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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唐宋元时代(2)

谢氏(?~1026),北宋吴县(今属苏州市)范墉妻,范仲淹母。夫亡后,改嫁淄州长山朱文翰。贤淑慈祥,悉心教子,是一位受人尊敬的慈母。范仲淹曾于宝元二年(1039)七月,徙知越州(今绍兴),守越一年多,为越州人民做了不少好事。庆历三年(1043),官拜枢密副使、参知政事,是我国宋代著名的政治家、文学家。

《宋史·范仲淹传》载:仲淹二岁而孤,母更適长山朱氏,从其姓,名说。少有志操,既长,知其世家,廼感泣辞母,去之应天府,依戚同文学。昼夜不息,冬月惫甚,以水沃面;食不给,至以糜粥继之,人不能堪,仲淹不苦也。举进士第,为广德军司理参军,迎其母归养。改集庆军节度推官,始还姓,更其名。这里主要讲的是范仲淹的一段人生经历,但在这简短的叙述中,3次提到他的母亲,文中也反映了他的慈母谢氏的苦难人生和母子深情。

谢氏于北宋端拱二年(989)八月,在徐州官府生下她与范墉最小的儿子仲淹。虽说范墉仅是个徐州武宁军节度掌书记,即徐州军事长官的秘书,位不高,禄不厚,但日子过得清苦安定。不幸,仲淹两岁那年,范墉病逝于任上。谢氏将丈夫的遗骨归葬苏州吴县天平山祖茔之后,因贫困无依,带着尚不懂事的仲淹,改嫁给朱文翰。朱也是个小官,做过澧州安乡(今湖南安乡)县令和淄州(今山东淄博市南)长史。仲淹随继父姓,取名“朱说”。

谢氏改嫁到朱家,朱文翰能善待后续的孤儿寡母。母子俩随朱先后游历过许多地方,且仲淹一直没有中断过学业。《范文正公集》附录《褒贤祠记》卷二《文正公读书堂记》中,便有朱文翰任澧州安乡县令时,仲淹“侍母偕来,尝读书于老氏之室曰兴国观者,寒暑不倦”的记载。后来,仲淹还随朱到过池州(今安徽贵池)。池州州治之东为青阳县,距青阳15里的长山,也是仲淹少年时代读过书的地方,后来人们将长山改名为“读山”。不过,仲淹少年时代是在十分艰苦的环境中度过的。景德至大中祥符二年前后,朱文翰任淄州长史,仲淹读书于淄州长白山醴泉寺。在长白山苦读时,仲淹“日作粥一器,分为四块,早暮取二决,断齑数茎,入少盐以啖之。”(《范文正公集》附《年谱》)即每天煮两升粟米粥,凉后分为四块,早晚各吃两块,菜肴则是少许盐拌的切断的韭菜。这种苦读生活,一过就是三年。

尽管朱文翰对仲淹母子不薄,但谢氏认为,仲淹幼年丧父,为人生的一大不幸。随自己改适异姓,难免会使逐渐长大的仲淹产生寄人求生的委屈,为不使他幼心的心灵受到刺激,于是她一直没有向他讲明真实身世。同时,因仲淹小时体弱,她对这个幼孤特别怜爱。为保佑仲淹平安,这位慈爱过人的母亲,竟断荤食素,每日夜叩星象,长斋绣佛20年之久不曾间断。此外,她视朱文翰前妻之子同己出,努力尽到继母的职责,使一家人长期艰苦和谐地生活。

仲淹作为一个异姓之子,也难免会受到寄人求生的委屈。《范文正公集》附《年谱》录《家录》中有这样一段记载:

公以朱氏兄弟浪费不节,数劝止之。朱兄弟不乐,曰:“我自用朱氏钱,何预汝事?”公闻此疑骇。有告者曰:“公乃姑苏范氏子也,太夫人携公适朱氏。”公感愤自立,决欲自立门户,佩琴剑径趋南都。

范仲淹到23岁时,尚不知自己的身世,在遭到自己异父母兄弟“我用我朱家的钱,关你什么事”的抢白后,在疑骇之下才去探知自己的身世,这使他惊愕地发现,自己原是姑苏范门之子,这些年来,一直靠继父的关照生活。仲淹是个“内刚外和”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愧愤交集,感伤流泪,于是决心自立门户,立即收拾行囊,佩上琴剑,出发到南都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县南)书院戚同文门下读书。

