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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章 民国时代(12)

农历8月,母亲病故,她怀着极大的悲痛回家办理完母亲的后事。深夜,她望着躺在床上过早衰老的父亲和幼小的弟妹,心里一阵酸楚,泪水直流。身为长女,她多么不忍心离开家呀,可自己作为党的女儿,在这国破家亡的危急关头,自己又怎能离开战斗岗位呢?于是满怀激情,奋笔疾书:

亲爱的爸爸!亲爱的弟弟妹妹!

我们的家,正是屋漏又逢连夜雨,家中的困难可想而知。但你们一定要知道,在敌人的铁蹄下,我们家只是千万个不幸家庭中的一个,若不打倒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和买办资产阶级,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正是为了要拯救我们的家庭,拯救我们的中华民族,我只得忍痛离开你们……爸爸,请原谅我吧,家庭的负担有劳你了!弟弟妹妹们,努力学习,报效祖国吧!待到红旗招展之日,再见吧!……

她留下字条,又从母亲的衣箱里,拣了几件衣服,在天亮前悄悄地走出家门,直奔绩溪山区。谁知一别竟成永诀!

年底,国民党顽固派掀起反共高潮。黄行素由于身份暴露,被调往歙县县委专职搞党务工作。不久,又调任徽州中心县委妇女部长。期间,她根据党的工作重心转移到农村的情况,深入山区,访贫问苦,广泛联络贫苦农民,宣传党的抗日主张。

1940年初,国民党反动派的反共气焰更为嚣张,徽州局势日趋恶化。5月,党中央向东南局指示实行灰色隐蔽的方针,对有被反动派捕杀危险的公开或半公开的干部,及时转移。8月,黄行素被转到浙江金衢特委。她报到后,即进特委在兰溪举办的第一期党员学习班学习,改名王行。学习结束后,到义乌县委接任宣传部长,不久,调任金华县委宣传部长。冬,又调到金衢特委机关。

1941年春,皖南事变后不久,黄行素受命指导和联系由中共浙江省文委领导、战时儿童保育会浙江分会主办的《浙江妇女》杂志社,任编辑工作。是年冬,金衢特委遭到破坏,黄行素和同志们一起撤退到苏北根据地。

1943年7月,黄行素奉命和爱人王平夷等从苏北重返浙江,被分配在金(华)、义(乌)、浦(江)游击区,初任义西区特别支部书记,后义西区改名金东区,她任中共金义浦县委委员兼金东区委书记。为贯彻县委积极开展武装斗争的指示,她组织农民自卫队,还拉起了一支有二三十人脱产的区中队,成为当地一支有力的抗日武装。这期间,她在同敌人的较量中,多次智勇克敌,化险为夷。

1944年5月,黄行素调任诸义东县委委员兼义北区委书记。此时,她的第一个女儿出世,为了斗争需要,女儿满月便寄托在老乡家里。12月,奉调到浙东区委党校学习,从此,改名王行素。

1945年5月,党中央根据抗战形势,指示迅速发展江南敌后根据地。为使四明与金萧两游击区联成一片,浙东区党委决定组成“绍嵊办事处”,开辟绍嵊新区。6月下旬,黄行素和同志们来到与嵊县交界的汤浦。绍嵊县工委建立后,黄行素任工委委员,负责宣传工作。在第二次工委会上,受命兼任三界区委书记。

三界是一个斗争复杂地区。敌顽部队虽已撤退到边缘山区,但仍时常伺机派出小股匪徒窜到平原抢粮、征税、骚扰。敌顽的社会基础也尚未摧毁,群众基础薄弱。黄行素受命后,无所畏惧,带着区里的干部和五支队的一小队战士,来到陌生的三界区。她在三界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里,以满腔的革命热情、艰苦踏实的工作作风,在群众中建立了威信。群众亲昵地叫她“黄指导员”。当时,三界区署设在长桥村。他们以区委所在地长桥为中心,发动群众,开展反敌伪抢粮、反苛捐杂税和减租减息运动。在斗争中成立了农会和自卫队,培养了一批积极分子。附近蒋镇、灵芝、四德、三界等乡村的十几个农民协会纷纷建立,黄荆山、大董、溪头等村还建立了党支部。

