜利进军,在上海工人举行第二次武装起义中,他说服海军总司令杨树庄脱离北洋军阀,指挥参加起义的“建威”、“列宁”等军舰炮轰孙传芳的龙华司令部和高昌庙兵工厂。3月21日,上海工人举行第三次武装起义。这时,王荷波刚从福州赶到上海,就在周恩来、罗亦农等的统一领导下投入战斗。他始终亲临第一线,奋不顾身地指挥工人武装队伍作战,终于赢得了重大的胜利,24日,王荷波在南市市民大会上发表讲话,热烈庆祝这一胜利。为了防备帝国主义军舰的武装干涉和北洋军阀渤海舰队的南下袭击,王荷波随即奉命前往吴淞,帮助已经站到革命方面来的驻沪海军加强吴淞口的防务,以保障上海的安全。

正当人民欢庆胜利的时候,蒋介石却在大搞阴谋诡计。3月23日,他密令白崇禧加速进军上海。4月11日,又下令调集上海驻军,准备空前规模的大屠杀。4月12日,刽子手蒋介石以冒充工人的青红帮流氓袭击工人,接着就借口“调解工人内讧”,收缴了上海总工会武装纠察队的枪支。这时,一部分工人发觉,起来反抗,遭到了杀害。当天凌晨,枪声大作,王荷波急从“新海军社”赶到上海总工会,领导工人开展斗争。第二天,上海总工会在闸北召开工人群众大会,提出发还枪械肃清流氓和反革命分子的要求,号召总同盟罢工,示威游行。几万工人奋勇夺回上海总工会会址,并向司令部请愿。游行队伍走到宝山路,蒋介石命令反动军队用机枪向手无寸铁的工人和革命群众扫射,顿时血染大地,开始了骇人听闻的反革命大屠杀。

几天之内,上海陷入一片白色恐怖之中。党中央的许多领导人,都相继离开上海。4月22日,王荷波扮成鱼行商人,和罗亦农、李立三等同船去汉口。

1927年4月27日至5月上旬,王荷波在武汉参加了党的“五大”,当选为中华全国总工会常委。8月7日,党中央在汉口召开紧急会议。王荷波以中央监委的身份,参加这次具有历史意义的重要会议。会议批判了陈独秀的右倾投降主义,选出了新的临时中央政治局。王荷波当选为临时中央政治局委员。

“八七”会议后,中央决定成立北方局,由王荷波、蔡和森、刘伯庄、彭述之、张昆弟等五人组成,王荷波任书记,蔡和森为秘书长。北方局下辖顺直、山西、满洲、内蒙和山东等省、区党部。9月22日,在王荷波、蔡和森的领导下,中共顺直省委召开改组会议。会上,听取了省委的工作情况汇报,传达了“八七”会议精神,研究确定了在北方开展农民武装暴动和土地革命,以配合南昌起义和秋收暴动。当时,玉田的农民运动基础较好,省委决定以玉田为中心组织冀东农民武装暴动。王荷波于9月底来到玉田,经过了解,当时玉田全县党员已发展到近二百人,建立了二十多个支部,有组织的群众占一半,还掌握了一定的武装力量;但新党员多,缺乏斗争经验,不懂得怎么干。王荷波立即召开中心县委扩大会议,传达了“八七”会议精神和省委关于在冀东地区开展武装斗争的决定,会议决定组织农民武装暴动,首先打下玉田。会后,王荷波到郭家屯、果各庄、珠树邬等村庄去,召开农会干部会或支部党员会,宣传南方革命形势,要求掌握枪支武装,扩大农民自卫军,打下京东四县,为建立工农政权作好准备。王荷波在玉田住了一个多星期,帮助中心县委研究、制定了京东四县武装暴动计划。玉田农民暴动于10月下旬爆发后,一万四千多人参加的武装队伍,很快地攻克了玉田县城,解除了城内反动武装,并准备成立县革命政府。但由于敌强我弱,玉田农民经过两个多月的战斗后失败了。

这时,奉系军阀张作霖与晋系军阀阎锡山开展火并。王荷波回到天津后,即转至北京,领导北方局工作,他拟定工人武装起义计划,秘密建立北京总工会。不幸,工人在散发传单时被巡察查获,敌人追踪到工会机关,进行搜捕。由于叛徒出卖,党的地下组织遭到了严重的破坏,王荷波于10月18日在北京法政大学第一院被捕。北方局和北京市委十八名领导同志也相继陷入敌手。

在初审时,王荷波不讲真实姓名,也不承认是共产党员,只说名叫汪一喜,江西人,在上海开西服店,这次来京索债。直至叛徒指认后,他也只承认自己的姓名、籍贯和部分职务,始终没有暴露北京党的组织和机关地址。在狱中,他受尽酷刑,坚贞不屈,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存组织,使敌人的阴谋彻底破产。他充满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谈论着未来革命的胜利,深信共产主义在中国一定能实现。临难前唯一的嘱托是,请求党组织对他的子女加强革命教育,千万别走和他相反的道路。反动军阀张作霖深怕政局不稳,迫不急待地下令杀害王荷波等人。

1927年11月11日深夜,军阀政府陆军军法裁判处的几辆刑车,从南向北而去。刑车刚到安定门外箭楼西边就猛然煞住。王荷波等十八人被从车上扔下来,在反动军警的刺刀下蹒跚前进。他瘦骨嶙峋,目光炯炯,面对敌人的枪口,视死如归,而且放声高呼革命口号。刽子手们慌忙行刑,王荷波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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