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意识的品尝了一下,自语道:“这味道…还真特别!”
“味道特别就对了,是不是觉得很熟悉啊?”美妇看着白局长,意味深长地说道。
这下白局长终于明白了,看看美妇,又看看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嘿嘿,看来你还不笨!”美妇终于揭破了谜底。其实,这道菜本身没啥特别,只是今天做的时候,我正好在一旁,让她想起了和白局长的恋情,一时兴起就用了当初第一次做这道菜给白局长吃的方法。据说,他们也是因菜结缘。
想到那些往事,白局长含情脉脉地看着美妇,嘴里打着哈哈道:“不错不错,这菜就是好吃。”
“那我们干一杯吧!”白雪梅端起红酒,“人生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合家欢乐了,来,我们干一杯!”
“好,干一杯!”夫妻二人都端起了酒杯。
白雪梅瞪着我嚷嚷道:“干啊!”
我权衡再三,终于还是硬着头皮道:“我想这可能是个误会……之前,你说的是叔叔要见我。”
“是啊。”白雪梅紧张地打断道,“本来就是我爸要见你。”
我咬牙道:“可你说的是拿录取通知书的事。”
“臭小子,你别不知好歹!”白雪梅的大小姐脾气瞬间爆发了,“啪”的放下碗筷,双手紧成粉拳,杏目圆睁,外带鼻孔扇动****起伏。若不是有她父母在场,这丫头恐怕就要翻脸了。
精明如斯的白局长似乎早就看出我们之间的真实关系,只是没揭破而已。但白雪梅终究是他的女儿,所谓教不严父之过,所以呵斥道:“雪梅,怎么能这样对客人说话!”
“雪梅……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还小,没到谈婚论嫁的年纪……我的意思是先闯出一番事业来,希望你明白……”这个时候,我自然不能让白雪梅太过难堪,慌乱而又委婉的解释了几句,没敢把话说死。
“是啊,你得多给人家一点时间嘛,呵呵。”一直察言观色的美妇赶紧转移话题,“来,吃饭,再不吃我今天就白忙活了。”
“哼!”白雪梅气鼓鼓地哼了一声,大眼睛里似乎是说:小屁孩,生米都做成了熟饭,我看你怎么逃出我的五指山?
大家再次拿起碗筷,但此刻的我却如坐针毡。
“小张,听说你在童家镇破了几个案子,能说来听听吗?”白局长就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般,以闲聊语气来缓解气氛。
说到破案就是我的强项了,可我刚要开口,白雪梅就气哼哼道:“不就是瞎猫撞上死耗子么,有什么了不起!”按理说,她应该希望我在她爸妈面前好好表现一下才对,能说出这种话可见心里的怨气还没消散。
美妇笑呵呵道:“小张,你别理她,和你叔叔好好说说破案的事。”
“嗯。”我点了点头,把自己破获的几个案子简略的说了一遍,而气过之后的白雪梅也收起了大小姐脾气,偶尔插个话,尽往我脸上贴金。
白局长听得很仔细,还问一些细节上的问题,说着说着就聊了暴雨屠夫的案子上,他道:“你对这个案子有什么看法?”
“爆破需要导火索,杀人必然有动机。”我侃侃而谈,“每个凶手杀人都是有动机的,找到了动机,破案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暴雨屠夫这个案子之所以难破,是动机难寻,加上暴雨掩盖了犯罪证据,但无论多么谨慎的罪犯,作案后都会或多多少的留下一些破案线索——暴雨天也一样。”
白局长动容道:“那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时间与距离。”当下,我把自己的推理复述了一遍。
白局长的眼神越来越亮,可口气却不置可否:“这些话你对你舅舅说过吗?”
“没有,我觉得自己人微言轻,想来他也不会采纳我的建议。”毕竟是我的亲舅舅,我怎么可以能在他上司面告他的刁状?
白局长蹙眉道:“你不说,又怎么知道他不肯采纳你的建议?”
白雪梅插口道:“爸,你还不知道他舅舅是个老顽固么,那老家伙死要面子,为人又刚愎自用,在刑警队是谁的建议都听不进去。”
白局长颇有深意道:“说不说是一回事,听不听又是一回事,这是一个合格的警察应该具备的义务和素质,小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叮铃铃……
一阵电话铃声忽然打断了我们的话头,敢情是白局长的手机响了。
“喂,什么事……什么,又发生命案了?好,我马上赶过去!”电话中,白局长的脸色变得相当凝重。
“爸,什么命案?”白雪梅迫不及待地问道。
“现在还不清楚,马冲派出所只说有个小孩被不明生物咬死了,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我得马上赶过去。”白局长站了起来,忽然道,“小张,你也一起去看看吧!”