在大村陈村南面有个叫胡家岙的小山岙,翻过山岙,就是反动部队浙江保安团的活动区,群众称这里为“阴阳界”。黄行素了解到小山岙常常受到“浙保”的骚扰抢劫,为了打击敌人,巩固后方根据地,决定在山岙里的西谢村建立一个哨卡。她多次冒险带着小通讯员,来到西谢村,一家一户地座谈,了解情况,发动群众。

1945年8月5日傍晚,黄行素忙完陈村的工作,感到时间还早,不顾同志们的劝阻,拖着疲倦的身子,带着通讯员来到西谢。晚饭后,她接连找了几个积极分子谈心,时大雨不停,一团漆黑,她决定借宿在村中一个保长家里。

不料,该村土匪赵小毛得知黄行素的行踪,勾结特务潜入村中。半夜一时许,黄行素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原来是两个冒充“三五支队”侦察员的浙保特务,前来刺探军情。行素以为是自己的同志,热情地接待了他们。约三时左右,这两个特务又带来了3个人,诈请黄行素去部队。在回答中,行素发现疑点,暗中紧握着手抢盘问底细,拒不前往,并向他们进行抗日爱国的教育。凶狠的特务见骗局被戳穿,便掏枪威逼,行素毫不畏惧,义正辞严,痛斥匪徒卑鄙行径。面对身强力壮的暴徒,她以死相抗,并想借此拖延时间,等待营救。5个特务为了抓个活的共产党员去领赏,连推带拖地把她拖向山那边的浙江保安团驻地。行素大义凛然,拼力抗争,特务们深怕时间一长,难以逃命,朝行素胸膛连开两枪后,仓惶逃走。等军队和民兵闻声赶到,她已经流尽了最后一滴血。一星期后,日寇投降,可黄行素却没能亲手敲响胜利的锣鼓。

7日上午,县工委在陈村举行追悼会,来自各区乡有组织的群众代表千余人参加,许多代表悲愤填膺,挥泪发言,控诉敌人的罪行,颂扬黄行素的高贵品质,追悼会变成了战斗动员会。出卖黄行素的赵小毛畏罪潜逃,后经军队多方侦查被获,在部队北撤前予以镇压。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中共绍兴市委党史办公室:《绍兴英烈传·黄行素烈士传略》(续编),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

(2)浙江嵊州市新四军研究会:《嵊新奉抗日武装斗争与游击根据地·黄行素烈士》。

品洁艺全分外香——越剧表演艺术家傅全香

傅全香(1923~),原名孙泉香,嵊县人,父亲孙琴文是业余打鼓手,后任四季春科班鼓师。195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她深研技艺,善于合作,艺术求新,培养后人。素有“金嗓子”之称。越剧“十姐妹”之一,越剧旦角流派傅(全香)派创始人。中国剧协理事、上海市剧协理事、上海市政协常委。享受国务院有突出贡献专家的政府特殊津贴。

傅全香11岁进“四季春”科班学艺,工花旦,拜绍兴文戏男班艺人鲍金龙为师。1936年到杭州演出,同年秋首次进入上海,演出于老闸大戏院。1937、1938年春,二度进入上海,常演《九斤姑娘》一剧受到观众青睐。1940年在新戏《恒娘》中扮演恒娘而声誉鹊起。1941年与尹桂芳、竺水招搭班演出,同竺水招并立头肩旦,合演《盘夫索夫》、《白蛇传》、《玉蜻蜓》等剧目。1943年春,到“四季春”挂头牌,戏班更名为“全香剧团”,邀请范瑞娟初次合作。1944年8月,与徐玉兰搭档。1946年与张桂芳搭档演出于龙门大戏院。1947年参加越剧“十姐妹”为筹办上海越剧学校与实验剧场而举行的联合义演。同年,再次与范瑞娟合作组成东山越艺社,演出了新编古装戏《天涯梦》、《李闯王》和传统剧《梁祝哀史》、《四大美人》等剧目。1948年参加芳华剧团,与尹桂芳联袂演出了《桃花扇》、《鲁男子》、《乱世佳人》等戏。1949年春节与范瑞娟三度合作,重组东山越艺社,在明星、丽都等戏院演出了《万户更新》、《控诉张春帆》、《孔雀东南飞》等剧目。

