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朱大壮一楞,大着胆子抬起头,等看清陈追模样的时候,整个人如同被雷电击中,顿时吓得面如土色,身子瘫坐在地上。
“……陈追……”朱大壮牙齿打着颤说出这两个字。
“不错,是我。”陈追笑看着他:“朱大壮,此时此刻,你见到本大人有何感想。”
“我,这……”朱大壮张口结舌说不出话来,半晌后才道:“陈追,你竟然是地府判官!”
“大胆,竟敢对判官大人直呼其名!”
张昭这一声喝,吓得朱大壮肝胆俱裂,如果知道陈追是地府判官,就算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吞掉陈追的工资。
“不错,我现在正是地府判官,又正好负责审你。”陈追道:“还记得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活着我奈何不了你,可你千万别死……唉,不听劝呐,我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能见面。”
“陈追……不,判官老爷,我有眼不识泰山,您千万别和我一般见识,求求您饶了我吧。”朱大壮苦苦哀求,他怎么会想到,陈追当时说这话是这种意思。现在陈追是地府判官,自己正好落在他手中,现在真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不能。
陈追摇头:“张昭呐,最近那个地狱有地方,是上刀山,还是下火海,喔,不如直接打进无间地狱吧,关个一万年。”
“判官老爷,求您把我放了吧,您大人有大量,别和我一般见识……”
朱大壮在地上不住磕头,陈追一直低头看着他,微笑无语。
此时这种情况,朱大壮已经明白,不管自己怎么哀求,凭自己对陈追做的事情,陈追都不会饶了自己。
在巨大的恐惧之下,朱大壮突然爆发出来:“陈追,我就不信地府你一个人可以说了算,我不服,凭什么我做了一辈子好事,只因为我扣了一个月工资你就要把我打进地狱。我要向地府告状,告你一个公报私仇。”
陈追不由得笑出声来:“好你个朱大壮,你竟然还有脸说自己做了一辈子好事,你做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吗?”
“你开饭店用地沟油,贱价买进病死的狗肉,而且为了增加饭菜香气,在汤里添罂粟果实。这些事情需要我一条条对你说明嘛?”
朱大壮一顿,强词夺理道:“这种小事地府也管……”
“哼!”陈追重重的一拍桌子:“这些事情阳间不管,我管。张昭,你帮我查查犯了这些罪应该接受什么样的惩罚。”
张昭低声道:“大人,地府对这些事情没有惩罚。”
“嗯,为什么?”
“这些事情都是近几年人间才有的,阴律还没来得及更新呢。”
听着张昭的话,朱大壮也得意起来。他已经发觉,陈追虽然是地府判官,但是一切还是得靠阴律,他个人没有多大权力。
陈追将朱大壮的表情看在心里,不屑道:“张昭,我看地府的法制不健全呐,那今天本大人就开个先例,也让后来人有个参照。以后凡做了这些事情的,一律打入剥皮地狱。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权利呐。”
张昭点点头:“大人自然有这个权力。”
陈追看着朱大壮,发觉他刚刚还有些得意的脸顿时又变得苍白起来。
“朱大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朱大壮吓得脸上刷刷落着冷汗,他可听说过下剥皮地狱是一个什么下场。那都是恶鬼用小刀一点点扒开皮肉,关键是做这些时,人的意识一直是保持清醒的。那种痛苦,想想都觉得恐怖。
“大人,我还要告状。”死猪不怕开水烫,朱大壮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死了,最惨不过下地狱,索性放手一搏。
“好,你还要告谁?”
朱大壮咬着牙:“我一要告刘道子满嘴胡言,二要告你公报私仇,三要告地府阎罗王!”
这话倒是把陈追吓了一跳,朱大壮要告自己不奇怪,可他要告的刘道子是什么人,更恐怖的是他竟然敢告阎罗王,那可是自己的大老板。
稳了稳心神,陈追问:“咳,你要告的刘道子是什么人?”
“刘道子是一个算命的,我二十岁的时候他给我算了一卦,说我能活到七十二岁,还能得个善终,可为什么我现在五十岁就死了。而且还是横死。”
朱大壮用恶狠狠的表情瞪着陈追,陈追摆摆手问张昭:“张昭,查查他的生死薄。”
张昭查完之后道:“大人,生死薄上他的阳寿的确是七十二岁。”
一听这话,朱大壮有了底气,大声道:“陈追,我就知道是你公报私仇,我还不该死,你就把我拉进了地府。我还要告阎罗王察人不明,竟然让你这种心胸狭窄的小人做判官。”
陈追把张昭查到的信息拿在手中,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搞明白了事情缘由。
“朱大壮,实话告诉你,生死薄上你的阳寿的确是七十二年。但你要知道人这一生,做了好事便会增寿,做了坏事便会减寿。你扪心自问,你一生的所作所为,自己就没有做过坏事吗?”
“我做过什么坏事……”朱大壮的底气明显弱了。
陈追道:“朱大壮,你前半生贫贱,后来也算勤奋,慢慢有了些产业。但是你在贫贱之时,曾经取了一位妻子,可是你在富贵之后,嫌弃她年老色衰,百便将她抛弃另娶,这种事情可有。”
“这算什么。”朱大壮不以为意道。
“这算什么!”陈追重重的一拍桌子道:“结发之妻不可弃,你不记得当初夫妻曾经同甘共苦,富贵之后便将她抛弃。只有你这种薄情寡义,鲜廉少耻之人才问得出来‘这算什么’!”
朱大壮心虚的不敢说话,他年轻时候家里条件不好,全仗着夫妻两个人一起辛苦打拼情况才慢慢好起来。现在被问起来,朱大壮不由得也有些心虚。
“朱大壮,你抛弃结发妻子,减你十年阳寿,你服与不服?”
“服,服。”朱大壮唯唯诺诺:“可还有十二年呢?我剩下的十二年阳寿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