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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三分之一的咖啡

一路两人无话。半路的时候,天空突然飘起了雪。这几天的雪总是下得断断续续的,而且总是细细小小的。

章海潮轻叹一声,张开双手兴奋地在雪里转圈圈。白色的围巾开始随着她的碎发和白雪在空中飞扬,绚烂了子夜的街道,也点亮了他的眼睛。

他看着眼前这个笑得灿烂的女孩子,羡慕着属于她的激情与坦白。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想逗眼前这个女孩子,也许是因为她眼中那抹异常的认真。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对任何事情都会特别的认真和执着,也因为这样才会特别的可爱。

看她突然停住了脚步,“怎么了?”他问。

“我家到了。”她依然抬头看着雪。

他把琴和袋子递给她,“你的小提琴。”

她一愣,接过了琴和袋子,也许他并非她想象中的那么讨厌。

“再见。”道了声别,他转身就走。

“喂——”她冲着他的背影急急地叫了一声。

他回头,“有事?”

她看着他,咬了咬下唇,“谢谢你送我回家。”

“不客气。”浅笑着点了点头,他依旧走得潇洒。

“糟了,”她迟钝地想起来,“忘记问他名字了。”抬头看了看自家的窗口,叹了口气,这样的夜晚她其实并不是特别地想回家。家里和外面的温度是一样的,永远不会有一盏灯在亮,永远不会有一个人在等她回家。

开门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客厅响起了电话的铃声,“喂——”电话那边人声鼎沸。

“海潮,是妈妈。包裹收到了吗?”

“收到了。”

“过年我就不回来了,你和你姑姑一起过吧。要好好照顾自己,就这样了,再见。”电话一下子挂断了,似乎根本就没有给她说话的余地。

章海潮缓缓地挂上电话,尽量让自己显得若无其事一些。坐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突然间觉得异常的冷,随手拿过一个抱枕,她一边抱着一边断断续续地唱着一首歌:“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她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等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天已经大亮了。拉开窗户往外看去,雪还在下,好玩地对着玻璃呵了一口气,她决定了这个周末早上的节目。

挑了一件高领的红毛衣,随便把头发扎成马尾,章海潮拿好东西嘴上叼了一块面包,目标——图书馆。

周末大学的图书馆人反而比较少,大概只有单身一族的人才会沦落到周末泡图书馆,可是她倒蛮喜欢图书馆的,上大学以来除了琴室最常跑的就是图书馆了。

从一楼晃到最高层,消磨了一上午时间的收获就是借到了一撂的书。等拿到书的时候她就后悔了,没事干吗借这么多的书,多难拿?可是偏偏就是手痒得很。

刚刚这么想,手一个不稳书就掉了一地。挫败地叹了口气,章海潮认命地蹲下来一本本地捡起来。

“你的书。”突然一只手拿着几本书,递到了她的面前。

“你怎么在这里?”她看着眼前的人,惊讶地问。

“来还书。”沈靖和几乎是一出藏阅室就看见了蹲在地上捡书的她。看着她手上书的高度,他惊讶地挑了下眉,动手搬走了一大半的书就往前走。走了两步发现她没有跟上来,回头看见她正看着他发愣,“走了,发什么呆?”

“没有啊。”她抱着书快步地跟上了他。

下了楼,他把手上的书全部放进了单车前的篮子里,“回家吗?我送你。”

章海潮点了点头,和推着单车的沈靖和一起慢慢地走,路上依旧没有说一句话。

等到她把书搬上了楼才发觉自己又忘记问他的名字了。放下书,跑到阳台上去看,正好看见他骑单车的身影。

靠着阳台的落地窗,她一边扯着系窗帘的穗子一边在嘴里嘀咕:“连个名字都不说,你有什么了不起?这么神气!”说着说着自己反倒笑了起来,她把手中的穗子一甩,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音符,然后做饭去了。

同一时间里沈靖和也在忙着准备午饭,突然电话响了,他只好一手拿着铲子一手接电话,“喂——”

“靖和啊,我是易扬。今天下午本来约好人在学校练琴的,但临时有事不能去了,你代我去顶一下?”

