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伟忙着清场地扎帐篷,挖火坑的时候,李队长和罗四海已爬到附近的一座陵头用望远镜对当地观察了一番。两人下来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一是到了红岩岭后,就再没有公路了。想进到里面勘查,就要步行。二是此片地带山脉林木连绵不断。用望远镜也看不到边。用脚走,就算什么都不带,打个来回也要至少一个多月。想将整个地方考查完,只怕没有一两年是完不成任务的。
在这件事上,罗四海与李队长就产生了分岐。罗四海认为没有必要整队人用脚去丈量这片土地,他们完全可以选择性地找几个地质比较特别的地方进行重点考查,只需要花两三个月时间就可以回去,李队长却不这么打算,他的想法是要将所有地方都跑遍,扎实地对此地进行一次摸底,这样的话,时间上就会长很多。两人各有各的想法,在山头就争吵了几句。李队长为人老成,果断地和罗四海停止了争吵。他不想还没有开工,就影响了队伍的士气。
当晚众人吃了晚饭后,李队长召众人在他的帐篷里开了个工作安排会议。众人刚刚来到此地,对周围环境十分新奇,几个新入堪探局的年青人工作兴头很高,很容易就被李队长鼓动起来。纷纷表态请愿,有点当年部队里写血书请战的势头。罗四海见众人如此,有些不屑,心中冷笑,暗想看你们能坚持到什么时候。不过他被李队长训斥过,心中的不满并不敢表现出来。颜伟为人老成,终究社会经验不足,不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什么性质的工作。直到不久后,他才明白过来。不过,那时堪探队也已经发生了一件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习惯了早起的颜伟就爬起来,拎着水桶到营地不远的地方去打水。准备给大伙煮水做饭。他们只在山岭的脚下,还没有进山,颜伟已经感觉到这里的气温明显比外面低很多,整个山坡上,都有一层贴着地的白色雾气。这些雾气一见到太阳,就全都化为了露水。颜伟只走了短短的七八十米路,膝盖以下已经全都被打湿了。深夏的天气,这里已似乎是深秋了。
早晨才起床,人身上的体温很低,颜伟冷的直打抖。快步来到一条小溪边,打了两桶水就往回走。这条小溪是从山上下来的,昨天徐医护已做了测试,说此溪非常纯净,比城里的自来水还干净,可以放心饮用。
等颜伟把昨晚压的暗火吹起,水烧的晌起来的时候,其他队员们才陆陆继继从帐篷里出来。先起来的是徐医护刘南英和李队长。李队长只对颜伟点了点头,取水洗了把脸,就拿着望远镜走到一旁又去观察去了。刘南英笑着和颜伟打声招呼,和他一起开始为大家准备早餐。
“刘姐,咱们今天有什么工作安排?”昨晚上李队长光顾着动员大家的工作热情去了,对具体的工作没有布置。颜伟对这位刘姐是非常有好感的,首先是刘南英身材高挑,皮肤白漆,一笑起来,脸上会出现两个浅圆的酒窝。眼睛像两条弯月牙一样。是个非常美的大美人。其次是刘南英不像其他人那样对待颜伟十分冷淡,时常关心地问这问那,十足的一个大姐姐样。颜伟对她也最愿意说话。
“咱们啊,今天准备进山,到了山里,可要小心哦,别一个人四处跑,这山窝子里,有好多野兽和蛇虫,被咬着了可麻烦。”刘南英边下着米,边轻松地说道,边说边还不忘提醒颜伟。
“我知道!勘探条例我看过的!”颜伟点头应着,一边把柴中心通空,让火烧的更旺。
等一锅稀饭快熬好的时候,其他队员们也纷纷被徐医护叫了起来。几个年青人都篷着头,跑到溪边洗脸刷牙。
“你这么早起来,不瞌睡呀?”刘南英对这个比较沉毅的少年也很感兴趣。一对比起来,她觉得这个少年和其他人完全不同。有种说不出来的气质。
“嗯,我们村里人干活都习惯早起,起晚了太阳太毒,干不了活。”颜伟笑着道。他其实每天只需睡五到六个小时,因为师傅教过他打坐静坐的法门。他只需要打坐上一个小时,精神就完全可以恢复的非常饱满。睡觉少点丝毫没关系的。
“这样啊!”刘南英没觉察出颜伟脸上的表情,正在把两个肉罐头里的肉往外抠。
“刘姐你是第几次出野外?”颜伟问道。他对野外工作还是非常好奇的。一时又不知从何问起,就问了这么一句。
“我啊,第二次,上次去的是东边,这次跟着李队长来西边,也跟着沾沾光!”两人边说边弄,一顿早餐已经为大家准备好。颜伟也就不说什么了,他知道这次出野地的人员安排工作就是刘南英挑头,颜伟还要感谢刘南英。他的这次出外随队,刘南英是替他说了不少话的。这时李队长也回来了,众人纷纷过来。围着一个大木桩子解决了第一顿早餐。
吃着饭,李队长已从几个年青人脸上看到了皱眉头的表情。心知这几个年青人,怕是都吃不了太多苦,不由有些生气。不过单位里老人太少,领导这样安排也是让他带带新人的意思。李队长也知道不能让大家泄了气。吃着饭,语气轻松地为大家简单介绍了一下这片山岭的特点。还有一些要防范的危险。见众人都点头领会了自己的意思。李队长长舒了口气。
留下刘师傅守营,众人整顿行装,每个人都背着二三十公斤的器械向山中进发了。他们今天的任务是爬到第一个山岭上。对这座山岭四面的土质进行采样,再进行一些简单的化验。
工作很轻松。爬山却是个累人的活。这一带山岭上树木很多。到处都是深厚的黄叶枯草腐烂后的黑泥,有时一不小心就踩进半条腿。野草更是非常繁茂,背着二三十公斤的器材,行走起来异常艰难。一进了树林,里面马上黑了下来,林中蚊虫更是非常多。众人事先在脸上抹了驱蚊水,仍是被咬的满脸发痒。女士们纷纷带上边上围着纱的帽子。这样防蚊效果就好一点。
李队长事先观察过,带着众人绕了几个弯,找到了一条小径。这小径应该是镇上猎人打柴人踩出来的。顺着小径上岭,大家才轻松了一些。
“快看,那边树上有蘑菇!今天有蘑菇吃了!”大家正走着,随队的女生李黛如指着远处的一处树干兴奋地喊道。说着就跑了过去。
颜伟微微一笑,他早就看到了,那是杨树上长的一种木菇,长出几天已木化了。吃不成的。他小时侯早就见过。