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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虚数之门

“等、等等,这决定也太随便了吧,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宫村小姐的宗教、魔法少女论坛的发展,还有时间应该不会太远的,佐仓杏子的契约……”

“……”丘比子静静得看着李华不停说出推脱用的借口。

“还有这么多事情等着我去解决……拯救世界什么的,还是饶了我吧。”

说到最后,李华终于忍不住别开了视线,不敢与丘比子对视。

李华并非不想去阻止另一个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话都是借口。可是,他凭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为另一个自己处理烂摊子?

拯救世界从来就不是一件好差事。别说平行世界,光是魔女转生系统的问题,就够他头疼了。

自己的事情都无法处理好的情况下,哪有余力去管别人的闲事?何况李华与另一个他,是天子跟卵子的压倒性差距。

以李华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实力,要是去了天空另一端的平行世界,除了被摆成十八般姿势,能做什么?

再者说,即使李华成功与【李华】重新同化为一个意识,同化后诞生的所谓完整意识,还是李华么?

最终受益的只有目的不明的丘比。

尽管这其中同样有给自己找借口的因素,但事实亦是如此。

——倒不如说李华完全没有哪里做错,一句“饶了我吧”,其中包含着太多无奈。

只能怪问题太难了。

会直接答应丘比子的,不是真正的勇士,只是无法认清自身实力与看不清利害关系的莽夫。

至少,在不到万不得已的地步时,李华绝对不想去面对平行世界的另一个他。因为无论输赢,那也注定是一条自杀之路。

“……你现在对「虚数世界」了解多少?”

静静得看着正微低着头,双眼瞳孔因没有焦距而稍稍放大,单纯为躲避自己的目光才别开头的李华。丘比子连自己都没发现得眼神一黯,随即扭头看向窗外天空,注视着作为见泷原倒影的城镇虚影开口问道。

“我对「虚数世界」不怎么懂。只是单纯的理解为,那是由全人类的精神构建的……介于虚与实之间、与现世重叠在一起的平行世界。”

虽然奇怪丘比子为什么会忽然问这种,但李华还是立即答道。

“你想得很接近真实。那么,你想知道另一个世界的你,是如何进行同调共鸣的么?”

“人的想象力具有局限性,你给我看的历史中,没有直接出现过关于它的信息。所以无法想象出它的具体形象的我,确实有好奇过,好奇过你口中的「虚数世界」究竟怎样的。”

意识到丘比子是想辅助自己到达与另一个自己相同的境界,李华故意回答得零模两可。

他始终认为「力量」不代表一切,事实上也确实存在一些只凭「力量」无法解决的事情,比如现在丘比子摆在他面前的新问题。

所以对于同调共鸣,李华一直是不强求的心态,哪怕机会摆在面前也能保持冷静。

“在我面前不用如此戒备。”

丘比子摇了摇头,然后闭眼,一个魔法阵在她的脚下出现。

在李华的疑惑中,粉色的光自魔法阵透出,随着光芒逐渐增强,丘比子的双马尾反重力得飘了起来,上面始终环着的金色光环第一次当着李华的面离开原位。

看着离开双马尾后,就静静漂浮在空中缓缓旋转的金色光环,隐隐猜到后续发展的李华故作疑惑道:“你这是……?”

“我会为你打开「虚数之门」,不管你愿不愿意,你必须去平行世界找到另一个你。”丘比子皱眉道。

“可是……”

“说是我逼着你行动也好,推着你前进也罢,若是按现在的形势继续发展,你我都没得选择。不如赌一把!”丘比子的语气坚锵有力,不容李华质疑。

“怎么这样……”

事情似乎比想象中还要严重,可是,「虚数世界」不是丘比子她们创造的吗?我真的不懂啊!

李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他又一次感觉到自己命运正受丘比子随意摆布。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错了,那自己呢?自己又是对的吗?

我做好了自己,可世界为何如此待我?

自身心情又一次被无视,一再被赶鸭子上架的李华,这一刻,再次陷入了迷茫之中。

就像丘比子说的,李华他确实没有平行世界的另一个自己强悍。可是,从穿越到现在,他到底哪里错了?

如果是这也是「九九八十一难」,那么丘比子究竟要他做到哪种程度才会满意?