“不行,”他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今天下午要看书。”

“喂,你是不是朋友?”易扬在电话那边一阵乱叫,“我是真的有事走不开,你帮我这一次,最多我请你吃饭。”

沈靖和无声地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易扬笑得有些奸诈。

“不要忘记你欠我一顿饭。”

“知道。”

挂了电话他突然闻到一阵烧焦的味道,“糟了!我的菜!”

吃完一顿烧焦的午饭赶到学校,才发现琴室中早就传来了小提琴的声音。这个声音很熟悉,很像他以前听过的琴声。一层一层上楼去,一点点仔细地听,这种华丽的颤音真的很像今年春天的时候他无意中听到的琴声。

四楼琴室里,他找到了拉琴的人,也印证了他的猜想。

她在拉舒伯特的《小夜曲》,神情一点也不像她这个年纪的人,反而是极其妩媚甚至是可以蛊惑人心的。却让人不感到突兀,反而有一种很舒服的宁静。看她拉琴本身就是一种享受,更何况是听了。

章海潮拉完最后一个音,放下弓的时候因为情绪的满溢而有些微微的喘,她看着站在门口的沈靖和,张口就是:“你是妖怪?”

“为什么我是妖怪?”

“一天之内无缘无故碰到你三次,不是妖怪是什么?”她没好气地说。

“这句话可不可以换成我来说?为什么不能是我一天之内无缘无故遇见你三次,而你是妖怪?”沈靖和似笑非笑地坐在钢琴前看着她。

“那你来琴室做什么?”

“和你练琴,”他把手放在琴键上,“难道你看不出来?”

“可是和我练琴的人是易扬学长。”她的眼睛转了一圈,无奈地问,“难道他又和女孩子约会去了?”

沈靖和摊了摊手,“我不知道。不过,我很高兴和我练琴的人是你。”

她笑了,“我又没有和你练过,你怎么知道?”

“试试看就知道了。”他伸手从她身边把乐谱拿了过去,一边翻一边问,“今天是要练舒伯特的《小夜曲》?”

“是啊,今天只是和一下音。”章海潮拿着弓吐了吐舌头,“我以前都没怎么和钢琴正式地和过。”

“没关系,反正我以前也没怎么和过小提琴。”说完,两个人都笑了,沈靖和做了一个很潇洒的动作,“可以开始了吗?”

“好啊。”她重新把琴架了起来。

一个下午的时间,整个琴室都满溢着“夜曲”的宁静和静谧,两个人都忘记了时间的流逝。她没有停,他也没有停;偶尔两个人视线交错在一起,然后相视一笑又再错开。这样的感觉是很微妙的,有一些连他们都没有发觉的情绪融入了他们指间的音符里,然后开出一片片的香雪兰。

下午五点半,他划下最后一个音站了起来。

她转身看着他,“不练了吗?”

沈靖和指了指墙上的钟,“都练了一个下午了,再练我就不要上班了。”今天是星期天,他晚上还要去久月弹琴到一点。章海潮懊恼地轻呼一声:“不好意思。要是知道你今天晚上还要去上班,我就不拖你练到这么晚了。”

“没关系。”还有一句话他没说:其实和她练琴是种享受。

章海潮收好琴,等着他关灯。沈靖和一边关灯一边随意地问:“我去吃晚饭,要不要一起去?”

“好啊。”她笑着答应了,“反正我中午也没吃饱。”

两个人一起下了楼,沈靖和从停车场骑了单车停在她面前,“上车。”

章海潮把小提琴背在背上跳上了他单车的后座。

“背好你的琴,坐稳了。”他脚往后蹬,单车骑得飞快。

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心却异常地飞扬。她抱着他的腰问他:“你带我去哪里?”

“怎么?”他回过头笑着问她,“怕我把你卖掉?”

他这一回头弄得她心惊胆战的,用力拍了一下他,“你好好骑车,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就找你算账。”突然,他把车子停住了。她怕他真的生气了,偷偷看着他的侧脸,“怎么了?生气了?”

