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昼伏夜行,二十余日之后他们已近了边关,他们没有去接触前线作战的军队,而是默默地避开了,出了秦国疆土。长风卷动,旌旗猎猎,八百精骑静列于下,玄甲如墨,羽盔狰狞,背负羽箭,要跨长刀,长枪横于鞍山,弓弩在侧,沉势如渊,安稳如山。
看着眼前这威武之师,想着自己正带领着这些军士开始远征,孟随风就觉得自己豪情满怀,长风旌旗猎作响,八百壮士碎胡尘,压下那澎湃的心情,尽量用平稳的语气说道:“诸禁卫将士,今胡骑侵疆,残我百姓袍泽,辱我兄弟姐妹,我等身为军将当戮力杀敌以安天下。孤军八百深入敌后,生死各安天命,尔等可有怯懦?”
没有人回应,只是众人目光却更加坚定。
“很好,好男儿就当沙场长眠,老死于床非我所求。”孟随风轻抚一下怀中火凤,低声说道,“靠你了。”火凤轻啄了一下他的手,无声高飞……
“出发!!!”
追循着火凤的轨迹,孟随风并未领军快速前进,虽然众军所骑乘的都不是凡马,但也需保存下马力,冲锋那一刻才能爆发更快的速度,速度可谓是骑兵的生命。
当一声清越的凤鸣响起,冲锋的号角即将吹起,“随我来!”孟随风稍微拨转一下马头,加快了点速度,不大的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一个人耳中,全军八百余人整齐如一地转向而进。
又一声凤鸣传来,孟随风下令停止前进,“全军备战!!”所有人已持弩在手,一手持缰控制着座下战马,感受到禁卫将士们那隐隐然的杀气,战马也开始有些不安地刨动马蹄,在军士们的安抚下很快地安静下来,融入了那隐隐然的杀气当中。
车声粼粼,马鸣萧萧,这一切已经出现在了孟随风的感知中,他并未下达进攻的命令,他在等,等着敌军运粮队伍的后队,运粮队伍慢慢走过,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禁军将士依旧安稳如山,终于待得运粮队过去大半,只听孟随风轻吐一字:“杀!”刹时杀气迸裂,铁骑奔驰而出,大地也为之颤抖。
感受到危机的到来,北夷押运粮草的军队却已来不及反应,反应过来的也来不及组织部署防御了,对方出现太突然,来得太快了……
转瞬间靠近敌军,弩机早已平举,孟随风冲锋在前也是端着一架弩机,随着他扣下扳机弩箭飞射而出,伴随着这一箭,前排的弩机全部发射,而后他们将弩重新挂回鞍上,微向旁,让出位置,后排稍微加速越过前排,又是一轮弩箭飞射……
来不及反应的北夷军士,眼看着弩箭飞向己方,运气不好的直接被穿透死于非命,有反应过来的匆忙间向秦国的禁军们射出羽箭,星星点点,没个准头,运气好的也只是得到“叮”的一声响,还湮没在战场的喧嚣中。
发射过弩矢的禁军们抽刀在手,沉默不言,只有杀气腾腾……
北夷军看着冲锋而来的秦国骑军,只听得他们的马蹄声,感受着那冰冷的杀气不由得已是胆寒。
手起刀落,北夷骑兵一个一个被斩于马下,他们似乎忘记了抵抗。禁军将士们一冲而过留下一地北夷军尸体。勒马回冲!!!
北夷军终是反应了过来,粮车被他们拉拽在一起,当然那些已没人拉的还在原地,护卫的骑军开始集结,护在车前,三百多人的损失对于三千军伍来说尚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面对冲锋过来的秦国骑军,北夷骑军也是弯刀平持开始了反冲,但是起步已经慢了。
将军交错而过,长刀之下再添亡魂,弯刀却只斩出片片火花。
北夷军的首领意识到他必须做出决断了,“军荼力,带着你的千人队,带上部分粮草先走,我留下来挡住他们,我们人多能挡住的,你必须尽快将这事上报给大酋长。快走,不得违令!!!”“是”眼里带着泪的军荼力带着人马,拉着少部分的粮草走了,北夷军与秦军的交锋还在继续,只是北夷军依旧没有战果,弯刀破不了禁卫军的战甲。北夷的骑军们心中万分憋屈。北夷军头领下了一道命令,不惜代价将秦军拉下马。这时的秦国禁卫军们像是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他们将长刀归鞘,起下了马鞍上的长枪,持着长枪再次冲锋。北夷军也开始了新一轮的冲锋,他们打定主意要将秦军拉下马,想着到时秦军躺在地上任他们宰割他们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嘴唇,那是嗜血的渴望。
“追风刺!”随着命令禁卫们将手中长枪投掷而出,长枪贯穿了北夷的骑兵,将他们狠狠地钉在了地上,有的贯穿多人,有的连人带马一起被钉死,鲜血又一次飘洒,战马嘶鸣而过,背上已无骑兵。双方再次对撞,禁军们的长刀虽然勇猛,但是北夷人多,终有将士被扑到了地上,北夷军的计策似乎成功了,可是他们不知道禁卫们的实力,不少北夷骑兵成了禁卫们的肉垫,落地后的禁卫手中长刀挥舞,尽情地收割着敌人的生命,那厚重的铠甲犹如无物一般,未能对他们造成任何影响。双方错开后,交战处站立的全是秦国禁卫军,在枪林尸丛中昂然而立。
“冲!给我撞死他们!”北夷统领再次下达了命令。骑军再次冲锋,禁卫们信手拔出长枪,却没再次投掷,他们翻身上马开始冲锋,一小队人马犹如江心石一般抵住了北夷洪流的冲刷,后方冲过来的禁卫骑军也在路途中将长枪拔起,随后加入了抵挡的锋线,八百禁卫以身为堤挡住了北夷的洪流,厮杀中为有战马的嘶鸣以及北夷的战吼,双方没有再交错而开。禁卫们心中的杀意越来越盛,当它达到临界点的时候,整一个战场突然安静下来,随着所有秦军默契地同喊一声,“杀——”长刀统一下劈,将八百北夷斩杀,血如雨下,北夷军不少脸色泛青已是胆裂而亡,少数的北夷骑兵开始逃跑,他们却成了禁卫们弓箭下的靶子……
“打扫战场!”强忍着心中那不适的感觉,孟随风下达了这次战斗最后的一道命令,望向旁边的商离,却发现他依然是那冷冰冰的表情,貌似没有任何初见如此场面的不适,不由得在心底腹诽道,不愧是铁石心肠。
另一处战场,城楼之上,战吼连天,衣甲破碎,刀已卷刃的双方依旧在拼着命,一大汉盔甲之上全是刀痕血迹,他踩着血水高喝道,“生而为炎黄,以命相守。弟兄们来生再聚。”说完用尽最后的力气将一名刚登上墙头的北夷军扑了下去,他自己也跟着下了去。
当更多的人准备效仿时,支援已到,有着生力军的加入北夷军很快就被赶离城楼……
夕阳绽放出最后一道红,北夷中军无奈下令鸣金收兵,然而还有一个坏消息正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