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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岳梓潼等人走后,屋里只余岳嬷嬷和水仙二人。岳嬷嬷刚回头,就见水仙可怜兮兮的噙着泪水,扁着嘴,委委屈屈的唤道:“嬷嬷”声音婉转如泣,映着脸上五指红痕更加显得我见犹怜。

好一个可怜的可人儿,岳嬷嬷心想,就连她这个上了年纪的老人,面对水仙在这幅模样都不禁动了恻隐之心,更别说是火气方刚的男子,若是换了林天忻不知道会是何种风情?岳嬷嬷心中暗悔,怎么当初自己在岳府就一丁点都没有看出来?

其实这也不能怪岳嬷嬷,水仙在岳府的时候只是个三等丫鬟,而且水仙刚进府才不过两年,整日里在后厨里帮忙,极少来到主子前侍奉。刚进府的水仙,一副难民的模样,面黄肌瘦,细胳膊细腿的,毫不起眼。谁知过了两年,好似剥了皮的青葱般水灵灵的,但也只是个清秀模样,谁知自从进了林府后,一天一个样。

本来岳嬷嬷从未正眼注意过水仙,若非水仙自荐为通房,岳嬷嬷根本就不会注意到还有水仙这么个人。也正因为用心关注,岳嬷嬷才发现水仙眉眼有些许似她的故人,移情之下对水仙暗里诸多照顾,谁料到,现在竟然照顾的水仙心都变了。

岳嬷嬷满脸心疼的快步上前,双手扶起水仙,眼中满是怜惜的说道:“你这孩子,赶紧起来,怎么来******之前也不先和嬷嬷说一下,看,受苦了吧?”

说罢看着水仙脸颊上面的红肿,心疼的问道:“疼吗?”边说边一手状似无意的轻轻地抚了下。

水仙心中暗喜的看着岳嬷嬷对自己的心疼,那眼中的怜惜之情不像是装出来的。水仙顿时有些放下心来,一放松心情,脸上越发火烧火燎的疼,恰好岳嬷嬷又无意中碰到了伤口,霎时如针扎一般,“嘶”水仙侧了侧头,疼的泪花翻滚,心里暗恨,这个紫竹,平日里看起来一声不响的,竟然会下手这么重,可是面上依旧泪水连连的说道:“嬷嬷,我疼”

岳嬷嬷见状收回手,心里想,就是要你疼,不疼我怎么做事?

“水仙丫头,你到底是怎么顶撞小姐了?受了这么的罪?”岳嬷嬷边扶起水仙,慢慢坐到椅子上边问道。

水仙因为刚刚跪的太过用力,膝上有些麻木,吃力的起身后,刚移到椅子上,就听到岳嬷嬷问话,心急之下紧紧抓住岳嬷嬷的衣袖,连声说道:“嬷嬷,我没有顶撞小姐,我没有,我只是想来跟小姐告罪,我。”因为急切,说话有些结结巴巴的。

“你慢点说,慢点说,不要心急,现在小姐不在,有什么话给嬷嬷说,啊,有什么事,嬷嬷会替你向小姐求情的。”岳嬷嬷轻拍着水仙的后背,转身给水仙到了杯茶,让她喝了水慢慢说。

水仙喝了口水,慢慢地说道:“今早上,我起来之后。”

原来,昨晚上水仙做了那一场让人误会的戏之后,满怀欣喜的回去休息了。

谁知早上起来后,看到杜鹃对自己巴结讨好的样子,水仙就知道自己昨晚上半夜离开林天忻房间的事情,众人并不知晓。原本水仙心里还是有些高兴地,但是渐渐地,水仙有些坐不住了。让众人误会她已经成了林天忻的人,这是好事,但是,自己现在还算是岳梓潼的人,还未正式成为姨娘,若是自己不主动向岳梓潼回报昨晚上的事情,林天忻那里还好说,若是叫自己去问话,自己辩解几句,倒也能开脱,解了林天忻对自己的疑心,原本就是他不顾男女瓜田李下,才毁了自己的名声,有了这样的误传,林天忻那要负很责任。但是岳梓潼那里,自己就会落一个不忠的罪名,自己现在才只是刚刚了林天忻的眼,还未真正的成为林天忻的人,脚步还未站稳,若是现在就让岳梓潼觉得自己不安分,那自己以后还能有机会靠近林天忻吗?自己还怎么往上爬?

这么心想着,水仙便想立时去给岳梓潼回禀情况,一表自己的忠心。谁知岳梓潼身边的翠竹竟然传话来说岳梓潼要自己午后才去请安,要自己好好休息。水仙闻言心中顿时七上八下,午后再去?那岳梓潼定是相信了众人的话,认为自己昨晚上已经侍寝了,才会这般吩咐自己。若是如此,时间越长,岳梓潼对自己的疑心和不满就会越重,如果不能尽早打消岳梓潼对自己的戒心,那日后自己做任何事,都会有些束手束脚的。

水仙打定主意,等岳梓潼从林夫人那里请安回来自己就去见岳梓潼,将事情说个明白。

原本水仙是想老老实实向岳梓潼赔罪的,可是进房门后看到岳梓潼身边只有紫竹和翠竹两个丫鬟,岳嬷嬷不在屋里,水仙顿时计上心来,临时换了主意。于是,便出现了水仙在岳梓潼房内下跪磕头赔罪的一幕。

