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逐渐降临,深沉的漆黑布满天空,凄冷或孤独,映照内心深处的无措。
这夜,阴沉沉又冷冰冰,如冰锥般的黑砸入心底,那是一棵棵桃花树,片片桃花散下。
与深沉夜色不同的是,片片妖艳的桃花花瓣有的流连在空中,随意纷飞,有的落于地面,嗅入青草的芳香。
曾记得,之前沐苡与以沫在这儿靠着桃花树睡过,沐苡曾为她唱过歌。
如今,只剩下他。
他不知道,她在何方,可还好?
明明就在眼皮底下,却也让她被人带走,沐苡在那一刻比之前的任何一刻都要恨自己,恨他的无力。
“红烛灯海连天,天边风起波澜,阑珊时万里云荒出现,奈何心未沧海。
看尽世已桑田,梦里客以无声谴流年,相知莫若华年,年岁何必刁难……”
他看尽世态凄凉,梦中以无声谴几人,却只是,年少懵懂。
他度过多少流年,却在遇见她的那一刻,才知,莫若华年。
沐苡手中轻轻捏着桃花花瓣,柔软,娇嫩,轻轻一捏,痕迹便在上边显而易见。
此歌此词,他眼眸黯淡。
此地此景,万物也失色。
他身后,走来一人,是小孩子院长,院长那双大大的眸子正聚精会神的看着沐苡的思考状。
一个比一个担心以沫,是福是祸?
沐苡只觉得,担心中那股焦急也在蔓延,哪怕是相信她不会有什么事,却依旧忍不住去担忧,去想念。
这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
他自问,却没人会回答。
院长冷嘲热讽:“还要继续颓废吗?”
“有何事?”沐苡转身,问。
“你觉得能在皇家学院劫走以沫,这是强大还是巧合?”
“……”
强大吗?
强大到在他眼底下,带走她。
沐苡勾了勾唇,那张明明可爱的精致容颜却显示出一抹摄人心的邪魅:“这不是也说明了,皇家学院这般无用,竟能让人悄无声息的把人带走,该当何罪!”
最后四个字,几乎咬牙切齿,努力克制愤怒。
院长低头:“那便治罪吧。”
沐苡无话,手轻轻一挥,院长退下,那小小的身子潜入黑夜,再无身影。
“所以啊……”
“我还是要回去继承王位么?”
“但是……”
“在这之前啊,我还是要跟你道个别。”
沐苡玩笑般的说完这些话。
后来,此地无一人,却似乎残留着沐苡的歌声。
“那年桃树下是谁倾世容颜,烙刻在年岁里于心底长眠……”
歌词凄美,歌声如啼音般悦耳动听。
在天空上,站立着一个人,他妖娆邪魅的容颜,眼眸低垂,没有人知道他在思索什么。
另一边,以沫冷笑着想着,伺候?
她生平第一次,要伺候人?不,伺候妖?
好笑呐……
她那近似乎无邪的笑容让准备说话的女婢们愣住,脑海中还映着以沫小姐那绝美的笑颜。
“小姐,你现在应让奴婢们伺候你沐浴。”
“不用。”
“可是小姐……”
以沫一个冷眼过去,女婢只好闭嘴,然后给以沫放好洗澡水,洒下花瓣,才退出去。
褪下衣裳,那曼妙得让男子为之疯狂的身材,白皙,滑嫩,赤脚踏进去,水溢到她的香肩上,起出点点热气。
“偷看女子洗澡,这是花王的癖好么?”
从她开始深思的那一刻到现在,凫楹一直都在。
甚至,看光了她的身体。
而角落里某个正捂着自己鼻子擦了擦鲜血的凫楹不自在的脸红,弄好鼻子上的鲜血,他才拽酷的走了出去。
“时辰已过,你还在这儿悠然自得的沐浴?”凫楹冷冷道,宛如方才那个流鼻血的不是他。
以沫不慌不忙,她着手捏起一片花瓣:“你也不过是看不爽我罢了,伺候什么的不过一个借口。
看,就像这朵妖艳的花瓣一样,一下惊讶看中了它,玩弄一会儿,再等到看不爽它了,狠狠一捏,碎片一地。”
那朵娇艳的花瓣在她手中,捏的一个痕一个痕的。
凫楹冷眼:“我不介意你扯这些。”稍顿,扬眉:“当然,更不介意尚未沐浴的我,跟你一起来个,鸳鸯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