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罗兰大陆生活着各式各样的英雄。在峡谷中,他们被笼统地分成几类,其中一类叫射手,很平衡。虽然我曾经认为只有艾希和维鲁斯才称得上射手,但当我接到射手之家发给我的第一份工资的时候。嗯,去他的原则。
众多射手之中,格雷福斯是我最熟悉的一个。这是因为我们是多年的老对手,而绝对不是因为射手之家里我们的房间挨着。多年之前,峡谷下路中,有且仅有两组射手在常年火拼:伊泽瑞尔对格雷福斯,或者格雷福斯对伊泽瑞尔。我们彼此太熟悉。
格雷福斯生下来就会打架,对他来讲揍人比嗑药还爽,在下路,他往往先欺负几个小兵热身,身板硬了跟着就开始揍我。快速拔枪三小一大四发铅弹再来一颗烟雾弹,一气呵成。格氏泉水直达航班任君挑选,还搭一个美貌辅助双飞。相比之下,我比更喜欢轻松悠闲的偷袭他,再趁他不注意时候送他一排弹幕。他嘲笑我是纯娘们不敢正面干。好吧,我承认,我脸上是有点妆。
在射手之家,作为邻居,我们常常串门。他听我吹我在瓦罗兰大陆的冒险有多么惊心动魄,我听他吹他在祖安监狱里受的折磨是如何惨绝人寰。有时候我还陪他赌两把,省的他手痒,但是绝不玩钱——否则我肯定倾家荡产。不过,要是他敢赢我太多次,我就会让他晚上不得安生。就喜欢听晚上的故事?其实也没什么。我们的房间只隔一堵墙,我是不在乎墙的但他不行。他要是敢赢我太多,我一定会在午夜以后他睡觉了的时候E过墙去骚扰他一顿然后E回来,反正他会撞墙我不会。这是挺恶趣味的。什么?还想听具体是怎么骚扰的?少儿不宜。
被我骚扰过几次以后,格雷福斯也忍无可忍,于是使出了他的杀手锏:拖我喝酒。命运往桌子上一砸,然后摆上一排酒瓶,格雷福斯的啤酒节包你一醉方休。在酒吧挨一发铅弹好像不太好,我只能被他狂灌,最后烂醉如泥。作为一个负责任的纯爷们,他把我拖回了射手之家,扔在我自己床上,然后举起命运堵在我后面来了一发大号铅弹。从医院回来以后,我就不常玩半夜骚扰的无聊恶作剧了。唔,只要选好角度……吃我一发精准弹幕!
当然,我们都只是打打闹闹。男人嘛,都是打出来的交情。除了不能常陪他喝酒这点,我在其他方面都能算个不错的兄弟。这是格雷福斯亲口说的。能被他称兄弟的不多,我很荣幸。但我们彼此也互知这一声兄弟的底线。
格雷福斯是比尔吉沃特的黑帮教父,但据我在瓦罗兰游历的经历,他的势力范围应该早就出了此城。我不评价他的生意,正如我被黑帮劫道时——作为探险者是常事——也不会叫嚣说你们那个最大的老板是我兄弟别来惹我。毫无必要。我们作为射手交好,除此之外的身份互不相干。但,说句实话,他亲自去那小地下室来接我时候,我真的稍微有点,感动。
“你也有今天。”他叼着雪茄看着我,连眼角都挂着笑。回到射手之家,他又有新笑料了。
“我只是,嗯,你知道,我不和平民动手。”我说,努力想挽回颜面。被一棒子打晕然后拖进地下室扒了,我是够没面子的。
“误会,这绝对是误会。”跟他进来的人赶紧说。
“下次少管点闲事。”格雷福斯说。
“我们是兄弟吗?”我问他。
“不是吗。”他眯起眼,等我后面的话。
“那我要对你说句实话,这种闲事,我看到一次就要管一次。当着我的面强女人?抱歉我还有点良心。”
他把枪往地下一戳,笑道:“要是你看见的是我呢?”
我也笑了。“抱歉,不仅要管,还会顺便看不起你。虽然我知道你们这帮人也就这个德行,不过如果是你,算我看错了人。”
“哈哈哈哈。”格雷福斯取下雪茄,大笑起来。“伊泽,”他说,“我能干掉别的蠢货在这里说了算,可不是因为我是这副德行。不信你去问问,住在这里的人,他们还会对我感恩戴德呢。——我说,探险家大人虽然不喜欢打打杀杀,你们捆他捆得急了,保不齐他就要跳出来送你们一发弹幕了。”
我终于可以自由活动了,这一点我还是得谢谢他。但是我的缺点我非常了解,管不住嘴。“会有人一边被强奸一边谢谢你?”我冷笑道。
“哈,忘记告诉你了。”他道,“你揍的那家伙,这辈子都别想再干那种事了。”他用手比划了个切东西的姿势。“别激动,这不是因为你,我有我的原则。条子不管事的话,就得有别人出来说说话,不然,日子还过吗?”
那晚我又跟格雷福斯喝了一顿,又是烂醉。“你以为你是法律。”我举着杯子冲他说,眼前已经是双影。
“法律,法什么律?人们可没有感谢法律,他们感谢我。”格雷福斯说。我确信他也有点醉了。
“别拿普通人当挡箭牌。黑市,毒品,赌博,女人,哪个不是你生意?退一万步,你敢说你没杀过人放过火?”我戳着他的胸口说,“一边制造混乱,一边让人拿着辛苦钱给你交保护费,你太有本事了。”
“我赚了钱,他们过上安稳日子,有什么不好。”格雷福斯揉揉胸口,“你叫凯特琳带着他的法律来啊,不用试我都能告诉你,一团糟。”
“你太自以为是了。”我说,我都喝的快不行了。
“我就是如此。”格雷福斯答,“你不服……来咬我啊?”
咬不了了,我已经不行了,直接一头栽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有时,这样的确更好。至少我与他都如此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