沈靖和叹了口气,好笑地说:“到了。”

她跳下车,抱着琴看着眼前的店,“吃面?”

沈靖和笑着拉她进了拉面店,“你吃吃看就知道了。”然后把菜单抽给她,“要吃什么?我请你。”

她拿起菜单挑了一下,“红烧牛肉面。”再把菜单递回给他。

他接了菜单对老板叫道:“老板,两碗红烧牛肉面。”然后对章海潮说,“你等我一下。”

她看着他拿出了两个硬币朝店门口走去,不一会儿就端了两杯东西进来,上面还飘着热气。

“小心烫。”沈靖和把其中一杯递给了她,然后坐了下来。

她接过杯子立刻因为杯子的温度而喟叹了一声,“原来外面有咖啡贩卖机。”双手捧着纸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漾开了暖暖的笑靥。

咖啡喝到了一半,她才想起来早应该问他的问题:“你叫什么名字?”

他答得很干脆:“沈靖和。”

“你就是沈靖和?”章海潮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一脸惊讶,“难怪钢琴弹得这么好。”

他因为她的表情淡淡地笑了,没有说话。

“为什么不说话?”从刚才那句自我介绍以后,他很久都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两个人点的面上来了,他递了双筷子给她,“我不是话多的人。”

“那你是说我话多?”她挑着面,闷闷地说。

“不是。”

“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昨天为什么要戏弄我?”她站起来拿酱油。

他把酱油递给她,挑眉重复:“戏弄你?”

“还说没有?”她一边放酱油一边愤愤地说,“那你为什么要我上台唱歌?”

“想听你唱歌。”他一脸的若无其事。

“就这么简单?”她还是一脸的怀疑。

“就这么简单。”见她还是不信,他干脆放下筷子重复道,“就这么简单。”其实他是想知道小提琴拉得如此之好的她,唱起歌来是什么样子;但是没想到她的声线这么好。

见他郑重其事的样子,她反而笑了,“快吃吧,再不吃你就要迟到了。”

他看了她一眼,开始全力解决自己的面。等到放下筷子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把面吃得精光了,“你很饿吗?”很少女孩子可以吃完一整碗。

她接过他递来的餐巾纸,“我早上加中午只啃了四片面包,你说我饿不饿?”

沈靖和看了一眼她的纸杯,“那咖啡为什么要剩下三分之一。”

“咖啡不一样,如果你全部喝完的话会喝到渣子。”她一副煞有介事的样子。

他懒得和她争辩贩卖的咖啡和煮的咖啡有什么不同,但他却记住了眼前这个女孩子喝咖啡的一大怪癖——咖啡只喝三分之二。

结了账,两个人要在门口分手。沈靖和要去上班,章海潮要回家。他把小提琴递给她,“路上小心。”

“你等我一下。”她接过小提琴跑到自动贩卖机那里投了两个硬币,把滚下来的罐装红茶递给他,“谢谢你今天陪我练琴和今天的晚饭。”

“不客气。”他接过了红茶。

“平安夜的年会你会来看吗?”她希望他能来,不知道原因。

“不行。”他摇头,“那天是星期六,晚上我要上班。”心里开始有些微微的遗憾。

她心跳了一下,笑了笑,“没有关系。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他看着那抹火红的身影慢慢走远,手上的红茶有些微微的烫手。抹平心头的莫名情绪,踏上单车朝着和她相反的方向离开了。

“我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让章海潮的脚步一顿。

“对不起。”沈靖和看着眼前的人,神情郑重而疏远。他拒绝得很干脆,完全不给对方任何的余地。

“我知道你会拒绝,你从来就是这个样子。”

一个很冷的声音传到章海潮的耳中,听到沈靖和的声音本来已经让她够惊讶的了,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她的声音。

“对不起。”自始至终他都只给了她这三个字,没有解释也没有安慰。

“算了,”魏行知冷冷地看着沈靖和,神情孤傲,“可以答应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吗?”

“什么?”