穿越者也是人啊!

难道一定要做到非人的程度,变成不是人的所谓主角,才是对的?

如果是这样,李华宁愿不要这所谓的「九九八十一难」,做一个普通人。

说是固执也好,任性也好,他不想勉强自己成为怎样的人。他不拒绝成长,可不愿成为别人。

早在李华穿越前,网文领域的「主角」这个名词就一定程度的变质了。至少李华眼里是这样。(当局者迷,其实李华仍没看透问题所在)

穿越前的李华是个伪宅,一开始不是学渣,是看了网文后才变成学渣的。不过他不后悔,他喜欢网文。

因此,李华曾心血来潮得去了解过网文的一些事。这一了解,可就不得了了。

李华发现,原来网文主角只是作为读者的憧憬对象而被设计的。本质上,连网文作者也不得不承认,主角不是人!

主角之所以是主角,不是因为他是他,就是因为他是主角!

作为见证故事的核心人物,背负「主角」之名的人,被强加了太多要求,被套上太多枷锁。

在各类型,特别是玄幻类故事中,网文主角看似完美,可以抗争命运。可实际上,他越是挣扎,名为命运的锁链就越是啃噬他的骨肉!

李华穿越了,奇遇了。

可为什么明明与平行世界的自己是同一个人,平行世界的自己征服了世界,他却几乎一事无成?

原因就是他有太多无法理解的事情,被太多问题所绊的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并不能算是想太多,他的问题也不是一句“想太多”,就可以轻易带过的。

我思故我在,还是我在我才思?对于超越人类经验领域的问题,李华暂时还无法得出答案。可得不到答案,并不是可以放弃思考的理由。

多愁善感的李华的内心戏暂告一段落,回到正题。

李华最终是拗不过丘比子的,所以他进入了「虚数之门」。

不过美树桦被留在了现世,理由是:「虚数世界」并不是人类肉体可以进入的领域。

通过丘比子的光环耳环重叠变换而成的一面光轮,李华以「第三视角」的无形状态进入其中。

……

身处于无限扭曲、不停变换着的“一个”空间中,努力前进的李华望着唯一可作为参照物的终点的出口——另一面光轮,内心迟疑不已。

「虚数之门」为李华开启了「虚数世界」的入口,根据丘比子的说法,「虚数世界」可以提供穿越世界的「通道」。

可是李华已经努力前进了至少十几分钟,却一点也没能接近从一开始就能望见的出口。

很老套的剧情,可李华却一点也不觉得无聊。完全无法接近出口这件事,反而令李华冷静下来,可以用全新的视角去重新审视一无所有又乱七八糟的「虚数世界」。

姑且不提完全看不出来的所谓「通道」,李华此时身处的无限扭曲重叠的纯粹虚无空间,无疑就是「虚数世界」。

和李华想象中的完全不同,「虚数世界」非但没有固定的形体,其本身存在竟也如此不可思议。

李华可以大概感知到,他此时正同时身处于无限多、无限大、无限小的空间中,甚至他的意识本身,也好像被分成了无数份。

简直是“一个”不可理喻的异空间。

如果李华在穿越…也就是被丘比召唤时,也经历过这样的异空间,那么意识不完整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了。

甚至李华怀疑自己这样穿越一回「通道」,他现在的意识都会变得更不完整。

真是无理至极!

除此之外,对于「虚数世界」,李华再没有别的想法。

可这样不行,若是一点也无法理解,就无法从此岸到达彼岸,永远到不了出口。

“真是够了,偏偏在这种时候。”

就算平时就喜欢想不开,老是自寻烦恼,可现在李华真的不想思考太难的东西。

他又不是变态,心情难受时还能跑去做难以解出的数学题,或其他什么难题。

何况面对难以理解的「虚数世界」。

“呼~同调共鸣……”

李华知道,答案从一开始就隐藏在「虚数世界」可以引发的现象——「魔法」之中。

这么看来,自己要到达位于另一个世界的出口,就必须先到达同调共鸣的境界……或许这也算是丘比子给自己附加的最后保险了。

那么,平行世界的自己是如何做到,在既未接触魔法,也没到过「虚数世界」的情况下,独自领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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