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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设互市盐酒官办,置专司茶马兴边

设立互市是宋朝政府巩固帝国统一,发展经济的重要国策。既可活跃经济,调剂余缺,维护生产者与消费者的利益,增加政府收入,又可抵制富商,打击富商大贾之居奇。政府设置专司,管理市场,平抑物价。一时间,盐酒交易、茶马交易俱起。

先说盐酒交易。

咸平中,度支使梁鼎建议,陕西沿边各州盐禁止通商,实行官卖。阶、成、秦、凤等州原食盐通商处亦应禁止食盐通商,实行官卖。陇南食盐一律实行官卖。官卖的原因起于夏人的骚扰。已往,宋界边民用谷麦交换夏人池盐,各得满足。夏人频繁进攻宋界,宋以禁绝互市为困敌手段。夏人池盐不得入,宋朝令商人贩安邑、解县两地池盐。官卖由此而生。

岷州长道县盐官井盐置盐官,实行官卖。祥符九年,秦州独孤谷洪水泛滥,冲毁盐官城桥及官廨,民房295区,淹死68人。天圣五年,又遭洪水之害,死亡多人。盐官调兵民抢修盐井以恢复生产。

政府对食盐官卖采取了一些限制措施。比如,熙宁七年(1074),朝廷招募商人运粮于边境军队驻地,边地不付钱而给以票卷,让商人持卷再到盐地取盐,谓之入中。各地盐市皆如是执行,以减少支出,增加食盐官卖收入。岷州入中者极少。熙州知州王韶建议:“以一分付现款,九分付票卷,另定价格,募入中者。如入中差额大,则多付现款或提高价格。”以此吸引商人入中。

元祐元年(1086),李承之奏:“阶州福津县界,出产土石等盐,可以置场榷买,定价出卖,若比较每年所收息役钱数,各有增剩,经行可行,其条划措置,令陕西制置解盐司相度申请。从之。”土盐由盐土装入竹斗浇注的滴水熬制而成,石盐为山中盐石。《武阶备志》载:“阶州出一种石盐,生山石中,不由煎熬,自然成盐,色甚明彻,彼人甚贵之,谓即光明盐也。”盐土遍及沟谷,熬土盐者甚多,除自食外,皆上市出售。

元符二年(1099),宋夏结束对抗。宋以大兵进逼,夏人求和。边寨开放,夏人青盐大量涌进。朝廷允许阶州石盐、岷州官井盐(即长道盐井)可在当地买卖。

酒税是宋朝的重要收入。凡县镇要地皆设酒务官,以督其行。

宋长道县骨谷镇(今礼县石桥),商贾云集,街市繁华,朝廷于此设酒税仓草场监官。在骨谷镇设酒监官,说明此地酒业的兴盛。酒税监官的势力是很大的。绍圣初年,这里有规模宏大的佛教胜地寿圣院,朝廷赐建寿圣院胜相塔,立了牒碑。塔设七级,第一级石刻记载了朝廷状准乞名胜相塔的缘由。第二级为骨谷镇酒务官赵士垺所修,可见酒务官在当地的显赫地位。赵士垺将他送别赴官岷州的赵直所吟饯行诗二首刻于碑石:“戍感共孤苦,西岷难与行。荒村冲晓雾,野馆听寒更。霜雪饶穷寨,风沙足古城。黯然空洒涕,临别苦为情。”“执手相看何忍去,纷纷泪落空无数。百岁浮生能几时,还时三年阻歧路。”

雍熙三年,长道县酒务官李益因放高利贷而横行乡里,被朝廷诛杀。李益家富,有童奴数千,暴横郡里,地方官长吏以下皆畏之。李益放贷民负其息钱者数百家,地方官帮助李益督促利息如催租税,只有州推官冯伉不从于他,李益遣奴人伺冯伉行于市中,拽之下马,殴打侮辱。由于李益厚贿朝中权贵,当冯伉上告时,诉状又为呈送官员所扣压,不得上达。后委托西部少数民族向朝廷卖马的翻译官直接向宋太宗送呈诉状,太宗大怒,命秦州知州吴元载逮捕李益。太宗皇帝的诏书尚未下达到州府,中央庇护李益的权贵们已向李益走漏消息,李益逃亡。太宗闻知更怒,诏命州郡全力追捕,终于河中府民郝氏家中捕获,经御史府审讯,李益供认全部罪状,被诛。李益子李仕衡考中进士后任光禄寺丞,太宗命除进士名位及官职,终生不得恢复名誉。李益被杀后,当地群众奔走相告,皆设斋饭僧以相庆。