行前,仲淹向母亲辞别,并与母亲相约,待将来卓然立业,再接母归养。谢氏心想,男儿志在四方,子长别母乃是常情,然而他今日是遭辱伤心,含愤离家,怎不叫为娘痛心。因此,她劝阻仲淹,不要出走,还是留在母亲身边。主意已定的范仲淹,一脚跨出朱家大门,母亲反复嘱咐,边哭边追,追了老远,流淌着的眼泪飞洒在这块让人心酸的土地上,可仲淹连头也没回。从此,母亲经常思儿哭泣,几年后,“几至丧明”。

范仲淹到了应天府书院,牢记母训,“昼夜苦学,五年未尝解衣就枕。夜或昏怠,以水沃面。往往饘粥不充,日昃始食。”(《范文正公集》附《年谱》)即深夜读书倦怠思睡,就用冷水浇脸。日以稀粥为食,还常常吃不饱,每天到很晚才吃,如此发愤苦读五年。

真宗大中祥符八年(1015),范仲淹27岁那年考中进士,被委为广德军(今安徽广德)司理参军,主要管理狱讼事务。此时,他将母亲迎来广德俸养。两年后,迁文林郎,权集庆军(今安徽亳州)节度推官时,始复范姓。改换名字。38岁时,谢氏去世,仲淹丁母忧,居南京。40岁那年,葬母于河南府万安山。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宋史·范仲淹传》,中华书局校点本。

(2)程应鏐:《范仲淹新传》,上海人民出版社。

(3)王耀辉:《范仲淹忧乐人生》,长江文艺出版社。

舍身战凶救祖母——孝女朱娥

朱娥,女,北宋越州上虞县人,父朱回,母早亡,依靠祖母抚养,朴实懂事,以孝闻名。

北宋治平年间(1064~1067),朱娥10岁那年,一天,族中有一个名叫朱颜的无赖,与她祖母无端争吵,后来理屈词穷,恼羞成怒,竟拔出刀子要杀死她的祖母。

面对这突然飞来的横祸,家里人都被吓得不知所措,在这危急关头,机智勇敢的朱娥一声哀号,猛地冲上前去,阻挡在祖母身前,双手紧紧挽住朱颜的衣服,并以身下坠颜刀,嘴里大喊道:“宁杀我,不准杀我祖母。”这时,祖母趁机挣脱。朱颜眼看朱娥的祖母脱手,哪肯罢休,立即移恨于娥,对她连砍数十刀,朱娥顿时被砍得血肉飞溅,气息奄奄。但她仍紧紧挽住朱颜的衣服不放,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喊着:“快快救我祖母。”恶毒残暴的朱颜,愤怒异常,竟砍断了她的咽喉。当家里人告诉她,祖母已经脱险,凶手被捉时,她才闭上了眼睛。

后来,县里将朱娥以身救祖的事迹上奏朝廷,三个月后,皇帝下达诏谕,判处凶手朱颜死刑,并赐其家粟帛,对朱娥家属进行抚恤。村里人感于朱娥的孝义,给她塑像造庙。北宋熙宁中(1068~1077)会稽令董皆为朱娥立塑像于曹娥庙,并移到了孝女曹娥的旁边,岁时配享祭祀。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宋史·列女·朱娥传》,中华书局校点本。

(2)《于越先贤传·朱娥》。

(3)(清)悔堂老人:《越中杂识》,浙江人民出版社

教儿为国敢直谏——张浚母张氏

张氏,汉州绵竹(今四川)张咸妻,南宋大臣张浚(1097~1164)母,张浚六世孙南宋咸淳元年(1265)绍兴知府张远猷(后世定居绍兴),及明嘉靖进士、云南副使张天复,隆庆状元、翰林院修撰、左谕德兼侍读张元忭,万历进士、广西布政司参议张汝霖,鲁藩长史司右长史张耀芳,文学家张岱祖孙五代均为其后人。张氏深明大义,教子有方,为世人所重。

南宋时,朝廷政治腐败,软弱无能,大权旁落,许多抗金将令如岳飞、韩世忠等,受到各种各样的迫害和打击。张浚是政和进士,建炎三年(1129)任知枢密院事,力主抗金,并建议经营川陕,被任为川陕宣抚处置使。次年,因东南形势紧张,乃集军反攻,牵制金军。后用吴玠等坚守秦岭北麓,使全蜀安堵。绍兴四年(1134)再任枢密,次年为宰相,重用岳飞、韩世忠,废黜庸懦的刘光世。后来,秦桧专政,力主议和,张浚极力反对,他面对金军大肆南侵,奸臣弄权的严峻局面,义愤填膺,奋笔直书,冒着被贬谪的危险,5次上疏朝廷,反对议和,但朝廷根本不予理睬。心怀强烈爱国报国深情的张浚,虽然屡次上疏未被朝廷采纳,还受到种种迫害和打击,但忠心不灭,他还想再次向皇上陈述时事,分析战和利弊,但此时想到,我这次上疏也许会遇到更大危险,自己革职查办早就不顾了,可母亲能否经得起这意外的打击呢?因此,每当回到家里,他总是忧心如焚,闷闷不乐。

