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后来呢?”
“后来就走了啊。”她挥手道,“好了好了,就这些了,赶紧走吧。”
妈的,200多块就换了这点消息。我气愤道:“这消息和车祸有什么关系?”
她白眼道:“因为去童家镇的这条公路早上的车辆很少,我估计就是他们撞了人。”
我问:“那车祸地点到底在哪儿。”
她往外一指道:“往童家镇那边走,看到32公里的路标就是了。走吧,走吧,别烦我了。”
我当即按照她说的地点找了过去,果然看到一块32公里的路标,一咬牙一狠心,再次开启左耳,想象着车祸时司机说了什么。
妈的,那种刺痛当真比满清十大酷刑还要残忍,我再次发誓不再用左耳了,不过我却发现,每次开启左耳都会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我听见一个外地口音骂了句:怎么开摩托车的,找死啊!
就这么一句,我简直如获至宝,隐隐约约感觉到这两个人就是肇事司机了,而根据农家乐的“三妹”所说,其中有个人并没有下车,那么,这个说话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没下车的人了。因为他们赶时间,所以必须加快车速,这才撞了人。
此外,他们很怕被人看见,所以撞了人也不敢多做停留。这推断完全合情合理,可他们为什么要鬼鬼祟祟的呢,难道是……
我立即驱车回到派出所,正好看见大表姐举着黑眼圈从所长的办公室出来,有些心疼道:“你没多睡会?”
大表姐白眼道:“还睡,也不看看几点了。”
我一抬头,可不是吗,都快中午了,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是回去吃还是在外面吃?”
“随便吧,我还没饿呢。”大表姐顺口问道,“车祸的事查得怎样了?”
我敷衍道:“暂时还没什么线索。”之后交还了摩托车,与她来到菜市口的豆花店里,一边吃饭一边闲聊。
也是事有凑巧,对面就是好又来发廊,而且,旁边杂货店的那个少妇又在逗她的宝贝女儿。
“推磨,摇磨,磨担钩,打到狗脑壳。推粑,烧茶,磨子,叽嘎,推粑粑,请家家,推豆腐,请舅母,妹儿不吃油炒饭,一下倒在槽门口……”
这原本是我们这一带的儿歌,年轻妈妈大多会唱,可这个少妇带着浓浓的外地口音,听起来别具韵味。
见我愣愣地盯着少妇唱儿歌,大表姐忽然握住我的手,温情道:“怎么,想妈妈了?”
“嗯……不是。”我恍然从梦中惊醒,起身走到少妇面前问道,“大姐,你的声音真好听,是哪个地方的人啊?”
少妇脸一红,瞪眼道:“你管我是那个地方的人!”
我眼睛发绿,又趁她不注意,悄悄问在旁边摆摊的大妈:“她到底是那个地方的人,说话怎么苗声苗气的?”
大妈看了看我,笑道:“谁不知道她是湖北妹子啊。”
“湖北?”我追问道,“湖北哪个地方?”
大妈道:“我听她说过,好像是湖北宜昌的。”又调侃道,“你小子,是不是看人家长得漂亮想打歪主意啊?告诉你,人家的老公虽然在广东打工,可却是正经人家的姑娘,你就别痴心妄想了。
“怎么了?”大表姐出现在我身后,脸色不善道,“你干嘛,想采花呀?”
我暴汗不已,连采花这种话她都说得出口,还真是强悍啊,哈哈笑道:“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小屁孩,你说什么!”大表姐扭住我的耳朵回到豆花店,也不管又多少只眼睛盯着,凶巴巴道,“你再说一句试试!”
当然,我只有求饶的份了,难道还敢还手不成?要知道我们当地有这么一句谚语:婆娘管汉子,金银满罐子;男人管婆娘,顿顿喝米汤。
由此可见,被老婆管是发家致富的象征,那我还有什么理由还手呢?
不过我现在还没有讨老婆想法,脑子里只有案子,很显然,肇事司机护送的那个人在口音上与对面的少妇十分相似,不是宜昌人也是湖北人,而且他为那个湖北人准备了大量的食物,由此可见,那个湖北人一定还逗留在童家镇。
问题又来了,那个湖北人为什么要肇事司机给他准备食物,难道他自己不会买吗?还是见做了什么事,不敢露面——难道,世上真有那么巧的事儿?
“在想什么呢?”大表姐敲着碗筷叫道,“吃饭就吃饭,别老是在吃饭的时候琢磨问题?”
我正色道:“大表姐,你们追查的那个逃犯到底是什么人?”
大表姐谨慎地左右看了看,伸长了细长的脖子道:“是个变态杀人狂,他把妻儿和丈母娘一家老小全给活活烧死了。”
我接连问道:“什么名字,什么地方的人,什么特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