再说茶马交易。

北宋时对辽对夏战争不断,军马的需要大增。蕃民皆以奶酪、肉类为其主食,餐后需要饮茶,解油腻,助消化。蕃地盛产良马,而缺茶,内地产茶而缺战马,朝廷遂于宋蕃边界设置盛大的马市,以内地之茶易马。据《宋史·兵老》载:北宋时,市马分为二:一曰战马,生于西陲,来自宕昌、峰帖峡(今舟曲峰迭乡)、文州。二曰:羁縻马,产于西南,短小不及格。北宋的作战用马,西陲牧区的蕃马最好,这些良马主要来自宕昌、峰帖、文县的马市。

朝廷专设茶马司主持马市。陇南的阶州、成州、文州皆设茶司。

元丰元年(1078),提举茶场司上奏:阶州未立卖茶场务督官,请求以熙宁十年以前税率管理。朝廷批准。二年,朝廷令秦、熙、河、岷四州市易场,招募牙侩引蕃商持货于市易务中交易,蕃商如伙同牙侩私自交易者,许民告发,偿给告发者货价钱的一倍。以此来约束牙侩和蕃商入市交易。是年,于岷州穈川(今岷县梅川)、荔川(今宕昌理川)、闾井寨及遮羊堡,置军马牧养监10个,募兵为监牧指挥。军马牧养监专为购进军马而设,负责对军马的放牧饲养和管理。此等牧养监在水草繁盛之地设立,以免造成军马损失。同时,在牧马监附近开辟营田,由营田士卒耕种,就地解决军马草料。朝廷批准在10个牧养监招募永济卒200人,开辟经营营田,其营田依照官庄旧例。

元丰五年(1082),茶场大提举(主管茶叶交易官)陆师闵上书朝廷提议:“文、阶州接连,而茶法不同,阶为禁地,有博马、卖马场,文独为通商地”。要求文州亦禁茶叶民间交易,官卖茶叶。朝廷批准。六年,提举陕西买马司上奏朝廷:阶州增茶价恐影响蕃部不来卖马,请求相应提高马价抵偿茶价上涨额。朝廷不准,要求马价不变,如蕃部卖马不愿以茶抵价,可以钱、帛支付马价。此时正是王韶收复岷、宕等地之后,边外蕃马大量涌来,提高茶价实则是抑制马价。朝廷允许以绢、钱购马,而蕃民的来意在于易茶。

北宋,陇南社会较为稳定,经济有了较快发展,带动了市场的繁荣。银、铜、铁的开采,茶叶生产,中药材、畜产品、林果产品的生产,数量越来越多。《太平寰宇记》载:“大黄,阶州贡。”“杜仲生商、成州近处大山中,叶亦类柘,其皮析之白丝相连。”两当县置银冶,后又升为监。岷州滔山置铁监,铸铁钱。文州产茶。《宋史·地理志》载:“水银产秦阶商凤四州,有四场,岁计三千三百六十六斤。”“文州,有水银一务。”《武阶备志》载:“阶州产石,品第不一。白者明洁,初琢时可爱,久则受垢色暗。今朝廷取为册宝等用,有黄、青、黑、绿数色,取之不穷。而性软易攻,故价亦廉。”“花石关(今宕昌花石关)有石,青质黑章,其纹有松柏、人物、溪桥、水石、山林之状,可断为屏。”“成州栗亭石,色青有铜点,大如指,理慢,发墨不乏,亦有瓦石之象。”“又栗亭玉砚,理坚,色如栗,不甚着黑,为器甚佳。”“阶州万象洞中泥可为砚,出洞即成坚石。”宕、文等州有采金记载。两当有采铁记载。这些产品皆进入市场。王韶收复熙、河时,在吐蕃邻近州县设置互市,以官钱资助商人,活跃蕃汉之间的交易,深受蕃民喜欢。吐蕃各部族子弟为此而联袂围汉官踏歌曰:“自今后无仇杀,有买卖快乐,作得活计,不被木征来夺人口牛马。”

与蕃民互市交易,对边境安全构成威胁的东西是严格禁止的。太平三年(978),朝廷诏令:西北游牧民族每持金帛于阶州换取铜钱,出塞后销铸兵器,自今严格禁止。官民敢与少数民族交易付给百钱以上者治罪。

元符二年(1099),以铜钱一个值铁钱2500以上,铁钱值轻,朝廷令陕西(包括今甘肃)各路禁用铜钱,民间铜钱皆送官府。建中元年(1101),凤州通判马景夷向朝廷上书建议:仅限陕西用铁钱而不用铜钱,全国其他地方不禁用铜钱,弊端极多。于是朝廷令陕西各路铜钱可在民间通行,但只限籴卖时使用。政和二年(1111),朝廷以铜钱之弊,又规定陕西各路不得使用铜钱,违禁者判刑二年,流放千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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