知道他答应了,魏行知开口道:“陪我练最后一首曲子。”

“好。”他点了点头。

“今天下课后我在琴房等你——曲子我挑。”话毕,魏行知转身就走,走得毫不留恋,似乎刚才失恋的并不是她。

沈靖和在魏行知走后也潇洒地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走了。刹那间原本三个人的教学楼前只剩下站在转角抱着书发呆的章海潮。

心口有些微微的痛,不知道原因,不明白理由;这种痛蔓延到她的指尖,开始痛得有些发冷。

好像突然之间她会失去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又说不出来是什么。只是它压在心头,压得很沉、很沉。

突然上课铃声开始在她耳边大响,打断了她脱缰的思绪,惊呼一声她抱着书往教室狂奔而去。

魏行薇好奇地看着旁边的章海潮。她从来没有见过章海潮这样——从上课到现在都在发呆,便担心地问:“海潮,你没事吧?”

没反应。魏行薇干脆用力扯了扯她的衣服,“海潮?”

“啊?有事?”章海潮一脸茫然地看着身边的魏行薇。

“你发什么呆?刚才教授都往我们这边看了好几次了。”

“没事。”对魏行薇笑了笑,她低头开始抄起黑板上的笔记。手机械地抄着,心里却想着下课之后沈靖和与魏行知究竟会练哪一首曲子,一边想一边觉得心里闷闷的。

“很准时。”一下课魏行知就在琴房看见了坐在钢琴前的沈靖和。

“练哪首?”

“《月亮代表我的心》。”

“这首不行。”他干脆地拒绝了。

魏行知挑眉看着他,神态有些挑衅,“为什么不可以?这只是一首很大众的流行歌曲。我又没有要求你和我练《帕格尼尼》。”其实她是有心刁难他,她知道他没事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弹这首歌,但是却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和过。

“我说不行就不行。”

魏行知冷冷地看着沈靖和,许久之后叹了口气,“算了,换一首吧。”

傍晚的时候章海潮路过琴房,听到了琴房里传出《四季》的曲子。不知道为什么,从小提琴的琴声中,她似乎可以听到一丝悲伤,也许魏行知并不如外表看起来的什么都不在乎,也许她是真的很喜欢沈靖和。要不然为什么这样欢快的《春》会被她拉出悲伤的感情?连她都被这样的情绪给感染到了,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变得沉重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快,章海潮有一阵子没再见过沈靖和。只是到夜晚的时候会突然想起有那么一天,他陪她练了一下午的《小夜曲》。然后她变得很喜欢听流行音乐,在忙年会忙得透不过气来的时候,偶尔路过唱片店还会去转上一圈,买上几张CD无聊的时候放给自己听。

接下来的日子,沈靖和每当在久月弹琴的时候都会想起章海潮的小提琴声,偶尔和易扬经过琴房都会希望能够听到她的琴声,然后会在喝咖啡的时候想起那剩下的三分之一的咖啡,想起那首她唱的《月亮代表我的心》。

平安夜前一晚是星期五。晚上九点,章海潮彩排完之后一个人提着琴慢慢地走,在下一个路口迟疑了一会还是转弯去了久月的方向。

久月还是和以前一样静谧而幽雅。她几乎一进门就看见了在台上弹琴的他。他表情沉静、神态自负、姿势优雅,像个骑士。

“海潮,来找月姐?今天月姐不会来。”一旁的服务生看见章海潮便笑着上前打招呼。

“没关系。”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票递给服务生,“明天晚上我们音乐学院有年会,麻烦你帮我把票交给姑姑。”

“好,明天我一定帮你交给她。”服务生把票收好,“你自己坐,我不招呼你了。”

章海潮在老位子坐了下来,正好他一曲弹完。

沈靖和看见了坐在台下的章海潮浅笑着点了点头,又开始了另外一首。和那一天一样,她依旧坐在位子上听他弹钢琴。不知不觉,快一点了,他弹完最后一首就可以收工。

他朝台下的她眨了一下眼睛,开始了今天晚上的最后一首曲子。

她笑了,笑得灿烂而耀眼,因为他开始弹起了《月亮代表我的心》。坐在这里,她和着他的琴声轻轻地唱,突然觉得这几天排演的烦闷全都在这首歌里减轻不少。

“怎么,等我送你回家?”沈靖和下了台,坐在她对面笑着问她。

“你想得美。”

“等我一下。”沈靖和走上台拿起了外套,又帮她提起了小提琴,“走了。”

路上,照样是他推着单车提着她的小提琴。沈靖和看她很久都不说话,于是似笑非笑地问:“你有没有话要对我讲?”