张氏发现儿子总是心事重重,便问他究竟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张浚无法隐瞒,如实禀告。张氏听后,没有多说,只是对张浚高声背了他父亲张咸生前说过的一句名言:“臣宁言而死于斧钺,不能忍不言以负陛下。”张浚一听,明白了母亲的心意,顿时下了决心,连夜上疏朝廷,要皇上三思。独揽朝政大权的秦桧听后,勃然大怒,想方设法将他贬谪到永州(治零陵,今湖南永州市)。

张浚启程前,向母亲告别,张氏鼓励儿子说:“你因直谏得祸,有什么可以惭愧呢?我只希望你振作精神,永远奋勉,好好读书,千万不要以我为念啊!”

张浚遵照母训,心情畅朗,整装出发,随身只带了几箱书,可仅这些行李,秦桧又大做文章了。《鹤林玉露·甲编》卷一作了详细记述:张浚贬官零陵,随身带了数箱书。小人告密说箱里全是与蜀地官员策划谋反的信函。宋高宗便命人把箱子带来,打开一看,里面尽是书册,虽然也有信函,但信中都是忧国忧民的言语。此外便是破旧不堪的粗布衣服。看到这些,高宗感慨地说:“张浚竟贫寒到这种地步!”于是赐金三百两,并派人送去。秦桧却布置人在外面造谣,说皇帝赐张浚一死。

后来,张浚被排斥在外近20年,然而他母教不忘,禀性不改,忠于朝廷,敢于直言。绍兴八年,金使以招谕江南为号,南下议和,张浚在永州贬所连上50疏表示反对。期间,天下的士人不论贤还是不贤,没有不倾心羡慕他的。武夫强将,一谈到张浚必然深深地叹息,甚至儿童妇女们,也都知道有一位张都督。金兵害怕张浚,每次派使者前来,必定询问张浚现在在哪里,惟恐他再被起用。然秦桧却诬陷张浚为国贼,制造种种罪名,坚决要杀死他。如果不赶上秦桧那年死去,他也将重演岳飞的悲剧。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宋史·张浚传》,中华书局校点本。

(2)金振华:《名人家教故事》,中国国际广播出版社。

竭尽心力保社稷——南宋高宗赵构吴皇后

吴皇后(1115~1197),北宋开封人,武翼郎吴近女,才貌俱佳,14岁入宫。秀外慧中,母仪天下,能文能武,博览书史,勤习翰墨,能诗善画,又似巾帼英雄,屡屡保驾有功,很得高宗宠爱。她伴随高宗赵构,两度到越州(今绍兴)这个临时的首都,度过了艰危的岁月。孝宗即位,尊为寿圣太上皇后,光宗即位,更号寿圣皇太后,孝宗崩,始正为太皇太后。一代贤后。逝后葬于会稽宝山。

父亲吴近在吴氏降生之前,曾在梦中来到一亭,亭子的匾额上有“侍康”二字。亭子两边遍种芍药,万绿丛中,独生一朵红花,艳丽无比,花下有一只白羊。吴近梦中醒来,不明是何预兆。后来,他妻子在乙未年(“羊年”)生下一女,“方产时,红光徹户外。”女孩长到14岁时,才华超群,闻名遐迩,被选入宫中,服侍康王赵构,此时他才明白往年梦中“侍康”之意。

吴氏长大后,对芍药花特别喜爱。徐熙是南唐著名花鸟画家,吴氏看到他的《芍药》图后,甚有感触,赋《题徐熙芍药》诗一首。诗云:浓李夭桃扫地无,眼明惊见玉盘盂。扬州试识春风面,看尽君花总不如。诗中,吴氏认为,“玉盘盂”(芍药花中的名种)虽没有桃李夭艳,也没有君花(莲花)那样清高,但“扬州芍药名于天下,与洛阳牡丹俱贵于时”(《广群芳谱》卷四十五)。在这里,吴氏借题画诗咏扬州芍药而明志,表示自己既不学桃李的夭艳,也不学莲花的清高,而要像芍药那样朴素超脱。

