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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罗纳川的故事

罗纳川,1899年5月20日生于平江县献钟乡罗家洞的一户农民家庭。他从小就爱动脑筋,思考问题,羡慕《水浒》中梁山泊好汉行侠仗义的行为,希望有一天自己也能象他们一样为穷人打天下。

1919年,罗纳川在平江县中学读书的时候,“五四运动”爆发了,大量宣传新思想、新文化的书刊,伴随着革命潮流,涌进了这座小城,罗纳川如饥似渴地从中汲取养分。不久他回故乡,就办起了一所学校,向乡亲们传播革命的火种。

学校越办越大,名声也越传越远,罗纳川在家乡办学的事引起了当地党组织的关注。1924年上半年,罗纳川加入了社会主义青年团,不久,转为中国共产党员,并担任了平江县第一个农村党支部——献钟支部的书记。

罗纳川把平民教育事业和改造社会的实践紧密结合起来,他深入到辜家洞的造纸工人当中去创办夜校,很快就团结了二千多名造纸工人。罗纳川帮助他们建立了自己的工会,并成立了辜家洞党支部。1925年,物价飞涨,工人收入微薄,生活困苦不堪。罗纳川领导党支部和工会召开了造纸工人代表大会。提出将工人每天的工资从四百铜钱增加到八百铜钱。槽户不答应,并向省里行贿告状。省衙门突然抓走几名纸工,准备杀一儆百,罗纳川得知这一消息,立即带领三十几名工人,连夜行动,救出被捕的同志,处决了反动分署署长。槽户们见状勉强答应了工人的要求。但是,几个月之后,物价继续上涨,纸工们的生活愈发困难。罗纳川又组织了五千多名工人再次要求增加工资,并为此举行了罢工,双方相持达一个月之久。罗纳川发动数千名纸工涌进县城示威请愿,社会各界也广泛声援。辜家洞数千名纸工的行动,带动了平江、浏阳、万载、铜鼓等地成千上万名纸工的斗争。工人运动在迅速扩大,并推动了农民运动的发展。

1926年4月,罗纳川受中共湖南省委的派遣,到浏阳县开展革命斗争。他担任了浏阳县委的农民部长和农民协会委员长。罗纳川领导农会同地主豪绅进行了第一个回合的斗争——反贪污。那些素来横行乡里的恶霸们,在农民运动强大声势下威风扫地,有的土豪一次就交出贪污的积谷一千五百余石。农民们头一回分到胜利的果实,他们从中看到团结的力量,纷纷要求加入农会。农会会员一下子就由十三万激增到三十万。还建立了浏阳县有史以来的第一支人民武装——浏阳县工农义勇军。在革命武装的保卫下,农民们成立了土地委员会,平分了地主的土地,并处决了七名罪大恶极的土豪劣绅。

1927年4月12日,蒋介石发动了反革命政变。5月21日,许克祥在湖南又发动了“马日事变”。中国共产党决定举行武装起义,回击国民党的反动暴动。八月七日,浏阳工农义勇军奉命开赴江西,准备参加“南昌起义”。罗纳川因工作需要,留在浏阳坚持斗争。工农义勇军一走,土豪劣绅便蠢蠢欲动。1927年8月秘密回到平江。国民党反动派为了镇压平江革命斗争,大举“清剿”,杀人抢劫,城乡一片白色恐怖。中共湖南省委为了贯彻“八七”会议精神,组织起义,派李六如、夏明翰来到平江。他们与平江县委书记毛简青和已从浏阳潜回的罗纳川共同商量恢复平江党的组织,改选了县委,仍然由毛简青担任县委书记,罗纳川任宣传部长兼东乡特委书记;还决定成立平江秋收起义暴动委员会,罗纳川任主任,暴委的总部就设在他的家里。此后,他为组织暴动日夜操劳,变卖了自己的家产作为革命经费。当时一个急迫问题就是要千方百计地搞枪。罗纳川把自己从浏阳带回的一支短枪拿出来,又从在县民团干过事的罗昌去家搞到一支枪,还找到原从客栈缴获留在献钟的一支枪。后来听说献钟镇边一个塘里有一支枪,他便和方强等人趁黑夜到水塘里找。费了好大周折,枪总算找到了,但没有枪栓,只能装样子,算做半支。罗纳川秘密组织暴动队,赶制梭标、大刀、自造土枪、土炸弹,迅速扩大武装力量,开始了“日藏夜现”的游击战争。当时,群众编了一首歌赞扬说:“罗纳川,胆子大,天不怕,地不怕。提起脑壳闹革命,三支半枪打天下。”

1927年9月9日,毛泽东领导的秋收起义,消息传到平江,平江的暴动队纷纷要求赶快行动,于是县委决定首先攻打献钟警察所。9月中旬的一天清晨,罗纳川集合上千名暴动队员拥向献钟镇厘金局,要求核减税金,在争吵之际,群众越围越多,警察所七名警察荷枪实弹前来镇压。这里,罗纳川举手鸣发出起义信号。群众高呼:“暴动!暴动!”按计划,一下子就把警察的枪缴了,平素作恶多端的厘金局长和警察所巡官,被暴动队抓住,押赴献钟河岸的沙洲上,公审处决。