看他的神情似乎不想给我拒绝的机会,难道他让我去命案现场是一种变相的考核,想看看我是否具有培养的价值?
白雪梅嚷嚷道:“我也要去!”
“那就去吧。”事态紧急,白局长也没再多说废话,关键是他知道自己的宝贝女儿有多难缠。
盐都市地处四川盆地,受到地理环境的影响,每年中秋节前后都会有一场旷日持久的秋雨,而在那场秋雨来临之前,天气的变化十分反常,要么闷热难当,要么暴雨倾盆,用科学的解释,就是秋夏之交的寒热碰撞,勉强称之为“锋面雨”,因此,之前刚刚停歇的暴雨在我们出门时再度来袭。
白局长的车就停在楼下,出电梯,下台阶就能钻进车里,这倒是免去了打伞的麻烦,不过在出门之前我们还是穿上了雨衣,毕竟,我们是出去办案,不可能一直躲在车里,为此还严重影响到了爱美的白雪梅,引得她好一阵抱怨。
“女孩子就不该当警察,更不该当法医!”通过后视镜,白局长数落着白雪梅,眼神忧色甚浓,对这脾气乖张,性格固执的爱女,他是拿她一点办法没有。
“我有选择职业的自由。”白雪梅以恋人的架势亲昵地挨在我身边,哼哼道,“你虽然是分局局长,但却没权利干涉我的职业。”
白局长气鼓鼓道:“你选择什么职业的确是你的自由,可你毕竟是爸妈的女儿,总该和爸妈住在一起吧,一个女孩子家,单独住一套房子,从事的又是危险职业,要是被坏人盯上了怎么办?”
白雪梅道:“小张不是坏人啊,当初要不是他救了我,你的宝贝女儿早就去难民收容所报道了!”她说的难民收容所,是我们当地对阴曹地府的别称。
“我说的坏人又不是小张,而是指暴雨屠夫。”白局长也怕我误会,这话其实是在向我解释。
白雪梅脸色一变,但依然嘴硬道:“下雨的时候我又不出门,难道暴雨屠夫还敢入室行凶不成?”
我趁机恐吓道:“说不定暴雨屠夫就是你身边的人,甚至就是你隔壁的邻居。”
白雪梅果然吓得脸色发白,瞪眼道:“那你要保护我啊!”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我又不是武林高手。”还有一句话我没说:我凭什么保护你啊,我又不是你男朋友。
白雪梅媚声道:“可你比武林高手都勇敢,面对枪林弹雨依然鸡汁机智绝伦,面不改色,有你在身边,我就特有安全感。”
我翻了个白眼,真后悔当初冒死救了她,要不然怎么会惹上这个甩不掉的牛皮糖呢?
白局长在后视镜里再次打量我,感激道:“说起这事,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呢。”
我道:“遇上那种事,只有是个心存正义的人都会那么做的。”
白局长道:“做不做是一回事,肯不肯舍命救人又是一回事,不管怎么说,你是雪梅的救命恩人!”
我笑了笑,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不休,免得别人说我虚伪,也免得别人说我挟恩图报——后来我似乎有点明白了,他们会看上我这个乡下小子,只怕报恩的成分占了大多数,当然,我也不妄自菲薄,怎么说也是有一点男人魅力的。
暴雨严重影响了视线,白局长不得不放慢车速,同时拧紧了眉头:“小张,你说暴雨屠夫今晚还会出来作案吗?”
我抬眼车窗外,此刻已经是晚上九点过了,若是晴天,这市区地段本该很热闹的,可因为暴雨的关系,现在的街道上只是零零星星的有些身穿雨衣的行人在路边奔走,就蹙眉道:“我认为,杀人就像赌博一样也是有瘾的……对于一个喜欢在暴雨天里杀人的凶手来说,遇上这种天气简直就像揣着巨款进了赌徒,你说他能不赌吗?”
白雪梅也难得愁眉不展:“你看看那些行人,说不定其中就有一个是暴雨屠夫,这叫我们怎么破案啊?”
我摇头道:“他们绝不是暴雨屠夫。”
白局长好奇道:“你如何认定他们不是暴雨屠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