章海潮停了下来,看着沈靖和认真地说:“我上个星期路过综合楼的时候,不小心听到行知学姐和你的谈话。对不起。”沈靖和看着一脸认真而小心的她,久久没有说话。

见他一直没有说话,她开始急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听到的,我没有告诉其他人!”

“真的?”他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真的,”章海潮连忙点头,怕他不信还举起了手,“我向你发誓!”

沈靖和见她这样,好笑地曲起食指敲了她一下,“逗你玩的。”

章海潮一听,立刻抬起忏悔的头,用力打了他一下,使劲地瞪他,“哪有你这样的!亏我还自责得半死,原来你根本就不当一回事!”

沈靖和笑着任她打,“不过,你这个人也很奇怪。这件事明明你不讲就没人会知道,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章海潮踢了他单车一脚这才解恨,“本来我不想讲的,但是一见到你就想起那件事情,哽在心里很难受。而且这是你的事情,让你知道会比较好吧?谁知道你……”

“不玩了,跟你认真讲。”鸣金收兵后,他正色地说,“这件事情你知道就算了,千万别像刚才一样傻傻地跑到魏行知那里再说一遍。”

“这个我知道。”魏行知那边她还没胆子去说。

“怎么,没事了吧?还有什么话想对我讲?”他无奈地淡笑着,继续推着单车和她一起散步。

她头一偏也学着他挑眉,“那你有没有话想对我讲?”

“今天晚上的年会会不会紧张?”要不是这样,她也不会排演完了还到久月来。

章海潮轻轻地点头,“有一点。”她叹了口气,“都不知道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这么心乱过。”

“你的压力太大了。”走到她家楼下,他停住单车走到她身边,“告诉你一个方法。”

“什么?”她好奇地问。

沈靖和靠近她,在她耳边说:“晚上演出之前——摔一跤。”

“真的?”她信以为真地看着他,却望进了一双含着浅笑的眸子里。她一愣,随即很快地用力推开他,“你还玩?!”

沈靖和笑着把琴递给她,“不管怎么样,今天晚上的只是一场年会。早点睡觉,不要想这么多。”

“知道了。”她把琴接过来,“谢谢你。”

“不客气。”他点了点头。

“再见。”她转身抱着琴上楼了。

见她上楼了,他才骑着单车离开。

沈靖和回到家里第一件事就是坐在钢琴前,他的手已经弹了整整六个小时的钢琴,可是此刻他却想弹一首曲子。

每当听到这首曲子的时候,他都会想起一个人。

双手放在琴键上,开始熟练而优雅地弹起《爱的礼赞》。每当弹起这首曲子的时候,他就会想起今年夏天开学的时候,路过琴房时听到的小提琴声。

那个小提琴声开始的时候并不特别,但是随着琴声的继续,竟然就像一滴水滴在宣纸上,然后慢慢地在心头晕开,成了痕,再一点点地深入心里面,温润、悠扬而缠绵。

这本来该是一首如热恋一般细语的曲子,可是他却在她的琴声里听见了悲伤。

好奇地,他隔着窗户看向琴房里。他看了一个漂亮而精致的女孩子在用两根弦拉着《爱的礼赞》,神情专注,表情认真。她闭着眼睛用心地拉,虽然只有两根弦的琴声却让他的心中生出一种震撼。

没人知道那个下午,他坐在琴房外的楼梯上听她拉了一个下午的琴。

她的琴声在他的回忆中变得异常缠绵起来。清清浅浅像在反复吟诵一首老歌的歌词: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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