献钟暴动,揭开了秋收起义的序幕。紧接着,县委和暴委决定,组织四乡暴动队于9月16日深夜进攻县城,并约定隐蔽在县城的工人纠察队,以敲响善惠庵钟声为号,里应外合,夺取县城。但由于组织不严,16日下半夜,仅献钟、思村等地三百多暴动队员到达城边,城中负责鸣钟的人又延误了时间,眼看天将拂晓,罗纳川只得下令撤退。

这次扑城虽未成功,但平江县委和罗纳川继续领导全县各地党组织积极开展群众武装斗争,先后发生了吴钦民火烧长寿街警察所,邱平川智取沙段挨户团,李宗白虹桥暴动,邱训民夜袭思村,胡筠买枪起义,傅定兴带兵投诚等事件。接着又策动黄金洞矿警队长侯金武率领四十多人枪起义,为开创以黄金洞为中心的平江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基础。

1928年农历年关前后,湘桂军阀混战于汨罗江沿岸。罗纳川趁机布置暴动队巧夺溃军武器。邱训民单身夺取敌人机枪一挺、步枪七支,李顷桃等挑走了敌人几担武器。嘉义、献钟暴动队在杏树滩伏击押送军响的一排敌军,缴获二十多支枪,得现洋二千余元。罗纳川还在罗家洞廉价收买了溃兵十多支枪,这样不出一旬,增加了许多武装,一支拥有五百多人、三百多条枪的平江游击队正式建立了。为了统一领导武装斗争,同年2月中共平江县委在嘉义召开全县党的活动分子会议,决定集中全县武装,成立以平江地区为活动中心的湖南工农革命军平(江)、湘(阴)、岳(阳)游击总队,由余本健任总队长,罗纳川任党代表。总队下设四个大队,分驻在南北四乡。从此平江的游击斗争进一步高涨。

2月中旬,游击队击溃弱山挨户团。接着,在长寿街惩处了秋收起义中叛变的邱国轩团。那一天,罗纳川指挥调集的三个大队,经过数小时激战,将叛匪击溃,邱国轩率一部向嘉义方向边打边逃,罗纳川率领游击队奋勇追赶。这里,由涂正坤带领事先埋伏在嘉义的游击队也出来迎击。邱国轩遂被活捉,第二天,罗纳川在嘉义大坪召开数千人的群众大会,公审处决了邱国轩。

随着武装力量的壮大,各地普遍恢复了农协组织,土豪劣绅及其他反动分子跑进县城,乡间基本上为游击队所控制。

中共平江县委,决定组织农军于1928年农历2月15日进攻县城,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二月扑城”。为这次行动,成立了平江工农暴动总指挥部,由罗纳川等统一指挥。游击总队所辖的三百多人枪,是扑城的核心力量;同时,组织一支二十万人的队伍参战。

3月16日这一天,一部分队伍装扮成敲锣打鼓,玩龙耍狮,挑柴卖菜,打卦看相的人,纷纷混入城内;邱训民率领的配有枪支的敢死队和青年农民义勇军埋伏城外。发起攻击后,东路敢死队首先冲过浮桥,杀到东街;南路人马直捣黄沙滩;北路进入北街,早先入城的化装队也丢下伪装,拿出暗藏武器,与敢死队一道同敌人拚杀,展开激烈的巷战。正值城内杀声四起,双方激烈拚搏的时候,侦探突报:敌人调来一个师已近沉潭,即将进至县城。战斗到下午5时许,为了避免重大牺牲,罗纳川果断下令撤退。这次“二月扑城”之役,虽然没有胜利,但在敌强我弱的形势下,却是平江历史上规模空前的工农武装暴动的壮举,显示了广大群众的革命力量,极大的震动了湖南反动派的统治,政治影响遍及全中国。

“二月扑城”以后,平江形势日益紧张。湖南反动当局组织了“平浏会剿”,增派王东原部等三个师进攻平江,狂叫“血洗平江,地翻遍,人换种”;地主豪绅也一起反扑,所到之处,大烧大杀。这是平江严重的白色恐怖时期,游击队处境十分艰难。

湖南省清乡督办署悬赏通缉罗纳川,新任县长刘作柱也到献钟“督剿”。4月,罗纳川趁刘作柱去献钟时,化装潜入平江县城,找城区党的负责人高岑南等布置工作;随后,听说西乡梓江有一股散兵武装,便决定去那里做策反工作。当刘作柱在献钟扑空返回县城后,得知罗纳川刚刚来过,立即布置戒严,逮捕三百多人进行审问。高岑南被捕后叛变,供出了罗纳川的去向。罗纳川在梓江遭到敌人包围,于突围时被捕。

罗纳川在狱中,仍不断宣传革命真理,暗中继续给各游击队以秘密指示。刘作柱先设宴劝降,罗纳川当场将酒席推翻,并大声斥骂。敌人恼羞成怒,对他施以种种酷刑,还凶残地用刀将他的脚掌割开,但他始终坚贞不屈。

1928年5月的一个夜晚,敌人将罗纳川抬到刑场,秘密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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