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寅胡皇子很快收到了自己皇妹的飞鸽传书。得知宝图盗窃失利,便很快写好了信笺,又捎了回来。鸽子咕噜咕噜在窗沿前落脚,嫀素就迫不及待地捉过来,信笺上隽秀的字体行云流水,款款直叙,“得知皇妹夜盗失窃的消息,痛呼疾首,然而,今天已经迫不及待了。初夏东夕夜,启明星升起之时,便是我汾夏大军攻取岚婴国之时,望里应外合,把宫内准确的消息传达于皇兄,静候佳音。”
初夏,今天是春末。皇兄的行动真的很快捷啊。
嫀素把鸽子放回金雕笼子里,竟无答话。她在梳妆台前坐了下来,瞥见铜镜里那一抹长长的乌发,孑然的身影,竟有几分萧索。皇儿被寂熏报到院子里去玩了,他说要树上的知了,寂熏便抱着他去瞧外面的春色。嫀素端起手中的木梳,在铜镜前轻轻梳理自己的乌发。
初绣上前来,道,“娘娘,就由奴婢为您代理梳妆吧!”
嫀素把木梳给初绣,就由着她梳理起来。
“今儿上起的早,娘娘昨夜里可有休息好?”初绣试探着盘问,她清楚娘娘急躁的性情,尤其是早起的时候,于是,小心翼翼地盘问。
“轻一点,哎呦,疼死了,我自己来吧!”说着,她就要回了初绣手中的木梳。昨夜里三更了还在思忖夜盗宝图失手的事,她一直没有好好睡,夜很深了才悄然入睡,今早又被皇儿的吵闹声惊醒了,心情还烦躁呢,好在丫鬟寂熏把抱在庭院里去玩了。
“初绣轻点为娘娘梳妆,一大早的彩妆,总不能让娘娘自己来吧,传出去了,就说我们怠慢呢!”初绣诚恳地盘问。
“那好吧,你轻点……”
于是,初绣用很轻的力道,松开了嫀妃的发髻,梳理着她一头如瀑乌黑的秀发。不一会儿,嫀素又发话了,“太轻了,你当宫里没银两供养你啊?能不能有点力气。”
这一大清早的,娘娘昨夜着实没有睡好,脾气烦躁呢,这重也不是,轻也不是,就算一向谨慎的初绣,也难伺候这尊大佛。初绣忍着性子,拿捏着力道,好不容易,为嫀妃盘起了精美的螺髻,便从梳妆台上,端起了金簪,“娘娘,您戴紫色的玛瑙石玉簪,还是雕金花的玉簪呢?”
“金簪吧,就这一把。”嫀素端起金簪,初绣接了过去,别在发髻上。不一会儿,秀美的玉簪螺髻疏好了,嫀素在梳妆台前左顾右瞻,还算满意。“就这样了,你退下吧。”
“是,娘娘。”初绣很识趣地退下了。
这时候,金雕笼子里的鸽子又咕噜地叫唤了。
嫀素便过去,抓起一把原来喂鹦鹉的鸟食丢鸟笼的一精致的盅子里。鸽子便嘀咕着吃了起来。“看来你飞了这么远,辛苦了。我倒些水给你吧。”于是,嫀素便端起茶壶里的清水,倒进鸟笼里的另一个陶瓷盅子。
“鸽子呀,你从我皇兄那儿飞了来,我皇兄他现在可好,我什么时候还能见他一面啊?”
鸽子咕噜噜地吃鸟食,脖子一晃一晃地,它终究不会讲人话。
这时候,初绣又匆匆地进来了觐见,仓促道,“娘娘,陛下召见几位大臣、娘娘都到院子里去,邬娜皇后也被召见了,不知所谓何事,这么着急?奴婢也是刚得到了消息,便赶过来通报!”
“知道了,初绣,为我更衣吧,我这就过去。”
说着,初绣便上前来为娘娘更装,嫀妃问,“皇儿和寂熏这丫头玩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哭闹啊?”
“娘娘您尽管放心去好了,我一会就过去与寂熏一块照看皇子。”
“好吧,有了你们的照料,我也就放心了,对了,这件黄袖外袍,一会拿去了,给他穿上,春末的天气转凉,不好着凉了。”
“是,娘娘放心,奴婢这就过去为皇子穿上。”
很快,一件凤凰金丝雕花的裙裾穿上了,嫀素皇妃看上去光彩照人。“好了,穿戴好了,既然是皇上传话,便一个时辰都不可耽搁,我这就过去了。”
“是,娘娘尽管放心,我这就带着这件外袍去照看皇子。”
“去吧,别任着他的性子,天气清寒,风若大了,就把他带回来。”
“是,娘娘。”初绣接着黄袍马褂,便匆匆赶往寂熏与皇子游戏的花园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