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非典”洗脑,村民们的承受的能力渐长,什么“5号病”,什么“禽流感”,全都是瞎诈唬。
这次“禽流感”来了,报纸上连篇狂登,领导们紧张部署,干部们紧急宣传,派乡上管畜禽的专业人员,挨家挨户的给家禽打针。
第一次进村,队长带领着防疫员进村民家打针,有的打了,有的不让打,还有的打了又不给钱,一只家禽0.3元嫌贵,撵着撵着骂,直说“共产党又坑人”。
以为这样就过去了,可没几天,乡上来人又是在路口撒石灰,又要进村民家给那些上次没打针的继续打,说这次是硬性的。
听说,疫情传播到了高桥,市长都亲自去查处,要求将周围方圆800里的面积里,一定要让全部的家禽防疫。
乡上的领导下达“死令”,要是染上疫情,大家一起“蹲班房”!所有的工作都暂缓,先主要抓防止禽流感。
路口,家门口,都是白花花的石灰,满村满庄满院子,跟下雪了似的,到处是白色恐怖。
这次要彻底,家家都要打针,不打的格杀勿论,听说文大钱家杀了13只雁,其他人家也就几只。高老三家连鸡带雁100多只,上次夫妻俩不在家没打上,这次硬等着打了。
如果打了针将来还出事,咋办?
穷人们即使怕死,也没多少能力去抵挡,因此,好象坦然的很,像老蛤蟆笑呵呵的说,有那么悬乎吗?想那么多干吗,该死的怎么也救不下,死不了的怎么也没事,大家都好好吃,真要死,谁能留得下?
相对于民众的愚昧,政府似乎敏感得多。
星期一,乡上拿来红黄蓝的三厚拓子预防禽流感的宣传单,让队长挨家挨户的发。
星期二,正好是乡镇的集市,赶集回来的人看见老三家门口停着一辆车,有人认得是乡上的侯乡长还有畜牧站的老马老牛和村上的老杨,一个个穿着白色塑料膜的衣服,还蒙着口罩,只露出两只眼睛。
“呦,看着就跟那个日本鬼子弄的细菌实验一样么!”
侯乡长给高老三夫妻俩一连讲了3遍关于禽流感的政策。
老三媳妇委屈地说,“我们都打了预防针了!”
老三生气地嘟囔,“人得了禽流感跟我的雁有啥关系?”
面对冥顽不化的村民,侯乡长下令,“杀!”
70只欧洲雁,不到1小时,全都丧了命,窝棚周围血乎拉拉的一堆尸体,看着都让人呕。
老三媳妇的眼泪哗啦啦地冒,老三的脸涨得通红,憋了半天,说,“你们不如把我们杀了!”
侯乡长说,“人命要紧还是你的雁要紧?”
探得消息的人赶紧回家,将自己养得欧洲雁,藏得藏杀得杀。听岔的人,还忙不迭得连鸡也宰了。
“听说不杀的,要是让查出来了,人家就直接杀了,连钱也不给赔呢!”
高老三家的死雁,被村邻一只10块钱的拎回家了。
大家说,市场上都没有卖鸡卖鸭子的了。
那些天,村子里,几乎家家都飘着肉香,捂着鼻子都能闻到。
吃百家饭的五保户傻老干见人就嘿嘿傻笑:共产党好!小康好!肉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