建国后,1950年8月,傅全香与范瑞娟率团赴京公演,入中南海为党和国家领导人演出,毛泽东首次看了他们演出的《梁山伯与祝英台》。1951年8月1日,与东山越艺社部分同仁参加华东越剧实验剧团。1951年冬去皖北参加“土改”。1952年冬,参加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主演《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祝英台,获表演一等奖。1954年参加华东区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扮演《西厢记》中的红娘,获演员一等奖。1955年随上海越剧院赴民主德国和苏联演出。1956年赴朝鲜慰问演出。1957年主演田汉剧作《情探》,并于1958年摄制成电影。1959年后主演《江姐》、《两块六》等现代戏。

“文化大革命”中遭受迫害。“文革”后,重返舞台,首次在大型组剧《万里长空且为忠魂舞》中扮演高山族姑娘。

1980年赴香港演出《孙雀东南飞》和《李娃传》。1983年1月,正当年已61岁的傅全香和全团同仁认真排演,准备再次赴港演出之际,平素以身体健康著称的她,偶然发现胸部有个肿块,经上海肿瘤医院诊断患了癌症。2月28日,傅全香开刀那天,许多越剧观众闻讯赶到上海肿瘤医院门口,低声哭泣,不忍离去。越剧院院长袁雪芬亲自守在手术室外。傅全香以惊人的意志与病魔作斗争,开刀四天后,就练习举手,一星期后开始下楼练跑步,习演唱,第十天,她向党组织和领导提出请战:要求随赴港演出团去演《李娃传》。有关领导根据她的要求和术后自我感觉,同意了她的要求。3月23日,傅全香在香港新光剧场演出《李娃传》,把精美的艺术献给港九同胞,获得观众的热烈赞扬。演出结束后,傅全香在后台无比激动地紧握袁雪芬的手说:“我战胜了!”港九观众簇拥在剧场门口,含着热泪拉住她的手,祝贺她演出成功。1989年,傅全香赴美国演出。

傅全香的代表作有:《梁山伯与祝英台》中的祝英台、《情探》中的敫桂英、《孔雀东南飞》中的刘兰芝、《李娃传》中的李亚仙、《江姐》中的江姐等。

傅全香出科后,就师承有女子越剧“花衫鼻祖”之称的施银花的唱腔和唱法。进入上海后,向小白玉梅等越剧名家学习演唱技巧,并吸收借鉴京剧大师程砚秋和评弹艺人徐云志的发声、运气、吐字等演唱特点,根据自己的条件,融会贯通,运用真假声结合的方法,开拓唱腔领域,增强表现力,逐渐形成独自的唱腔风格。傅派唱腔有与众不同的特点:婉转圆润,华彩绮丽,唱腔旋律跳跃多变,小腔丰富,演唱时富有激情。在唱法上,重视灵活多变的处理和细腻丰富的润腔方法,揭示人物多种感情变化。在创腔时,重视创造不同人物的音乐形象,从人物出发进行唱腔设计和板式安排。傅派甩腔迂回曲折,常用句幅扩张、节奏顿挫、调式交替等手法形成句幅特别长又变化多的甩腔。