忠心护驾

1127年春,汴京(今开封)被金所破,徽、钦二帝等被俘北去。五月初一,赵构在南京应天府(今河南商丘)即位,是为高宗,建立南宋,改元建炎。是年十月,高宗逃扬州,河北河南大片土地相继沦陷。

南宋初年,外受金兵欺凌,内有兵变作乱,战事不断,政局不稳,高宗生命受到严重威胁。这期间,吴氏身披铠甲,紧跟高宗,寸步不离。她十分聪明,又有胆识,遇事沉着,随机应变,多次使高宗化险为夷。建炎三年(1129)三月,苗傅、刘正彦发动兵变,逼高宗禅位给太子赵旉,虽然高宗从禅位到复位仅仅26天,但他的统治地位未固,在金兵的追击下,他又自扬州逃奔镇江,再奔杭州。十月,至越州(今绍兴)。越州首次成为南宋临时首都。十二月,复由越州奔四明(今宁波西南)。一次,卫士谋变,一直闯入高宗住所,吴氏机智护驾,没有说出高宗秘密住地,将谋叛者骗走,才使高宗免遭大难。后来,高宗又被逼逃往台州、温州,途中,金兵突然追来,准备截劫御舟,严密戒备的吴氏,眼尖手快,先发制人,怒发一箭,金兵应弦而倒,使高宗脱险。对此,叶绍翁《四朝闻见录》云:“高宗宪圣吴后,侍高宗航海,金骑猝至,欲拏御舟,后发一矢,应弦而倒。”

未几,高宗被逼航海,途中,白鱼跃入船中,吴氏忙向高宗称贺道:“此周人白鱼之祥也。”此话很中高宗心意,即乘兴封她为和义郡夫人。次年四月,金兵北返,高宗自温州返越,以龙山东麓州治为行宫,越州再次成为临时首都。吴氏,进封才人。此后,吴氏“益博习书史,又善翰墨,由是宠遇日至,与张氏并为婉仪,寻进贵妃。”

大义荐储

高宗与潘贤妃生下一子,即元懿太子赵旉,3岁亡。绍兴二年(1132)召秀王赵子偁年仅6岁的儿子伯琮入宫。

当时,辅臣问高宗,伯琮由哪位嫔妃抚养,高宗感到心中无数。而伯琮年幼,自己不会选择。后来高宗想出一法:令张婕妤、潘贤妃、吴才人三人环坐,伯琮走到谁身边,便由谁收为养子。

伯琮来到三人围成的圈子中,潘贤妃因死了做过皇帝的儿子,心情不很好,苦着脸,伯琮有点怕她,只向她望了一眼。吴才人自感地位较低,不敢招呼,伯琮望了一眼后便转向张婕妤。张见伯琮朝自己走来,乘机向他招呼,伯琮就向她走了过去。就这样,他被张婕妤收为养子。吴才人因无子,收养赵伯玖为子,更名璩。绍兴十二年,张婕妤死后,伯琮归吴氏继续抚养。吴氏对伯琮视若己出,一视同仁,不偏心自己的养子。

伯琮性情恭俭,天资聪慧,又喜读书史,很得高宗心意。不过高宗仍然希望自己能生贵子,所以没有马上立皇储。但时光流逝,高宗仍然没有亲生儿子。太子未立,朝中议论纷纷,人心不定,而伯琮、伯璩,分别受封为普安郡王、恩平郡王,当时号东西两府,都为养子,一样的官属礼制。高宗本意立普安郡王伯琮为储。但伯琮憎恶奸相秦桧,故为秦桧所不容。因高宗事事受秦桧掣肘,加之他担心伯琮不是吴氏从小抚养,立为皇子,会有异议,因而立储之议迁延未决。

吴氏得悉后,从南宋社稷安危考虑,深明大义,同意立伯琮为太子,并对高宗说:“普安,其天日之表也。”高宗十分高兴,遂立伯琮为太子,顺利继承皇统,改名赵眘,封为建王,这就是后来的孝宗,而吴氏把自己一手抚养的赵璩调至绍兴。

绘图以鉴

赵构做康王时,与邢氏(开封祥符县人)结为发妻,封嘉国夫人。靖康元年(1126),赵构奉钦宗之命,与张邦昌一起出使金国议和,邢夫人留居蕃衍宅。靖康二年二月,邢氏随徽宗赵佶、钦宗赵桓等3000人一起被押往金国,成为阶下囚。同年五月,幸免于难的赵构即位,遥立原配夫人邢氏为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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