在水仙看来,紫竹翠竹两个丫鬟虽说是岳夫人派来侍候岳梓潼的,但是毕竟同岳梓潼相处时间不长,不似岳嬷嬷和百合她们同岳梓潼贴心,而且岳梓潼身边最得力的就是岳嬷嬷,现在岳嬷嬷不在,紫竹和翠竹根本就不以为惧。

本来水仙以为岳梓潼见到自己这般模样,定会被吓住对自己声呵斥,然后自己借机声哭诉,定会闹得众人皆知,岳梓潼在惩罚自己。到时候众人就会知晓,岳梓潼只是表面看上去度,其实私下里对通房并没有那么容忍,而且水仙还是岳梓潼自己带来的通房丫头。就算事后岳梓潼解释说因为自己吓到了对方,但是事实如何,众人自会猜测。而自己这番作为事后也会被认为是因为平日里胆小懦弱,只是因为听闻早上众人所传之事与事实不符而有些担惊受怕,才会导致行为失常而已。

谁知道岳梓潼非但没有吓住,声的呵斥自己,反而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的表现。而她更没想到岳梓潼身边的平日里默不做声的紫竹,在关键时刻竟然如此沉得住气,竟然一巴掌打得自己差点喘不上气来,而自己的哭喊还未出口,就被翠竹给堵住了。

“嬷嬷,我只是心急想来向二少奶奶解释清楚,我跟二少爷之间.我们,我们是清清白白的。”水仙心急的说道。

岳嬷嬷闻言若有所思的看着水仙,这个丫头,乍听之下,是因为胆小怕事,心急之下想来向岳梓潼澄清事实,才会言语无错,冲撞了岳梓潼。刚刚那番行为,要是按照水仙平日里的作态,倒也是情有可原,怕就怕这丫头是存着别的心思才会故意那么做。

岳嬷嬷本来想着水仙只是个通房丫头,以后找个由头,正光明送出府去,倒也没什么碍。想要让一个丫鬟奴婢出府,方法多的是,可是刚听岳梓潼那番意思,是要自己留着这丫鬟,还要自己同这丫鬟主动亲近。岳嬷嬷实在想不明白,岳梓潼留着这么个心思叵测的丫头到底有什么用?

“嬷嬷,你相信我,我真的是来向二少奶奶解释的,刚刚,刚刚我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所以,所以才会有些出言无状,惹了二少奶奶生气,我。”水仙见岳嬷嬷有些若有所思,似乎有些不信自己的话,心里一着急,带着哭腔,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岳嬷嬷见状赶紧拿了帕子给水仙拭泪,和蔼说道:“傻丫头,嬷嬷没有不相信你,以后这种事情啊,一定要先来告诉嬷嬷,你这般莽莽撞撞的跑来给小姐说,就算你是对小姐是一番真心实意,可是也会惊吓到小姐的,你看你刚刚不是就惊吓到小姐了,才吃了这般苦头。”

惊吓到?水仙心想,刚刚岳梓潼的表现可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惊到有,吓?自己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自家这位小姐,到底是真的天真不懂事,还是心机颇深?水仙正在跑神,就闻到一股清清凉凉的薄荷香味,脸上好像被抹上了什么东西,火烧感立刻减少了下去。

定睛就看到岳嬷嬷手里拿着一个小白瓷盒,正在用指腹蘸着透明的膏药给她上药。

“嬷嬷,这是?”水仙好奇的问道。

“这是内的秘药,你知道,人老了难免会有些手脚不伶俐,磕到碰到哪里总会淤青一块,小姐赏我的,平日里我都舍不得用,这一盒可值十两黄金呢。”

岳嬷嬷解释道,“这药啊,治疗淤青红肿最是有效,你这脸上涂上这个,一会就会消肿,不出一个时辰,就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了,又会变得漂漂亮亮的。”

涂好之后将瓷盒递给水仙,“这个给你收好。”

十两黄金?就这么一小盒?水仙闻言有些瞠目的看着岳嬷嬷手里的瓷盒,听闻岳嬷嬷要将东西给自己,水仙欣喜之下又有些不敢直接拿过去,推拒说道:“嬷嬷,这是小姐赏您的,水仙何德何能,哪里能要嬷嬷的东西?”话说着,眼睛还有些恋恋不舍得看着瓷盒。

岳嬷嬷看出水仙的口不对心,心里冷笑,面上继续劝道“嬷嬷我都是个一把年纪的人了,也用不上这个,磕了碰了也无妨。只是小姐心疼我,才赏给我这个。你现在正是如花的年纪,而且又要成了二少爷的人了,若是身上有个淤青的到时候反而会让二少爷不喜,这个东西你收好,以后还有用处呢。”岳嬷嬷边说边将东西塞到水仙手里,话中有话地说到。

水仙闻言顿时感激的看着岳嬷嬷,轻声说道:“嬷嬷,您对水仙真好。”小心翼翼的收好瓷盒,这个东西值10两黄金啊!

“嬷嬷我无儿无女的,难道见你投缘,”岳嬷嬷感叹道,“可惜了你这个如花似玉的丫头,若是唉,算了,也是你没有那个命。”岳嬷嬷等着水仙收好瓷盒,状似为水仙不值一般的说道。

“嬷嬷,水仙不懂。”水仙闻言心一跳,岳嬷嬷是岳梓潼身边的心腹之人,岳梓潼有什么打算定不会瞒她,听岳嬷嬷的口气,似乎岳梓潼还有什么其他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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