80年代,由傅全香参与主演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孔雀东南飞》、《李娃传》和《杜十娘》均被先后拍摄成电视剧,《杜十娘》还获得全国电视剧“飞天奖”荣誉奖。出版了反映她的艺术生涯的《坎坷前面是美景》一书和《傅全香唱腔选集》。1989年获中国唱片总公司颁发的“金唱片奖”。90年代初,她与昆曲演员计镇华合作主演的、反映古代女诗人李清照生平的戏曲电视剧《人比黄花瘦》,又一次获得全国电视剧“飞天奖”荣誉奖。1993年拍摄了她的艺术集锦电视片《她在丛中笑》。同年,成立“傅全香艺术研究会”。1995年获美国纽约美华艺术协会颁发的终身艺术成就奖。1999年获澳大利亚悉尼市政府颁发的多元文化杰出贡献奖。

傅全香悉心传艺,学生和传人很多。师承傅派的演员早年有薛莺(小傅全香),后来有张蓉桦、胡佩娣、孙晓、洪芬飞、何英、张腊娇、陈颖、陈飞、颜佳、陈艺、陈岚等。

主要参考文献、史料:

(1)李永鑫、邵田田:《百年越剧概览·越剧十姐妹·傅全香》。

(2)张正、张桂彬:《越剧名家艺术生涯·傅全香》,上海大学出版社。

深研精钻世界史——著名教授陶松云

陶松云(1923~),绍兴陶堰人,生于天津市。1959年加入中国共产党。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中国世界中世纪史研究会理事兼副秘书长,中国英国史研究会理事。博士生导师。

1942年,陶松云考入北平辅仁大学(现北京师范大学)史学系。两年后,因她不堪日寇奴化教育,怀着满腔爱国热忱,背着家庭和亲人,与同学一起愤然步行南下,经过几个月艰难的长途跋涉,于同年5月到达重庆,就读于重庆北碚复旦大学史地系。1946年,陶松云随校迁回上海,第二年毕业后留在复旦大学工作。

解放前夕,陶松云在中国共产党上海地下党外围组织上海市教育协会高教分会的影响下,积极参加迎接上海解放的准备活动。解放初期,她加入该会,并曾担任学校工筹会组织部副部长。后调历史系任教,于1953年正式开设世界中世纪史课程。1978年开始招收硕士研究生。1981年开设英国史选修课程。1987年招收博士研究生,直至1990年退休。除1954至1955年在北京大学师从我国世界史专家齐思和教授,以及1957至1959年在苏联列宁格勒大学进修外,坚持在教育第一线40多年,为国家培养过上千名大学生,7名硕生,1名博士研究生。她治学严谨,十分注重学生的基础教育和独立思考能力的培养。且不仅教书,还注重育人。

在科研方面,她一丝不拘,精益求精,多有建树。先后参加了我国两部重要辞书——《辞海》(世界中世纪部分)和《中国大百科全书》(外国历史卷)的撰写和订稿工作。她与同行合编的《世界史·中世纪史》被许多高等院校历史系定为专业教材。1988年,翻译并由商务印书馆出版的《欧洲中世纪简史》(31万多字),译文优美流畅,深得史学界的赞赏。此外,还发表了一些有影响的论文。其中在《世界历史》(1988年第4期)上发表的《中世纪英国二元政体结构初探》一文,在1987年英国史南京国际学术讨论会上受到英国学者的高度评价,并纷纷索取英文译件。

除在世界史领域外,她对中国历史领域某些专题也素有研究。她的毕业论文题目便是《郑和下西洋七次出征年代之考证》。1981年,她发表了《郑和下西洋的历史作用》。近年来,她在此基础上开始进行中西文化比较研究,1991年发表了参加第26届中世纪研究国际学术会议所撰写的论文《十五世纪郑和下西洋与葡萄牙人海上探索事业之比较》。1992年,陶松云亲自赴美参加第27届中世纪研究国际学术会议,并在会上宣读了《十五世纪的中国与西班牙——郑和与哥伦布航海的比较探讨》的论文,受到国际史学界与专家的关注。尤其是关于“郑和下西洋与哥伦布首航美洲是当时推动世界历史向前发展殊途同归的进步活动”这一观点,引起国外史学专家的极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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